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逐定定看著他。
他搓了搓臉,手捂著口鼻,悶聲說:“前段時間,阮菲菲娶找我……她喝醉了,一直哭……她說她很愛黎粟,她和黎粟已經在一起了,但黎粟的父母覺得她是個孤兒,配不上黎粟,不同意黎粟娶她……”
顧君逐看著他,目光清冷:“然后呢?”
“然后……”戰錦川艱難說:“我給黎粟的父親打了個電話,我對黎粟父親說,阮菲菲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已經認了阮菲菲,做我的干妹妹……”
顧君逐心頭火起,猛的拍了下茶幾站起身,“川哥,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戰錦川從來沒見顧君逐發過這么大的火,有些無措。
他也隨之站起身,“小逐,你先別生氣,你聽我解釋……”
“解釋?解釋什么?”顧君逐揚聲質問:“你知不知道,在外人眼中,你是什么身份?你是顧家的養子,你是顧家人,你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顧家!”
“你給黎粟父親打電話,對黎粟父親說,阮菲菲是你干妹妹,黎粟父親會自動轉換成,阮菲菲是顧家要罩著的人!”
“黎粟父親會覺得,如果他不答應黎粟娶阮菲菲,他得罪的就是顧家!”
“或許他會沾沾自喜,覺得他兒子娶了阮菲菲,就是和你戰錦川、和我們顧家聯姻了!”
“也或許,他心有怨言,覺得你戰錦川還有我們顧家,手伸的太長,連他兒子娶什么人都管。”
“萬一以后黎粟和阮菲菲婚姻出現了問題,或者阮菲菲做了什么蠢事、壞事,你就是禍害了他們黎家的罪魁禍首!”
“這一樁樁,一件件,你想過沒有?”
戰錦川被他斥的滿臉通紅。
“對不起……”他艱難說:“我想過……可菲菲她哭的那么傷心,我……”
他實在不忍心,還是給黎粟父親打了電話。
他是成年人了。
還是個有勇有謀的成年人。
他們家老爺子鐵面無私,從不徇私枉法。
他能坐到今天的位置上,他們家老爺子的存在,只是保證他的才能不被埋沒,他的功勞不被別人冒領。
他是靠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爬上來的。
他絕不是昏庸無能的糊涂男人。
可唯獨對阮菲菲,他總是狠不下心。
明知道不該給黎粟父親打電話,可看到阮菲菲喝的醉醺醺的,哭的傷心欲碎,他便沒辦法袖手旁觀。
他知道是錯的,但他還是做了。
此時此刻,面對顧君逐的質問,他只能說:“小逐,我很抱歉,真的……我很抱歉……但是,菲菲救過我的命,我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她傷心……我……”
“她救過你的命?”顧君逐聲音拔高:“那是我爸沒救過你的命,還是我沒救過你的命?在你心目中,我們父子,還有整個顧家,是不是都沒你的紅顏知己來得重要?”
這指責太嚴重了。
戰錦川漲紅的臉色,漸漸變得青白,“小逐,不是這樣,在我心目中,當然是你和爸爸還有咱們這個家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