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德的軍功制度將貴族和平民分開,特點是為立功確立了標準,當然這種變革沒有敢深入到社會的其他方面,雖然阿若德的梅克倫堡是新征服的土地,但是隨著天主教徒的持續移民進入,本身所帶來的文化和法律會逐漸的同其他領地沒有兩樣,例如對待貴族有封建法律的約束,城鎮和鄉村有教會法和領主法雙重的制約,就算是阿若德也不敢輕易去變動,因此唯有將自己手中最有力量并且控制最嚴密的軍隊進行改革,通過軍功制度激勵士兵們作戰來改變社會地位的信心。,
“埃爾維特修士如果沒有異議那么就將這軍功制度書寫成領主法令,向整個梅克倫堡宣傳,務必要使得每一個村鎮都能夠知道。”阿若德將自己書寫的這一卷羊皮紙遞給了宮相埃爾維特修士,讓他將這條法令廣而告之,埃爾維特修士連忙將這卷日后被稱為梅克倫堡軍令的羊皮紙接住。
“伯爵大人還有一件事情,我覺得必須要在這之前提出來。”羅恩爵士舉起自己的手,他作為阿若德的內府騎士隊長,也是阿若德的近臣覺得自己有義務告訴阿若德在施政中的弊端。
“恩,羅恩爵士你說。”阿若德之所以召開這個會議,就是為了聽取廷臣們的意見,他沖羅恩爵士點頭示意道。
“分封怎么辦?在這之前的將領們所做的功勞,是不是要重新算起,還請伯爵大人有一個明確的態度啊,否則那些跟隨著您南征北戰的將領們恐怕會抱怨。”羅恩爵士向阿若德提出了分封的意見,確實在阿若德征服梅克倫堡、抵抗維京武士的入侵、參與梅森內戰等等,德意志傭兵團和內府騎士們都立下了功勞。傭兵們自不必說了,騎士們可是眼巴巴的看著阿若德,希望從阿若德手中得到騎士應有的采邑,現在阿若德突然拋出了這么一個軍功制度,恐怕貴族和騎士們會認為自己的功勞被抹殺無端會生出禍端。
“唔,你說的有道理。”阿若德看了一眼羅恩爵士。他心中清楚羅恩爵士這個提議其實有著私心,除了朱利安以外羅恩爵士可是跟隨阿若德最久的了,如果現在確立軍功制度,那么羅恩爵士以前的功勞恐怕會作廢,這當然會被他抵觸,阿若德低下頭用拳頭輕輕的敲著木桌,會議廳中鴉雀無聲,廷臣們都在等待著阿若德的答復。
“哚。”忽然阿若德猛地一敲木桌,抬起了頭看向在座的廷臣們。也就是自己權利核心的班底。
“我覺得在軍制發布之前,先給以前勞苦功高的騎士貴族們進行采邑的分封,不能夠讓這些跟隨著我征戰的將領們寒心,當然既然要分封獎賞那么就要弄大一點,埃爾維特修士在一周內準備一場分封的儀式,不但貴族騎士們要得到封賞,其他的士兵們也應該獲得響應的獎賞。”阿若德站起身上手撐著木桌,大聲的向自己的廷臣們說道。
“伯爵大人明智之舉。”聽了阿若德的話。在座的廷臣們的眼睛都亮了起來,侍奉君主所為的不過就是獲得可以傳承下去的采邑土地嗎?阿若德以前就像是一個守財的老財主。死死的捂著自己手中的土地,除了維斯馬城鎮和圣約姆修士會教區外,基本上沒有給任何人分封,私下里已經有騎士們為此抱怨,心中起了離開梅克倫堡的打算,事實上阿若德手中至少還有一個怒獅堡可以分封。其他沒有開墾或者小的村莊更是多不勝數。
“恩,希望我們可以繼續攜手下去,讓梅克倫堡更加的強盛,從異教徒手中奪得更多的土地。”阿若德滿意的點點頭,他看著陷入歡喜狂熱中的廷臣們。知道自己不給他們一點甜頭的話,恐怕自己這個軍功制度是沒辦法推下去的。
當廷臣們都心滿意足的離開議事廳之后,阿若德才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木椅上,他看著這空空的議事廳心中交雜百味,就算是羅恩爵士這樣出生入死的近臣,所思所想也是自己的私利,不過想想也是正常,阿若德自己推行的軍功制度也不過是利用了人私欲的弱點。
“乒。”正在此時木門被推開了,阿若德從沉思中驚醒過來,他抬起頭看過去只見依夫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他依然是一副邋里邋遢的摸樣,殘余的手還握著一個酒壺,雖然他身體的傷口已經痊愈,但是心靈的傷口卻是越來越深。
“依夫,哦不,勞齊茨伯爵大人。”阿若德連忙走過去將依夫扶到了旁邊坐下,他是特意讓人將依夫從他那臭氣熏天的臥室中找來的,離近了阿若德還能夠嗅到依夫身上的酸臭味道。
“唔,我是依夫爵士,什么,什么勞齊茨伯爵,那個混蛋在那里?”依夫醉醺醺的嘟囔道,右手的殘肢還胡亂的揮舞著。
“我已經要求梅森公爵將勞齊茨伯爵的領地分封給了你,雖然你還得附庸梅森公爵,但是擁有一個郡不正是你的夢想嗎?”阿若德看著這個備受折磨的大哥,手扶著他的肩膀安慰道。
“夢想?用父親和母親的鮮血,還有老婆的性命來換的嗎,那我寧愿不要。”依夫嘆了一口氣,將喝的空空的酒壺扔到了一邊,酒壺發出了叮叮當當的聲音。
“哎,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可是你總這樣難道就能夠為他們報仇了嗎?”阿若德的眉頭皺起來,被依夫這樣一問心中堵得更厲害了,平日里他努力的將這些事情壓在心中,相信自己可以做出正確的事情,可是看到滿身傷痕的依夫,卻真的決定情緒正在左右他的頭腦。
“難道你呆在這溫暖的城堡中,操著赫爾曼家族的女人就可以了嗎?”依夫忽然眼睛斜看著阿若德,雜亂的頭發讓他的表情更加陰郁,完全看不出原來那個英氣勃發的依夫爵士。
“我,我,你以為父親被人砍掉腦袋,母親被殺死在利達堡中我就不憤怒嗎?可是你說,你說,我應該怎么辦?現在帶著梅克倫堡所有的軍隊去討伐巴伐利亞公爵?”被依夫的話一激,阿若德的情緒終于爆發了,他的胸脯劇烈的起伏著并且咆哮著。
“沒錯,我們應該去,就算是死也是轟轟烈烈。”依夫也不甘示弱的站起身,本來他的身材就很高大,當他站起身的時候卻因為酒精中毒歪歪斜斜,將坐著的木椅掀翻,木椅倒地發出了巨大的響聲,驚的議事廳外的衛兵連忙手握著長戟沖進來,可是卻被阿若德揮手趕出去。
“想死還不容易嗎?不過我看你就是個站不穩的斷手殘廢而已,沒等你到達巴伐利亞公爵的領地就會死在強盜和土匪的手中。”阿若德沖著依夫怒罵道。
“哦嗚,混蛋,我宰了你。”依夫被阿若德的話激怒了,他朝著阿若德猛撲過來,想要揪住阿若德的衣服就像是小時候那樣狠狠的揍他一頓,可是被酒精麻痹的神經使得他行動遲緩,阿若德輕易的躲過了他的動作,緊接著便是一拳狠狠的擊中依夫的下巴。
“乒。”依夫的下巴被擊中后,身體一下傾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慣用的右手后,使得他失去平衡接連幾次想要站起身都做不到。
“起來,起來懦夫,你不但是個懦夫,而且還是個莽撞的好像一頭野豬般的懦夫。”阿若德將自己的衣領往下扯了扯,氣惱的他感到渾身好像火山爆發般的酷熱難得,憤怒的情緒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嗚,嗚,嗚。”忽然依夫放棄站起身,他趴在地上就像是個小孩子般嗚嗚的哭泣起來,鼻涕和眼淚涂了滿臉,他哭的是那樣的傷心,就像是找不到回家路的孩童一般。
“依夫,大,大哥你沒事吧。”阿若德聽見依夫的哭聲倒是一愣,他以為自己揍的太狠了,連忙上前攙扶住依夫,而依夫卻借勢用自己僅剩的手摁住阿若德的肩膀,趴在阿若德的肩膀上大哭起來。
“阿若德,我,我害怕,父親死了,母親也死了,就連約瑟芬妮也不在了,我們該怎么辦,怎么辦?”依夫哭泣著哽咽著說道。
“大哥,別擔心,我們一定要復仇,溫德爾家族的血不能夠白流,那些人會付出代價的,我保證,向上帝發誓。”阿若德的眼中露出了堅毅的目光,天朝人的忍耐力是藍星上的民族中之最,要是為了復仇更是可以臥薪嘗膽。
“真的,我們能贏嗎?那可是巴伐利亞公爵,就連國王都可以不放在眼中。”依夫當然知道巴伐利亞公爵的權威和勢力有多大,這也是他得知這一消息后心中絕望的原因。
“只要我們牢記這仇恨,做出正確的事情,我們的手中還有一個郡的力量,憑借這一個郡的力量我可以使得溫德爾家族迅速強大起來,到時候一定會讓巴伐利亞公爵付出代價的。”阿若德雙手握著依夫的肩膀,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說道。
“對,你是睿智者,總是有辦法解決難題的,我不能夠再這樣消沉下去了,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依夫用袖子擦了下臉,這難看的一幕他發誓再也不能夠出現了,他不能夠成為阿若德的拖累。
“恩,其實我叫你來是有禮物給你,過來吧,來看看從冶煉基地送來的東西。”阿若德看著恢復了士氣的依夫,總算是心中的石頭落下了,他扶著依夫站起身向議事廳中的角落走去,在那里放著一個木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