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上箭矢飛舞著,斯拉夫人的步兵開始朝著梅克倫堡軍團方向移動,比梅克倫堡軍團更寬的正面陣型顯示了指揮者的企圖,當斯拉夫人步兵碰到長槍方陣的時候,他們便停頓下來可是兩翼的斯拉夫人卻可以毫無障礙的繼續前進,這些沒有碰到障礙的軍隊越過方陣兩翼可以成功包圍對手。
“弩兵返回方陣。”安德魯看著逼近的斯拉夫人,連忙命令在方陣前方射箭的弩兵們撤回來,因為斯拉夫人一般會在緩步推進到距離對手五十步遠的距離時候開始沖鋒,這種沖鋒類似于騎兵的沖擊只是威力更小一點。
“呼喝。”長槍方陣兵們將手中的長槍握緊,他們注視著那些逐漸逼近的斯拉夫人,等候著那如疾風暴雨般的步兵沖鋒,可是那些斯拉夫人并沒有沖鋒他們反而停了下來。
“小心防御。”看見斯拉夫人停下來腳步,安德魯上校有一絲不妙的感覺,作為一名戰場上的老戰士對于任何異動和危險的氣息都格外的敏感。
“嗖嗖。”忽然從斯拉夫人的陣中飛出了許多東西,梅克倫堡方陣士兵們連忙低下頭,他們以為又是箭矢之類的東西。
“嗚,這是石塊,呃。”可是從斯拉夫人的陣地中飛過來的并不是箭矢而是飛蝗般的石塊,鋪天蓋地的石塊砸向梅克倫堡軍團長槍方陣,這些石塊是康拓益命令士兵們在休息時候收集的,雖然比不上箭矢的殺傷力強,但是如此大規模的投擲從四面八方襲來,讓許多第一次上戰場的梅克倫堡新兵們慌亂起來。
“乒。乒,哦哦。”梅克倫堡新兵們被砸的鼻青臉腫,原本端平握緊的長槍搖搖晃晃起來,許多人忍不住用手遮住面部,石塊砸在身上的滋味可不好受。
“不許亂動。抓緊你們的武器。”老德意志傭兵此時起到了關鍵的作用,雖然他們的頭部、肩膀和手也被石頭砸中,但是依然努力的挺直腰桿,并且對身旁的新兵們大聲呵斥道。
“敵人的陣型亂了,勇士們沖鋒。”卡爾文首領看著被石塊砸的陣腳亂起來的梅克倫堡方陣兵,他抓住這個時機用劍一揮大聲的命令道。
“殺啊。”
“殺死這些日耳曼人。”斯拉夫人在卡爾文首領的命令下。握緊手中的戰斧和小圓盾,如海嘯般的嘶吼聲響徹整個戰場,緊接著便聽見轟隆的腳步聲,斯拉夫人各個就像是打了雞血般沖向梅克倫堡軍團。
“啊啊啊。”乘著梅克倫堡軍團方陣混亂的一刻,斯拉夫人竟然突入了方陣中。如潮水般的敵人舉起戰斧猛劈砍向梅克倫堡士兵們,慘叫聲連連響起,被斯拉夫人斧頭劈中面部的新兵向后仰著倒斃,鮮血和腦漿飛濺四處。
“穩住,穩住,握緊你們的長槍,把敵人推出去。”老德意志傭兵們拿起手中的長槍猛刺向那些不斷出現的敵人,第一排的新兵們被沖擊的有崩潰的跡象。一些懦弱的人已經扔下手中的長槍四散逃跑。
“混蛋,不要跑,回到你們的位置。”軍官和老德意志傭兵們氣惱的大聲罵道。可是戰場上誰也顧不得誰,老兵們很清楚如果不呆在自己的同伴身邊而四處亂跑的話,那么很快便會被敵人殺死。
“伯爵大人,我們要不要支援步兵們。”羅恩男爵看著前方混亂的局勢向阿若德提議道,確實他們沒有想到斯拉夫人竟然會用隨處可遇到的石塊破壞方陣,這也是梅克倫堡新兵們經驗不足。要是以前的德意志傭兵團的話肯定不會動搖。
“不用管那些,安德魯上校會處理的。”阿若德卻拿起單孔望遠鏡看向兩翼。那些沒有遇到阻礙的斯拉夫步兵們正在越過方陣,眼看著就要靠近騎兵部隊了。
“是伯爵大人。”
“羅恩男爵我們離開這里。到那邊去。”阿若德收起單孔望遠鏡,他用右手指了指斯拉夫人的右/翼方向,那里是一片毫無阻礙的平地,阿若德不能讓騎兵們在靜止的狀態下被斯拉夫人潮水般的步兵圍困。
“轟隆。”在阿若德的帶領下,梅克倫堡的騎兵們跑動起來,他們繞開激戰的戰場移動到沒有敵人的地方,看見阿若德的旗幟竟然走開了斯拉夫貴族們感到疑惑不解,作為統帥不應該在戰場最激烈的地方激勵士氣嗎?
“日耳曼人的統帥逃跑了,日耳曼人的統帥逃跑了。”斯拉夫人以為阿若德是因為懼怕而逃走,在戰場上響起了他們的吶喊聲,不過這聲音確實動搖了許多梅克倫堡士兵的心,他們扭過頭看見身后阿若德的旗幟在向外移動。
“把你們的丑腦袋轉回來,盯著面前的敵人。”老德意志傭兵和軍官們很清楚這一次作戰的戰術方針,正因為這些老兵們方陣才逐漸穩定下來,方陣中的日耳曼劍士們開始在混戰中發揮作用,日耳曼劍士在方陣中屬于少量的精銳部隊,正因為是精銳所以他們身上的盔甲與軍官們差不多,只是少了配飾的綬帶。
“噗嗤。”日耳曼劍士們滿目猙獰的舉著手中的劍,這些強壯的戰士一只手抓住沖進方陣的斯拉夫人領口,另一手麻利的將劍劈斷斯拉夫人的肩膀,鮮血從斯拉夫人的身體噴到劍士的手上,而日耳曼劍士根本不理睬把那名死掉的斯拉夫人扔出去。
“可惡的日耳曼人。”數名斯拉夫戰士狂怒的舉起戰斧沖向劍士,他們很有技巧的呈現出扇狀進行包圍,希望從不同的角度可以進攻這個金色頭發和亂糟糟的金色胡須的日耳曼劍士,他們甚至有些嫉妒的看著劍士身上精良的胸甲,相比較斯拉夫人身上裹著的臭烘烘的皮革甲,簡直是高富帥與絲的差別。
“呼呼。”日耳曼劍士兩腿邁開,將手中的大劍高高舉起,他不屑的看了眼企圖包圍自己的斯拉夫人。
“哦哦。”斯拉夫人怒吼著沖了過來,可是日耳曼劍士不慌不忙的邁開步伐反沖鋒過去,并且他的兩只手交叉著握住劍柄,不斷地來回轉動劍身和劍刃的部分,將手中的這柄大劍揮舞的就像是轉動的風車。
“噗嗤,呃。”日耳曼劍士一瞬間身體錯過一名稍微靠近自己一點的斯拉夫戰士,他的身形沒有停止下來緊接著又用劍鋒刺向另一名斯拉夫人戰士,而那名斯拉夫戰士就像是被什么吸引住一般自己將咽喉撞了上去,只聽一聲悶哼那名被刺中咽喉的斯拉夫戰士倒了下去,令其他人奇怪的是那名最靠近日耳曼劍士的人卻呆呆的站在那里。
“喂你在干什么?”其他的斯拉夫人覺得面前的日耳曼劍士很棘手,他們向那名背對著日耳曼劍士的同伴喊道。
“哐當撲通。”那名呆立的斯拉夫戰士身體搖晃了幾下后便倒了下去,在他的脖子處滲出一大灘的鮮血,其他的斯拉夫戰士才發現是日耳曼劍士在錯身的時候用大劍鋒利的刃部割斷了他的脖子,那極為迅捷的劍技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在日耳曼劍士們的努力下,在方陣周圍的斯拉夫人被清理干凈,安德魯上校乘機命令長槍兵們整理隊形,長槍陣的威力此時才發揮出來,如林的長槍從方陣中伸出去如同一頭被激怒的刺猬,那些還沒有從陣中撤出來的人被老德意志傭兵們用腰間的短劍抹了脖子,而剛剛沖過來的斯拉夫人收不住沖鋒的步伐直接被槍尖刺透掛在上面。
“這些日耳曼人還真是頑固。”康拓益身邊的副官看著如同海水中一個個孤零零礁石般的長槍方陣,他還真是佩服那些日耳曼人的頑強戰斗精神,若是一般領主的軍隊在被包圍的情況下恐怕早就崩潰了。
“把波美拉尼亞大酋長支援給我們的騎兵派過來。”康拓益看著從激戰中抽出身的梅克倫堡騎兵們,他不相信阿若德會如此輕易的拋棄自己的軍隊,很明顯這個狡猾的對手在醞釀著什么陰謀。
“遵命康拓益大人。”副官連忙撥轉馬頭朝著后方而去,他在馬上一路顛簸著跑到輜重車隊中,在那里有一群頭上戴著細長尖頂帽子的男人們正席地而坐,他們的身上穿著普通的皮革甲舉止粗魯無禮,并不時的發出粗獷的大笑聲。
“你們這些懶蟲快起來,干活了。”很明顯其中一名穿著小鐵片組成甲胄的首領摸樣的人站起來,他看見康拓益的副官騎著馬過來便知道肯定是命令來了,于是用腳踢著自己的手下們。
“阿爾杰老爺,康拓益大人命令你立即帶上你的人到前面去。”副官看著在輜重車隊中吃喝無度的這群人不由的皺起眉頭,但是這些騎兵是波美拉尼亞酋長送來的援兵,在表面上還要客氣而友好的對待。
“明白了。”阿爾杰老爺用油膩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須,摘下自己的帽子沖副官一鞠躬,這才重現戴上自己的尖頂頭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