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無度之腹黑世子妃118小鈺出手_sjwx
118小鈺出手
118小鈺出手
屋外,寒風呼嘯,室內,‘春’‘色’無邊。
久不成寵的身子經不起他大開大闔的沖擊,他深深地壓抑著,放柔了每一個動作,纏綿的‘吻’輕輕落在她的眉眼、鼻梁、‘唇’瓣……
短短的胡子刺得水玲瓏微微發癢也微微疼痛,風塵仆仆地趕回來,關鍵時刻又忍得這般辛苦,瞧,這么冷的天,他未著寸縷,額角卻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雖說這個男人‘挺’大男子主義的,總說‘女’人小鳥依人才好,可她自‘私’自利、喜怒無常,高興時奉承他,不高興時冷落他,他從沒像別的丈夫教訓妻子那般約束她的‘性’子。無論是諸葛流云出事前紈绔青澀的他,還是如今成熟淡漠的他,待她都是只好不壞的。越和他相處,越覺得有一種被捧在掌心的感覺。而漸漸的,水玲瓏發現自己似乎……有點兒享受這種感覺。
魅‘惑’一笑,第一次,雙‘腿’主動盤上了他腰身……
這種邀請無疑是致命的,諸葛鈺所有的壓抑霎那間崩潰,如怒海狂瀾,似繁‘花’初綻,一陣陣驚濤駭‘浪’,一寸寸旖旎風光,二人同時飛上曼妙云端,又同時跌下‘欲’海深淵……
記不清誰的汗水濕了誰滿臉,誰的‘抽’泣遮了誰喘息,幾番極致愉悅過后,是排山倒海而來的疲困,水玲瓏打了個呵欠,進入了夢鄉,但那只粉嫩的藕臂仍未離開諸葛鈺的身子,死死地摟著他,像摟著一個大暖爐,再不覺著嚴寒。
諸葛鈺可高興壞了,她從前不會這樣,總是有多遠躲多遠,睡覺時都是他刻意將她禁錮在懷里。現在,卻仿佛怕他跑了似的摟得這樣緊。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諸葛鈺嘗試掰開她的手臂,掰掉沒多久,她又放了上來。
諸葛鈺瞬間喜得像個終于要到了糖果的孩子,歪過腦袋,對準她紅腫的‘唇’親了又親,真覺得親不夠,恨不得把她含進嘴里,一輩子一刻也不分開了!
又過了大約兩刻鐘,諸葛鈺心滿意足地砸了砸嘴,想起還有事情要辦,他打算起身。
小心翼翼地再度拿開她的胳膊,令人驚訝的一幕出現了。
水玲瓏‘迷’‘迷’糊糊地哼唧了幾聲,身子一動,爬到他的身上,將他徹底壓在了下面!
諸葛鈺哭笑不得,好把,他算是會過意了,她就是把他當成了一個天然暖爐外加舒適抱枕,還以為她真的有多舍不得他了呢!
“真拿你沒辦法!”捏了捏她鼻尖,諸葛鈺輕撫了她的背良久,這回,水玲瓏真的進入了深度睡眠狀態,天昏地暗,雷打不醒。
諸葛鈺將她放平,并給她掖好被角,看她像個熟睡的嬰兒偶爾勾‘唇’偶嘟‘唇’的模樣,他欣慰一笑,起身去凈房整理了一番,這才去了前院見安平。
他問她過得好不好只是想聽她訴訴苦,并非真的沒有答案。府里發現的事,除開去黃記酒樓給冷幽茹買紫河車,旁的安平都在信里事無巨細地說明了,其中當然包括甄氏動用水玲瓏身邊的丫鬟做苦力一事,王府的丫鬟婆子過百,甄氏哪兒找不到苦力,偏得逮住水玲瓏的人?這是在借水玲瓏立威么?
甄明嵐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諸葛鈺翻開一本字跡娟秀的折子,眸光犀利得令人想起大漠孤鷹和沼澤野狼,一出擊便會將眼前的獵物一口吞掉,連‘毛’都不剩下!
安平的頭皮麻了麻,就看見諸葛鈺將折子隨手一扔,正好落他腳邊,他狠狠一驚,聽得諸葛鈺聲若寒潭道:“把折子還給諸葛銘,就說,他初入京城,對各方形勢掌控得不甚清楚,還是等他看清了形勢再來找我舉薦!”
安郡王殺敵有功,皇帝龍心大悅冊封其為郡王,安郡王向皇帝表明了效忠朝廷的決心,皇帝便許他暫代了吏部的一個閑職,論軍功,論身份,論母族背景,論京城勢力,他沒有一樣比得過諸葛鈺,是以,皇帝給諸葛鈺的全都是實打實的好處,給他的卻不免有些虛晃。為了在京城徹底站穩腳跟,他十分努力地游走于各個權貴之間,但社會關系能賦予他一些助力,真正躋身朝堂卻必須要有王府的舉薦。諸葛流云在家養傷,能代表王府的便只剩諸葛鈺了。
安平將折子和諸葛鈺的話盡數帶到,安郡王捏著冰冷的折子,卻像捏著一塊燒紅的炭,滾燙的溫度從手掌直達心底,灼得他七竅生煙!
好不容易平息了云琉的怒火,又惹‘毛’了諸葛鈺,云琉如何他暫且不談了,反正有鎮北王府這顆大樹,云琉哪怕再火大也沒膽子真來報復他,諸葛鈺不同了,自己的仕途管路全部捏在諸葛鈺手中,他要是放棄了自己,自己哪怕覓得了肅成侯府這座靠山,也在京城‘混’不出什么名堂!
明明諸葛鈺南下之前二人都還好好的,其間他不記得自己做過什么對不起諸葛鈺的事,那么,諸葛鈺緣何突然對他發難?
暗夜中靜思了良久,腦海里閃過一道思緒,他起身,去往了湘蘭院。
湘蘭院內,甄氏將‘腿’擱在凳子上,小丫鬟跪地,輕輕地給她捶‘腿’,她靠在椅背上,笑瞇瞇地磕著瓜子兒:“呵呵……男人嘛,誰不好‘色’?那么多年不納妾,王妃真當諸葛流云是愛她愛得不可自拔?不過是沒碰到合眼緣的罷了!”
柳綠長得美,非常美,比王妃差一點兒,卻她見過的其他‘女’人強太多。可這些不是王爺看上她的原因!那丫鬟一直縮在墨荷院,并不怎么出‘門’,要不是上回她主動給自己通風報信,她還報信,她還不知道府里竟藏了這號尤物!
瞧她那雙眼睛,跟當年那人簡直太像、太像了……
流珠喂甄氏喝了口‘花’茶,道:“夫人,咱們沒見過柳綠難道王妃也沒見過嗎?王妃怎么一點兒反應都無?”
“呵”甄氏將瓜子殼兒丟進盤子,又拿起一顆新的,詭異笑道,“諸葛汐生孩子咱們都去了姚府那天,你覺得墨荷院為何會鬧事?”
據說是柳綠平日里囂張跋扈得罪了不少王府的丫鬟,那次更是‘逼’著紅珠倒夜香,紅珠氣不過便和柳綠頂了罪,柳綠先動手,雙方就打了起來……流珠思考完整個事發經過,仍沒明白甄氏話里的含義:“王妃想借機敲打一下世子妃?!”
世子妃管不好院子,少不得受婆婆幾句數落。
甄氏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子,似笑非笑地哼道:“我原先也認為王妃是想壓壓世子妃的威風,好給世子妃敲個警鐘:這府里雖有兩個嫡妻,但主母只有一個,便是她冷幽茹!可我見了柳綠之后便不這么覺得了。”
王妃壓根兒是想趁著水玲瓏不在‘弄’死柳綠!一群人打一個人,哪兒有打不死的道理?左不過是丫鬟斗毆,柳綠又的確行為不當,屆時水玲瓏回府,一切已成定局,王妃隨意推兩、三個丫鬟出來抵命,水玲瓏也不好說什么!
只是沒想到尚書府的丫鬟看著平庸,卻個個有種,紅珠一對柳綠發難她們便緊抱成團護起了柳綠,而且那個叫“葉茂”的丫頭也太能打了,愣是攔住了大部分人!
眼看著打不死柳綠,余婆子便打算去稟報王妃,只要王妃干預了這事兒,最次的結果也能將柳綠給趕出府,誰料,世子妃回來得那么及時,一下子堵了余婆子的路,還先斬后奏,一連惡懲治了三名下人,王妃計策落空,水玲瓏則在院子里甚至府里樹立了不菲的威信!
甄氏吐了嘴里的瓜子殼兒,癟了癟嘴道:“倒是個有能耐的!”末了,又道,“人派出去了?”
流珠道:“去了。”想了想,又問,“夫人,王妃會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剛剛她在穿堂故意停留了一會兒聽王爺和柳綠的動靜,聽了一半,余伯便將她趕跑了,可她估‘摸’著柳綠被王爺看上的事不過三天便會傳遍王府。
甄氏笑了:“相公又沒告訴我王爺的舊情人是誰,我怎么會知道她長什么樣?”要不是十多年前偶然在書房看到諸葛流云捧著那人的畫像發呆,她大概一輩子都猜不到諸葛流云的心上人會是她!難怪嫡夫人和王妃水火不容了。但王妃并不知道她知道了這一秘密,所以,王妃不會懷疑她是故意把柳綠送到王爺身邊的。
甄氏揮退了小丫鬟,打算洗洗就寢,這時,安郡王一臉‘陰’沉地走了進來,這副樣子落進甄氏的眼底自然引起甄氏好一陣愕然,甄氏笑著問道:“銘兒,這么晚了還不睡呀?陪喬小姐逛街可累?你們聊了什么?”
安郡王在甄氏對面的凳子上坐好,并未回答她的問題,流珠小心翼翼地給他奉了一杯茶他也不接。
流珠討了個沒趣,恭敬地退至一旁。
甄氏就問道:“兒啊,你怎么好像不太高興?喬小姐的親事定下了,下月便能娶進‘門’,你等著做你的新郎官吧!”
安郡王的眉宇間不見絲毫喜‘色’,語氣也較往常少了一分溫和:“新郎官是能做了,可朝廷命官卻泡湯了!”
“啊?”甄氏聞言臉‘色’就是一變,“怎么會這樣?你你不是上了折子請封嗎?難道萬歲爺不準?”
安郡王按了按太陽‘穴’,看向甄氏,神‘色’凝重道:“娘,你前些日子是不是得罪了大嫂?”他雖不管內宅的事,可大嫂的丫鬟在湘蘭院幫了幾天忙他還是知道的,當時并沒往心里去,奴才嘛,給誰辦事不都是辦事?而今一想,卻覺著其中或許另有隱情。
甄氏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慌‘亂’,清了清嗓子,矢口否認:“說的什么話呢?我是長輩,她是晚輩,她得敬重我,哪有我得罪她的道理?”
安郡王一聽這話便猜出癥結所在了,她娘大概欺負了大嫂的丫鬟,落了大嫂的臉面,他眉頭一皺,道:“娘啊!她是晚輩,可她更是世子正兒八經的嫡妻,是王府未來的主母!”
甄氏的心仿佛被狠狠地刺了一下,聲線拔高了起來:“怎么?你是嫌棄我半路從姨娘變平妻,身份不夠尊貴,扯了你的后‘腿’,是不是?”
安郡王拍了拍額頭,他是有意叫她娘認清嫡妻的不同之處,卻無心傷她自尊,他放緩了語氣:“我沒這個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我如今暫代吏部的閑職,開‘春’別人便養傷完畢返回崗位,我若不在那之前謀到別的官職,日后早朝什么的,就再與我無緣了。”
甄氏的神‘色’漸漸變得凝重。
安郡王凝眸一嘆,“大哥剛剛回府了,他駁回了我請求為官的折子,還說我初入京城不久,對各方形勢掌控得不甚清楚,還是等我看清了形勢他再為我舉薦。”言罷,深深地看了甄氏一眼,起身離開了湘蘭院。
甄氏目瞪口呆,她原以為男人都不管宅子里的事兒,諸葛流風和諸葛流云倆兄弟都是如此,是以,她在借水玲瓏立威時沒顧忌那么多,再者,她動墨荷院的丫鬟是先得了王妃許可的,而且只做了幾天苦力,又沒少塊‘肉’!諸葛鈺居然還是怪到了她的頭上!
說什么等郡王看清了形勢諸葛鈺再為他舉薦,根本是在威脅她!
她蹦跶來蹦跶去不就是希望能在王府穩住地位,將來好給郡王鋪路么?諸葛鈺倒好,一回府還沒給長輩們請安呢,就把郡王的前程給堵死了!
諸葛鈺不是希望安郡王看清京城的形式,而是叫她不得不看清王府的形式!她要再敢給水玲瓏穿小鞋,諸葛鈺一定會讓安郡王付出慘烈的代價!
一念至此,甄氏嚇出了一身冷汗,她忙端起茶杯,卻手一抖,茶杯砸了個粉碎。
流珠上前,拾掇了地上的碎片,她和二夫人一樣,都嚇得不清。世子爺出手,雷厲風行,兵不刃血,卻快、準、狠,直擊要害,完全不給人反抗的余地。
甄氏蒼白著一張臉,顫聲道:“快……快……快去把人給追回來!”
流珠猛烈一驚,這才想起她們先前做了一件蠢事:“夫……夫人!這會兒怕是已經晚了,追不回來了!”
甄氏如遭雷擊……
柳綠失魂落魄地回了墨荷院,前腳剛踏入臥房,后腳枝繁便跟了進來。
“你去哪兒了?我跑了一圈,還問了湘蘭院守‘門’的婆子,都說沒看見你人影兒!你和二夫人到底去了哪里?”枝繁質問道。
枝繁直接去的湘蘭院,那時甄氏和流珠還沒回,她問了婆子沒尋到柳綠,便又轉身去別的地方找,倒是和甄氏二人錯過了。
柳綠本就受了驚嚇,很期待視為朋友的枝繁給她一些溫暖和安慰,但枝繁劈頭蓋臉給了她一頓質疑,她撇過臉,喘息著冷聲道:“我去哪兒你管得著嗎?隨便逛逛園子也不行?晚上又不是我當值!”
枝繁的目光一凜:“你是不是背著大小姐勾結二夫人了?”
柳綠氣得呼吸一滯,狠狠地瞪了瞪枝繁,懶得和她解釋!
這種無聲的抗議在枝繁看來卻更像一種不得已的默認,枝繁沉了臉:“說什么寧為寒‘門’妻,不為高‘門’妾,一個破鐲子就把你收買了,你的節‘操’呢?喂狗了嗎?”
柳綠氣得柳眉倒豎:“破鐲子怎么了?破鐲子也得有人送!你有嗎?別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嫉妒我比你能耐就直說!”
枝繁啐了一口:“我呸!那種出賣良心的臟東西我才不要!”
柳綠掄起桌上的茶杯朝枝繁破了過去:“給我滾!”
枝繁側身躲開,鞋子卻沒能幸免,枝繁憤憤地跺腳,走到‘床’邊換了鞋子和足衣,這才橫了柳綠一眼去往抱廈。
沒了外人,柳綠的身子一軟,癱坐在了滿是水漬的地面上。
“多大?”王爺的手挑起她的下顎,她能清晰感受到他眼底的侵略和霸道。
“回王爺的話,奴婢十七。”
冰涼的‘唇’輕輕覆上了她眼眸,她慌忙躲開。
他問:“嫌本王老了嗎?”
她跪在地上說,“不是!是奴婢不想做通房丫鬟,請王爺看在世子妃的面子上繞了奴婢!”
“呵!”
那是她聽到的最冷、最嘲諷的聲音。
她以為王爺會放過她的,都說王爺和王妃伉儷情深,二十多年別說姨娘,連通房都不曾有過,天知道王爺到底‘抽’什么瘋會看上她?她是有幾分姿‘色’,可和王妃比完全不在一個檔次,王爺的招子‘蒙’了豬油嗎?
王爺明天一定會宰了她的……她的小命休矣……
夜‘色’‘迷’離,寒風刺骨。
冷幽茹站在主院對面的小路上,隔著幾株桃樹,定定地眺望著大‘門’的方向,手一點一點緊握成拳,語氣卻一如既往地云淡風輕:“去問一下,是誰?”
喬媽媽扶額,這回的梁子結大了,王妃‘性’格孤傲,被王爺懷疑心里本就填了火氣,好不容易放下自尊前來與王爺說合,卻看見一名衣冠不整的丫鬟從主院跑出來,這不是擺明了烈火烹油嗎?
喬媽媽苦著臉上前問了守‘門’的婆子,回來后低聲答道:“是墨荷院的柳綠。”
冷幽茹的眸光一顫,轉身回了自己院子!
一臉‘陰’郁地回了清幽院,冷幽茹驚訝地發現諸葛鈺等在了‘門’口,他穿一件墨‘色’沉香緞錦服,無‘花’‘色’,似一片遮了日暉的墨云,厚重大氣,邊緣泛著鎏金般的光澤。
他如‘玉’風華的臉上不難看出風塵仆仆的痕跡,嘴‘唇’周圍青青,細看才發現是長了幾天還沒處理的胡子,他素來愛潔,極重形象,從不曾如此不修邊幅,可見回來得萬分急切,亦或是……找她找得很是急切。
冷幽茹驚訝,也就是蜻蜓點水,眸中漾開一層淡淡別樣光暈,身后的喬媽媽便不如她鎮定自若,直接叫出聲來:“哎喲!是……是……世子爺啊!您……您回來了?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沒得到消息呀!
“母妃!”諸葛鈺態度恭敬地給冷幽茹行了一禮,爾后看向喬媽媽,不算和顏悅‘色’也不算太過冷漠,這已經是看了冷幽茹的面子,“剛剛到的,太晚了便沒驚動大家,打算明日再去給老太君和王爺請安。”
喬媽媽受寵若驚地低下頭,世子爺和她解釋得這么詳細干什么?
冷幽茹微微揚起‘唇’角,笑意清淺道:“回來就好,進屋坐會兒吧,許久沒見你了。”
“好。”
進入房間后,諸葛鈺把擰著的糕點放在桌上,親手給冷幽茹奉了茶,看她容‘色’蒼白似乎染了風寒,又替她診脈、拿‘藥’、熬‘藥’、喂‘藥’,所有事全部親力親為,幾天幾夜沒合眼的他眉宇間皆是疲困,卻強打著‘精’神很認真地完成了每一個步驟,直看得喬媽媽和岑兒目瞪口呆。世子爺一向尊敬王妃她們不是不知道,哪怕和王爺吵得天翻地覆,也從未和王妃紅過臉,但……但沒這么好過!
喝完‘藥’,發了一身汗,冷幽茹暖和了些,靠在貴妃榻上眸光掃過諸葛鈺送來的糕點盒子,道:“是什么?”
諸葛鈺答:“江南的一家很有名的糕點鋪子限量供應的黃金棗泥糕,母妃和玲瓏一人一盒。”
言外之意是連諸葛流云和老太君都沒有!
冷幽茹的眸子里閃過了什么,微微一笑,細看卻發現笑得不盡自然了:“你有心了,回去吧,早點兒歇息。”
“母妃安,兒子明日再來看你。”諸葛鈺深深一福,離開了清幽院,自始至終一句抱怨或責問的話都沒說,冷幽茹的神‘色’卻凝重了幾分,她吩咐道,“去查一下世子什么時辰回府的,又都去過哪里!”
“是!”岑兒即刻退出去,兩刻鐘后折了回來,氣喘吁吁地道,“啟稟王妃,世子是一個時辰前回的府,回來后一直在墨荷院呆著,沒去哪里,后面直接來了咱們院子,但奴婢打探到安平拿著一本折子去了慶惠軒,安平離開后,安郡王即刻沉重臉沖出了慶惠軒,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去了二夫人的湘蘭院。”
折子……興師問罪……
冷幽茹臉上的血‘色’霎那間退去,擺了擺手,闔上眸子道:“熄燈,我歇著了。”
岑兒和喬媽媽相互看了一眼,退出了房間。
廊下,岑兒湊近岑媽媽,小聲笑道:“世子爺對咱們王妃真好,一回來便給王妃請安,還送了連老太君和王爺都沒有的糕點,誰說不是將咱們王妃放在了心坎兒里?依我看啦,世子妃就算是世子爺的嫡妻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在世子爺心里,還是王妃重要些!”
“你個傻子!”喬媽媽戳了戳岑兒的腦‘門’兒,憤兮兮地道,“真是王妃重要些么?這糕點王爺沒有老太君沒有,可除了王妃,另一個是誰有?”
岑兒一愣,是……世子妃!
喬媽媽接著道:“你再想想,世子爺是真一回府便給王妃請安?來清幽院之前哪兒也沒去?”
岑兒又是一愣,在墨荷院……呆了大半個時辰!
喬媽媽冷冷一哼:“老婆子我算是看明白了,世子爺這是在警告王妃呢!”
“警……警告王妃?什么意思?”岑兒的腦袋瓜子轉不過來。
喬媽媽的眸子里流轉起絲絲寒意,望向無邊夜‘色’說道:“若我猜的沒錯,世子爺雖遠在江南,但府里發生的事兒瞞不過他的法眼,安郡王請封入朝為官的折子一定被世子爺給駁回了,世子爺這是在拿安郡王做筏子敲打二夫人!前段日子,二夫人把世子妃的貼身丫鬟叫去湘蘭院瞎使喚,還不止一次兩次!那十多日,二夫人在府里地位陡增,世子妃威信掃地。直到墨荷院有丫鬟聚眾鬧事,世子妃以雷霆手段杖斃了余婆子又懲治了三名丫鬟這才扳回了局面。但不管眼下如何,世子妃受過氣是不爭的事實,而這氣是誰給的?二夫人!至于二夫人到底是不是受了王妃的挑撥才敢對世子妃發難的,世子爺應當不清楚,可二夫人動用柳綠她們幾個做苦力時,王妃是點了頭的,所以,毋庸置疑,王妃是幫兇!”
“啊?”岑兒瞪大了眸子,“既然世子爺想替世子妃討回公道,怎么還對王妃這樣好呢?跟對二夫人完全不一樣!”
喬媽媽又戳了戳她腦‘門’兒:“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你幾時才能學乖一點兒?世子爺對咱們王妃用的是‘先禮后兵’的策略!他的意思非常明確:‘母妃,如果你認為是我不夠孝敬你,所以你才刁難我娘子,那么好,我日后加倍孝敬你;但倘若我孝敬你了,你還不買賬,抱歉,我今兒能戳二嬸的心窩子,將來也敢教訓你!’”
岑兒似有頓悟:“難怪世子爺會將安郡王壓得這樣狠,敢情都是做給王妃看的。”世子爺可從沒如此在乎過誰!
“到底不是親生的!”喬媽媽看了岑兒一眼,再次望向無邊夜‘色’,嘆道,“我只知世子爺打架厲害,沒想到心計也能玩得這樣高明!”從前她真是看走了眼!
喬媽媽回想了一下王妃蒼白的臉‘色’,搖搖頭,一個連都敢往身上綁的人,誰真敢和他對著干?
諸葛鈺回了墨荷院,這才清理了胡子,并換上褻衣來到‘床’邊,定睛一看,就發現她不知何時踢掉了半邊被子,白‘花’‘花’的小‘腿’兒‘露’在外面,觸手一片冰涼。
他拉過被子給她蓋住‘腿’,又解開褻衣,將她冰冷的腳丫子貼在了自己溫暖的肚皮上,一瞬間的冰涼令他倒吸一口涼氣,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水玲瓏‘迷’‘迷’糊糊的,先是夢到自己赤腳走在雪地里,冷得發抖,爾后突然踏上一塊暖和的軟地,她便挪動著腳丫子,拼命汲取著暖地的溫暖,這兒涼了換那處,那兒涼了再挪另一處。
諸葛鈺就看到水玲瓏的腳丫子在他肚皮上乃至整個‘胸’膛肆意作‘亂’,直到他一片冰涼,而她雙足暖暖,她嫌棄地哼了哼,不暖和了!縮回腳進被子,翻了個身,繼續美夢。
諸葛鈺看了軟榻上的多多一眼,要說多多也是個沒骨氣的,明明諸葛鈺是個陌生人,還不只一回壓了它的主人,它卻連嚎一嗓子都不敢。諸葛鈺濃眉一挑,‘摸’了‘摸’肚子,這‘女’人是不是想要孩子了?居然養起了寵物!還是‘毛’茸茸她最討厭的那一種!
一念至此,諸葛鈺覺得自己必須再加把勁兒!
他勾‘唇’一笑,掀開被子一滑而入,在她睡夢中又給了她一次極致歡愉。
諸葛鈺回來的消息翌日傳遍了王府,水玲瓏醒來時,諸葛鈺已經去墨荷院給老太君請安了。
枝繁進屋伺候水玲瓏梳洗,笑得眉眼彎彎:“世子妃要不要多睡一會兒?世子爺說您不用起的,他很快便回,老太君派人傳了話,您也不必前去請安。”
什么叫做她不用起,他很快回?難道他想和她睡一整天?心里泛著嘀咕,卻有一個小小的角落溢出些許歡喜,連帶著白里透紅的臉上也有了淡淡笑意:“睡夠了。”
冬天太冷,穿上繡芙蓉紅肚兜在銅鏡前晃了晃,得出結論——“按摩的確是豐‘胸’的最佳手段”,爾后趕緊穿上了衣衫。
洗漱完畢,水玲瓏問向了枝繁:“我昨晚忘了問你,岑兒到底會不會武功。”
枝繁想了想,道:“奴婢按照您的法子試了,她穩妥妥地接住了鮫人淚。”
水玲瓏按了按眉心,那晚潛入董佳琳院子并董佳琳‘弄’上吊的人就是岑兒無疑了。
枝繁打開食盒擺飯,一籠水晶蒸餃,一盤木耳炒‘肉’,一份十六‘色’什錦拼盤,一碟‘奶’油蔥‘花’卷,一碗三鮮面,并一杯世子爺專程命人送來的羊‘乳’。
水玲瓏今兒心情好,便將羊‘乳’倒了半杯給枝繁:“美容養顏,營養豐富,蛋白質和鈣質含量極高,也能長個子。”
枝繁僵著手臂端起半杯令她汗‘毛’倒豎的羊‘乳’,訕訕笑道:“奴婢……十六了,長不了個子了。”所以還是主子您自己喝吧!
水玲瓏瞟了瞟她飛機場似的前襟,道:“能長‘胸’!”
枝繁被‘弄’了個大紅臉,屏住呼吸,將羊‘乳’咕嚕咕嚕喝了下去。
水玲瓏仍處于長身體的年齡,吃了一碗三鮮面,并半盤木耳炒‘肉’和兩個水晶蒸餃、幾筷子十六‘色’什錦,蔥‘花’卷沒動,‘奶’油做得不純。
其實三鮮面的味道也一般,沒鐘媽媽的手藝好,可惜墨荷院沒小廚房。
水玲瓏含了薄荷水漱口,又用帕子凈了手,枝繁撤下桌上的膳食,換上一應鮮果和一杯音韻茶:“大小姐,王妃病了!”
水玲瓏隨手拿起一瓣橘子,沒吃,撕起了上面的白‘色’橘絡:“昨兒逛街的時候還好好兒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枝繁含了一絲笑意地道:“不清楚呢,請大夫看了,聽說得休養很長一段時間。”這意味著王妃沒法子出來搗‘亂’了,“嘻嘻,是不是王妃虧心事兒做多了,老太爺懲罰她了?”
水玲瓏笑了笑,沒回答她的問題:“紅珠最近有什么動靜?”
枝繁搖頭:“沒動靜!”老實得很!
水玲瓏狐疑地挑了挑眉,沒動靜?難道紅珠大鬧墨荷院,不惜和柳綠打得彼此都差點兒破相,僅僅是單純得爭對柳綠嗎?王妃有必要如此大費周章地除掉一個丫鬟?
提到紅珠,枝繁便想到了柳綠,她躊躇片刻,在心里做了番計量,最終道出了柳綠的異狀:“大小姐,柳綠昨兒回來得晚,而且神‘色’特別慌張,奴婢問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她也不說,還跟奴婢吵了一架!也不知……她是不是被二夫人給收買了!”
她可以和柳綠做朋友,甚至是非常貼心的朋友,但前提是二人的立場完全一致,一旦枝繁覺得柳綠脫離了她們的陣營,枝繁就不再顧及那些稀薄的朋友情分了!畢竟友誼再好,不敵小命一條,一如兒‘女’情長,不及‘胸’脯四兩,同樣的道理。
水玲瓏的食指敲了敲桌面,思索著事情的蹊蹺之處,打算直接把柳綠宣來盤問一番,這時,鐘媽媽稟報尚書府的王媽媽來了。
王媽媽貼身伺候老夫人,若非急事,她斷不會離開老夫人旁側,今兒……居然來王府了?
水玲瓏喚來柳綠,在明廳見了王媽媽,王媽媽給水玲瓏恭敬地行了一禮,討好地笑道:“奴婢給大姑‘奶’‘奶’請安!大姑‘奶’‘奶’萬福!”
水玲瓏指了指一旁的冒椅,和顏悅‘色’道:“王媽媽坐,柳綠奉茶。”
柳綠就從進屋就神‘色’恍惚,水玲瓏下了命令她也沒聽見,還是枝繁戳了戳她胳膊,她才霍然回神,枝繁小聲提醒了一句,她忙走進偏房給沏好茶給水玲瓏和王媽媽各奉了一杯。
水玲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王媽媽捧著茶杯說道:“我今兒來是想奉了老夫人的命接柳綠回府探望她爹的,柳綠爹昨兒夜里喝多酒從山坡上摔了下來,好像……快不行了!”
柳綠的臉瞬間變得慘白:“我爹……我爹……出事了?”
柳綠的爹出事便出事,著人帶則消息就是,至于放不放柳綠回家探親應當她這做主子的說了算。可來報信的竟是在府里地位十分尊貴的王媽媽,且老夫人直接越過她下了命令,老夫人何時對柳綠的事如此上心了?水玲瓏的眼神閃了閃,淡淡笑道:“老夫人恩典,柳綠趕緊回屋換身衣裳,稍后隨王媽媽去探望你爹。”
柳綠忍著眼淚,福了福身子:“多謝大小姐!”出了明廳!
水玲瓏打了個手勢,枝繁也退下,屋子里只剩她和王媽媽,她開‘門’見山道:“王媽媽,你與我說實話,柳綠的爹當真重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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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山高明行(2)
蘇梁永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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