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婢柒娘

第314章 血色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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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從遠處傳來尖銳的蜂鳴聲。

仿若爆竹騰空,透過軒窗可以感受到夜空驟然亮了一瞬。

殿門外,幾名侍衛紛紛低聲議論。

御前太監似是怕打擾秦昊蒼的房事,噓了一聲吼,壓著嗓音吩咐道:“快去打聽打聽到底何事?”

剛剛的那聲銳響,應該是宮中內應給攻城之人發的信號彈。

魏馳與秦燃這是要帶人攻城了。

可,秦昊蒼還沒死。

若是秦昊蒼從密道里逃出去,迅速召集城中兵馬,那這場攻城逼宮之戰,勝算便會微乎其微。

趁還來得及追上秦昊蒼,得趕緊找到密道的機關才行。

耳朵緊貼在龍榻后的墻壁,輕輕敲打,聽聲音,墻里面確實是中空的。

狡兔三窟,像魏馳這些人,是不是都得在寢殿里挖個狐貍洞才能安心睡覺。

只是剛剛光顧著躲避暗器,沒能看到秦昊蒼到底碰了何處。

我將龍榻上的床褥悉數掀起,四下觸碰,尋找暗道機關的所在。

內心焦急萬分,腹部又時不時傳來絞痛,疼得我額頭冒了一層又一層的冷汗,汗水凝聚,順著頰而落,我捂著肚子強撐。

鮮血順著我的大腿內側蜿蜒流下,隨著我四處翻找走動,床榻上留下了一個個血色的腳印。

若說是來葵水,可分明還差好幾日。

且每次我來葵水時,也不曾這般腹痛過。

且血流得也并不多,流了一會兒便停了,根本不像是葵水的日子提前。

難道是......

腦子里不由迸出別的想法。

我快速將上個月葵水之后的房事,在腦子里大概過了一遍。

每次房事過后,我沒有一次落下避子丸,怎么會懷上?

而且,魏馳每次也都是及時在外面......

看來是兩個法子都不靠譜。

我停下動作,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肚子,感覺有些微妙。

后知后覺的悲傷席卷心頭,淚水洇濕了眼眸。

可此時卻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

密道的開關始終沒找到。

也可能我已經找到了,但秦昊蒼若從密道內部觸碰反鎖機關,外頭的機關便會失效。

更何況,一炷香的時間已經浪費掉了。

秦昊蒼很有可能早已順著密道逃到了某處。

我就算再追下去,也終歸是慢了一步。

快速思忖了一番,我決定火速離開,趕去與魏馳相迎。

趕在秦昊蒼召集城中兵力反圍宮城前,盡快與魏馳逃離洛安城才是。

否則,我和魏馳都會成為甕中之鱉,死路一條。

至于秦燃那邊,就看他有沒有當天子的命了。

大難臨頭,誰還能顧得上誰。

找出簪子,我撬開腳腕上的鐵鏈,并將其纏繞在手臂之上,疾步沖出了秦昊蒼的寢殿。

殿門被我踹開的那剎那,不等秦昊蒼的御前太監開口說話,我的匕首已經刺在了他的喉嚨處。

御前太監一命嗚呼,倒在了我的身前,也濺了我一臉的血。

紫盈見狀,話不多問,亦是掏出匕首,將她身前毫無防備之力的小太監也一刀刺死。

守著寢殿的侍衛一瞬間神色慌亂,面面相覷之后,紛紛揮著手中的劍,朝我和紫盈砍來。

子時的夜,竟下起了北臻今年的第一場春雨。

廊廡外,細雨蒙蒙。

雨絲飄飛,落在臉上,觸感清涼溫柔。

夜風裹挾著潮濕且清新的泥土氣,順著廊廡卷過,吹起我的青絲。

束發的紅色絲帶也跟著發絲隨風蜿蜒飛揚,時而擦過我的面龐,時而又掃過我的睫羽。

我掄起手臂上的鐵鏈,沖出廊廡,穿著那一片血紅色的紗裙,殺出了一片血紅色的雨夜。

重重的鐵鏈,真是得心應手的好武器。

用力一掄,可以砸對方的頭,也可以打開朝我刺向的劍,還可以在用來狠狠勒死對方......

雖然宮中侍衛各個身手不凡,這第一場廝殺也打得格外的吃力,可好在身旁還有紫盈相助。

她身手雖然不怎么樣,可卻是個會躲在我身后,見機幫我捅對方刀子的。

一具具尸體在我身前躺下,春雨隨風而過,鐵銹般的血腥氣便充斥在鼻腔之內,刺激著我骨子里那嗜殺殘暴的血性。

我好像一個嗜血的狂魔,麻木不仁地大開殺戒。

身上受了幾處傷,流了多少血,我毫無知覺。

因為再疼,都沒有我腹中流失的那個生命疼。

魏馳知曉的話,他肯定要難過了。

在要孩子這件事上,魏馳執拗得很。

以前在睿王府的時候,他就開始努力,總想用孩子綁住我。

他兢兢業業當了那么久的牛,耕了一遍又一遍的地,卻始終顆粒無收,連他自己都找太醫診了幾次脈。

如今,好不容易成了,魏馳卻連高興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這一切痛苦,我該怪誰呢?

該怪我的太子哥哥,我的好皇兄吧。

這筆賬,我必須得活著回去,討回來才是。

寢宮的侍衛都被我和紫盈屠了個干凈,剛出殿院大門,出去打探消息的侍衛正好趕回來。

我眼疾手快,將鐵鏈纏在他的脖頸上。

“打聽到了何事?”我逼問道。

“有人夜闖皇宮。”

“何人?”

“東魏太子魏馳。”

“攻城之兵到了何處?”

“已經越過前殿,快到后宮宮門了。”

“帶路!”

待到后宮宮門前,眼前已是混戰一片。

宮中禁衛軍似乎都調遣集結到了此處。

借著宮燈,在廝殺的人群中,我一眼便瞧見了魏馳。

他滿頭青絲高高束起,一身金盔鐵甲,手持那把紅纓長槍,帶著那數得過來的影衛和兵力,滿臉是血地一路殺來。

叮囑紫盈躲好,勒死身前的侍衛后,我扔掉了那早已被鮮血浸得黏膩的鐵鏈,撿起三把散落在地上的長刀。

長刀寒光湛湛,刀尖劃過地面,火花飛濺,并發出聒噪刺耳的聲響,登時引起一部分禁衛軍的注意。

我朝他們勾了勾手指,隨后便握好三把刀,擺好了攻勢。

三刀流,以前在細作營跟著教頭練過一段時間,難度有點大,但于世耍這個可比我拿手得多。

禁衛軍提刀殺來,我三把刀耍得他們眼花繚亂,寒光在雨霧中交錯閃現,快得光影連動,殺得那些人措手不及。

一刀沒砍死,下一刀即刻補上,根本不給他茍命的機會。

只是這三把刀實難掌控,我技藝不精,時常會甩飛一把,三把變兩把。

但也無妨,隨地撿起一把,就又是三把,殺起人來不在話下。

忽然,一道身影騰空而來,長槍一揮,當即打掉了一把朝我砍來的刀。

槍頭調轉,直穿那個禁衛軍的喉嚨,并將人叉起,頂到半空甩向沖上來的下一名禁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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