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城堡上的箭矢射向渡過了護城河的斯拉夫精銳士兵們,但是這些被斯拉夫貴族們所倚重的士兵,平日里便是從最勇猛膽大的人中挑選出來的,并且得到貴族們最優厚的待遇,他們于自己的主人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所以在進攻中格外的賣命,一旦渡過了護城河他們將自己腰間的皮革帶子脫下來綁在一起,緊接著將一柄匕首的中間綁住,然后拋向城墻的墻垛之間。∈♀頂點小說,x.
“該死的。”朱利安看見東南角落的墻角成了擋住箭矢的障礙,箭矢打在墻壁上彈到了水中濺起小水花,眼看箭矢無法起作用,而那些叛軍士兵已經將皮革帶子連起來的繩索投擲上了墻垛上,一個接著一個開始利用繩索向上攀爬,焦急的朱利安急忙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守衛者們,握緊自己手中的佩劍沖向東南角落。
“呃。”叛軍精銳士兵攀爬的很迅速,他的雙臂強健有力,雙足一蹬順著匕首卡在墻垛之間的繩索便攀爬了上去,盡管箭矢在耳邊飛過,但是他依然毫無懼色的抓住了墻垛的邊緣,冰涼的墻垛此時卻讓他心中一陣欣喜,正當他半個身體越過墻垛,準備翻入城墻中的時候,抬起頭看見一名身穿鎖子甲的騎士,怒吼著將劍高高掛舉起。
“殺啊。”高舉的劍猛的砍在了叛軍精銳士兵的手指上,叛軍士兵發出一聲慘叫,五根手指跳動著落在城墻內,而那名叛軍士兵握住自己被斬斷了手指的手,站在墻垛上慘嚎著,朱利安二話不說伸出右手一推,那名好不容易爬上來的叛軍士兵從城墻上墜落了下去。
“鐺鐺。”可是還沒等朱利安喘一口氣,接連不斷的繩索被投了上來。一個接著一個的叛軍士兵爬上來,朱利安揮舞著手中的利劍,沖向距離最近的一名敵人,劍砍中那么叛軍的脖子鮮血從傷口處噴出,殷紅的血液飛濺在朱利安的臉上和頭盔上。
“諸神護佑,沖啊。”在城堡下被祭祀們激勵的農夫們。高舉著手中簡陋的武器,他們將馬車和木板以及各種雜物推入護城河中,大部分的農夫拿起手中的草叉和長矛,拼命的將泥土鏟入護城河中,他們雖然戰斗力并不強,但是翻弄土地可是他們的老本行,而一些被箭矢射中的同伴的尸體也同樣成了墊腳石,很快竟然將護城河的一段填平。
“我們要完了。”威爾勒堡的守衛者們恐懼的看著下方被填平的護城河,以及從遠處抬著梯子歡呼著沖過來的叛軍們。他們的心中不由的驚懼起來,手中的動作也不自覺的放慢。
“哈利路亞啊啊啊。”正當威爾勒堡的防守者們彷徨不安的時候,忽然從城墻內傳來了祈禱吟誦的聲音,這低沉而莊嚴的聲音在這喊殺聲中顯得格格不入,一些受過洗禮參加過禮拜的人恍惚間以為自己在教堂中,他們詫異的從箭樓中轉過頭看向傳來吟誦祈禱聲的地方,只見一個用兩根粗大的木頭綁成的十字架,緩緩的從階梯方向向上升。
“是保羅神父。”只見保羅神父身穿白色的袍子。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的小圓帽子遮住頭頂,而胸前掛著一只粗繩子串起來的木頭十字架。他的雙手高舉著的正是那用兩根粗大木頭綁成的十字架,而保羅神父垂著雙眼凝視著腳下,一步步的走上了城墻上,他的身后還跟著幾名雙手合十祈禱的忠實信徒,宗教騎士班身穿鎖子甲手握利劍護衛在后面。
“神父這里太危險了,還是回到主塔樓的祈禱室內吧。”騎士班看著激戰中的城墻擔憂的對保羅神父說道。可是這位虔誠的神父卻無動于衷,他的目光越過城墻看向正在進攻的叛軍們。
“以圣父、圣子和圣靈的名義,我賜予你們神圣的祝福,戰斗吧主的勇士們,即使這丑陋的滅亡。你們不朽的靈魂也將踏入主的殿堂,這是神的旨意。”保羅神父用力高舉起手中沉重的十字架,他大聲的對守衛在城墻上的威爾勒士兵們說道。
“該受詛咒的異教徒再向我們施咒,祭祀們快乞求諸神的威力。”在城墻下進攻的陸斯恩首領抬起頭,看見那古怪的十字架和保羅神父,他聽不見保羅神父在說些什么,但是本能的覺得這是對己方不利,于是立即向洛姆瓦祭祀們命令道。
“#!¥…………。”祭祀們聽到了陸斯恩的命令,立即開始施展起各自的咒語,雙目怒視著城墻上的保羅神父,用最惡毒的語言恐嚇和咒罵,不過當然這些東西是起不了作用的,可是卻可以激起無知農民們的士氣。
“哦哦哦。”叛軍士兵們抬著木梯,口中發出歡呼的聲音,他們確定自己一方的祭祀具有超自然的能力,這對于一生都在迷信中度過的人們來說是完全正常的事情。
“嗚,是祭祀們的詛咒,我們被詛咒了。”威爾勒堡的守衛者們面色蒼白,他們雖然在領主馬蒂的命令下接受了洗禮皈依天主教,但是在骨子里還是洛姆瓦教派的信徒,對于祭祀們的詛咒和咒語從小耳濡目染,在火塘旁的故事里激怒洛姆瓦祭祀的人被詛咒,變成動物或者植物,永遠承受著悲慘的命運。
“不許停止射擊,殺死那些祭祀。”看見威爾勒堡的守衛們竟然停止了射箭,朱利安怒氣沖沖的高聲喊道,他沒有想到宗教的力量竟然真的如此強大,那些原本勇猛的威爾勒堡守衛們現在就像是驚慌失措的孩童般。
“圣加百列,圣邁克用你們炙熱的利劍擊碎敵人的頭顱。”保羅神父口中大喊著天使們的名字,他握緊木頭十字架猛的擊向爬上木梯,在墻垛之間露出腦袋的叛軍士兵,將叛軍士兵拍打下木梯,他狀若癲狂的將十字架橫掃過去,竟然暫時阻擋了敵人的進攻,騎士班連忙握緊劍在空隙之間刺向敵人保護這瘋狂的神父。
“我說,我們不是已經皈依天主教了嗎,天主教的神應該會保護我們免于詛咒吧?”威爾勒堡的守衛相互之間小聲的說道,身先士卒瘋狂作戰的神父確實也帶給了他們一些勇氣。
“擊退敵人,上帝保佑我們。”終于責任感和眼瞅著保羅神父都戰斗在第一線的羞恥感,這些威爾勒堡的守衛們總算是按捺住了心中的恐懼,他們握緊手中的武器沖上城墻與登上來的敵人展開了激烈的肉搏戰,劍敲擊在盾牌上的悶響,人從城墻上跌下去的慘嚎聲,以及冷兵器劈筋斷骨的聲響,在威爾勒堡的城墻上演奏著一段鮮血的樂章。
太陽逐漸的西沉,眼瞅著就要沒入地平線的時候,威爾勒堡的守衛們總算是勉強抵御住了敵人的進攻,他們抱著自己的武器靠著冰冷的墻壁,來不及清理的城墻上到處掛著人體臟器和粘稠的血液,守衛者和叛軍士兵的尸體堆砌在一起,可是人們已經累的連分開他們的力氣都沒有。
“我們為什么要去信仰一根木頭,它什么力量都沒有。”一名威爾勒堡的守衛靠在墻垛下,他眼瞅著被保羅神父緊緊握著的木頭十字架,無可奈何又疑惑不解的對身旁半死不活的同伴說道,如果不是領主的命令他根本不會去理睬一個釘在十字架上的木匠,洛姆瓦教的神靈總是被描述的那樣強大,掌控著各種自然的力量和神秘的超自然力量,守衛疑惑不解的聲音被保羅神父聽見了,他并沒有生氣。
“因為這是真正的福音,是唯一真神帶給人間的福音,信主者將得到永生。”保羅神父的聲音嘶啞著說道,他在戰場上大喊大叫激勵著守衛者們,對于他的勇敢或者說是偏執眾人有目共睹。
“我理解你的勇氣神父,不過看來我們今天就要去見你的神了。”那名威爾勒堡守衛半抬起自己的身體,他的目光越過墻垛看見陸斯恩首領將疲憊的士兵撤退到后方,可是還有一百到兩百以逸待勞的叛軍士兵正等候著進攻的命令,看來陸斯恩是打算用車輪戰術徹底的拖垮威爾勒堡的守衛者們,可是守衛者們卻無可奈何。
“永遠不要失去信仰和希望,永遠不要。”保羅神父吃力的抬起自己的右手,顫巍巍的伸出食指和中指并攏,對著這名絕望的威爾勒堡守衛劃了一個十字祝福道。
“嘿嘿,我可看不見這希望。”那名威爾勒堡守衛咧嘴笑了笑,他對于死亡倒是很灑脫完全不放在心上,只是面對死亡真的是一件很令人沮喪的事情,不由的他閉上了雙眼等候著末日的來臨。
“轟隆隆。”忽然一陣陣仿佛如春雷般的聲音響起,這沉悶的聲音由遠到近,似乎越來越接近他們,聽見這沉悶的聲音威爾勒堡的守衛不由睜開眼睛,他抬起頭看了看天空,并沒有要下雨的跡象,就在他將目光投向城堡下方的時候,臉上不由的露出了狂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