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克森公爵據說是一位驍勇善戰的豪杰,等待別人進攻是他極為厭惡的事情,當他的得知梅森公爵召集封臣集結兵力的時候,他決定搶先命令自己的騎士們攻入對方的領地,一方面尋找合適的作戰地點,一方面炫耀自己的武力。不過,梅森公爵雖然年紀比薩克森公爵大得多,但也不打算坐以待斃,他命令自己的宮廷將軍組織起一小支騎士組成的騎槍隊,對薩克森公爵的挑釁進行堅決的反擊。
在茂密的森林小徑中,馬蹄的聲音響起,兵器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不時的有人的咳嗽聲發出,林中的鳥獸受到驚嚇飛速的在灌木中竄動,但是沒有人理睬這些平日打牙祭的小動物們。
“不愧是古代,環境還真好。”阿若德腰間別著那柄伍德洛的寶劍,身上穿著一件皮革甲,中世紀的皮革甲大多是用牛的皮膚縫制,使用糞便制造的粘合劑進行反復鞣制,這樣制作出的皮革甲非常堅韌,不過也散發著惡臭,即使是這樣阿若德也沒有什么可抱怨的,因為圍繞在他的哥哥依夫身邊的其他騎槍成員大多只有一身亞麻布衣。
“安靜些阿若德,緊跟在我身邊。”依夫騎在戰馬上,身上穿著由鐵環編制而成的鎖子甲,頭上戴著一頂沒有任何裝飾的桶裝鐵頭盔,他的背上背著一面畫有家族徽章圖案的尖底盾牌,雙手沒有任何武器,只是牢牢的抓著自己的馬韁,他的騎槍被自己的弟弟,也就是阿若德抗在肩上,馬槍的頂端除了尖銳的槍頭便裝飾著一面三角形的藍色旗幟。
“是的。”阿若德有些垂頭喪氣的應聲道,沒有辦法自己作為依夫的侍從必須拿著他的武器,在作戰的時候迅速遞上合適的武器給騎士是自己的職責,其他的武裝仆人則手持自己的武器以騎士為中心護衛,防止對方的步兵靠近騎士,作出傷害騎士大腿和戰馬的行動。
騎士們為了保持體力,在作戰之前盡量不拿武器,武器由自己的侍從和武裝仆人背負,最貼身的侍從通常拿著騎槍,上面的小旗幟便代表一個騎槍,因此根據阿若德的觀察這是以騎士為中心的軍事組織編制。
得、得、得,當阿若德一行人走出茂密的叢林的時候,兩名騎著馬身后背著弓的輕騎兵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們身上的號衣是宮廷將軍雷爾夫的紋章,一條噴火的黑龍,雖然在阿若德看來那黑龍更像是大蜥蜴,只見輕騎兵急匆匆的駕馭著自己的馬走到雷爾夫的身邊。
“怎么了?有什么消息?”身材魁梧的雷爾夫皺著眉頭,身體微微向前傾斜,他的身上同樣穿著由鐵環編制的鎖子甲,鎖子甲外面是一件紅色的鮮艷號衣,號衣罩衫上同樣有自己的家族徽章圖案,但是這位大人財力比較無壓力,在胸口、肩膀、手臂和大腿都覆蓋著整塊的板甲,甚至他戰馬的頭部還帶著一塊人物面具鐵甲,保護自己戰馬的頭部。
“薩克森公爵的人正在洗劫村莊,我們甚至能聽見農民的尖叫,看見濃濃的黑煙。”偵查的輕騎兵指著前方,對自己的主人說道。
“哦,他們有多少人?”雷爾夫的眉頭皺了皺,他在馬上挺直了一下身體,向自己的手下問道。
“大概有五十人。”偵查騎兵立即向雷爾夫匯報道。
“有多少騎士?”雷爾夫的臉色變了變,兩腮出現了點點紅色,西歐人皮膚白皙當情緒激動的時候臉上便會出現玫瑰紅,估計雷爾夫覺得敵人的人手太多了,而自己這一邊只有不到三十人,在冷兵器時代人手的多寡常常決定勝敗。
“騎士的騎槍沒有看清,大概有十人。”偵查騎兵頓了頓,吞吞吐吐的說道,其實也不能怪他們,這個時代的偵查完全靠人的眼睛完成,并且還要擔心被敵人發現的危險,一般被抓住的偵查兵要么受到嚴刑拷打,要么直接被處死,風險系數極高。
“蠢貨。”雷爾夫怒氣沖沖的一拳將偵查騎兵從馬上擊落,他粗暴的脾氣常常給他帶來麻煩,這也是他被逐出丹麥王宮廷的根本原因,但是雷爾夫確實是一位富有戰爭經驗的貴族,他深知沒有騎士的領導,烏合之眾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但是敵人如果精銳盡出,那么自己的這次任務可能會無功而返,領地受到損失的梅森公爵將不再信任自己的能力,這是寄人籬下的雷爾夫所無法接受的。
“將軍,也許敵人沒有我們想象的那樣多,不如我帶領我的手下去試探一下。”依夫踢了踢自己的戰馬,向雷爾夫走去并且建議道。
“哦,依夫騎士你愿意做前鋒嗎?”雷爾夫看來看依夫口氣和緩了一些,確實如果有人愿意去激怒那些該死的薩克森人,那么自己就可以在一旁觀測到敵人真正的實力,想到這里他點頭允諾。
“依夫,你的這個決定是否太過莽撞了?”阿若德氣喘吁吁的扛著馬槍跟著身后,他這次是作為步行的侍從被編入騎槍里的,因此連那匹長毛的馬也沒得騎,只能奔跑在依夫的身后。
“哈哈,騎士就應該冒險一搏,你剛沒看見雷爾夫將軍對我們另眼相看了嗎?”依夫滿不在乎的哈哈大笑著說道。
“我倒是是看見其他騎士同情的眼神。”阿若德口中喃喃自語道,可既然已經在將軍面前立了“軍令狀”,如果不能完成估計也會受到處罰的,無奈之下只能跟在依夫的身后。
依夫帶領著阿若德和自己的四名武裝仆人,他們一出現在村口便被敵人發現了,薩克森騎士們此時完全沒有料到會有人來襲擊自己,他們認為憑借自己君主的威名,梅森公爵的人一定龜縮在城堡之中,任由自己這些人在鄉間燒殺掠奪,可是沒想到還真有人敢來送死。
“他們有多少人?”為首的薩克森騎士身穿一件鎖子甲和板甲組合的裝備,盔甲被他的侍從擦拭的閃閃發亮,他的頭盔面部猶如兩扇小門,當作戰的時候便如門般關上,如果平日則打開露出面容,頭盔的頂端好似倒立的號角。這位騎士名字叫迪福尼乃是薩克森公爵的遠房親戚,具有男爵的頭銜,于此相匹配的是他擁有許多地產和莊園,是一位非常富有的男爵。
這次薩克森公爵與梅森公爵開戰,他自告奮勇的募集士兵和幾位同樣是騎士的伙伴加入,除了想要獲得薩克森公爵的青睞外,更重要的是他厭倦了莊園中一成不變的生活和祈禱,作為一名騎士他內心渴望著鮮血和廝殺,因此他被薩克森公爵派遣為先鋒,帶領著自己的騎槍進攻梅森公爵的領地。當他帶著士兵進入的時候這片領地的時候,村莊的長老已經打算完全配合這位年輕的騎士,甚至有讓幾名年輕的村姑做出犧牲的準備。可是迪福尼男爵并沒有接受長老的賄賂,他拔出自己的佩劍將老頭刺穿,然后命令手下的軍士將火把投在村莊的屋頂上,茅草的屋頂瞬間燃燒起來,村民驚恐萬分尖叫不已,迪福尼滿意的對手下說這才是我想要的戰爭。
“五個人。”手下的士兵向男爵稟報道。
“什么?才五個人,他們瘋了嗎?”迪福尼男爵聽了手下的匯報楞了楞,他推開手下走到高處果然看見一名騎士和五個隨從向自己走來,這情形讓人疑惑。
“男爵大人,會不會是敵人的陷阱?”一名騎士向迪福尼男爵建議道。
“唔,那應該怎么辦?”迪福尼男爵雖然有著英雄般的壯志,但是他并沒有真正的經歷戰爭,于是向自己的私黨們問道。
“我們派人去趕走他們,反正我們的人比他們多。”被迪福尼男爵養在莊園中的騎士們紛紛說道,他們看出來依夫等人衣衫襤褸,即使是有騎馬的騎士,打贏了也無法獲得多少贖金,與其這樣還不如把這苦差事交給手下軍士們。
“恩,就這么辦,你們看派多少人合適。”迪福尼男爵喜歡享受戰爭的廝殺過程,當然流血的是別人那就是最好的,而至于如何排兵布陣就不是他這樣養尊處優的貴族考慮的。
“十個人足夠了。”
“不,他們中有一名騎士,按照傳統和慣例應該派出二十人才對。”騎士們爭論起來,迪福尼男爵無奈的看著被自己庇護的騎士們,這些騎士在一起除了相互吹噓就是吵架。
“派十五人。”迪福尼男爵折中了一下,向自己的手下命令道。
“男爵大人英明。”俗話說吃人嘴短,騎士們連連向洋洋得意的迪福尼男爵吹捧道,而迪福尼男爵微笑著謙虛的接受私黨們的馬屁。
“軍士前進。”雖然迪福尼男爵沒有任何的作戰經驗,但他雇傭的這些軍士卻經過一定的訓練,軍士們立即握著長矛和尖底盾牌排列著兩列向前進,一名年紀最大的老軍士喊著口號,在口號中他們逐漸接近阿若德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