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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是最先進門的,其后跟著幾十名臨危受命的將校,為了保證眾人的安全,還有兩千披袍擐甲的羽林軍策馬隨行。
不止等人擔心大頭在途中會遭遇變故,大頭也擔心等人孤軍深入會發生意外,雙方見面,盡皆松了口氣,大頭隨即為等人引見前來接管軍隊的將軍,為首的一人認識,正是當日引他去見皇上的年輕男子,在宮中告急之時也是此人突圍求援,乃是皇上的近侍心腹,姓范,名景明。
范景明就是皇上委任的慶陽主帥,官拜懷化大將軍,為正三品,可能是吃過節度使擁兵自重的虧,皇上此番并未敕封他為慶陽節度使。
范景明之下的五位將軍以及二十八位偏將都出自羽林軍,羽林軍在皇上勢微之時便忠心事主,皇上自然最信任他們。
范景明一行除了有兩千羽林軍隨行保護,還有幾個太監乘車同行,這些太監平日里深居宮中,養尊處優,何曾受過這等疾行顛簸,被折騰的七葷八素,jing神萎靡。
這幾個太監是來傳旨的,待得雙方施禮相見之后,為首的太監方才湊上前來,“皇上有旨意,請李大人及一干下屬接旨。”
聽得太監言語,范景明等人盡數跪倒,齊呼,“吾皇萬歲。”
宣旨之時在場的所有人都要跪接,故此楊開和大頭也隨之跪倒,余一是出家人,不需跪接,釋玄明雖然被少林寺逐出山門,卻并不屈膝,只是愁壞了跟出來看熱鬧的巴圖魯,他不太懂朝廷的禮儀規矩,左顧右盼之后最終還是趴了下去。
太監展開圣旨,強打jing神高聲誦讀,“門下,戶部尚書兼御史大夫李,智勇無雙,平叛有功,擢升從一品,加封太子太師。御史楊開平叛有功,升正五品,加封羽林將軍銜。御史付大頭平叛有功,升正五品,加封羽林將軍銜。大理寺司直余一平叛有功,升正五品,加封羽林將軍銜,調任御史臺。御史臺吏官捕快釋玄明,平叛有功,升正五品,加封羽林將軍銜,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齊聲高呼,直立起身。
“李大人,諸位大人,”范景明沖等人拱手說道,“軍情緊急,還請諸位大人更換朝服,早往軍營宣旨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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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景明言罷,大頭指了指放在一旁的兩個大包袱,示意眾人的官服他都帶來了。
“伏法叛軍的尸體就在西廂,”抬手西指,“你們將其搬移出去吧,稍后帶去軍營震懾示眾,我們去換衣服,片刻即回。”
范景明點頭答應,命眾人前去搬移尸體,則帶著眾人往一進廳堂更換官服。
余一是女子,去了西側耳房,余下眾人全都去了東側耳房。
“我是出家人,做不得官。”釋玄明多有糾結。
一邊換衣服一邊說道,“你也說過修行不是念經吃齋,獨善其身,而是濟世救民,積德行善,律政有語,民善善一人,官善善一方,為了黎民蒼生,這官你就當了吧。”
見釋玄明還是一臉的愁惱,大頭自一旁出言幫腔兒,“大人說的是,大師,那些快意恩仇,逍遙山野的武人都是置百姓死活于不顧的自私之輩,你不會也如此狹隘吧。”
“你少給我扣帽子。”釋玄明不悅的瞅了大頭一眼。
釋玄明不悅歸不悅,猶豫過后還是開始動手換衣服了。
“朝廷加封我們羽林將軍銜是什么意思?”楊開看向。
“這是個沒用的武官虛職,并不是真要調你們去羽林軍,”說道,“朝廷給你們這樣的官職,主要是為了以后你們可以隨我領兵出征。”
“老五,你要領兵打仗嗎?”巴圖魯好奇的問道。
“不不不,我在長安任職,領兵打仗另有其人,”搖頭說道,“不過張善真人被封為太師,此番朝廷又加封我為太子太師,意圖也非常明顯,將我視為了張善真人的繼任者。”
說完,沖正在幫助自己穿戴官服的大頭問道,“你見到皇上了嗎?”
“見到了,”大頭點頭,“得知咱們殺了楊復恭,搶了慶陽的兵權,皇上喜不自勝,連連拍案叫好。”
點頭過后沒有再問,待得換好官服,將巴圖魯拉到了一旁,“大師兄,你想不想鋤強扶弱,剿匪抓賊?”
“想啊,你也要給我個官兒當嗎?”巴圖魯兩眼放光。
“對,”點頭,“那個蘇平措在你落難的時候曾經給過你半張面餅,咱不能忘了他的恩情,這個人比較機靈,但他膽小怕事,我準備讓他去蘇州當官兒,我知道你是俠義心腸,我準備讓你跟他一起去蘇州,當個差役捕頭,除暴安良,造福一方,你可愿意?”
“愿意倒是愿意,但這樣我就不能跟你在一起了。”巴圖魯有些失望。
“咱倆是同門師兄弟,乃是至親,”皺眉說道,“你若是跟著我,便是干的再好,人家也會說你是沾了我的光,附了我的勢,你得避嫌哪。”
“有道理。”巴圖魯點頭。
又道,“有些事情我得提前跟你說清楚,你當了官兒就不能到處亂跑了,得老老實實的待在蘇州,我若是找到機會,就去蘇州看你。你若是想我了,可以讓蘇平措代筆,給我寫信。”
“行。”巴圖魯再度點頭。
再度說道,“盡量不要讓別人知道咱們的關系,我在朝廷當官兒,得罪了不少人,讓他們知道了咱們的關系,可別跑過去暗算你,你就在蘇州老實待著,那地方剿匪抓賊的重任就交給你了。”
“我當年跟師父去過蘇州,那地方挺好的,沒聽說有土匪呀。”巴圖魯撓頭。
“這幾年有了。”隨口胡謅。
“行吧,我們什么時候走啊?”巴圖魯問道。
說道,“我們一會兒就去城東軍營,我們離開之后,你就在府上等著,我會讓蘇平措來找你,你們二人自南門出城,一起趕去蘇州。帥府有不少金銀,這幾日我給你搜羅了一些,就放在你睡覺的床底下,到時候記得帶上,用做盤纏。”
“說走就走啊?”巴圖魯有些意外。
“對,幫助他們交接了兵權之后,我們也得馬上趕回長安。”說道。
此時楊開等人已經換上了官服,范景明等人也在院中等待,便不能再與巴圖魯多說,簡單道別之后與眾人一同出門,來到府前大街。
蘇平措這幾日一直自城中帶兵戒嚴,眼見來了大隊羽林軍,知道自己在此間的差事已經辦完了,便解除戒嚴,帶著本部兵馬來到近處候命。
范景明領羽林軍先行,與蘇平措所統領的兵馬跟隨在后,去往軍營的途中沖蘇平措交代了幾句,讓他回到軍營之后先行離開,來帥府與巴圖魯會合,然后同往蘇州。自己回去之后會立刻讓吏部給蘇州發送他的調任文書。
由于蘇平措沒有朝廷的調令,為了防止沿途會有官府盤查阻攔,便早早為二人寫了個手札,加蓋了御史大夫的官印,御史臺雖然沒有任用官吏的權力,卻有彈劾罷免的權力,比戶部的權威更大。
慶陽的駐兵就在城東,到得城外,蘇平措率領本部兵馬先行,引著羽林軍浩浩蕩蕩的開進了軍營。
整個慶陽大營此時群龍無首,自然不會有人出面阻攔,范景明一行來到帥營,擊鼓升帳,召集營中所有校尉,當眾展示被殺將軍的尸體,由宦官宣讀圣旨,陳述楊守信等人的罪責,公布新任將帥任命。
在范景明召集營中校尉之時,蘇平措在的授意之下悄然離開了軍營,去往帥府與巴圖魯會合。
各部將軍以及所屬偏將順利接任,兵權易主,改天換日。
知道接下來有大量的事情需要范景明處置善后,便謝絕了范景明設宴送行的邀請。
這兩千羽林軍是朝廷派給范景明的嫡系親兵,是不再回返長安的,范景明提出派兵護送也被謝絕了,重新換回便服,于日落時分與楊開等人上馬回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