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悠悠把得來的版片分別拓上不同顏色,先后印在同一張染過色的箋紙上,一副雋雅的雨荷圖樣花箋大功告成。
她對著光仔細看了又看,分外滿意。柳枝和蓮枝嘖嘖稱奇:“看著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印出來這么好看啊!”
檀悠悠頗得意:“那是自然,這畫是名家所繪,刻制的人刀法精妙,原汁原味地保留原畫的意境精髓,這么一張花箋,拿到外頭至少能賣三百個錢!”
倆丫頭歡喜不盡:“那您豈不是要發財啦?隨便就能印個幾百張,輕輕松松掙許多!”
檀悠悠失笑:“哪有那么好掙!我拿去給夫君看。”
大老板花了大錢,總得讓人知道這東西確實值這么多錢,下一次人家給錢才大方。
她走到外書房附近,遠遠看到福王世子的長隨在廊下站著,便停下來叫知業過去:“福王世子來了?”
知業恭敬地道:“是,剛進去。下仆替您向公子通傳?”
“不是什么要緊事,我稍后再來。”檀悠悠轉身要走,卻聽身后有人叫她:“小嫂子!”
福王世子立在窗前,笑呵呵地看著她拱手行禮:“許久不見,一切安好?”
“安好,都安好。”檀悠悠探著頭往窗里看個不停,直到見著裴融才笑瞇瞇的揮手,舉起新制成的花箋給他看。
裴融看到,微笑著沖她豎起大拇指,表示她做得很好。
檀悠悠心滿意足,沖著福王世子蹲了個禮,開開心心轉身往回走。
“小嫂子……”福王世子見她要走,急得高喊出聲:“我的謝媒酒!你始終沒兌現呢!”
檀悠悠停下腳步,卻不忙回答他,只管敷衍地傻笑著,拿眼去看裴融。
裴融沖她點了頭,她才出聲答應:“好嘞!”
福王世子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發酸:“向光,你這夫綱很振啊!小嫂子居然什么都要聽你的,是不是你不答應,她就不留我吃飯了?”
裴融淡淡地道:“那是自然。她敬愛我,自是按照我說的辦。”
福王世子被嗆得無話可說,默了片刻才緩過氣來:“他日我成了親,自也有敬愛我的人,你得意什么?”
裴融道:“我沒得意,不過剛好世子問起,我便隨口說出事實。”
“……”福王世子無趣地嘆了口氣,正色道:“鐘希罌那個事情你打算怎么辦?”
裴融的瞳孔輕輕縮了一下,不動聲色地道:“鐘希罌的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