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拓益得到神廟被洗劫的消息后,頓時氣得暴跳如雷,如果這時候還躲在城堡中的話,別說貴族們就是普通的信徒們都不會原諒他,康拓益立即命令城堡中的士兵們集合起來,除去老弱和受傷的士兵總共挑選了二千五百名精干的士兵,這才浩浩蕩蕩的帶領著軍隊前往神廟方向,不過康拓益知道阿若德肯定不會呆在那里不動的,他騎在馬上有些焦躁不安,因為實在沒有辦法去捕捉梅克倫堡的騎兵,這些騎兵就像是地洞中的鼬鼠,不知道會從什么地方就冒出來了,而且更加奇怪的是他們對沃特加斯特的地形十分的了解。↗,
“肯定是比利斯在幫助他們。”很快康拓益便想清楚了其中的關節,只是想清楚之后,本來前進的他不由的猶豫起來,雖然他很清楚自己與比利斯只有一個人能夠存活,但是真正面對比利斯的時候,卻微微有點心虛。
“康拓益大人您說什么?”卡爾文首領好奇的問道,他們相互的位置只差一個馬身,剛剛下過雨的道路上泥濘不堪,不過為了盡快的消滅敵人,他們沒有帶繁重的輜重車,否則還不知道馬車會如何陷入這糟糕的道路上。
“不,沒有什么,派有馬的士兵去前面多偵查,小心梅克倫堡人的伏兵。”康拓益的思緒被卡爾文首領打斷,他深吸了一口氣調整自己的心態,現在他的肩上挑著梅克倫堡大酋長國的復興大業,以及安吉麗雅夫人的幸福,其他的事情不容他去分心。
康拓益率領的二千五百名士兵,在經過了半天的時候后終于抵達了神廟,可是他們除了看見神廟被洗劫的一片狼藉,以及冒起的還未熄滅的火苗外。就是地上斯拉夫人的尸體,原來尊貴的祭祀們被釘在了門口豎起的十字架上,他們看起來在死前痛苦不堪。
“這些該死的異教徒,他們褻瀆我們的神廟。”所有看見這一幕的斯拉夫人都惱怒了,他們是如此的惱怒以至于渾身顫抖著,若是梅克倫堡人出現在他們面前。肯定會立即以性命相搏。
“是比利斯將這些惡毒的異教徒帶來的。”康拓益掃視了一下神廟悲慘的面目,他用腳后跟踢了踢胯下的戰馬,走到了士兵們的面前,大聲的對他們說道。
“嗡嗡。”聽了康拓益的話,軍隊中響起了如同蜂巢般的響聲,比利斯畢竟曾經是沃特加斯特郡的領主,雖然這些士兵們現在在貴族們的帶領下反抗比利斯,但是在心理上卻一直處于弱勢地位,要知道這個時代的人們更加的注重傳統和血統。
“沒錯。比利斯為了重新奪回他的權力,不惜與異教徒們勾結,現在這就是他們的杰作,我們唾棄他們,唾棄比利斯,他不配自己的血統。”卡爾文首領立即意會到康拓益的意思,他脫下自己的頭盔拿在手上揮舞著,情緒激動的說著。最后狠狠的沖地面上吐了一口吐沫,表示對比利斯的唾棄。
“我們唾棄他。呸。”聽了兩位首領的話,以及面前神廟的悲慘局面,斯拉夫士兵們的部族歸屬感和宗教情緒被調動起來,他們痛恨勾結外人的比利斯,此時心中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猶豫,紛紛咒罵唾棄起原先威嚴不可侵犯的比利斯領主。
“恩。”康拓益滿意的點點頭。神廟的悲慘局面已經不可挽回,但是將這被動的局面轉化為提升士兵士氣,真可謂是一步妙棋。
阿若德派出的標槍騎兵們老遠看見康拓益那如一條黑線,在泥濘的沃特加斯特郡的小徑上行走的軍隊,便立即向躲藏在丘陵地帶的阿若德報信。阿若德很清楚自己摔了的一百名騎兵部隊是不可能與二千多人的大軍直接對抗,他立即帶領著騎兵們繞開康拓益的軍隊,走了一個之字形的路線,向威爾勒的邊境而去,他們的速度稍稍的有些慢,畢竟每一匹馬上都馱著大量的珠寶和黃金。
如果有人從空中俯瞰大地的話,會發現此時在波羅的海沿岸有四支軍隊正在行進,其中阿若德率領的騎兵部隊速度最快,他們正在向威爾勒附近靠攏,而康拓益帶領的二千五百人徘徊在神廟附近,但是很快從四散逃走的村民和旅行者口中得到阿若德的下落,于是也向威爾勒方向前進,而來自梅克倫堡的新軍軍團則一路向東筆直的朝著威爾勒堡行軍。
可是最為古怪和詭異的卻是最大的一支軍隊,來自波美拉尼亞大酋長國的五千人軍隊,他們先是進入了勃蘭登堡領地中,如此龐大的一支軍隊出現,讓勃蘭登堡公爵大為緊張,這位剛剛被捕鳥者亨利任命的公爵立即收縮兵力進入堅固的城堡中,各地的村民們靠近勃蘭登堡的立即躲入城堡中,來不及的都拋棄村莊躲入森林中。
“派出我們最快的馬,去亞堔報信,告訴國王陛下波美拉尼亞人入侵了我們的領地。”心中惴惴不安的勃蘭登堡公爵對自己的手下說道,不過卻被自己的宮相阻止了。
“公爵大人,我們并沒有接到波美拉尼亞人同我們開戰的消息,國王陛下那里也沒有開戰的命令,也許這一支軍隊是過境而已。”
“過境?”勃蘭登堡公爵詫異的問道。
“沒錯,據說在北邊梅克倫堡伯爵與斯拉夫人打的難解難分,波美拉尼亞人又與斯拉夫人結盟,肯定是過境去攻打梅克倫堡了吧。”年老的宮相很準確的判斷出了波美拉尼亞人的企圖,他對公爵解釋道。
“如果只是過境的話就太好了,我們剛剛修建了城堡,許多地方還沒有完善,要是被這大軍攻擊,我們肯定會尸首無存的。”勃蘭登堡是王室剛剛不久前從斯拉夫人手中奪走的,捕鳥者亨利將這塊很重要的領地交給了路德伍德一世。
“我們要不要給梅克倫堡伯爵一個口信,告訴他波美拉尼亞人的動向?”老宮相知道自己的君主能夠得到這一片肥沃的土地,是絕對不會放棄的,可以預見的是只要好好經營的話。這片土地將成為家族的基石。
“不,我們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就這樣讓他們安靜的過去,我們什么都不要做。”勃蘭登堡公爵路德伍德一世豎起自己的手指,對宮相命令道,他跟梅克倫堡伯爵可沒有任何的交際。犯不著去為了梅克倫堡伯爵而去得罪波美拉尼亞人,更何況那樣的大軍攻勢下恐怕梅克倫堡人支撐不了多久。
勃蘭登堡公爵呆在自己的城堡中什么都沒有做,可是在城堡中躲避戰火的一支小商隊卻密切注意著浩浩蕩蕩的波美拉尼亞人,他們中的商隊首領看著那支旁若無人浩浩蕩蕩的軍隊,他們不像是軍隊過境倒像是部族在搬遷,不過自從羅馬帝國時代起,這些蠻族便如多米諾骨牌般整個族群的遷移向原本的羅馬帝國境內。
“還有信鴿嗎?”商隊首領對自己身邊的同伴詢問道。
“還有一只。”商人們一般都戴著帽兜,這樣可以遮陽避風,他走到商隊的一匹貨車前掀開一塊蓋著的臟兮兮的粗亞麻布。里面除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貨物外,還有一個籠子,籠子的里面有一只咕咕叫的鴿子,鴿子并不會引起人們的注意,通常商人們會長途跋涉行商,有時候會帶上一些活禽作為新鮮肉類。
“好,我們必須把情況向梅克倫堡匯報。”商人首領連忙背過身去,匆匆寫了一些符號在一塊粗亞麻布條上。然后將布條卷起來塞在信鴿腿部的鐵環里面。
“在晚上放飛吧。”為了不引起勃蘭登堡中守衛們的注意,他們決定在夜晚的時候再放飛信鴿。雖然勃蘭登堡同屬于日耳曼人族群,但是各個公國之間未必都是和睦的關系,一旦被當做間諜抓住他們肯定會毫不猶豫的被關進地牢甚至處死。
夜晚,警戒了一天的勃蘭登堡守衛打著哈欠,抱著手中的長戟靠在冰冷的箭樓墻壁上,當睡意襲來的時候守衛的腦袋變的越來越沉重。眼皮也在不知不覺中緊閉在一起,可是一陣撲撲的聲音響起,讓警覺的勃蘭登堡守衛迷迷糊糊中抬起頭,不過他探出箭樓的窗戶口處卻什么也沒有發現。
“這樣就可以了吧,希望梅克倫堡能夠有所準備。”商隊首領靠著墻壁。他是一名梅克倫堡的間諜組織血滴子的成員,事實上他們確實也在梅克倫堡與南方諸國之間經商,資金也是暗中受到梅克倫堡伯爵阿若德的支援,他們主要是為梅克倫堡采購黑色的石塊并且販賣特產,但是在經商之余也為梅克倫堡提供情報,這樣的商隊總共有三支。
發自血滴子的警告很快被梅克倫堡收到,他們可以說是非常的幸運的,一般提供如此重要的情報至少要三只信鴿同時被放出,因為害怕有信鴿會被猛禽捕食或者是迷路,所以同時放三只的話就可以盡量增加信鴿遞送情報的幾率。
“乒乒乒。”腳步聲在領主大廳中響起,當阿若德不在梅克倫堡的時候,作為阿若德的妻子喬茜公主將承擔起領主的責任,不過因為喬茜公主懷著孕,所以這種責任并不會沉重只是例行的儀式而已,具體的事務會交給留守的廷臣們去處理。
“出什么事了?”宮相埃爾維特修士正在向喬茜公主匯報領地內新增人口,聽見那快速的腳步聲在大廳內回蕩不由的皺起眉頭,埃爾維特修士原本被阿若德派往勞齊茨郡幫助依夫打理領地,但是因為戰爭重新燃起的緣故,所以又將他召回主持宮廷。
“宮相大人,公主殿下不好了,波美拉尼亞人正帶領著五千人的軍隊朝梅克倫堡猛撲過來。”那名負責信鴿情報接收的養鴿人,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什么?”頓時在大廳中的廷臣們慌亂起來,此時梅克倫堡的軍隊已經出發前往威爾勒堡,阿若德也不在城堡中,依夫伯爵率領著條頓騎士團前往沃特加斯特作戰,可以說梅克倫堡能夠擔得起重任的貴族都不在,留下的大多數是埃爾維特修士和索羅斯這樣的文臣。
“埃爾維特修士我們現在還有多少士兵留守?”喬茜公主挺著大肚子,坐在領主寶座上,她雖然也十分吃驚波美拉尼亞人會突然率領大軍襲擊梅克倫堡,但是自小生活在宮廷中的喬茜公主知道,這時候作為統治者絕對不能夠慌張,她努力的壓住心底的慌亂,將兩只纖細的手臂搭在寶座扶手上,身體盡量的微微前傾,向宮相埃爾維特修士詢問道。
“哦,公主殿下我們現在在梅克倫堡守衛室中只有七十五名長戟兵,不過在城堡外村莊中伯爵大人建立的保甲兵還能夠召集到一百人,除此之外便再無兵力了。”埃爾維特修士伸出自己的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他嘴唇哆嗦著說道。
“一百七十五名士兵嗎?”喬茜公主的秀眉也微微皺了起來,她的拳頭不由的握緊,一百七十五名士兵對五千波麥拉尼亞人這數量實在是太懸殊了。
“嘶。”大廳中的廷臣們覺得極為棘手,可是誰也沒有辦法,士兵可不是能變戲法變出來的。
“大人們,我的丈夫你們的君主梅克倫堡伯爵阿若德。溫德爾大人,在臨走的時候將這座城堡交給我們守衛,我們必須團結一致保護我們的家園。”喬茜公主吃力的站起身來,挺起的大肚子差地讓她失去平衡,但是站在公主身后的貼身侍女連忙扶住她。
“是公主殿下,我們一定會全力保衛梅克倫堡的。”廷臣們看見這位美麗的公主堅強的神色,以及鏗鏘有力的聲音,從上方的天窗處此時正巧有一縷陽光照射進來,那光芒正照耀在喬茜公主的身上,白色長裙閃耀著無法讓人直視的光輝,幾只鴿子咕咕叫著落在天窗上,白色翅膀煽動著落下幾根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