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惜洗好手之后邁步走到郁司霆對面的位置坐下。
她見秦西城的位置沒有人回來,于是詢問一句。
“西城哥呢?”
王阿姨連忙回答。
“我已經給秦先生的打過電話了,他今天和朋友一起在外面吃飯。”
顏惜點頭,輕輕“嗯”了一聲,便不再多問。
郁司霆那溫熱的目光落在顏惜的身上。
顏父察覺到了氣氛有些微妙,于是把秋葵往郁司霆的面前推了推。
“司霆,多吃一點秋葵,對胃好。”
郁司霆點頭,見顏父把菜都給推到了自己的面前,只能伸出筷子夾了一筷子。
秋葵本身分泌出來的黏液在筷子上牽起一些粘稠的細絲。
郁司霆表情當即有些不好,只覺得食欲大減。
但是在顏父的注視下,他還是把秋葵給放到口中。
顏惜抬眸,看到郁司霆把秋葵給放到口中,簡單地嚼了一口就吞了下去。
“味道還不錯。”他說著違心的話。
顏惜忍不住微微挑眉。
他不喜歡吃秋葵。
一直以來都很不喜歡。
他們剛結婚的時候,顏惜知道他應酬很多,所以也會專門讓林姨給他準備一些健康的綠色蔬菜。
但是只要有秋葵,他臉上那抗拒的表情就格外的明顯。
所以顏惜便記下了他不喜歡吃秋葵這件事。
此時見郁司霆強忍著不適吞下秋葵,顏惜心中竟變態地覺得有幾分快感。
她和郁司霆剛結婚的時候,她對他可謂是百般遷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挖出來給他看看。
但是他卻一次又一次的對她使用冷暴力。
不回應,不拒絕,不交心。
“你喜歡就行。”顏父沒有看出郁司霆那微妙的表情變化,滿意一笑。
郁司霆只是淺淺一笑,算作回應。
秋葵對于郁司霆的胃病確實有很大的幫助。
于是顏惜伸出筷子,夾了一筷子秋葵放到郁司霆的碗中。
“喜歡就多吃點。”
她很喜歡看到郁司霆那艱難咽下秋葵的模樣。
郁司霆表情微愣,抬眸看向顏惜。
顏惜沖著他擠出甜甜一笑,“怎么?不喜歡嗎?”
郁司霆搖頭,笑了笑,把碗中的秋葵一一放入口中,細細品嚼。
顏惜看著他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秀眉微挑。
難道剛才是她看錯了?
于是她又給他夾了一筷子。
郁司霆依舊吃得很享受,細嚼慢咽。
顏惜抿唇,安靜地掃了他一眼,不再給他夾菜。
晚飯過后,盤子里的秋葵幾乎見了底,其中大部分都是郁司霆吃的。
顏父臉上帶著笑,對郁司霆說道。
“這秋葵是我自己在后面親手種的,司霆你若是喜歡吃,我一會到后院去給你摘一些帶回去。”
郁司霆當即表示,“天悅明珠沒有請廚師。”
“而且外面的廚師弄的味道總歸好像差那么一點意思。”
“那你之后想吃秋葵了,就到顏家來。”畢竟是自己親手種的菜,顏父也擔心被糟蹋了。
“好。”郁司霆答應得非常爽快。
顏父微微一笑,干脆說道,“那你之后每天顏家來吃飯算了,省得在外面餐廳吃,干不干凈又是一回事,主要是家里面做得健康。”
郁司霆:“謝謝顏叔。”
顏父笑了笑,“都是一家人,謝什么。”
郁司霆淡淡一笑,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顏惜。
顏惜面色如常,感覺到郁司霆是有意想到顏家來蹭飯,于是詢問道。
“你什么時候這么喜歡吃秋葵了?”
“就在剛才。”他嗓音低沉,說話時目光直勾勾地看著顏惜。
顏惜平靜地掃了他一眼,表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心里倒對于他想到顏家來蹭飯的行為沒那么排斥。
他如果好好吃飯,對于他的病情也有好處。
顏惜神色淡然,剛放下手中的筷子,她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她拿出手機一看,是秦西城打來的電話。
她順手接聽。
“西城哥。”
手機內傳來的卻不是秦西城的聲音。
“顏惜?我是魏瀟,西城喝醉了,你能不能來接他一下?”
“我們哥幾個都喝了酒,沒辦法開車送他。”
魏瀟?
顏惜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但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對方是什么模樣。
顏惜見魏瀟許久都沒有回應,然后開口說道,“他喝得真的很醉,又吵著要找你,所以.......我才用他的手機給你打了電話。”
“你們在什么地方?我馬上過來。”
顏惜得到了魏瀟給的地址之后,掛斷了通話。
郁司霆在顏惜接起電話的那一瞬間,目光就一直停在顏惜的身上不曾移開。
她掛斷了通話后立即起身。
郁司霆的心都跟著提了一下。
顏父開口詢問,“你去找西城?”
“西城哥喝醉了,我過去接他。”顏惜點頭,回答間已經邁步走出了餐廳。
郁司霆拿著筷子的手微微緊了緊,手背上青筋暴跳,滿臉的隱忍。
他放下筷子,跟著起身,開口說道。
“正好我也要走了,我送你。”
客廳內沒有人回應他。
郁司霆頓了一下,邁步走出餐廳,客廳內已經不見顏惜人影。
他從客廳的落地窗看向院子。
只見顏惜的步伐很快,那著急的模樣,仿佛她去晚了,秦西城就會受到什么傷害一般。
郁司霆看著她的背影,心里面堵得難受。
小映意依舊坐在餐椅上,她的目光很擔心的看向郁司霆,仿佛感受到了郁司霆此時此刻的消沉情緒一般。
“舅舅。”
她的聲音很小聲。
郁司霆當即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轉身回到餐廳內。
“舅舅沒事。”
顏父安靜的看著郁司霆,輕聲說道,“怎么看也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郁司霆:“......”
顏父輕嘆了一口氣,說道。
“我記得小惜小時候非常喜歡我從R國給她帶回來的一條裙子,她簡直愛不釋手,恨不得每天都穿那條裙子。”
“后來我一個侄女看到了,也很喜歡,我就買了一條送給對方,后來她對于那條裙子的熱情逐漸地就淡了下去,再也沒有看到她穿過那條裙子。”
郁司霆沉默。
他知道顏父和他說這件事情的用意,他現在就好比她從前很喜歡的那條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