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勞齊茨伯爵在大廳中向埃布爾公爵訴苦的之后,他的謀臣羅伯特修士駐足在庭院的走廊中看著怒放的鮮艷花朵,正在這時候埃布爾公爵的宮廷裁縫總管鄧肯走了過來,兩人的視線相互一碰便分開,但是鄧肯走了幾步在距離羅伯特修士十步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籠著自己的手在寬大的袖子中,他的腰間系著寬大的紫色帶子,好像也在觀賞庭院中的花朵一般。全文字閱讀
“你的情報很準確,果然那一批戰利品被阿若德和三大封臣瓜分了。”羅伯特修士彎下腰嗅著一朵盛開的百合花,但是輕聲的對鄧肯說道。
“這是我的榮幸。”宮廷裁縫總管鄧肯略一點頭,是他出賣了阿若德同三大封臣瓜分戰利品的情報,只是他為何要這樣做?
“為勞齊茨伯爵效勞的人必將有所回報。”羅伯特修士很滿意鄧肯總管的表現,他直起自己的身體向著鄧肯總管走去,在擦肩走過的時候一裝滿了銀納所的錢袋子,落入了鄧肯總管的手中。
“感謝勞齊茨伯爵的賞賜。”鄧肯總管臉上露出獻媚的笑容,側著身體向羅伯特修士欠了欠身體,而羅伯特修士在轉過身的時候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對于這個貪婪的裁縫不屑一顧,但是因為鄧肯現在是埃布爾公爵身邊的近臣,可以為他們做許多事情,所以他的價值此時很重要。
“為什么要出賣阿若德?你不是選擇幫助他了嗎?”就在羅伯特修士離開了之后,迪倫。馬特駝著背走了過來。他用只能夠兩個人聽見的聲音對鄧肯說道,也許在許多人的眼中鄧肯是一個貪婪的裁縫,可是只有迪倫。馬特才知道那不過是他的偽裝,在這貪婪的面具之后是一副更加冷酷可怕的刺客大師的面孔,這個秘密因為老公爵意外的被勞齊茨伯爵毒害而失去了告知埃布爾公爵的機會,這是唯有每一代赫爾曼家族族長才能夠知道的秘密,而迪倫。馬特也是在很久以前因緣巧合下得知的。
“誰說我不是在幫助阿若德呢?”鄧肯總管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他將那沉甸甸的的錢袋隨手丟給了迪倫。馬特,背負著自己的雙手慢慢的離開了這里。
阿若德并不知道圍繞著他的這一場明爭暗斗的宮廷陰謀,他帶領著自己內府騎士們返回梅森城堡的時候。已經是日落時分。就在進入城堡的內城的時候一名宮廷守衛向他通報,埃布爾公爵大人召集他前往領主大廳,感到莫名其妙的阿若德只得跟隨著宮廷守衛前往大廳,當他到了的時候發現在這里的不僅是他一個人。普勞恩伯爵、魏瑪伯爵和圖林根伯爵也早已經在這里等候著。在領主大廳的中央放置著四張椅子。看來是為他們準備的。
“哦,宮相大人,您知道今天為何公爵大人召見我們嗎?”魏瑪伯爵看見阿若德連忙走上前去問道。
“不。我也剛剛知道這個消息,便急忙趕過來了。”阿若德回答道。
”埃布爾公爵大人駕到。”隨著宮廷侍從一聲高聲稟報,埃布爾公爵的腳步聲響起,他的身邊跟在幾名宮廷顧問和隨從,其中就有負責裁縫的鄧肯總管。
“公爵大人。”看見埃布爾公爵走了進來,四位伯爵連忙向他鞠躬行禮道,在正式建立了封建契約的君臣關系后,作為附庸必須對自己的君主表現出足夠的忠誠和尊重,如果有人公然的蔑視自己發誓效忠的君主的權威,那么就有可能面臨君主剝奪其頭銜合法性的危險。
“哦,諸位伯爵大人,還有我們的宮相大人,今天叫大家來不為別的事情,乃是商議戰勝了波希米亞公爵之后的善后事宜。”埃布爾公爵走到自己的領主座位上,伸出手示意自己的封臣們坐下,對待這些封臣作為君主也必須表現的重視而尊敬,畢竟公爵一個人的力量是單薄的,大部分時候需要這些封臣為自己分擔各種風險,他們是公爵廣大領土統治和力量的延伸,當然在阿若德看來這也是因為蠻族們缺乏文明,導致官僚體系無法實現統治,所以只能把自己的土地分成小塊委托人管理的無奈之舉。
“哦,是分戰利品嘛?”魏瑪伯爵立即反應過來,通紅的酒槽鼻變得更紅了,他興奮的抓住座椅的扶手,屁股離了座位有一寸多高。
“魏瑪伯爵在公爵大人面前要遵守禮節。”圖林根伯爵立即出聲制止道,不像魏瑪伯爵單純的被利益所蒙蔽,圖林根伯爵想到的是為何埃布爾公爵會在此時將他們四人召集來,可是還有一位封臣卻沒有到場,哪位沒有到場的封臣就是這次受損最大的勞齊茨伯爵,難道是埃布爾公爵對于勞齊茨伯爵的怨恨已經達到了這種地步?
“唔。”阿若德將自己的右手支在座椅扶手上,托著自己的下巴看了看端坐在領主座椅上的埃布爾公爵,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如果要將波希米亞公爵和他手下貴族們的贖金進行分配的話,不是應該先和自己這個擊敗了波希米亞公爵的功臣先商量才對嗎?
可是埃布爾公爵卻事前一點消息都沒有透露,嘶,忽然阿若德的心中咯噔一跳,一個在天朝中經久不衰的成語浮現在他腦海中,“功高震主”,回想起埃布爾公爵試圖調和自己與勞齊茨伯爵的矛盾,這不就是試圖玩弄平衡的權術嗎?下一步會怎么樣?杯酒釋兵權嗎,可是在中世紀被君主逼迫過甚而造反的貴族不在少數,歐羅巴的貴族們各個野心勃勃彪悍異常,若是侵犯了他們的權利,立即會毫不客氣的動刀子。
“阿若德,阿若德。”忽然身旁的普勞恩伯爵輕聲喊了一聲失神的阿若德,將他的思緒拉回了這梅森公國的宮廷之中,此時正是埃布爾公爵報出波希米亞人愿意出的價碼贖回他們的公爵的時候。
“一萬四千個銀納所,外加一個波希米亞的郡的土地,以及被俘虜的波希米亞奴隸八百人。”埃布爾公爵對四位伯爵娓娓道來,聽著這豐厚的贖金不由的使得眾人不由的眼饞起來,要知道這些贖金可都是屬于埃布爾公爵的財產。
“公爵大人,這些都是您的個人財產,為何要對我們講起來。”普勞恩伯爵好奇的問道。
“性急的普勞恩伯爵,我將他講給你們聽是因為我要把這些財物公平的分與我重要的封臣們,就像所有的公正的君主一樣,我會同你們分享這些財寶。”埃布爾公爵面帶微笑的站起身,伸出自己的手臂大聲的對自己的封臣們說道,而眾封臣也急忙從座椅上站起來,向公爵鞠躬道。
“感謝慷慨的公爵大人,為您效勞是我們的使命。”任何封臣都喜歡慷慨的君主,為一位慷慨的君主效勞令人精神百倍,而吝嗇不肯舍去一枚銀納所的君主則會使得封臣們離心離德。
“恩。”埃布爾公爵滿意的看著欣喜發誓的封臣們,同時忍不住向左側的列柱后瞅了一眼,哪里的紅色呢絨幕布后喬茜公主正站在那里向這邊觀看,當看見自己哥哥的目光后兩人相視一笑,原來這是喬茜公主為埃布爾公爵出的主意。
“阿若德在與三大封臣們相約瓜分戰利品的時候,那時候一方面封臣們還沒向您宣誓效忠,嚴格說起來他們是出于保護自己財產的動機才結盟對抗波希米亞人的,另一方面在戰爭的緊急時刻阿若德也唯有拿出波希米亞人的戰利品才能夠使得封臣們誓死效力,所以從這兩方面來說阿若德所做的一切并沒有觸犯封建法和傳統,勞齊茨伯爵倒是有挑撥離間的嫌疑。”喬茜公主當時對自己的哥哥勸告道。
“就算如此,現在阿若德與三位封臣伯爵結成了同盟,那么我這個君主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可有可無,我擔心赫爾曼家族在梅森公國的統治會受到挑戰,難道你忘了父親給我們講的加洛林王朝的故事嗎?”埃布爾公爵憂心忡忡的說道,他剛剛繼承了公爵的頭銜,此時對于任何可能威脅到自己地位的事情都極為敏感,喬茜公主暗暗的嘆了一口氣,畢竟她是從小生活在宮廷之中的女人,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權利對男人們來說意味著什么。
“別擔心我的哥哥,您是合法的梅森公國的統治者,而現在封臣們之所以有疑慮不過是擔心自己的權益得不到保障,貴族間的相互結盟不過是為了自保而已,您只需要將所獲的波希米亞人的戰利品同封臣們分享,那么他們一定會認同您的統治,重新聚集在您的旗幟之下。”喬茜公主為他的哥哥分析道,她知道如果在自己哥哥心中留下阿若德企圖挑戰他的權威的印象,那么只要放任事態發展不管,總有一天自己的哥哥和丈夫會在戰場上碰面,想到這里她的心中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兩個她最愛的人之間若是發生爭執,她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