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疾的人在最古老的時代曾經被認為有特殊能力,是被神靈觸摸過的痕跡,可是逐漸的隨著時代的變遷,他們被認為是社會的累贅,甚至有一些在一生下來便被遺棄或者殺死。這也許是因為社會生產力低下的原因,普通的家庭根本承受不了沒有勞動力的孩子的壓力,不過迪倫。馬特生長的貴族家庭不知道出于何種目的將這個患了佝僂病的孩子留了下來。
“與我同行是不是很尷尬宮相大人。”迪倫。馬特步履蹣跚的走在宮廷中,經過的廷臣和仆人都用詫異的目光看著與他同行的阿若德,不明白為何地位尊崇的宮相,會與怪物般的迪倫。馬特走在一起。
“我記得曾經有一位圣人說過,當上帝拿走一樣東西的時候,必要回贈給另一樣禮物。”阿若德聽到過宮廷中對于對于迪倫。馬特的傳言,許多人認為魔鬼曾經附身在他的身上,也有的人完全以看待小丑的方式看待這名血統純正的貴族。
“哈哈,不過看來上帝一定是把我的禮物忘記了。”
迪倫。馬特自嘲的說道。
“不,你的睿智和洞察力是別人所沒有的。”阿若德誠懇的說道。
“感謝您的贊賞伯爵大人,請放心吧,我會全力以赴的勸說馬庫斯男爵的,但是如果我是您的話,就應該將您的血滴子兄弟會成員調遣過來,這宮廷之中的戰爭并不比戰場上的差。”迪倫。馬特微微一笑,對阿若德建議道。
“你怎么知道的?”阿若德吃了一驚。遠在梅森公國宮廷中的迪倫。馬特怎么會知道血滴子兄弟會的事情,而且他怎么知道血滴子兄弟會是負責情報作戰的。
“我其實一直很關注您,對于您建立起的行之有效的諜報網十分感興趣,只是您太關注波羅的海的斯拉夫人,在我看來您應該將間諜的注意里放在東法蘭克內,因為一場大風暴就要來了。”迪倫。馬特同阿若德一起走到塔樓前的大門處的時候,迪倫。馬特小聲的對阿若德說道。
“大風暴?”阿若德有些詫異,迪倫。馬特似乎掌握了許多自己所不知道的東西,于是停下來詢問道。
“薩克森公爵死了,有著獅子稱號的老公爵竟然死于一枚蘋果核。上帝開了多么大的一個玩笑。可是帝國內微妙的政治均衡卻就此打破了,可憐的陛下一定十分的頭疼吧。”迪倫。馬特平日里不被任何人所重視,他認為自己除了身體的缺陷外,頭腦卻比整個宮廷中的貴族們都要強。甚至為了獲得梅森公爵和埃布爾伯爵的認可。他搜集了認為與梅森公國息息相關的情報資料。加以分析整理企圖找出對公國最有利的外交和內政方略,但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的,沒人在乎他更沒人在乎他的建議。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壓抑著迪倫。馬特幾乎要絕望了,可是上帝終于將希望帶給了他,于是禁不住滔滔不絕起來。
“迪倫。馬特大人感謝你的建議,當您從馬庫斯男爵哪里回來的時候,我有幸可以邀請您共進晚餐嗎?”
“我的榮幸宮相大人。”迪倫。馬特竭力壓抑著自己幾乎彭涌而出的狂喜,他感到自己幾乎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幸好這時候埃布爾伯爵的馬車被牽了過來,因為體型的緣故迪倫。馬特無法騎馬只能乘坐馬車,他鉆入馬車向城堡外奔馳而而去,同行的還有幾名梅森公爵的騎士保護。
肩負著阿若德的使命,迪倫。馬特星夜兼程的前往馬庫斯男爵的領地,此時積雪已經開始逐漸融合,鄉下的道路泥濘不堪,在路途上迪倫。馬特看見一些被燒毀的村莊,茅草房屋的屋頂已經被燒掉,只剩下用泥巴糊成的圓墻,房屋外的木柵欄中的牲畜早已消失無蹤,村莊隆成條狀的公共耕地完全沒有人去整理。
“梅森公爵大人的使者迪倫。馬特大人前來拜訪馬庫斯男爵大人,請打開大門。”當迪倫。馬特的馬車駕駛到馬庫斯男爵的堡壘門前的時候,騎士向上面的守衛著高呼道,片刻之后木門打開了,不夠墻垛上弓箭手依然不放松警戒,他們深怕這是敵人使詐,數十名家族士兵被安排在大門處,一旦發現了可疑的事情,便可以一擁而上將大門重新緊閉上。
“迪倫。馬特你怎么來了?”馬庫斯男爵的堡壘是小型的要塞,在平地上用土石壘砌堅實的地基,然后在建筑起瞭望塔和圍墻,這種小型堡壘最多容納五六十人,但是卻足以扼守要害地區。馬庫斯男爵聽到自己手下的稟報有些意外,他走出自己的領主木屋看見從馬車上下來的迪倫。馬特,開始他還以為自己的手下人是誤報,可是看著那步履蹣跚和隆起的背部的貴族,馬庫斯男爵知道這確實是迪倫。馬特本人。
“哦,馬庫斯男爵大人,我的上帝,這一路的顛簸差點要了我的命。”迪倫。馬特緩緩的走向男爵,他一臉的疲憊臉色也有些蒼白。
“我會讓仆人準備好房間和食物的。”馬庫斯男爵向自己的仆人們命令道。
“男爵大人不用著急,我這次來是代表埃布爾伯爵大人與您有事情相商的。”迪倫。馬特向著馬庫斯男爵走了幾步說道,他那彎著腰的摸樣就像是古怪的動物,引得堡壘中的人們大笑起來,雖然迪倫。馬特同馬庫斯男爵是親屬關系,但是他從未到過男爵的領地。
“如果你是想來說情,好讓外面那一支梅克倫堡伯爵的軍隊通過我的領地,那么你還是閉上嘴巴的好。”馬庫斯男爵氣沖沖的說道。
“嘖嘖,如果您不肯聽我的說的話,那么我便是來看看我父親的連綴最后一面的。”迪倫。馬特的臉上浮現出悲傷的情緒,他抬起頭看向堡壘四周,仿佛要將這里的一草一木都記憶在內心深處,而他目光所及之處的人都不由自主的退縮了一下,他們對這個駝背步履蹣跚的人感到厭惡。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馬庫斯男爵面色一沉心中大怒,自己將迪倫。馬特這個可憐蟲當做客人來對待,但是他卻來到自己的堡壘中講出這種話。
“請聽聽我這個可憐之人的肺腑之言。”迪倫。馬特站在堡壘的空地上,此時他的周圍都是堡壘中的士兵和仆役,當然還有馬庫斯男爵的親人也從薩克遜領主屋宅中走出來好奇的張望,看到自己那古怪的外貌引起了堡壘中眾人的注意力,迪倫馬特接著開始講道,“我不知道馬庫斯男爵大人同宮相大人發生了什么樣的誤會,但是將宮相大人前往梅森郡的軍隊阻擋是不明智的決策,為什么不明智,請聽我講完,在我們拒絕軍隊通過的時候,東方的波希米亞人正在洗劫勞齊茨伯爵的領地,每一天都有從哪里傳來的流言蜚語,可是我們只能確信一點,那就是波希米亞人正在屠殺哪里的人民,燒毀他們的房屋和田地,相比而言這里發生的事情只是鄰里之間的小矛盾,我們真的要因為這一點小矛盾使得宮相大人無法整理他的軍隊,拖延驅逐波希米亞人的時間嗎?不,我們不能這樣做,為什么?因為波希米亞人在勞齊茨伯爵的領地中燒無可燒,搶無可搶的時候,那些強盜會像蝗蟲一般向所有的梅森公爵的貴族領主們的土地襲擊而來,我想問一句我的親人們,那時候這種責任由誰來承擔?”
迪倫。馬特的話音剛落,周圍的人們都紛紛議論開了,雖然波希米亞人來襲的消息他們也通過來往的旅行者們得知,但是認為那還距離自己的生活十分的遙遠,可是迪倫。馬特的敘說卻如同是身臨其境一般,仿佛那些騎馬的波希米亞人揮舞著刀劍正襲擊而來,頓時都感到恐慌起來。
“哼,夸大其詞,你這是在威脅我和我的人民?”馬庫斯男爵不屑一顧的說道。
“這絕非是威脅,而是事實。”迪倫。馬特伸出自己的手指指向男爵,他的面容充滿了威嚴,而語調變得極為的鏗鏘有力,不過很快他又態度柔和起來,放下自己的手指,仿佛請求一般的接著對男爵說道,“行行好吧我的男爵大人,就算是不為了你自己,也請想一想那些還處于波希米亞人鐵蹄之下蹂躪的人們,他們需要宮相大人的軍隊,需要您的幫助,您無需出兵相助只需要慷慨的放行。”
“我,哼,好吧,我絕非是懼怕梅克倫堡伯爵,而是為了整個公國的利益,不過梅克倫堡伯爵必須賠償我領地的損失。”馬庫斯男爵其實也不想同阿若德作對,但是如果不能夠給他的領民和貴族們一個交代,他恐怕自己會落下懦弱無剛的笑柄,而現在迪倫。馬特給了他一個臺階,他也就順勢而下。
“這是當然的,宮相大人的很快會將賠償金送來的。”迪倫。馬特彎下腰腦袋幾乎要碰到自己的鞋尖,而當他彎下腰的時候眼中閃耀著狡猾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