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德坐在窗戶口處的一把椅子上,參加了夜襲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的進來,阿若德單獨與進入的人交談,而其他人在走廊外等候著。
“公爵大人,我所知道的都告訴您了。”羅恩伯爵對阿若德說道,雖然他很不解阿若德的行為,但是還是選擇了服從,這種單獨的交談仿佛他們打了敗仗一般,可是在樓下卻進行著歡樂的勝利宴會。
“我問了其他人,大部分人說在營地中,他們沒人親眼看見藍斯男爵擊傷巴伐利亞公爵。”阿若德坐在椅子上,用手捏著自己的下巴,對羅恩伯爵說道。
“因為當時是黑夜,又在敵人的營地中,所以是非常混亂的。”羅恩伯爵向阿若德稟報道。
“那我們怎么能夠認定受傷的公爵呢?”阿若德皺著眉頭,他一直覺得這是巴伐利亞人的陰謀,可是沒想到居然成功了,難道真的是自己多疑了嗎?阿若德不由的捫心自問道。
“公爵大人,有什么不妥嗎?”羅恩伯爵擔心的問道。
“哦,不,也許是我想多了,羅恩伯爵無論如何,要是真的擊傷了巴伐利亞公爵,那么這一次的夜襲便是成功的行動,去享受宴會吧!”阿若德沖著羅恩伯爵點點頭,此時樓下的宴會進行的正酣,雖然沒有流浪藝人的演奏,但是戰士們敲擊著手中的劍,高唱著粗獷的歌,喧鬧的氣氛通過天花板傳了上來。
第二天的清晨,當大部分的梅克倫堡人從酒宴中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原本包圍在外面的巴伐利亞人竟然已經連夜撤走,只留下了一座空蕩蕩的營地。
“我們勝利啦。”費雷德男爵興奮的拔出自己的佩劍,站在城墻上大聲的吶喊著,頓時堡壘內的梅克倫堡人和梅森人都齊聲歡呼起來。
“聽啊,梅克倫堡人正在為他們的勝利歡呼呢。”埃貝哈德身邊的一名騎士,騎在馬上扭過頭看了眼身后,帶著不滿的情緒說道,畢竟這種不戰而退的戰斗真是讓人煩悶。
“就地休息。”正在這時候。躺在擔架上的巴伐利亞公爵命令道,確定沒有梅克倫堡人追擊的情況下,這支巴伐利亞軍隊停下,在樹林和小溪旁邊臨時休息。
“父親。你怎么樣了?”埃貝哈德騎著馬來到公爵身邊,巴伐利亞公爵靠在一棵大樹下,繁茂的樹枝遮擋了頭頂的陽光,巴伐利亞公爵身上蓋著裘皮,身旁是羅伯特修士隨侍。
“我記得。在這附近有一所小圣殿,當時是你出生的時候,為你蓋的一百座之一。”巴伐利亞公爵左手抓著裘皮的邊緣,看著森林的方向說道。
“是嗎?”埃貝哈德吃驚的問道,當然所謂的小圣殿,不過是一人高的白大理石打造的雕塑,通常豎立在大道和寂靜地方,這種內凹形狀的大理石石塊,里面雕刻著圣經上的故事,底座下面刻著一個能夠接住雨水的小洼坑。供旅行的人祈禱之用。
“恩,我忽然想要去祈禱,可是我這糟糕的身體。”巴伐利亞公爵痛苦的了一聲,
“讓我去吧。”埃貝哈德站起身,大步的向森林中走去,一名騎士想要陪伴他,可是卻被埃貝哈德拒絕了。
“哦,我的兒子。”巴伐利亞公爵伸出手,想要拉住埃貝哈德,可是卻沒有抓住。
當埃貝哈德走入森林中的時候。果然看見了一座小圣殿,潔白的大理石,圣母光潔的臉上透露著慈祥的笑容,埃貝哈德連忙走上前去。他伸出手沾了沾底座的水坑中的水,劃了一個十字,接著握緊雙手祈禱著,他祈禱自己的父親能夠早日康復。
“嗚嗚嗚。”可是逐漸的,埃貝哈德感受到巨大的自責,他痛苦的流著眼淚。渾身戰栗不已,內心猶如戰場一般。
“主啊,萬能的主啊,難道真的在友誼和親情之間,我必須要做一個選擇嗎?”埃貝哈德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圣母懷抱著的圣嬰,他的口中喃喃自語的說道,一遍一遍又一遍,沒人能夠知道埃貝哈德到底在內心如何選擇的。
許久之后,埃貝哈德雙眼通紅的走出了森林,他仿佛卸下了身上的某些重擔,當他來到巴伐利亞公爵身邊的時候,一言不發的向公爵鞠了一躬。
“埃貝哈德,我的孩子。”巴伐利亞公爵喘著氣,對埃貝哈德說道。
可是埃貝哈德并沒有說什么,他轉過身從一名仆人手中接過斗篷,一抬手披在了自己身上,接著跳上一匹最快的馬,如閃電般飛馳離開巴伐利亞公爵和他的軍隊。
“埃貝哈德大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羅伯特修士大驚失色,他想要阻止埃貝哈德離開,卻被巴伐利亞公爵抓住了胳膊。
“別管了,他已經做出了選擇。”巴伐利亞公爵看著埃貝哈德離開的方向,對羅伯特修士說道,此時他的臉上再也沒有了疲憊和病態,仿佛一切從未發生過一般。
“公爵大人,您怎么能夠確定呢?萬一埃貝哈德大人選擇錯誤的路怎么辦?我們千辛萬苦的計劃豈不是泡湯了。”羅伯特修士驚恐的對巴伐利亞公爵說道。
“放心,他是我的兒子,我還不了解嗎?埃貝哈德會按照計劃的去做的。”巴伐利亞公爵抬起眼皮,看了眼羅伯特修士,一把揭開蓋在身上的裘皮,站起身來跳躍了幾下,那里還有受傷的摸樣,老公爵精神抖擻的將佩劍重新插在腰間皮帶上。
“現在我們該怎么辦?”羅伯特修士好奇的問道,并且深深的佩服這位老公爵,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欺騙,巴伐利亞公爵的心腸不可謂不硬。
“退到另一座城堡中,等候埃貝哈德帶來的好消息,梅克倫堡公爵,哼,竟然敢進攻我的領地,看我讓你永無寧日。”巴伐利亞公爵不屑的看向邊境堡方向,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須,咬牙切齒的說道。
“沒錯,公爵大人,該讓阿若德常常眾叛親離的滋味了。”羅伯特修士興奮的說道,臉上的紅色胎記如同赤色的毒蛇般扭動跳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