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口中呼喝著駕馭著胯下的戰馬,飛奔向德意志傭兵團駐扎地,波希米亞弓騎兵一邊策馬馳騁一邊將手中的箭射出,他們的弓兩端是用羊角制成的,弓身是用魚漂熬制成的膠粘合而成的復合弓,這種韌性十足的武器可以將箭矢又快又準的射出去,是弓騎兵最好的武器,當弓騎兵用復合弓將箭筒中的箭矢射完之后,便可以拔出掛在另一側的劍,沖向已經被遠程武器打擊的暈頭轉向的敵人,通常會將敵人打的士氣幾乎也要瓦解,這時候的貼身近戰簡直就是一面倒的屠殺。
“嗖,嗖。”東歐弓騎兵在飛奔的過程中,扭轉身體沖著天空射出箭矢,箭矢飛向長槍兵們駐扎的陣地空中,如雨點一般的落在德意志傭兵團士兵們的頭上。
“低頭,不要把你們的丑臉揚起來。”擁有戰爭經驗的軍士長和基層軍官,立即命令長槍兵們低下頭,他們的頭上戴著的寬沿鐵頭盔可以抵擋這些弓騎兵的箭矢,箭矢落在他們的頭盔上發出叮當的聲響,就如同是雨點打在上面一般。
“哦唔。”雖然阿若德為骨干的德意志傭兵配備的頭盔上面覆蓋的是經過冷鍛鍛造的,但是還有一些新加入的士兵使用的市場上購買的鐵盔,因此還是有人被弓騎兵的箭矢擊傷,可是長槍方陣的后排補充制度,使得整個陣型看上去幾乎不會有凌亂和變化。
“嗯?”哲若伊摩伯爵看著當有手持長槍的日耳曼士兵倒下的時候,立即有后方的人自覺的頂替位置,看著就像是銅墻鐵壁一般的陣型,伯爵的心中升起怪異的感覺,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打仗方式。
“阿若德讓我帶領騎士們將這些討厭的蒼蠅干掉。”依夫因為在山丘上可以俯視整個戰場,所以當他看見那些被射中而倒下的士兵的時候。心中對于這些卑鄙的波希米亞弓騎兵充滿了憤怒,他大聲的對阿若德說道。
“沒用,身負重甲的騎士根本追不上他們。”阿若德搖了搖頭,重騎兵雖然威力強大。如果在貼身戰中輕騎兵肯定不是騎士們的對手。但是阿若德十分確定的是對方絕對不會這樣做,他們會向數百年后蒙古人那樣。用輕騎兵同騎士們周旋,激怒這些精銳戰士,用放風箏的戰術拖垮他們。
“那怎么辦?就這樣站在挨打,你士兵的士氣會垮掉的。”依夫擔憂的對阿若德說道。
“不會的。德意志傭兵團是一支職業軍人,他們很清楚自己的職責,叫泰德帶領標槍騎兵去干掉那些弓騎兵。”阿若德知道依夫是用征召兵的標準來看待這一支軍隊的,這種三三兩兩的損耗對于德意志傭兵團來說根本不在話下,波希米亞人企圖折磨意志薄弱的農兵的方法根本起不了作用。
“標槍騎兵出陣。”得到了阿若德的命令,斯拉夫人組成的標槍騎兵跳上牽著的馬背上,他們的右側掛著一個皮囊。里面插著數十支標槍,而左邊掛著鋒利的冷鍛馬刀,左手挽著一扇木盾,對付輕騎兵唯有輕騎兵。泰德將尖頂斯拉夫式頭盔按在腦袋上,他雙腿操控著胯下戰馬,轉過臉對身后的同胞們高呼道。
“喝。”標槍騎兵們用胸腔中的激吼聲回應,只聽得耳邊發出得得的聲音,他們順著山丘的斜坡沖下去,而長槍兵們立即將拒馬搬開為他們讓出一條道路。
“哦?還有不怕死的。”哲若伊摩伯爵的封臣,這一支60騎的弓騎兵的指揮官阿奇爾男爵看著沖出來的這二十幾名標槍騎兵,雖然因為是試探進攻只是帶領了60騎,但是阿奇爾男爵卻認為憑借自己的力量足以撼動日耳曼人。
“男爵大人,我們該如何應對?”阿奇爾男爵的手下向他詢問道。
“該怎么辦?該死的,當然是干掉他們,先射一番箭。”阿奇爾男爵高呼著,沖著那些不知死活的標槍騎兵一揮劍,誕生在東歐草原上,在會走路的時候便騎上馬背的弓騎兵們,立即呼嘯一聲踢著馬沖過去,兩支同樣精通馬背作戰的騎兵在這片土地上首次交手。
弓騎兵一邊奔跑一邊將手中的箭矢射向標槍騎兵,不過同樣是輕騎兵的標槍騎兵們在高速奔跑的時候,可以輕易的躲避飛來的箭矢,他們將身體前傾幾乎貼在馬背上,手中的木盾牌掩護在身體前面,雙方的騎兵若即若離稍一接觸又立即分開,當標槍騎兵們感覺到已經靠近弓騎兵差不多的距離的時候,抽出皮囊中的標槍,朝著對方猛的投擲出去。
“啊。”一枚枚短標槍,發出破空的嗖嗖聲,飛向波希米亞弓騎兵們,標槍的威力遠遠大于箭矢,只要被碰到立即皮開肉綻,就算是有皮革盔甲保護,也因為慣性而被擊下馬來,人呼馬嘶之下終于戰爭拉開了序幕,逐漸的雙方的輕騎兵們在奔跑和交手中逐漸的脫離了主戰場,向稍稍靠北邊的原野上馳騁。
“伯爵大人,我們和敵人的騎兵開始交手了,需要派遣更多的騎兵支援嗎?”這時候,在哲若伊摩伯爵的陣地一方,伯爵的宮廷將軍向他建議道。
“不用,阿奇爾男爵會照顧好自己的,現在讓波希米亞騎士安靜的準備好隨時沖擊敵人的陣地,我們要發動突然襲擊。”哲若伊摩伯爵不屑的看了一眼,阿若德手下的標槍騎兵一眼,他可不認為除了馬扎爾人還有誰的輕騎兵能夠勝過波希米亞公國的。
“是伯爵大人,騎士們準備。”宮廷將軍接到哲若伊摩伯爵的命令,立即向波希米亞騎士們傳達著,而那些騎士則慢吞吞的在侍從的幫助下穿戴起沉重的盔甲,沒有冷鍛法和更高明鐵鍛造法,使得波希米亞騎士身上的盔甲比日耳曼人的要沉重許多,而且還在大部分地方覆蓋著用糞便雜糅粘合的厚重皮革甲,因此在作戰以前他們會將盔甲脫下來,以方便保存自己的體力。
“哦?對方竟然準備出騎士了。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阿若德拿起單孔望遠鏡看著對面,而對面的哲若伊摩伯爵絕對不會想到,他的一舉一動竟然都在阿若德的眼皮子低下。
“這很正常,諸國的戰術大抵都是如此。沒有步兵能夠抵擋重裝騎兵的沖鋒。在重裝騎兵的鐵蹄和長矛之下地動山搖,往往還沒有沖到步兵陣地前。時常都有步兵自行崩潰的。”依夫看著阿若德手中拿著的單孔望遠鏡,他不由自主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阿若德總是能夠弄些古怪稀奇的玩意,這個長長的東西竟然可以將遠處的鏡像拉倒面前。這讓依夫有些害怕的在胸口劃了個十字。
“哦是這樣,讓第一連隊和第二連隊出去迎擊。”阿若德摸著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
“什么?讓步兵主動出擊,你瘋了嗎?”依夫吃驚的說道。
“沒錯,該讓那些波希米亞人受一點教訓的時候了。”阿若德向自己的傳令兵下令道,立即第一和第二連隊在各自的旗標桿的帶領下,排著整齊的隊伍走出了用壕溝和拒馬組成的防御。在山丘下一片平坦的地上停了下來,這古怪的舉動立即引起了哲若伊摩伯爵的注意。
“那些日耳曼人在干什么?”哲若伊摩伯爵疑惑不解,不過他很快露出了笑容,二百名的步兵雖然不算很多。但是可以作為開胃菜也不錯,他已經決定拿下這兩支愚蠢的脫離大部隊的日耳曼人部隊。
“騎士出動。”這時候掌旗官高舉著一面紅色旗幟,旗幟上面繪畫著代表波希米亞騎士的老鷹,也許在波希米亞人看來只有老鷹才配得上騎士。
“得,得,得。”波希米亞騎士們在自己侍從的幫助下,拿起馬上長矛和大盾牌,他們晃了晃自己頭上的樽式頭盔,確保自己的視野不會發生晃動,當一切準備就緒之后,這些殺戮機器們用腳上的金馬刺踢了下胯下戰馬,戰馬嘶鳴一聲邁著緩慢的步伐朝著日耳曼人分離出來的部隊出發,騎士們馬上長矛上的三角旗幟在風中獵獵舞動,身上的鎖子甲和皮革發出一片響動,可以想到當一支準備不足的步兵遇上這樣的全副武裝的騎士部隊,耳邊聽見戰馬的嘶鳴聲以及騎士身上盔甲作響的聲音,心靈必定會被恐懼所吞噬,肯定會手軟腳酸連武器也拿不起來,完全是任人宰割的境地。
“長槍方陣穩住,守住自己的崗位。”另一方德意志傭兵團的第一連隊和第二連隊軍官,看著逐漸從遠處逼近的重裝騎士們,他們雖然對于要面對一支六十多名的騎士感到震驚,但是職業的軍人素養還是習慣性的使得他們有條不紊的下達著命令。
“小伙子們需要激勵。”一名獨眼的中年軍士長裂開嘴巴笑了笑,他的肩上斜挎著一條兩顆星的綬帶,這是一位浴血奮戰積累功勛上升的基層軍官,他用自己唯一的眼睛看了下那些面色蒼白的長槍士兵。
“咕。”長槍方陣中也有新加入的士兵,他們看著那些戴著樽式頭盔,頭盔的面罩部分猙獰的波希米亞騎士,手心不由自主的出了許多的汗水。
“不要慌張,按照軍士長和軍官的命令行事,眼睛向上方看,不要看你的敵人,要相信你身邊的兄弟們。”一般新加入的士兵都會被安排在老兵的旁邊,一名長著絡腮胡子的長槍兵老兵安慰新兵道。
“是,是的。”聽了老兵的安慰,看著身邊毫不在乎的同伴們,新兵不知道為什么自己不再緊張了,他的手也不再抖動,端平的長槍也不再晃動的厲害碰撞到別人的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