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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家有沒有被抄家,怎么會養不起?”王云華睜大眼睛問道,語氣中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緊張與驚懼。
“是沒抄家,但是有些東西該還還是要還的。只要能救你父親一命,就是傾家蕩產我也愿意。”王夫人木著臉說道。
傾家蕩產?
王云華驚住了。
她張張嘴想要說什么,但是對上母親的目光竟沒敢說出來,失魂落魄地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王夫人看著女兒的背影,唇角抿得緊緊的,眼眶卻紅了。
宋云昭看著安順,“你說王夫人真的將家財全都交出來給王玄范贖罪?”
“是,王大人罪責已定,因為沒有抄家,故而賬面上的銀子無法拿回。但是王夫人主動為夫減罪,銀子湊得七七八八,聽說嫁妝都變賣了。”安順低頭回道。
宋云昭這一刻倒是對王夫人刮目相看,她以為王玄范入獄難以脫身,王夫人怎么樣也得為自己跟孩子們留條后路。
沒想到她居然有這樣的勇氣破財救夫,若是王云華當初有她母親一半的膽量跟眼光,王家有季家托一把,也不會這么慘。
不過,也難說,左相這一次雖沒有脫層皮,但是也差不多,想要救王玄范難度很大,便是成了姻親,也不會冒著把自己拖下水的危險去救人。
“聽說王夫人的兒媳婦也拿出一部分嫁妝托人送來,不過消息還不知道真假。”
宋云昭知道,王玄范的兒子王觀文外放做縣令,這次的事情封奕并沒有搞連坐,故而王觀文的官職還在。
事情發生了這么多天,王夫人肯定會給兒子送信,沒想到王家的這個兒媳婦倒是頗有家族精神,書香門第的骨頭還是有的。
王觀文以后前程如何,云昭不知道,也想不起書中有沒有寫,這人幾乎沒什么出場的鏡頭。
不過,從這一點來看,王觀文夫妻倒是有點氣節。
王云華與兄姐比起來,真的是差遠了,連嫁進門的嫂子都比不上。大概是幼女,家中過于寵溺,才會養成這樣的性子。
“王昭容那邊可有什么動作?”宋云昭又問道。
自打莊妃貶為昭容,封號自然是沒有的,以姓氏稱呼,如今人稱王昭容。
“王昭容閉門謝客,聽說在抄佛經為王大人祈福。”安順回道。
宋云昭想著王昭容在宮里出手一向大方,因為有王家支撐才能這樣瀟灑,現在王家一倒,以后怕是無力再給她支援。
而她這么多年在宮里攢下的體己銀子怕是也沒多少,畢竟以前王昭容怕是也沒想到有朝一日她父親會倒,現在讓她拿出銀子只怕是不能,也只能抄佛經求個心安了。
她跟王昭容雖同為從二品,但她是九嬪之首,如今王昭容見了她都要行禮了,這么一想還怪刺激的。
她爹因緣際會成了戶部尚書,現在想想都覺得刺激,真是撿了個大漏。
這一切都是因為永嘉侯府,她感受了永嘉侯府道歉的誠意。
爽歪歪。
宋云昭心情大好,看什么都覺得很順眼,這一趟行宮來得太值了。
封奕忙著戶部大案收尾,除了讓張茂全定時過去回稟云昭這邊的情況,已經連軸轉小半月沒見到云昭了。
宋云昭作為撿漏的幸運者,這個時候能低調就低調,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免得別人看到她想要套麻袋。
該低調的時候,一定要低調。
這個檔口,她是絕對不會像以前一樣主動去前殿找存在感,只會偷偷讓張茂全每日送愛心湯過去。
人可以不去,但是心意一定抵達。
刷好感這種事情,不管什么時候都不能忽視。
如此又過幾日,終于有了最終的結果,鑒于王家贖罪態度極好,王玄范撈回一命,但是與之相反的便是曹家,曹家被抄家,家眷也被圈禁等待發落。
最后,皇帝判了曹定文斬立決,曹家家眷被流放。
只是被流放,沒有充入奴籍,也算是皇帝開恩了。
被流放還能盼著大赦,若是成為奴籍,往后幾輩子曹家都不能翻身,男子還好一些,那些女眷流入那種地方活著就太難了。
只是這種大事,宋云昭雖然有些憐憫那些女眷,可她也幫不上忙。
曹夫人宋云昭在宮宴上見過幾次,不過印象不深,這位夫人的性子很是內斂,便是到了宮宴上也不會像其他夫人那般長袖善舞,很多時候總是靜靜地坐在那里,很容易讓人遺忘她。
宋云昭仔細回想,才能想起幾分她的面容,又想起曹定文落難后,曹家人為了家財鬧得四分五裂,沒有人想著為曹定文奔走,
相比起來,王家倒是比曹家團結一些。正因為王家的識趣將曹家更是比得不堪入目,皇帝對兩家不同的處罰態度可見一斑。
戶部的事情落幕,曹家抄出的家財與王家的贖罪銀子,還有從其他官員那里收回的藏銀能填補國庫一部分,緊跟著便是戶部官員的遞補。
宋南禎立了大功坐上了戶部尚書的位置,但是戶部其他的官職也不能空著,這一回皇帝親自提拔了數名親信官員進了戶部,左右二相難得沒有阻攔。
這次二人能從戶部案件的泥潭中脫身而出,也有皇帝高抬貴手的意思,不然少不得沾一身腥。
封奕心情大好,終于有時間來見云昭。
見了面,瞧著云昭養的氣色紅潤,白白嫩嫩的心情就更好了。
倆人在涼亭中納涼,云昭靠在鵝頸椅上側頭看著封奕,眼睛里都帶著光,“皇上,我父親做了尚書,是不是您看在臣妾的面子上給的?要是這樣的話,那可不行。若是父親沒有這樣的本事,這尚書的位子多燙人,怕是坐不了多久就得給人挪地方,那多丟人。丟了我的臉就罷了,她是我爹是我該得的,但是可不能讓皇上跟著丟臉,那我可沒臉見您了。”
封奕聽了她的話,面色嚴肅的道:“別人想要這樣的恩典都拿不到,你這里倒是往外推。”
“有多大的本事端多大的碗,我現在可是皇上的人,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我雖然顧著娘家,但是我更得為您著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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