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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馳抬起墨黑的眸眼看向我,神色沉冷嚴肅地點了我一句。
“事關人命,不可兒戲。”
我明白魏馳的擔憂。
若是我沒把藺棠治好,她死了,搞不好我便會惹上一身騷。
畢竟,在眾人的眼里,我只是個出身卑微的婢子而已,跟行醫救人是扯不上半點關系的。
更何況,連宮里太醫的方子都不管用,誰會認為我一個奴婢就能治得了霍亂?
可既然我決定要做了,便沒有退縮之理。
“殿下,柒娘想試一試。”
聞聲,趙姨娘看了眼藺知州,見他面色凝重地垂頭不語,轉而又滿眼狐疑地看向我,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
“醫館的大夫們都犯愁的疫病,你一個奴婢能有什么好用的土法子?我怎就從未聽說有什么土法子可以治霍亂的,別再把我家棠兒給治壞了。”
還瞧不起人來。
熱臉貼了冷屁股,我瞬間又不想管這個閑事了。
就讓那藺棠活活拉死吐死算了。
魏馳將我的手握在掌心間輕輕揉捏,湊到我耳邊低聲調侃起我來:“救什么人,還是殺人,更適合你。”
此話......有理。
一名小丫鬟跑了進來,氣喘吁吁地道:“老爺,姨娘,快去看看小姐吧,小姐暈過去了。”
藺知州急得起身,叫來了管家。
“快帶人到城南慈安堂,說什么也要把李大夫給我抬府上來。”
管家哭喪著臉說:“回老爺,奴才去過了,李大夫別說是出診了,現在也是又拉又吐,躺在床上起不來了啊。”
一旁的藺松突然起身,“父親,如今大夫也請不來,倒不如讓柒姑娘試一試。”
別無他法,藺知州只好點了頭。
后罩房的閨閣中。
藺棠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臉頰也因高燒而發紅,唇瓣更是因為脫水而干得起皮。
半死不活的狀態,儼然一副就要到鬼門關前的征兆。
她若非是藺知州的女兒,此時恐怕早已被拉到安置霍亂病人的地方等死了。
當著趙姨娘和一名小丫鬟的面兒,我用蹩腳的女紅,匆匆縫了個小人。
快要封口前,我同趙姨娘道:“把藺小娘子的生辰八字告訴我。”
趙姨娘瞠目看著我手中的小人,驚恐不已。
“你治病就治病,要我女兒八字做甚,還扎了個這等上不了臺面的邪物?”
我聳了聳肩,淡漠回道:“都說了是土法子,自然是上不了臺面的。”
趙姨娘身后的小丫鬟吹起了耳邊風:“姨娘,小姐前些日子沒少找這柒姑娘麻煩,她莫不是想要借機報復小姐吧。”
我忍不住覺得想笑,反過來質問那小丫鬟。
“你家小姐都要死了,我何必費事扎個小人來報復她,悠閑自在地坐在這里看著她死,不是更爽?”
小丫鬟被我懟得沒話說了,縮到趙姨娘身后閉上了嘴。
趙姨娘轉頭看向床榻上毫無意識的藺棠,咬了咬牙,將藺棠的生辰八字告訴給了我。
我掐指算了下,藺棠五行屬于木旺水弱,一旦水氣不足,因木氣過盛,木氣就會吸干水氣。
將藺棠的生辰八字寫在紙條上,又從她的木梳上取下幾根頭發絲,將兩樣一起塞到了小人里,然后縫制收口。
南疆巫醫都是用心血養蠱的。
十指連心,按照當年學的法子,我用刀在藺棠的手指上劃出道口子,將引出的血沾染到了那個小人身上。
“去端盆溫水來。”我同小丫鬟吩咐道。
小丫鬟看向趙姨娘,趙姨娘點頭,小丫鬟才跑出去打水。
待小丫鬟將水打來時,我已經讓趙姨娘脫去了藺棠身上的衣服,光溜溜地躺在床上。
點了根線香,我將小人兒的半截身子浸在水盆中。
趙姨娘和小丫鬟都用著異樣的眼神瞧著我。
“敢問柒姑娘,這是哪里的土法子啊,看著怎么這么邪乎呢?”
我沒說話。
除了我要殺、要哄和在意的人外,我是不喜歡多費口舌的。
線香一點點燃著,那點猩紅的火光不斷地下移,而青煙裊裊而上,飄飄渺渺散在空中。
半炷香的時間,趙姨娘摸著藺棠的額頭,歡喜地驚呼道:“不熱了,不熱了,燒退了。”
將小人兒取出,我又命小丫鬟再打來半盆溫水。
走到藺棠的床前,我探了下她的額頭,果然退燒了。
“把衣服給她穿上吧。”
“哎,好,好,這就給她穿上。”
趙姨娘開始對我言聽計從,看我的眼光都跟著變了。
左一口“柒姑娘”,右一個口“柒姑娘”,叫得那叫一個親。
我同魏馳要來太醫治霍亂的方子,按照藺棠的八字五行,改了幾樣藥材和劑量。
“讓管家按照這個方子去配藥,熬好后,分別在卯時和申時給她服用。”
趙姨娘甩著繡帕催促道:“快去,快去。”
我看著那繡帕在我眼前甩來甩去,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上次藺松拿走我的帕子,說是洗干凈還給我,竟然到現在都還沒給我,就連我自己也忘記要了。
“柒姑娘?”
“柒姑娘......”
短暫的失神被趙姨娘打斷。
“接下來,該做什么?”
“若是可以,給我弄個蠶來,若是弄不到,搞條蛇來也行。”
趙姨娘目光怔忪了一瞬,點頭匆匆而去。
沒多久,趙姨娘便讓管家弄來了一個蠶寶寶。
屏退其他人,我將蠶放在藺棠那個被我開過刀的指尖旁,讓它吸食她指尖的血。
如此過了兩個時辰,我將那個喂得飽飽的血蠶與那個濕透的小人兒一起扔到炭火爐里,眼見著那血蠶在里面劇烈蜷縮蠕動,很快就跟著小人兒燒成了灰。
次日。
“神了,真是神了。”
趙姨娘一大早就跑過來千恩萬謝。
“柒姑娘的法子太神了,我家棠兒都能下地了,不吐也不拉,起來就喝了一大碗的米粥,跟沒事兒人似的。”
趙姨娘走后,魏馳從身后一把抱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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