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無度之腹黑世子妃

【第七十七章】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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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解決

第七十七章解決

“呵呵……真的哦,大夫是這樣說的,四五個月就能有胎動了呢,‘女’兒的話胎動較早,兒子晚些,成哥哥,你想要‘女’兒還是兒子?”

如果是像小汐那樣的,他會愿意是個‘女’兒。姚成想了想,面‘露’喜‘色’道:“都好。”

冷薇按住姚成的大掌貼在自己柔軟的腹部,姚成‘欲’‘抽’回手,冷薇淺笑著問:“有沒有覺得它硬邦邦的?孩子在里面哦。”

姚成緊張得手心都在冒汗:“我……我怕傷到他了,你松手。”

冷薇不依,撅嘴望著姚成:“哪有父親傷到孩子的?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歡他?他要是知道自己還在娘胎里就被親爹給嫌棄,出生后指不定哭成什么樣兒!”

姚成手足無措:“沒……我沒不喜歡他,他是我的孩子,我怎么會嫌棄他?”

冷薇靠上姚成的肩頭,姚成立馬用手一擋:“你別這樣。”

冷薇的眼眶一紅,坐直了身子凝視著他,哽咽道:“成哥哥,我都是你的‘女’人了,難不成你一輩子避開我?我存在的價值就是替你綿延子嗣,一旦我生下他就得一輩子做冷板凳,是嗎?”

“……”姚成不語,他的確沒有再碰冷薇的打算。那一次也不知怎地,就錯把冷薇看成了小汐,如果他稍微有點兒理智,絕對不會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

冷薇的心底泛起濃濃的失落,論美貌她雖不如諸葛汐,但她年輕啊,諸葛汐都二十幾了,哪里比得了她白皙水嫩?算了,他若非這么癡情自己也瞧不上他!冷薇美眸一瞇,話鋒一轉:“成哥哥,你念首詩給孩子聽,好不好?”

“啊?”姚成呆怔,“他聽得到嗎?”

冷薇笑盈盈地道:“大夫說多和孩子‘交’流,孩子才會聰明呢!他也是個小生命啊,怎么會聽不到?你對著我的肚子說,他就聽到了!”

對著她的肚子?姚成尷尬地眨了眨眼:“等……以后吧!”

冷薇低頭咬‘唇’,一‘抽’一‘抽’地哭了起來。

姚成無奈地皺了皺眉:“你又怎么了?”

冷薇泣不成聲:“我……你那晚那樣粗暴對我,一遍又一遍,把我折騰了一個多時辰,我差點兒就死過去……上天垂憐,我懷了你的孩子,結果……你就這樣不待見我們母子……”

姚成的臉“唰”的一下紅透了!他支支吾吾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

冷薇忽而打斷他的話,似怒還嗔道:“你當時就是要折騰人家,折騰完還不認賬!你看,這里,這里,這里,還有這里,都是你咬的,還沒消腫呢……”

言罷,冷薇解開了衣衫……

姚成單手捂住眉眼……

諸葛汐風塵仆仆地趕來,就看見姚成一手‘摸’著冷薇的肚子,冷薇衣衫半解,和他挨得如此之近……

她的心里狠狠一痛,猶如誰種下了一片荊棘,每一次的跳動都能看見鮮血滲出。她不懷疑姚成的真心,可姚成也愛孩子,她從不知道姚成是這般渴望孩子,渴望到能妥協至這步田地。

失望……

望著‘門’口的人影一來一去,冷薇的‘唇’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表姐又如何?她要的男人,誰也奪不走!

諸葛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冷薇的院子的,或者她也不大記得自己是怎么來到冷府的,‘陰’霾的天際滾來一片烏云,黑壓壓的像沉悶的鐵石,籠罩在頭頂仿佛隨時可能砸落一般,須臾,傾盆大雨落了下來。

諸葛汐失魂落魄地走在兩排古樹之間,青石板道路滿是泥濘,污了她潔白裙裾,借著大雨的磅礴,她終于哭了出來。

當初愛他時有多歡喜,這一刻就有多悲戚。

她是喀什慶的公主,她有著民族的驕傲,而這種驕傲不允許她在自尊和愛情之間選擇后者。

可放棄姚成,真的是挖心割‘肉’一般,難受死了……

“表姐!表姐!”

諸葛汐和冷逸軒擦肩而過,冷逸軒出聲叫她,她卻一個字也沒聽見。

冷逸軒撐著傘遮了她頭頂,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正‘色’道:“表姐,我是逸軒!”

諸葛汐木訥地側目,木訥地看了冷逸軒一眼,又木訥地錯開視線望向前方漫無邊際的大雨:“逸軒啊,我有事先回府,你趕緊去歇息吧。”

語氣平淡如水,好似那些臉上的水珠真的只是雨水。

冷逸軒回頭看了看諸葛汐來時的方向,眸光一涼,道:“對不起,我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如果我早知道表姐夫酒量不好,我當時一定不會拉著他拼酒的。”

“真的……只是酒量不好?”諸葛汐對上冷逸軒擔憂的注視,面無表情地問,“你跟我說實話,姚成到底是怎么進冷薇的房間的?當時那些下人又去了哪里?姚成在‘床’上從不施虐,冷薇為何不叫救命?”

冷逸軒一噎,她的心里竟是如此清明……他幽幽一嘆,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就去了趟恭房,回席間時表姐夫便不在了,我以為他去了你的廂房,是以沒吩咐人四下尋找。”至于其它的,大概只有冷薇能給出解釋。

諸葛汐自嘲一笑:“你也希望你妹妹嫁給姚成,是不是?”

“沒有。”冷逸軒認真地看著諸葛汐,拿出帕子擦了她臉上的水珠,想罵她笨蛋,她每次出了餿主意他都屁顛屁顛地去辦,然后東窗事發他無一例外都是咬緊牙關一個人被諸葛鈺丟進寒池,她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嗎?不是所有人都那么自‘私’的……

諸葛汐心情不好,語氣也不好,打開他的手,道:“你走,我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冷逸軒握住帕子,手背的青筋根根暴起,他想說姚成‘混’蛋一個配不上你,也想說姚成不要你我來要你,但話在肚子里轉了一圈回過神時,諸葛汐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表姐你等著,等我做了家主,第一件事就是把冷薇逐出家‘門’!

但貌似……他離家主之位還有十年、二十年?!

惱火!

翌日,天氣晴朗,萬里無云。

水玲瓏正在書寫冰冰的嫁妝清單,枝繁打了簾子進來:“大小姐,那些家生子都在抱怨呢。”

水玲瓏挑了挑眉:“哦?抱怨什么?抱怨活兒太多做不完?”

枝繁點頭,面‘露’憂‘色’:“是啊,說走了一堆老手,新來的人數不多,做事也不得力……總之,怨聲載道的,這樣下去,會不會出什么岔子?”

水玲瓏神‘色’如常道:“無妨,不怕她們鬧,就怕她們不鬧。”

葉茂走了進來:“大小姐,姚府的信。”

水玲瓏接過拆開一看,臉‘色’變了,信是馮晏穎寫來的,說諸葛汐生了病,臥‘床’不起,不知怎的驚動了鎮北王府,現在諸葛鈺已經去往了諸葛汐的院子。馮晏穎是個細心的,她定然知道諸葛鈺沖動易怒,殺人不眨眼,一個‘弄’不好今天的姚府便要多出幾條人命。

水玲瓏忙把信燒掉,吩咐枝繁和葉茂盯緊府里的動靜,自己則孤身一人去往了姚府。她說是去探望冰冰和諸葛汐的,老夫人想也沒想便給她備了馬車。

昨晚,姚成回來時諸葛汐已經發起了高熱,姚成大清早連早朝都沒上就留下來照顧她,諸葛汐沒讓人告訴姚成昨晚她追去了冷家,是以,姚成權當諸葛汐是自然風寒,甚至諸葛汐對他愛理不理,他也只認為諸葛汐是生病了心情不好,壓根兒沒意識到二人的陷入了史無前例的危機!

“大少爺,老太君讓你去傾竹院一趟。”房媽媽親自過來通傳,看到姚成把諸葛汐抱在懷里百般疼惜而諸葛汐愛理不理的樣子,不由地暗自一嘆,其實呢,大少‘奶’‘奶’嫁入姚府五年,孝敬公婆、善待妯娌是沒得挑了。但大少‘奶’‘奶’再孝敬公婆又如何?她在大少爺跟前像個‘女’王似的,哪個長輩見了會喜歡?瞧冷小姐多有自知之明,把大少爺尊為天,這才是婆婆心中的好兒媳啊。

姚成輕輕放下渾身滾燙的諸葛汐,拉過被子蓋上,又親了親她額頭,柔聲道:“小汐我馬上回來喂你喝‘藥’,你先睡一下。”

諸葛汐闔眸不語。

姚成到了傾竹院才知道是冷家人來了。

明廳內,姚老太君端坐于主位上,冷承坤和冷夫人坐在左下首處,姚大夫人抱著智哥兒坐在右下首處,形成雙方對壘之勢,冷薇則由姚欣款待,坐在紗櫥后,靜靜觀摩這一場‘唇’槍舌戰。

“祖母,母親,表叔,表嬸。”姚成依次給眾長輩見了禮。

姚老太君并未直接讓姚成坐下,而是和顏悅‘色’地問向冷承坤:“你娘可安好?我又許久沒聽到她的消息了,老太爺就這么一個妹妹,時常來信都會問到她呢。”

冷承坤站起來福了福身子,態度恭敬道:“多謝舅母掛念,我娘每日吃齋念佛,日子清苦,卻無凡俗紛擾。”

這便是不會將此事告訴姚馨予了。姚老太君暗暗松了口氣,這才對姚成冷聲說道:“逆子!杵在這兒干嘛?坐下!”

“是,祖母。”姚成在姚大夫人下首處落座,卻是如坐針氈,渾身不自在。

姚老太君看向冷承坤,臉上‘露’出一抹回憶的淺笑:“還記得小時候你最愛吃咱們府里的桑葚,你娘嫌桑葚臟不許你吃,你便和慶豐一起偷偷爬樹,有一次被蛇咬了,我可有記錯?”

冷承坤的睫‘毛’顫了顫,禮貌地笑道:“是啊,大表哥為了保護我把我推下水,自己卻被蛇咬了,后來才知那蛇有劇毒,大表哥真是九死一生。”這么重要的事,作為母親的姚老太君怎么會不記得?怕是在打一張親情的底牌。

姚老太君仿佛很詫異的樣子:“是慶豐被咬傷的呀,我人老糊涂,總分不清你和慶豐誰是誰,外人都說呀,慶豐和你才是親兄弟,慶豐和慶林時常打架,對你卻含糊得緊,也不知這點我有沒有記錯?”

冷夫人的臉‘色’微微一變……

冷承坤垂下了頭:“舅母沒有記錯,我和二表哥年齡相仿,時常會鬧別扭,每次大表哥都護我,因此才與二表哥有了摩擦。”

姚大夫人在心里給婆婆點了贊,姜果然是老的辣,三言兩語便用親情戳了冷家的銳氣。

“哦,原來他們倆兄弟打架都是為了你啊。”姚老太君偷換了一下概念,冷承坤一愣,似乎覺得老太君的話不大對勁,但又指不出哪兒不對勁,只是心里越發沒了底氣。

冷夫人素手一握,這只老狐貍,幾個孩子玩玩鬧鬧的陳芝麻舊谷子的事兒從她口里說出來,居然能讓她丈夫滋生一種愧疚感?

姚老太君表面上看起來十分好說話,但其實這種人的控制‘欲’極強,不管冷薇做不做平妻,姚老太君都希望她才是做決定的那個人。姚老太君端起茶杯晃了晃,笑容不變:“幽茹好些天沒來姚府了,上回三公主生辰她也推脫說身子不適,唉!她是不是嫌棄我這個舅母了?”

冷幽茹,鎮北王妃,冷承坤的親妹妹,提到她,冷承坤的眸光又暗了幾許:“妹妹她不大愛出‘門’。”

姚老太君微微一嘆:“唉!都過去那么多年了,幽茹也該放下了,有汐兒和鈺兒,她又有什么不滿足的?”

冷承坤覺得自己的妹妹實在可憐,當年父親無法攻克喀什慶,便想了個聯姻的法子,把他唯一的妹妹嫁給了素未‘蒙’面的諸葛流云,妹妹和諸葛流云相敬如賓卻并無愛情,這些年幸福不足,苦澀有余。妹妹犧牲自己的幸福成全了冷家威望,他又怎么能讓自己‘女’兒去搶妹妹‘女’兒的丈夫?

一念至此,冷承坤嘆了口氣,道:“這件事……不能全怪姚成,薇兒也有錯。”

“相公!”冷夫人急了,關鍵時刻他怎么能撂自家的臉?出‘門’前不是都說好了一定要為‘女’兒爭取到平妻之位嗎?

姚大夫人不動聲‘色’地喂智哥兒吃軟糕,仿佛沒有注意到他們之間的暗涌,諸葛汐各方面都不錯,就是一,生不出孩子,二,對姚成太霸道,哪里比得上冷薇溫柔嫻淑?照她說,姚成就該娶冷薇做平妻,好讓諸葛汐學學,‘女’人到底應當怎樣伺候丈夫!

冷夫人不甚贊同道:“相公,我知道你疼自己妹妹,舍不得看她‘女’兒受委屈。但你不能因為這點親情就胡‘亂’歪曲事實!什么叫做薇兒也有錯?那天是薇兒‘逼’姚成去她房里的嗎?他自己喝得酩酊大醉,毀了薇兒的清白,如今薇兒有孕,他二話不說撂起了擔子!這是不是一個男人該做的事兒?姚家貴為皇后母族,我倒要問問,姚家的家風如果敗壞到如此程度,叫皇后娘娘情何以堪?”

這話真是誅心啊,連皇后一并罵了進去。

姚老太君勃然變‘色’,聲線跟著一冷:“姚家家風敗壞,冷家的又好到哪兒去了?尋常‘女’子被毀了清白,要么剃頭做姑子,要么一頭碰死,想活便只能給人做妾!你們冷家哪一條路都不走!真當自己‘女’兒是公主嗎?”

這話更誅心!

紗櫥后的冷薇聽了這話,一張小臉瞬間變得慘白。

姚欣微微搖頭,美眸里染了一絲不屑。

冷夫人怒火中燒:“老太君,你的意思是我‘女’兒合該帶著腹中骨‘肉’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好讓你們眼不見為凈是不是?好好好!六親不認,我算是看清了你們姚家人的嘴臉!今天就當我沒來!從此我‘女’兒和你們姚家沒有半點兒關系!冷薇!我們走!”

一席斬斷退路的話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姚成無子,又不愿和別的‘女’人行房,這一直是姚老太君和姚大夫人的心病,不管冷薇婚后和姚成如何,起碼現在二人‘陰’差陽錯發生了關系,又有了一個孩子,這簡直是老天爺給姚成的機遇!

姚老太君的態度硬不起來了……

諸葛鈺一路從‘門’口走進諸葛汐院子,將諸葛汐、姚成和冷薇的糾葛聽了個七七八八,當即雷嗔電怒地沖進了諸葛汐的院子,人未到聲先至:“姐!你和姚成到底怎么回事?姚成那個‘混’蛋是不是背著你有了別的‘女’人?”

諸葛汐一聽是諸葛鈺的聲音,忙強撐著坐直了身子,華容放了個軟枕在她背后,這時,諸葛鈺已經繞過屏風來到了她‘床’前,想著上次她還是意氣風發笑呵呵的模樣,如今卻容顏憔悴、黯淡無光,諸葛鈺的心猛然一‘抽’:“姐……你……姚成那個‘混’蛋居然把你還害成了這個樣子!我宰了他!”

言罷,憤憤地轉身朝外走去,諸葛汐趕緊抓住他的手,沙啞著聲音,有氣無力道:“你好歹是個大夫,不先給我看看病嗎?”

諸葛鈺的雙手緊握成拳,渾身發抖,額角的青筋一根根凸現出來,眼底的紅血絲也一點點蔓延開來,他令人聞之‘色’變的姐姐,如今卻是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她不是頭一回生病,卻從沒‘露’出過如此絕望的神‘色’,這是一種他仿佛一松手她便對人間再無留戀的感覺。

姚成、姚家,怎么可以把諸葛汐害成這樣?

馮晏穎在院子里踱來踱去,心緒不寧,小紅打了簾子進來,馮晏穎抬頭就問:“怎么樣?水小姐來了沒有?”

小紅搖頭:“沒呢。要不奴婢再去跑一趟?”

怎么還沒來?信都送出去半個時辰了,快馬加鞭的話水玲瓏應該到了呀,水玲瓏再不來,諸葛鈺怕是得跟姚家鬧得不可開‘交’,屆時兩家結了仇,大哥和大嫂更難以回到從前!

急死了,急死了!

馮晏穎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屋子里兜兜轉轉個不停,她顫聲道:“你再跑一趟!要是水小姐來了,一定要讓轎夫以最快的速度把水小姐送去大少‘奶’‘奶’的院子!”

“是!”小紅深知事情的輕重緩急,明明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也不敢有所停留,誰料,她剛出院子‘門’便折了回來,“不好了二少‘奶’‘奶’,奴婢看到諸葛世子……諸葛世子殺氣騰騰地往老太君的傾竹院去了!”

“什么?”馮晏穎駭然失‘色’!今天冷家主、冷夫人和冷薇都在傾竹院與姚老太君商議親事,諸葛鈺真要這么沖進去,一怒之下不得殺人?

馮晏穎的手抖得厲害,“快!拿我的牌子派人去接路上接水小姐!然后讓水小姐別去大嫂的院子了,直接去傾竹院。”

沾了大嫂的光,諸葛鈺平日里對她還算客氣,死馬當做活馬醫吧,她哪怕阻止不了諸葛鈺的怒火,拖延一下時間也是好的。思及此處,馮晏穎理了理發髻,闊步出了院子。

“親家,有話好好說!”出來和稀泥的是姚大夫人,姚老太君是長輩,自然不能讓她拉下臉向晚輩低頭。

這聲親家叫進了冷夫人的心坎兒里,她握著冷薇的手松了松,和冷薇一同坐了下來。

冷薇低頭不語,很羞澀、很難為情的樣子。

姚大夫人瞟了一眼,心中越發喜歡,她希望兒子的‘女’人能像只小綿羊在他懷里賣乖乞憐,而非像頭獅子在他頭上作威作福。

冷承坤索‘性’不說話了,清官難斷家務事,他既不想對不起妹妹,又不愿傷了妻‘女’的心,縮頭烏龜一做,閉緊了嘴巴子!

現在變成姚老太君和冷夫人的戰場了。

憑心而論,家中出個平妻并非什么光彩的事兒,這不是擺明告訴別人姚府嫡妻失德,這才上位了一個平妻嗎?姚老太君不想丟這個人。

冷夫人如何不明白姚老太君的顧慮?既然這里攻不破,那她改戳別的地方!她美眸一轉,笑瞇瞇地道:“我前些天去寺里求了簽,高僧說薇兒旺夫旺子,懷的是一對金童‘玉’‘女’呢!”

一對?這么說……有倆?

一個孩子已然舍不得,更遑論是兩個?

姚老太君的眼底‘精’光乍現!姚大夫人亦驚喜連連。

冷薇羞赫得紅了臉,素手‘摸’上尚且平坦的小腹,一派母‘性’的柔和。

冷夫人就含了一分笑意地說道:“薇兒是小汐的表妹,從小就特別尊重她,若非嫡妻是小汐,薇兒壓根兒不樂意嫁過來!咱們冷家是什么‘門’第,真要想養倆孩子多的法子給他們光明正大的身份!姚家卻是不同了,姚成和小汐成親五年無所出,怕是姚成不愿碰別的‘女’人吧?沒薇兒的孩子,姚成這一房……”

后面的話她沒說,但所有人都了然于心,諸葛汐無法生育,姚成又癡心一片,長房……要絕后!

“我的意思很明確,我的外孫絕不能是庶子、庶‘女’。”冷夫人下了最后通牒!雖說是妻是妾的決定權在姚老太君手里,但她相信老太君會做出利于薇兒的選擇。

這時,馮晏穎來了,發現諸葛鈺不在,她悄然舒了口氣。

智哥兒想娘親,一把跳下地撲進了馮晏穎懷里,開始撒嬌賣萌。馮晏穎怪不好意思當著長輩的面出聲安慰他,便讓傾竹院的丫鬟帶他到院子里玩。

智哥兒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外院,小青以腹痛要如廁為由也去了外院。

小青請丫鬟幫忙端一盤智哥兒喜歡吃的糕點,丫鬟不疑有他,轉身去了小廚房。

小青見四下無人便拉過智哥兒的小手,低聲蠱‘惑’道:“智哥兒,你想不想天天和你娘在一起?”

智哥兒歪著腦袋,望向小青的眼神里有一絲不悅,卻點了點頭:“想。”

小青‘唇’角一勾,道:“智哥兒看見屋子里那位漂亮姐姐了嗎?穿紅裙子的那個?”說的是冷薇。

智哥兒的小臉皺成一團,警惕地看著小青。

小青暗付,這孩子不就在大夫人院子里住了一段時間么?怎么像變了個人似的?不過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怎么變也改變不了某些本質的東西。小青神秘地笑道:“智哥兒,里面那個姐姐呢肚子里懷了小弟弟,很可愛很可愛的小弟弟喲。”

智哥兒的眼眸突然睜大。

小青心頭一喜,繼續循循善‘誘’:“待會兒你大伯母要是進屋的話,你一定要說很多大伯母的壞話,比如大伯母經常兇你,偶爾也打你,然后,你還要說自己很喜歡那個漂亮姐姐,想和她肚子里的弟弟做朋友。只要漂亮姐姐做了你的新伯母,她和你大伯有自己的孩子,就不會把你搶過去做兒子了。”

智哥兒烏黑的瞳仁縮了縮:“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你大伯母呀總想把你搶過去做兒子,她很討厭對不對?”柔柔地說完,小青的眼底閃過一絲‘陰’冷的笑……

卻說諸葛鈺給諸葛汐施針退熱后,再不顧諸葛汐的反對直直朝傾竹院沖去,姚家要是敢讓那個不要臉的冷薇過‘門’,他就把姚家夷為平地!當初姚家娶諸葛汐的時候怎么保證的?這一生只有諸葛汐一妻,絕不納妾!這才多久?不到六年的光景,姚成那個王八蛋居然和冷薇搞上了!冷薇是諸葛汐的表妹!姚成他真下得去手?

就在諸葛鈺即將跨入傾竹院時,水玲瓏從后面趕來,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走得太急的緣故,她額角滿是薄汗,小臉紅撲撲的,像染了‘露’珠的水蜜桃,隱隱閃動著‘誘’人的光澤。

諸葛鈺的心口一震,霎那間被她驚‘艷’了去,再回神時又覺她喘得實在厲害,不免心疼:“跑這么急干什么呀?”

水玲瓏拉過他的手:“跟我來!”

諸葛鈺看了看二人緊扣的手,黑曜石般璀璨的明眸掠過了一絲驚喜的笑意,他剛剛是要做什么來著?貌似一下子忘光光了。

再見諸葛汐時,諸葛汐已換上一身金‘色’彩鳳紗衣,內襯素‘色’月華裙,乍一看去,像盛夏絢爛的驕陽,徐徐散發著耀目的光。她描了紅妝,點了絳‘唇’,一坐一站,一顰一笑,皆是韻致楚楚、華貴天成。

諸葛鈺好容易從水玲瓏的‘色’‘誘’中脫離,剛憶起自己要替姐姐討回公道的目的,又繼而被諸葛汐這副母儀天下的雍容給震住了。

今天的‘女’人一個一個都是怎么了?

“玲瓏來了啊,你和鈺兒坐。”諸葛汐淡雅一笑,似金‘色’牡丹綻放,驚‘艷’了時光,“華容,奉茶,其中一杯放蜂蜜。”鈺兒喜甜,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水玲瓏望向若無其事的諸葛汐,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華容奉了茶,并兩碟糕點——水玲瓏愛吃的蟹黃酥和諸葛汐愛吃的千層糕。

誰也沒動那糕點。

諸葛鈺徹底回過了神,眸光一暗:“我先出去一下!”

“回來!”諸葛汐和水玲瓏異口同聲。

諸葛鈺充耳不聞,大踏步朝前走去,這一次絕對不可能像之前那般好追回了。水玲瓏情急之下掄起一本書就朝諸葛鈺砸了過去:“你給我站住!你再走一步,我一輩子不和你說話!”

諸葛鈺……果然站住了!

水玲瓏幽靜的眼底閃過一絲詫異,諸葛鈺你這么好哄的?她按了按眉心,神‘色’一肅,道:“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沖出去鬧事的后果?這是姚家和冷家的事,你貿貿然跑去‘插’一杠子,說好聽點你是護姐心切,說難聽點你這叫目無章法!你覺得自己從小到大惹的禍還不夠是不是?

你這人什么都好,唯一的確定就是個一點就著的火炮!待會兒隨便誰煽風點火一下,你就能在傾竹院大開殺戒!傾竹院的人可不是薛娟之流,姚老太君是當今皇后的母親!姚大夫人是瑜安公主的‘女’兒!冷承坤是大周第一家族的領袖,冷夫人是陸家的掌上明珠……試問,這哪一個是你,諸葛鈺,能隨便殺的?”

諸葛鈺的手緊握成拳,咯咯作響,忍得額角汗水直冒。

水玲瓏正‘色’道:“對方巴不得你大開殺戒,既重創了冷家,又重創了姚家,還能給皇帝一個打壓鎮北王府的絕世好理由!一石三鳥,你就等著中計!

就像上回你有人‘誘’導你殺掉薛娟,又何嘗不是希望讓鎮北王府和宣國公府打起來?諸葛鈺,誰都能利用你!你說,你是故意的吧?你故意想整垮鎮北王府吧!”

諸葛鈺勃然變‘色’!

水玲瓏見刺‘激’得差不多了,于是走到諸葛鈺面前,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哄道:“你出事了,我怎么辦?”

打一巴掌,給顆甜棗。

諸葛鈺的喉頭滑動了一下,咬咬牙,坐回了原來的位子。

真的會有……這樣的內幕?諸葛汐的柳眉一蹙,并未因水玲瓏的機智而竊喜,相反,在看到弟弟如此“懼內”的時候,她心里有些發酸和抵觸。弟弟是她從小疼到大的人,也是她捧在手心里的寶,她可以訓他別人絕對不能,因為她在他身上傾注了心血的,長姐如母,他等于她的孩子!一個外姓‘女’人有什么資格對他大呼小叫?

諸葛汐又想到自己平時對姚成也是大呼小叫的,那么,婆婆和祖母是不是心里也不好受?

水玲瓏比她更能降住諸葛鈺,她心里落差很大。那么,姚成在她面前夫綱不振時,婆婆和祖母的心里會否也落差很大?

她舍不得怪諸葛鈺,只好怨水玲瓏‘迷’了弟弟的心,一如婆婆和祖母怨懟的人不是姚成,而是她。

原來她輸給了自己……

水玲瓏不是沒預測到自己這番話會讓諸葛汐反感,但她沒得選擇,她定了定神,談起了正事:“大姐,你五年無所出可有看過大夫?”如果沒出冷薇和姚成的事,水玲瓏大抵不會覺得諸葛汐五年不孕有多奇怪,有的人的確因為這樣或那樣的緣故難以懷孕。

諸葛汐不明白水玲瓏為何突然問起這個,現在不應該勸諸葛鈺別沖動行事嗎?諸葛汐疑‘惑’了一瞬,盡量語氣如常道:“請太醫們看過了,除了有些氣血不足,并無大礙。”

水玲瓏頓了頓,又問:“行房后可有立刻沐浴的習慣?”

諸葛汐微紅了臉:“小孩子問這做什么?”頓了頓,水玲瓏仍是十分認真地看著她,她搖頭,“沒有!”

諸葛鈺濃眉一挑,玲瓏懷疑諸葛汐懷不上孩子是身體有問題?他也給諸葛汐診過脈,的確毫無異常。不過……她怎么好像很懂這個似的?

水玲瓏按了按眉心:“平時貼身用的東西不含麝香或夾竹桃這類使人不孕的東西吧?”

諸葛汐再次搖頭:“定期有檢查,沒發現。”

“我可以看看你貼身用的東西嗎?”水玲瓏不疾不徐地問,諸葛汐點了點頭,“梳妝臺在那邊,你自己看吧。”

水玲瓏走到梳妝臺前,將諸葛汐的胭脂水粉、珠寶首飾和各類梳子仔細檢查了一遍,的確并未發現蹊蹺,水玲瓏就疑‘惑’了,這世上絕大部分‘女’人是能夠正常受孕的,少部分用了‘藥’材或錯過受孕期而無法懷孕,另有極少一部分患有先天不足,比如宮寒,又比如輸卵管堵塞,只要不是最后一種,諸葛汐就還有希望。

可到底……是不是最后一種呢?把脈是把不出來的。

水玲瓏的腦海里思緒翻滾,突然,隱約捕捉到了一點頭緒:“你氣血不足,可有服用什么‘藥’物?”

諸葛汐到底是病人,強撐著坐了一會兒便有些累乏,她靠上椅背,道:“‘藥’物算不上,就是一直在吃固元膏。”

固元膏用阿膠、紅棗、核桃仁、黑芝麻、冰糖熬制而成的,其中最主要的成分阿膠,具有補血養顏之功效。長年吃固元膏的‘女’人,頭發烏黑,有光澤,皮膚皺紋少,有彈‘性’,看起來容光煥發。她前世也吃了好些年的固元膏,水玲瓏眨了眨眼,道:“一直?多久?”

“從成親就開始吃了,因為氣血不足的話……咳咳,總之姚成就從外面給我訂做了固元膏。”

那話諸葛汐沒說水玲瓏也知道,氣血不足對房事有影響,簡稱,戰斗力不強。若是水玲瓏記得沒錯,固元膏是在葵水結束后每日吃一小勺,中途不間斷直到下次葵水來臨,若在平常水玲瓏不會覺得固元膏有何不妥,但牽扯到諸葛汐的不孕,水玲瓏便霍然憶起了一種常規‘藥’,服用周期與固元膏一致,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固元膏里其實摻了常規‘藥’?!

常規‘藥’對大多數‘女’人的身體并無損害,相反,還能令皮膚更加細膩紅潤。水玲瓏看了一眼梳云掠月的諸葛汐,眼底掠過了一絲復雜,固元膏是姚成給諸葛汐定制的,萬一真是固元膏的問題,諸葛汐當作何感想?對方就是要往死里離間姚成和諸葛汐啊!

在她的認知里,能制作出常規‘藥’的人除了荀楓,再無他人。

當然,這些只是她的猜測,即便把固元膏給她,她也鑒別不出其中有無‘藥’,除非……水玲瓏笑了笑,道:“大姐如今生了病,不宜服用大補的東西,‘浪’費了可惜,大姐送給我,可好?”

諸葛汐的柳眉一蹙:“這個月的固元膏……好像……”猶豫了片刻,不知怎么表達,隨后釋然一笑,“反正是補品,吃吃也無礙,我才吃了一小半,你拿去吧。”

諸葛汐在說這話時,水玲瓏明顯察覺到華容的雙手一抖,眼神里閃過了一絲慌‘亂’。

水玲瓏不由地多看了華容一眼。

諸葛汐作勢要起身,華容眼尖兒地扶住她,她淡淡一笑:“該做個了結了,去傾竹院吧!”

傾竹院內,姚老太君雖然沒有答應,卻也沒立刻駁回冷夫人的話,屋子里的氣氛有些詭異。

姚成捏了捏錦服的下擺,做了一番思想斗爭后說道:“我不能有兩個妻子!我對不起冷薇,但我不能娶她!只能……給她妾室的名分。”

“成哥哥!”冷薇的眼眶一紅,委屈得潸然淚下。

冷夫人炸‘毛’了:“姚成!你不要得寸進尺!我‘女’兒若非跟你生米煮成了熟飯,憑她的姿容和冷家的背景,便是配皇子也是沒二話的!你以這種卑劣的手段謀得我的‘女’兒,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嗎?”

“陸瓊,你不要太過分了!”姚老太君拍桌就是一聲厲喝!

冷夫人先是一怔,隨即意識到自己著實過分了,她眸光一轉,嗚嗚咽咽哭了起來:“舅母啊,我們薇兒哪一點配不上姚成?薇兒要貌有貌,要才有才,最重要的是能生養,這與那‘花’瓶擺設完全不在一個檔次!您……您怎么舍得委屈了她呢?”

“好一個‘花’瓶擺設!五年又四個月,我‘精’心‘侍’奉祖母、公婆,善待小姑、妯娌,全心全意愛慕丈夫,到頭來就因沒能懷上孩子而成了你們心目中的‘花’瓶擺設。”諸葛汐踏入明廳的那一霎放開了華容的攙扶,用盡全力支撐起虛弱不堪的身子,一步一步走入眾人的視線。

眾人只覺一道金光直直打來,宛若破曉時分第一縷晨曦,帶著無盡的磅礴之勢,強行進駐了眾人的心底。

冷薇自以為年紀小容貌佳,便選了件正紅‘色’的裙衫以求把諸葛汐給比下去,誰料,諸葛汐一襲金沙,竟仿佛破日出海,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種神圣高潔、不容侵犯的氣度。而自己縱然是一朵美‘艷’尊貴的‘花’,也比不得普照大地的驕陽。

自卑、嫉妒,一瞬間淹沒了冷薇!

姚成怔忡地看著諸葛汐,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小汐……”

諸葛汐亮出一紙契約,優雅地笑道:“請姚大人在《放妻書》上簽字,從此男可婚‘女’可嫁,你我再無瓜葛。”

這是要……和離?

所有人都驚呆了!

姚成瞠目結舌:“小汐你……你不要這樣!”

諸葛汐淡淡笑道:“我們喀什慶的王‘女’,絕不與人共事一夫,這是我的民族驕傲,也是百姓的信仰。姚大人無法舍棄自己的情人,一如我也絕不背叛自己的信仰,簽字吧,姚大人。”

態度十分明顯:有她沒冷薇,有冷薇沒她,哪怕冷薇只是嫁進來做妾!

冷薇肚子里有姚成的骨‘肉’,冷家和鎮北王府又旗鼓相當,姚老太君的選擇顯而易見。

姚成的心一陣一陣地疼,像燒紅的烙鐵一寸一寸地印,真到了失去的那一刻他才猛然驚醒,什么都沒有小汐重要!孩子也好,前程也罷,他通通都不要了!他只要他的小汐!

他顫顫巍巍地握住《放妻書》,雙目發紅道:“我不簽字!我不娶妻也不納妾!我這輩子就諸葛汐一個妻子!”

言罷,撲通跪在了地上,“我無法為姚家綿延子嗣,請老太君除去我繼承家主之位的資格!”

冷薇的身形一晃,如墜冰窖——“成哥哥,我和孩子怎么辦?他是你的親生骨‘肉’,你怎么可以不要他?”

“‘混’賬!”姚老太君氣得吐出了一口鮮血!屋子里頓時‘亂’成了一鍋粥,姚大夫人和馮晏穎忙上前扶住姚老太君,“母親!”,“祖母!”

姚老太君顫顫巍巍地指向諸葛汐,一字一頓道:“不想我死……就……跟這個‘女’人……和離!”

冷薇垂眸掩住一閃而過的快意,一旦姚成與諸葛汐和離,她便不只是個平妻,而是嫡妻了!

冷承坤神‘色’凝重地看向侄‘女’兒:“小汐,不要沖動。”冷家已經把冷幽茹送進了火坑,如今又要‘逼’得諸葛汐與姚成和離,冷承坤的感覺……很糟糕!

“多謝舅舅關心,我做這個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說著,諸葛汐淡淡地掃了姚成一眼,眸子里盡是厭惡和嫌棄,姚成的心涼成一片,小汐……不愛他了!怎么可能?昨晚她明明還……

“我耐心有限,姚大人若是不愿簽字,我們只要對簿公堂了。”冷聲說完,諸葛汐決絕轉身。

“好,你想走,我簽字就是!”姚成紅著眼眶,大筆一揮,簽了《放妻書》。

一直躲在‘門’板旁的智哥兒突然跑了過來,拉著諸葛汐的裙子,脆生生地問道:“大伯母,你是不是走了就再也不回來了?”

諸葛汐的鼻子一酸,笑道:“是啊,你馬上就有新伯母了。”

新伯母?就是肚子里懷了小弟弟的那個丑‘女’人?他才不要小弟弟!也不要新伯母!同樣,沒了小弟弟就等于沒了新伯母!

這么一想,智哥兒清澈的眼眸里突然閃過一道暗光,隨即,他卯足勁兒,朝冷薇的肚子狠狠地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