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的命令終于從城堡中發出,身穿梅森公爵家族紋章號衣的傳來兵們騎著馬快速的穿梭在營地之中,封臣們也對自己的部隊下達了命令,五千人馬浩浩蕩蕩的在梅森公爵的旗幟下向薩克森公爵的領地進軍,各種方旗和三角旗幟迎風招展成了一道五彩的海洋,騎士們穿戴著鎖子甲走在隊伍的前列,他們的身邊跟著為自己拿武器的持劍侍從,侍從之后是穿戴五花八門的衣服和盔甲的軍士,窮騎士們也作為重步兵走在隊伍的中間,而后面的是大量手拿草叉農具的輕步兵,他們神色麻木而無奈。
最奇特的是,隊伍的最后還跟隨著一支大軍,這支大軍是由雜役、娼妓和奴隸商人組成的,他們緊隨在軍隊的身后形成一個流動的后勤部隊,前面行軍的隊伍沉默而整齊,除了兵器盔甲的摩擦聲便是馬蹄腳步聲,而后面的這支由雜役娼妓們組成的后勤部隊卻呼朋喚友,打孩罵娘聲此起彼伏,可是中世紀的貴族們好像早就習慣了見怪不怪,任由這支古怪的隊伍跟在其后。
“這種行軍速度,恐怕薩克森公爵不用偵查就能知道我們的位置了。”阿若德在隊伍一天之內第三次停下來,感到中世紀部隊的拖拖拉拉的行軍方式感到無奈,其實這樣不能夠怪梅森公爵,這支軍隊并不全是公爵直屬的部隊,他們是由公爵的封臣們組成的一個聯盟,各個部隊之間平日互不來往,不同省份之間還存在著各種語言的差異,要統領著這樣的一個聯盟行軍極為困難,所以要不時的停下來整頓,否則還沒等看見薩克森人,部隊便會因為士氣低落四散而逃大半。
“不用擔心,我們人數眾多根本不需要懼怕薩克森公爵。”依夫騎在馬上很有信心的說道,他昂首挺胸恢復了往日得意的神情,其實停下來休息也為全副武裝的騎士保存體力著想,即使是騎著馬身負重甲,對于騎士來說也是一件極為吃力的事情。
“不要掉以輕心,薩克森公爵可不是那么好對付的。”溫德爾爵士取下自己的頭盔,對自己的兒子們說道,在老公爵時代薩克森人便不時入侵,薩克森公爵與梅森公爵惡戰數場戰斗,是個習慣打硬仗的好漢,即使是作為敵人一方的溫德爾爵士也不得不承認,而逐漸年老的薩克森公爵不但銳氣不減反而越發慣于用兵,手下五大封臣引領軍隊皆為驍勇善戰之輩。
天空中一只蒼鷹飛翔在虛空之中,它俯瞰著大地,只見一條蜿蜒曲折如長蛇般的隊伍在行進,它一定感到非常的好奇,這些奇怪的兩足動物為何聚集在一起,當它飛過茂密的森林看見另一支兩足動物正盤踞在一塊平原的土地上,在他們之間只隔著一座茂密的森林,許多似乎已經預感到什么的烏鴉正盤旋在森林的枝葉之間,蒼鷹對這些食腐肉的家伙不屑一顧,它決定飛的更遠一點尋找新鮮的獵物。
“嘎嘎。”森林的樹枝之間停著許多烏鴉,它們耐心的坐在枝椏上,就像是身穿黑色禮服紳士耐心的在餐桌旁等候食物。
“哈,看看這些魔鬼,已經急不可耐了。”在一塊草地上突出的巖石上,一位銀發披肩的長者,他身穿鎖子甲,鎖子甲外面罩著一件罩衫,罩衫上印著黃黑條紋的圖案,他的一只腳踏在巖石上,腰間的佩劍掛在右側。
“這一次肯定能讓它們飽餐一頓梅森人的血肉。”在他的身旁走上前一位同樣身穿鎖子甲的騎士,這是一位正值盛年的強壯男人,他留著短短的頭發,目光炯炯有神,渾身透露著精明強干。
“我的大人們,難道我們就這樣干等在這里嗎?”這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說道,一位身穿著鎖子甲的女騎士出現在了他們之間,女人的鎖子甲非常精致凹凸有致,凸顯出女人的曼妙身材,她的身后披著紫色的披風,腰間掛著一柄佩劍,鎖子甲的罩衫上印著一支藍色的戲耍紅心的獅子圖案。
“哈哈哈,伍爾希夫爾德女伯爵你這頭母獅子已經等不及要舔血了嗎?”長者扭過頭大笑著對女人說道,說完從巖石上跳下來,老人的身體壯碩一點都沒有老態龍鐘,反而有著年輕人的身手矯捷。
“公爵大人。”兩位騎士連忙向老人低下頭,向他鞠躬行禮,原來這就是薩克森公爵。
“恩。”薩克森公爵滿意的點點頭,大步走向自己的軍隊,這支三千人的隊伍集結在此,各種顏色的旗幟在掠過平原的風中飛舞著,公爵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士兵們,只見這些士兵滿臉皆是彪悍之色,騎士們則全副武裝靜靜等候。
“公爵大人,聽說這次梅森公爵集結了五千人馬,這是真的嗎?”
“那又怎么樣?一群烏合之眾的農夫。”薩克森公爵的侍從牽來一匹駿馬,公爵一番身上馬,此時三名身穿印著紋章的貴族縱馬上前向他詢問道。
“烏爾里西大人,不用懼怕,我們又不是第一次打敗梅森人。”強壯精明的男人也從自己侍從手中接過馬韁繩,翻身上馬后對那個有些膽怯的身穿華麗盔甲的中年貴族說道。
“我知道,只是為他們的人數有些擔憂,貝倫加爾伯爵。”一頭紅發身穿盔甲上雕刻著各種裝飾的烏爾里西伯爵,在馬上挺直了下自己的身體,不自然的說道。
“烏爾里西知道當年我為什么沒有答應你的求婚嗎?”這時候伍爾希夫爾德女伯爵策馬走到他們身邊,對烏爾里西伯爵用輕蔑的口吻說道。
“什么?”烏爾里西伯爵側了側身體,他可不想招惹這頭母獅子,可是伍爾希夫爾德女伯爵并不打算放過他。
“就是因為你沒有勇氣把我壓在床上,一點都不像個男人。”伍爾希夫爾德女伯爵嬌笑著一撥轉馬頭,縱馬向自己的隊伍奔跑而去,邊跑邊揮手大聲說道,“你們制定好計劃后直接告訴我就是了。”
“這頭母獅子。”眾貴族皆苦笑著搖搖頭,他們每個人都在伍爾希夫爾德女伯爵哪里都吃過苦頭,不過她的話確實激起了烏爾里西伯爵的勇氣,不再糾結梅森公爵軍隊的數量。
“哈哈,好了紳士們,該制定計劃了,我們怎么打?”薩克森公爵騎在馬上也哈哈大笑起來,自己的這位女封臣勇氣并不輸給其他的男人們,這也是老人欣賞她的地方,更加可怕的是伍爾希夫爾德女伯爵的領地接近北歐挪威,相比較日耳曼人她的家鄉習俗更接近北歐維京人,而她的家族血統中有兇猛的維京人的血液,手下的持斧重步兵皆為體型高大的嗜血之輩。
“梅森公爵人數雖然眾多,但是他們遠道而來,糧草消耗非常大,必然會急著直撲哥廷根城堡,我們只需要防守住有著茂密森林的哪里就可以了。”貝倫加爾伯爵想了想對薩克森公爵分析道。
“嗯,有道理,在哪里他們的騎士無法通過茂密的森林,我們只需在森林中布下重步兵和弓箭手就可以了。”烏爾里西伯爵用手摸著自己紅色的胡須,沉思了片刻便補充道,這位喜愛華麗的伯爵看來也不是泛泛之輩。
“公爵大人,您的堂弟迪福尼男爵怎么辦?梅森公爵要求用他換取邊境的土地。”
“哼,那個笨蛋,不用理睬。”薩克森公爵晃了晃自己的腦袋,銀白的長發飛舞著,好似一頭搖頭擺尾的雄獅,他才不會在乎那個毫無用處的堂弟。
薩克森公爵的軍隊果然如埃布爾爵士所預料的那樣,在哥廷根茂密的森林中布下重兵,一切似乎都在朝著梅森公爵有利的勢頭發展,不過誰最終能夠取得勝利女神的青睞,這完全還是個未知數。
“父親,我們就在這里分兵吧。”埃布爾爵士派出的探馬回報,薩克森公爵的軍隊果然駐扎在了森林之中,雖然沒有靠近,但是那些毫不掩飾的旗幟已經表露薩克森公爵再此,甚至為了挑釁梅森公爵,薩克森公爵還派人將以往俘獲的梅森公爵家族的旗幟倒掛在樹上,借此羞辱梅森公爵。
“恩。”梅森公爵滿意的看著薩克森公爵的旗幟在森林中隱隱約約,就連那些被倒掛著的自己家族的旗幟此時看來也順眼許多,他已經在想如何打敗并羞辱薩克森公爵了。
“安靜的離開,快。”埃布爾爵士為了達到欺騙敵人的目的,讓自己的隊伍從梅森公爵本隊的后面悄悄的離開,并且一律不允許打旗幟,將旗幟裹起來收好,而勞齊茨伯爵的隊伍也幾乎在同一時間出發,兩支偏師靜靜的繞開主戰場,向克雷夫和布倫瑞克進軍,其中埃布爾爵士負責進攻的是克雷夫,要繞過哥廷根進入克雷夫必須要經過中立的下洛林公爵的封臣的領地,不過下洛林公爵早就已經表示中立,所以借道的事情并不存在問題,一切按照計劃將非常的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