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囚徒到司辰

157 感謝

片刻后。

房間內。

身材嬌小的奧薩拉靠在好朋友黛笛爾的肩頭,抱著她,小聲啜泣。

哭花了妝容的小臉上,盡是余悸之色。

一想到自己差點就要失身于那個沒認識兩個月的男人,甚至很可能還會不顧家里的反對,與其私奔,嫁給他,為他生下孩子等等,便不自覺感到惡寒和后怕。

“黛笛爾姐姐,我好害怕。”

奧薩拉哭哭啼啼,朝面前貴氣小姐道。

她現在甚至對陌生男人都產生了極強的抗拒心理,生怕自己又會在不知不覺里,中了對方的莫名手段。

眼下她只想回家,不敢在外逗留。

對于那個欺騙自己,玩弄自己的維托利諾,奧薩拉只有深深的憎恨和厭惡。

“你放心,奧薩拉。”

黛笛爾小姐安慰著懷里的少女,表情雖然溫和,但眼神卻十分冷冽。

“我會讓那個無恥的家伙付出代價的。”

“嗯,回家后,我也會把這件事告訴爸爸。”

奧薩拉鼓起了勇氣,小聲道。

聞言,一旁坐在沙發上的珍娜,借著捋頭發的動作,掩蓋了一閃而逝的,難看的表情。

她心底猛沉。

維托利諾暴露了!

攻陷奧薩拉的計劃也泡湯了!

若是再讓黛笛爾帶人找到他,難保不會從那廢物的口里撬出什么重要信息,因此連累自己……

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名為吉蘭·伊洛斯的青年。

珍娜悄悄瞥了眼對方。

下一瞬,卻與那黑大衣青年淡然的眸子對上。

她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慌亂,連忙避開視線。

該死!

珍娜暗道一聲。

這時,卻聽黛笛爾出聲道:

“吉蘭先生,這件事還真是感謝你。”

她語氣有些感慨,然后站起身,從精美小巧的錢夾中取出了500金凱撒的紙鈔遞了過來。

“這些錢不多,算是我的一番心意,另外我欠你一個人情。如果你有什么其它需要,可以提。”

黛笛爾臉上帶著歉意的笑。

這時,一旁的奧薩拉也擦干了眼淚,慌忙從小挎包中掏出錢夾,將里面的紙鈔全都取了出來,差不多有3、400凱撒的樣子。

然后雙手捧著,遞到了吉蘭面前。

“吉蘭先生,謝謝你,要不是你,我真的想不到今后的日子會是怎么樣。”

奧薩拉感激道。

“我不知道你們驅魔師的委托是什么價格,但我今天只帶了這么多錢出門。如果不夠,還請稍等兩天,我會親自送上門。”

“不必,這些錢足夠了。”

吉蘭并未推辭,不客氣地接過兩位小姐遞來的金箔紙鈔,淡淡道。

他又扭頭朝黛笛爾道:

“我確實想請黛笛爾小姐幫個忙。”

“請說。”她點點頭。

“我想收購水銀電池,不知你有沒有相關渠道?”

“水銀電池么……”

黛笛爾小姐目露思索。

她旋即卻看向了沙發上的金發女郎。

“珍娜應該知道,她經常會替阿杜拉會長出面,去采購限制級能源。”

“小事,黛笛爾。”

珍娜聞言,淺淺一笑。

她那畫著深邃眼線的眸子挪到吉蘭身上,承諾道:

“吉蘭先生,我會盡快幫伱聯系渠道商,過幾天應該就會有消息了。”

實則,她根本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對方壞了她的好事,打亂了她原有的計劃,還想自己幫忙采購水銀電池?

別做夢了!

“那就謝謝你了,珍娜小姐。”

吉蘭頷首。

他心中淡漠,似乎看出了珍娜的真實想法。

‘這女人從我昨天應下委托開始,便對我產生了警惕和敵意……直到剛才,這股敵意就變得更加強烈。’

結合對方那“兔子小姐”的神秘身份,吉蘭不由懷疑,眼下奧薩拉遭受神秘侵害一事,是否與之有關?

‘看來水銀電池,是沒法從她那里拿到了,我得另想別的辦法。’

吉蘭見狀,已不抱希望。

但卻不方便直言。

他又朝淡金色長發的貴氣少女道了句:

“黛笛爾小姐,我想單獨和你談談。”

“嗯?”她先是一怔,旋即點頭。“好。”

兩人出了房門。

吉蘭也不廢話,直接道:

“其實除了水銀電池,我還想收購一些神秘相關的材料,不知黛笛爾小姐你有沒有了解?”

“這個……”黛笛爾有些驚訝,卻很快面露歉意。“我雖然對神秘很感興趣,也加入了‘神秘研究小組’,但那只是一個學院社團,我甚至都不知道有些東西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實在抱歉,吉蘭先生。”

“原來是這樣。”吉蘭頷首。“沒關系,我也只是問問。”

“既然委托已經完成,那我先告辭了。”

“嗯。”黛笛爾點點頭,朝他提裙一禮。“再次感謝你的出手,吉蘭先生。如果有時間,我們可以多聚聚。”

吉蘭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那就是想要與他結交,往朋友的方面發展。

畢竟,他已經展示出了自身獨特的價值,恰好這位貴族小姐又對神秘很感興趣,自然而然想要靠近,拉攏。

“當然。”

吉蘭禮貌微笑。

他理了理大衣的衣領,在轉身離開前,卻又提醒一句:

“對于珍娜小姐,還請你多留意,多小心。”

黛笛爾一怔,卻見吉蘭已經轉身離去。

她看著青年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臉上溫和的笑容淡了。

眼神若有所思,暗藏深意。

啪噠啪噠!

急促的腳步在夜間小巷回蕩。

一個慌張的人影竄出巷口,左右環顧一下,又慌不擇路地往右側跑去。

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東西在追趕。

可很快,這人便在偏僻街道的拐角與一個風衣人影撞了個滿懷。

對方身形紋絲不動,仿若一塊鐵板,而這人卻因為反作用力往后摔倒在地。

在不遠處的路燈光亮下,顯露出了坐倒在地的,青年的樣貌,正是維托利諾。

而他此時滿頭大汗,表情恐懼。

“對,對不起……”

正前方的風衣男人大步走來,而另一名同樣打扮的男人也從小巷口走出,不緊不慢地堵在了維托利諾身后。

這兩個男人的風衣款式很奇特,更像是某種制服。

其衣領很高,遮蔽臉頰,通體為黑,連同筆直一排拉鏈部位皆是黑色。在白底色風衣的對照下,仿若一個黑色十字。

加之兩人的寬檐矮禮帽,根本看不清面容。

“兩位黑領執事大人,懇請你們放過我吧!”

維托利諾爬起身,朝兩人下跪求饒。

兩位風衣男人都保持著沉默。

噗嗤!

維托利諾的表情一僵,雙眼瞪圓。

只因其中一人毫無征兆地突然出手,五指并攏成刀,眨眼刺穿了他的喉嚨。

待青年在恐懼中歪頭死去,這才響起一陣高跟鞋的嗒嗒聲。

“處理干凈,別留下手尾。”

兔面女郎冷聲道。

“是,兔子小姐。”兩名黑領執事發出沙啞之聲。

旋即,一人直接伸出戴著黑色皮革手套的大手,一把扣住維托利諾尸體的腦袋,將其拖走。

徒留兔面女郎在原地抽著女士香煙。

珍娜那雙眼眸,在面具與夜幕下閃爍著冷輝。

“吉蘭·伊洛斯……”她呢喃著這個名字。

若不是她有母親大人的重要任務在身,加之浸信會暫時抽調不出更多人手,她一定會伺機對這個破壞自己計劃的家伙進行報復。

“還有黛笛爾·泰勒。”珍娜吐出一口煙霧,鮮艷的紅唇撇了撇。“油鹽不進的家伙。”

實際上,她之所以接近黛笛爾,與之成為朋友,就是想找機會將其也拖下水,使其墮落放縱,從而補全母親大人即將舉辦的“黑彌撒”。

只可惜,黛笛爾實在是毫無破綻。

她從不在外吃喝任何東西,也不會輕易與陌生人交談超過三句話,更不會在外過夜。

甚至除了學院和家里,都少有外出。

昨天應邀參加沙龍聚會都算是罕見情況。

活脫脫一個完美貴族小姐的形象,恪守淑女禮儀。

以至于珍娜派出的數名男性都無功而返,反而還激起了她的警惕,由此判斷出奧薩拉是受到了維托利諾的蠱惑。

“還有時間,我們走著瞧。”

珍娜丟下煙蒂,踩滅,轉身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