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瓢蟲扇動著自己的翅膀拼命的飛動起來,它想要飛到前面那一棵看上去高大無比又青翠的野草頂端,在草的頂端也許會留下清晨殘留下的星星露水,對于它來說卻足夠一餐使用的了,當它振動著自己的翅膀終于落在青草尖上的時候,驚喜不已的是露水比它想象的要多的多,只是這些露水卻是殷紅殷紅的。
“啊。”在七星瓢蟲的感官世界之外,一群比它體型大百倍的生物正在拼命搏殺,那些殷紅的露水正是這些生物身上撒下來的,刀劍剁在身體上發出的悶響和人類慘嚎的聲音響徹整個小徑。
“嗖。”一枚弩矢從后方射出,劃過一道弧形射向西澤爵士,經過一段距離的飛行后,擊中了西澤爵士的頭盔,爵士的頭盔被打磨的明亮光滑,只聽叮的一聲弩矢竟然被彈飛。
“爵士這里太危險了,要不要再后撤一點。”站在奮戰的士兵身后的副官,看見飛過來的弩矢連忙拉了拉馬韁繩,向后退了幾步并且對指揮官西澤爵士說道。
“太慢了,我們的人數這么多,為什么還打敗不了他們?”西澤爵士惱怒的看著面前相持不下的戰況,他已經指揮著輕步兵們對長戟民兵們的方陣發動了三次攻擊,可是那群由市民們組成的長戟方陣卻好像頑固的巖石般紋絲不動,雖然輕步兵們是由廉價而膽小的農奴們組成的,但是也總有精疲力竭的時候。
“爵士,我們已經進攻一上午了,不能再進攻了,士兵們都疲憊不堪。”副官向西澤爵士建議道,士兵們的體力是一個問題,冷兵器時代你可以用恐懼將士兵推上戰場,可是士兵也是人需要休息和吃飯。
“恩呃,暫時退兵吧。”西澤爵士看著在長戟民兵們身后,不斷挖掘和建筑起來堅固營地,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這些該死的梅克倫堡人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等營地完全構建起來,那么就算是擊退眼前的長戟民兵們也無濟于事,還不如乘著士兵們沒有完全精疲力盡的時候退兵重新計劃。
這一場被稱為梅森小徑前哨戰的戰役,以勞齊茨伯爵一方暫時退卻而結束,看著三三兩兩撤出戰場,疲憊不堪的輕步兵們的背影,梅克倫堡人舉起自己手中的武器發出了勝利的吶喊聲,這是踏入梅森領地中的第一場勝利,值得梅克倫堡人慶賀一番,當夜幕降臨的時刻,幾座用新砍伐下的木頭搭建起來的哨塔也被立起來,手持弩的士兵可以在上面防守警戒。
“哈,打的真是暢快。”為了保護營地長戟民兵和維京人疲憊的拖著自己的武器走入營地,可是他們的臉上卻帶著欣喜的微笑,唯一遺憾的是他們現在幾乎沒有力氣去打掃戰場,這個肥差事落在了德意志傭兵團的身上,不過打掃戰場的戰利品是統一分配的,倒也不會讓他們損失太大。
“嗚呃。”手持利劍的德意志傭兵們走在尸體交織的戰場上,天色漸漸的暗下來,傭兵們吃力的翻著尸體尋找著值錢的東西,并且把死人腳上還能夠用的鞋子脫下來,可是有的敵人只是受了重傷,在被拉扯翻動中呻吟出聲。
“嘿,還沒有死透嗎?看在上帝的份上給你個痛快吧。”德意志傭兵冷笑一聲,將手中的劍猛的刺入呻吟著的傷兵心臟部位,在醫療條件極為落后的時代,這確實是一個仁慈的方法。
“還沒有阿若德的消息嗎?”哈維搓著自己的雙手,夜幕下的歐羅巴寒意十足,在營地燃燒的篝火旁圍繞著士兵們,那些在戰場上打退敵人的長戟民兵們拿著一杯麥芽酒,口沫橫飛的向其他人吹牛著,一名探子站在哈維的面前。
“不知道啊哈維大人,勞齊茨伯爵的營地封鎖住了道路,我們根本沒有辦法聯系到伯爵大人。”
“想法子聯系上伯爵,軍隊需要他的指揮。”哈維向探子命令道。
就在哈維焦急的想要聯系到阿若德的時候,阿若德本人卻率領著騎兵悄悄來到了距離勞齊茨伯爵不遠處的地方,騎兵們的馬上馱著一些東西,誰也不知道他們乘著夜色想要做什么,而沒有電力的時代夜晚是如此的漆黑一片,即使是有火把的照耀也只能夠看清楚周遭的情況。
“伯爵大人,一切都準備好了。”羅恩爵士跳下來步行著牽著馬,他們到達的是距離勞齊茨伯爵二三英里外的一處小路旁邊,在小路旁邊是一片樹林和湖泊,哈倫和肖恩警惕的向勞齊茨伯爵營地方向張望著,他們緊張的看著營地中燃起的如同天上星星般的篝火,害怕有勞齊茨伯爵派出的巡邏哨兵發現他們,不過他們的擔心顯然是多余的,勞齊茨伯爵此時的注意里完全被梅克倫堡人搭建起來的臨時營地吸引,根本就顧不得身后發生的事情。
“開始吧。”阿若德沖著羅恩爵士點點頭,他們立即開始動手將一些東西帶到了小路旁邊,經過了片刻之后才將這工作完成,接著這些騎兵便隨同阿若德一起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第二天的清晨,乳白色的薄霧還彌漫在森林和勞齊茨伯爵的營地之間的時候,一群雜役兵便打著哈欠趕著馱馬走出去,他們是去湖泊邊為營地中的士兵們取水的,勞齊茨伯爵選擇駐扎在這里也是經過了一番考慮,不遠處的湖泊可以為他的數千士兵提供用水,打仗的時候最害怕的是兩件事,一個是士兵們沒有食物可以吃,一個便是沒有水喝,雖然歐羅巴的氣候多雨而潮濕,但是雨水天氣也不是隨心所欲的常常能夠碰到的。
“咯噔,咯噔。”馱馬拉著平板車在雜役兵的驅趕下向湖泊方向走去,雖然聽說運糧食的補給隊伍遭到了阿若德騎兵的襲擊,但是這里距離勞齊茨伯爵的營地太近,一旦發生了變故肯定會遭到營地騎兵的反撲。
“喂,這,這是什么?”可是當他們來到湖泊旁邊的時候,卻看見一幕可怕的景象,他們中膽小的人面色蒼白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抬起頭看著在小路旁邊的樹上如同豐收的果實般,繩索掛著五六具孩童的尸體,他們反綁著手脖子套在繩索中,身體隨著風吹而悠悠晃動著。
“快,快回營地告訴爵爺們。”一個還算清醒的雜役,戰戰兢兢的大聲說道,恐懼使得他的聲音都變的嘶啞起來。
“啊,我的孩子。”當梅森貴族們驚慌失措的來到樹下的時候,他們看見眼前的一幕簡直要暈厥過去,其中幾人大哭著撲上去,懷抱著尸體的雙足大聲哭泣起來,頓時在湖泊旁邊圍繞著的士兵們都竊竊私語起來,眼前的一幕實在太可怕了,許多人用手指在胸口劃著十字,口中默誦著圣母的名號。
“伯爵大人,這是暴行,是不折不扣的暴行。”被殺死孩子的貴族流涕滿面的轉過頭控訴道。
“大人,這里的木板上刻著一些東西。”這時候,一名士兵發現在樹下放著一塊被刮掉樹皮的木板,木板上似乎刻著一些東西。
“拿來我看,呃,是一份信,羅伯特修士幫我們念一下。”西澤爵士皺著眉頭,他可不識字于是交給了羅伯特修士,通常念信件和寫信都是宗教教士們的活。
“唔,我看看,這是,這是阿若德的口信,你們在利達堡對溫德爾家族的行徑我已經看在眼中,十分感謝你們對我家族的盛情款待,而我,梅克倫堡的合法統治者阿若德。溫德爾,將對你們的盛情做出回應,你們的家園將在熊熊火焰中燃燒,你們的家人將死于劍下,而你們的孩子將如同這里的一幕一般,也許上帝會原諒你們的行徑,但是我,阿若德絕對不會原諒你們,即使是你們逃到地獄深處,我也要把你們揪出來,讓你們死上一萬次也不夠。”羅伯特修士一字一頓的將木板上的字念出來,聽到這信上阿若德的話,許多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明白這是阿若德的復仇。
“勞齊茨伯爵大人,我們立即調集軍隊宰了阿若德,我要把他的腦袋砍下了,將他的肉從骨頭上剔除下來,把他的骨頭拆成碎片,扔到豬圈中喂豬。”憤怒的梅森貴族們拔出手中的劍,口中怒聲咆哮道,阿若德的威脅徹底的激怒了他們,群情激奮下勞齊茨伯爵也感到有些意外。
“諸位大人們冷靜下來,這正是阿若德的詭計,他就是想要激怒我們。”羅伯特修士連忙勸解道,他漲紅著臉希望這些貴族們能夠冷靜下來,可是粗魯的梅森貴族們壓根就不理睬,他們的家人受到生命的威脅,這讓他們如何能夠忍下這一口氣。
“伯爵大人您必須要做出決斷。”西澤爵士此時來到勞齊茨伯爵的身邊,他拉著勞齊茨伯爵的馬韁繩說道。
“伯爵大人,我們應該先打敗面前的梅克倫堡人,阿若德率領的不過是少數軍隊而已。”羅伯特修士認為只要擊敗了大股的梅克倫堡軍隊,那么回過頭去收拾阿若德就順理成章了,可是貴族們卻不這么想,他們的軍隊是為了保護自己家族的,等到打敗了梅克倫堡人,恐怕自己的家園就變成了一片焦土廢墟,雙方頓時爭執不下,勞齊茨伯爵頭疼的閉上了眼睛,這也許正是阿若德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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