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遲遲歸

第一百八十一章

前世那些傳出去的事兒,說的是顧晚娘,卻是總避不開程諭。

顧晚娘:“老祖宗的意思是,有人想借了晚娘害了程諭,鎮安侯府怕了晚娘這處出了事,便叫人先給盯著敞梅院?”

顧晚娘倒是一點就通。

老祖宗單手拄著顧晚娘遞上的拐杖,走動了幾步,中氣十足,“想要是害你,鎮安侯府這空殼子,還沒這么大的膽量。”

顧晚娘挽著老祖宗的手,撒著嬌,“當真是老祖宗疼愛我。”

長安城都知道,顧老太君護顧晚娘的緊,鎮安侯府自然不敢隨意動手。

只是鎮安侯府的餅實在畫的太大,一個父兄不助力的顧晚娘,給不了程諭想要的助力,鎮安侯府要的,更大了!

若不是鎮安侯府,那是何人現將顧晚娘的事兒,給先泄露了出去?

顧晚娘想不明白了,這掃開一層的迷霧,卻發現迷霧之后,謎團更大。

老祖宗也是不放心了顧晚娘,怕了和她母親一樣熬不過寒冬,等不來春日,死在了冬日里。

老祖宗嘆氣了一聲,“許是近你母親的忌日,我進來總是夢見你母親,初來府邸之時。”

“那般小小的姑娘,和你現在一般大小。”

老祖宗又轉了轉佛珠,對著那佛像,念起來了佛經。

像是在替顧晚娘祈福一般。

“而我明明知道老三是個不爭氣的,還是許了這門親事,最后倒是害了你母親。”

顧晚娘從未從老祖宗的口里,聽來過自己母親的事情,只知道那是個下著大雪紛飛的日子里,母親鬧著要去看雪,說是不看就當真看不到眼了。

奶媽說是母親體子虛瞧不得,然后就不曾讓母親看到雪,于是母親便真的不曾瞧到雪便落氣了。

顧晚娘還記得自己父親冒著大雪趕回來的那日,白色的靈幡與那大雪合在了一起,誰哭了,誰沒哭,都是瞧不清楚。

老祖宗:“你母親曾有一個丫鬟,一道陪著你母親嫁入顧府,不過后來你母親去世了,便給回了金陵。”

“祖母說的可是依人?”

顧晚娘還記得這個母親的大丫鬟,好似慣來與奶媽不對付。

老祖宗點了點頭,“年輕時喚作是依人,現在早便換了名字,叫于嬤嬤了。”

于嬤嬤?

府里只有上了年紀的丫鬟,才會改名喚作嬤嬤。

“前些時候,我差人從金陵將她請了回來,正想安在你的院里,如此倒好你奶媽走了,你正好院里缺了個嬤嬤。”

顧晚娘倒是當真以為老祖宗閉世了,卻不知竟然安排的如此仔細了。

“是晚娘不省心,勞的老祖宗操勞。”

老祖宗看了一眼的顧晚娘,從顧晚娘那日摔了腦袋醒來的時候,老祖宗便是起意了。

但是這消失了多年的人,畢竟了不好尋。若不是易安上心,還當真的尋不到。

老祖宗瞧了一眼的顧晚娘,倒是不曾說起來是借了易安一個人情。

顧晚娘倒是閑話了起來。

“老祖宗,我今日去了前院賬房處,未曾尋到先生。”

“聽說是管事的都將人給尋去訓話了?”

老祖宗應聲,“是我差人尋去訓話的。”

顧晚娘當然知道是老祖宗的手筆,顧晚娘又試探的問了起來。

“可是因的楊花院里的表兄?”

顧晚娘便是前世到死,也是不曾知道那楊花院里的表兄是誰,只是隱約覺得那不見人,卻改了府中習慣之人,必定有所蹊蹺。

今生果不意外,那表兄來了,老祖宗便差管事的訓話了。

對于顧晚娘的試探,老祖宗卻是不言語。

老祖宗還是如前世一樣,并沒有想告訴顧晚娘的意思。

顧晚娘就算是提起來了興趣,也是不再問了。

“今日怎么得空來我這老婆子處了?”

“晚娘便不能來陪陪老祖宗?”

老祖宗笑著,“你個丫頭,自從大了,除了請早安之外來了,便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老祖宗倒是看得顧晚娘透徹,其實倒不是顧晚娘無事獻殷勤。

只是顧晚娘自重生起,便覺得惰了。

有些事情得慢慢的籌謀,若是快了,可是難免露了馬腳,只是這一慢,總是難免的惰起來。

“老祖宗你還說得,我這日日在張嬤嬤手下學規矩可都是累了,祖父竟是還給我排了這族學。”

“今日那先生竟然要罰我的站。”

顧晚娘說起來,便是隱著情緒,也難免有所起伏。

看著顧晚娘那差點是嘴角抽搐的臉兒,老祖宗笑了起來,“若不是你幼時偷懶,你現在早可以如你二姐姐般,繡繡花便是了,哪有的這遭的事。”

“祖母,這晨起學了規矩去族學,回了學規矩,這般的晚娘可是累了。”

老祖宗敲點著顧晚娘,“這日頭卯時一刻晨起,酉時三刻歇息,日日如此,年年如此,你瞧見過日頭累過嗎?”

“自我幼時起,至我垂垂老矣,不曾見它荒蕪。”

這般比較,顧晚娘可是接不住了。

“老祖宗,我可不是這般日頭,若是這般我豈不是得永生了?”

老祖宗見著顧晚娘嘟嘴不滿,也是笑了起來,“此事不是你祖父說的,是你老祖宗我遣了你祖父吩咐的。”

顧晚娘雖然是早就有所預料,是老祖宗下的吩咐,但是聽老祖宗這般說起,還是難受的緊。

“小心你日后去了梅家書院,又學問不過,小心先生罰寫。”

果然是二世里頭,顧晚娘都避不開這一遭。

老祖宗一說,自然沒有商量的余地,顧晚娘只得悻悻的點頭。

“晚娘知道了。”

顧晚娘剛熄火,又道,“老祖宗這梅先生,我瞧著怎的與我幼時那個先生有些相似。”

“你可是還記得當初的先生?”

“老祖宗可是說的,便是學問忘記了,被打了手心兒卻是記得。”

老祖宗拿著顧晚娘當真是哭笑不得,“如今的梅先生與你幼時的梅先生,乃是兄弟。”

是了,這氣道兒雖是相似,但是不是一人。

“今日這梅先生是何人?晚娘瞧著怪不近人意的。”

“是當今第一大儒幼弟。”

第一大儒?

顧晚娘聽著這般模樣,“當年的先生,如今已是第一大儒了?”

“你便以為誰都如你一般,天天拿著學問當猛虎,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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