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晚上,笑的比過去幾個月加起來還多。
果然,只有和對的人在一起,才什么都是對的。
天是藍的。
花是香的。
食物也是美味的。
和兩個小家伙兒在一起待了半天一晚上,他心中因為對這棟老宅子的眷戀,還在猶豫是否搬家的最后那點不確定,已經被完全打消了。
有家人住著的地方,才叫做家。
沒有家人的地方,只能叫房子。
只要和心愛的家人住在一起,哪怕是茅草屋,也能住出高樓廣廈的滿足感。
以后,他外孫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這家,他搬定了。
他笑呵呵的招呼顧君逐和葉星北坐下,“時間還早,再坐會兒,我和小樹苗兒下棋呢,下完這盤你們再走。”
顧君逐和葉星北自然沒意見,一左一右坐在小樹苗兒身邊觀戰。
顧家大院兒。
吃過晚飯,米笙沒像以往一樣,去和喬醉出去散步,而是早早回了自己房間。
明天就到了顧君逐和葉星北替喬醉去她家求親的日子,她心里焦灼,坐臥不寧。
喬醉的家人要上門提親的事,她還沒和她家里人說。
按常理,回了京城,她不該住在喬醉家里,而是應該回家。
司徒錦瑟就不顧葉星北的挽留,回到京城第二天就離開了顧家。
可她不想走。
她不想離開喬醉,更不想回她那個所謂的家。
對她那個家,她心底有深深的抵觸感,甚至是厭惡感。
想到那個家,她就渾身不自在,恨不得一輩子不回去。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
她爸媽對她再冷淡,總歸將她撫養成人了。
還有她繼父,雖然對她冷淡一些,可該給她的從沒虧欠過她,只是對她沒有對她弟弟妹妹那么疼愛而已。
在她還不知道米峻遠不是她親生父親的時候,她曾怨憤過米峻遠偏愛她一對弟弟妹妹,對她卻不冷不熱。
可在她知道米峻遠不是她的親生父親之后,她一點怨言都沒了。
對于一個繼父來說,米峻遠已經做的很好。
從沒打罵過她。
吃穿用度和她弟弟妹妹一樣,沒有虧待過她,過年過生日都會大手筆的給她很多錢。
除了愛,米峻遠沒缺過她什么,已經比這世上大多數的繼父做的好。
是的。
就是這樣的。
除了愛,她爸媽什么都給她了,把她光鮮亮麗的養大,供她讀最好的大學,別人有的,從來不會缺了她。
她應該滿足了。
不該怨憤什么。
更沒理由和那個家斷絕關系。
可她還是不想回那個家,也不想告訴她爸媽,喬醉的長輩要回家去向他們提親的事情。
她就像一個鴕鳥一樣逃避著。
現在,已經到了最后一刻。
明天顧君逐和葉星北就要陪喬醉去她家了,她不能再逃避下去了。
她坐在床邊,吐出一口濁氣,搓了搓臉,撥通了她母親的電話。
電話接通,她叫一聲“媽”。
“笙笙?”司棋問:“這么晚了,打電話有什事嗎?”
米笙握著手機,一顆心冰涼冰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