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該死心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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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重新落在玄掣的身上,我不由地替溫晴感到高興。
玄掣真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一個手臂能有溫晴四個胳膊那么粗了。
溫晴真是好福氣啊。
玄掣這么壯實,伺候起她來,肯定很有勁。
我托腮看得正來勁,冷白又勁瘦的身子突然擋住了我的視線。
仰頭去瞧魏馳的臉,我不耐煩地朝他擺了擺手。
“勞煩魏太子讓讓,擋著我了。”
魏馳眼神幽冷地俯視著我,抬手一扔,便將濕噠噠的中衣扣在了我的臉上。
隨即,便聽他語氣不善地沉聲喝令:“玄掣,去隔壁帳子!”
我不悅地扯下臉上的那件,魏馳就冷著臉,當著我的面,又脫下了另一件。
是的,就是那件。
我緊忙撿起剛剛被我丟掉的衣服,主動地蓋在了臉上。
只聽玄掣在那邊不情愿道:“殿下,隔壁營帳里的幾個質子,屬下不熟,過去”
“去!”
魏馳厲聲打斷,威凜之勢不容抗拒。
秦顧也在一旁附聲:“讓你去你就去,到隔壁帳子里臭美去,別污了歲世子的眼。”
鑿冰捕魚需兩日。
今日鑿冰撒網,明日晌午收網,是以要在岸邊扎營留宿一夜。
晨間出發前,京兆尹下令,每名質子只能帶一名手下,還得是能出力干活的,是以我們這些質子身邊連個煮茶倒水的婢女和太監都沒帶。
夜里,入睡前,閑來無事,我便同秦顧聊了幾句。
“今日,多虧了十殿下及時出現,替我們質子主持公道,未曾徇私偏袒,不然現在還不知是何等局面。”
折疊的行軍床就架在炭火爐旁,秦顧側臥在上面,單手撐著頭,神色挑剔地看向我。
“嘖嘖嘖.”
他咂舌譏諷:“用本王時,叫秦顧叫得那么親切,這用不著本王了,一聲十殿下都叫得這么生疏。”
“歲崢,你這典型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
我賠笑道:“直呼名諱,實乃大不敬。”
“那功夫怎么就沒想到直呼本王名諱不合禮數呢?”
秦顧冷笑了一聲,搓弄著那條斷眉,抖著腿,越說看我的眼神越不對勁。
“叫得就跟要上趕子給本王當王男己似的。”
坐在我右側的魏馳眉頭輕蹙,自言自語般地喃喃道:“王,男,己?”
片刻思索,魏馳似是猜出了這個詞背后的意思,甚是輕蔑地搖頭笑了笑,但并未再說什么。
秦顧聞聲,心情不爽快。
“笑什么?”
“本王可笑,還是王男己可笑?”
魏馳默而不語,不搭理秦顧。
秦顧老神在在地平躺下,雙臂枕在頭下,聲音疏漫道:“在本王看來,當初造出妃字的人才可笑呢,要造就造一對兒,光造個女字旁的,不造個男字旁的,傻缺了不是,就沒想過我們這種有特殊癖好的皇子?”
秦顧這一番話聽下來,竟然也覺得沒毛病。
魏馳仍不答話,靜靜地坐在一旁,偶爾往火爐里加幾塊炭。
于世也坐在我身旁,心事重重地盯著炭火發著呆。
他為何悶悶不樂,我再清楚不過,盡管他一直在強顏歡笑,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一個營帳里,三個男人,我夾在中間,一個頭兩個大。
只希望今晚能快點過去。
到了深夜,燒了幾壺水,灌了幾個湯婆子,我和于世將行軍床搭在一起,躺在角落里和衣而睡。
魏馳說睡不著,便坐在那里守著炭火。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時,察覺到身旁的行軍床上無人,我警覺醒來。
帳內,秦顧躺在一邊睡得正酣,卻不見魏馳和于世的身影,而營帳外隱隱傳來私語聲。
我小心翼翼起身下床,走到營帳簾前偷聽。
“何時猜到的?”
說話的人,明顯是于世的聲音。
魏馳語氣淡然:“何時猜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宮要做什么。”
于世又道:“你今日是故意的?”
“不然呢?”
于世語氣不屑:“拿自己的命來賣慘裝可憐,未免兒戲了些。”
“你認為,本宮就只是賣慘裝可憐嗎?”
魏馳頓了頓,言語含笑地反問于世:“敢問于侯爺今日為何輾轉難眠,你在怕什么,還是,今日深刻意識到了什么?”
帳外靜默了一瞬。
只聽魏馳又道:“她心里有本宮,于侯爺今日只要能認清這一點,便夠了。”
忽聞踏雪之聲,似乎有人朝帳內走來。
我轉身欲走,卻聽腳步聲又戛然而止。
“啊,對了!”
帳外再次傳來魏馳的聲音。
“想必于侯爺也知,早些年本宮中每月都要犯次寒疾,今日冰河里的冷寒與寒疾發作時的痛苦相比,那簡直就是兒戲。”
于世語氣堅定道:“我和她乃君王賜婚,魏太子,我勸你早早死了那條心。”
魏馳笑煙:“除非她心里沒有本宮,否則,該早早死心的,是你于世。”
之后兩人又說了些什么,我不知道。
害怕偷聽被撞見,害怕那層窗戶紙被捅破,我提早躺回行軍床上裝熟睡。
若問我心情如何,那簡直就是五味雜陳,煩亂不堪。
自責、愧疚、憤怒、無奈、悲傷,還有不知所措。
于情于理,我都不該辜負于世,更何況我們已有婚約在身。
想起于世與我同生共死的那一幕幕,幾番掙扎糾結后,終究是理性占據了上風。
我決定管住自己的心,繼續當好“歲崢”,不再與魏馳有半點糾葛。
魏馳番外篇(9)
魏馳一直想尋個機會,一個驗證柒娘會不顧一切救他的機會。
天知道,當年柒娘奮不顧身,從南州逃回都城去救于世時,他有多嫉妒。
天知道,當年在斗獸閣外,看到柒娘與于世劫后余生,躺在地上雙手緊握的場面時,他的嫉妒變得有多瘋狂。
這兩年來,魏馳總是會想一個問題。
若是有朝一日,他也處于險境,他的柒娘也會像對于世那般,不顧一切地來救他嗎?
當今日墜入冰冷的河水時,魏馳意識到他的機會來了。
他并非真的想讓柒娘跳進河水里救他,
畢竟柒娘的身子寒,若是再入水受了寒,他豈不是要自責一輩子。
他只要柒娘有跳下來救他的心思便可。
至少可以證明,在柒娘的心里,他魏馳也是能拿命來救的人。
冰層下的河水是很冷,冷得心跳似乎都漏跳了一下。
可是這僅僅是冷而已,與他當年中蠱而患的寒疾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那種痛苦無人能懂,那已不是徹骨之寒能比的,犯病時體內的血液似乎都結了冰,流淌到身體里的每一處,冰冷而刺痛,讓人生不如死。
當玄掣在水下沖他做手勢時,魏馳心里別提多高興。
當看到柒娘從遠處跑向他時,魏馳心里又樂開了花。
柒娘心里是有他的。
兩年前的那壇子醋,今日終于有機會還給于世了。
魏馳也想讓于世親眼看到,看到柒娘為了救他而著急,看到她在得知他還活著時的欣喜,看到她不顧一切地朝他飛奔而來,鉆進他的懷抱,撞進他臨時設計的小圈套。
當魏馳被柒娘抱在懷里時,魏馳則趴在柒娘的肩頭,與隨后趕來的于世對視。
掛著水珠的眉眼輕挑,魏馳沖著于世勾唇邪笑,同時貼在柒娘的耳邊低語喃喃給于世看。
他笑得得意且張狂,好似在同于世宣告,柒娘心里有他魏馳,而這懷里的人兒以后也必定是他魏馳的。
魏馳是在宣戰。
管他狗屁的成全和賜婚,時機一到,他只要有情人終成眷屬。
說他瘋癲也好,說他卑鄙齷齪也罷,總之,柒娘和天下,他都得要,一個不能少!最新網址:anshuge2015(anshu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