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

第二百七十九章 學習日語

由于午后藥鋪送來了大量藥材,便沒有太早睡下,正在房中檢視藥鋪送來的藥材,余一過來敲門稟報,只道已經用麻袋將陳淼給裝了回來。

沒想到余一會這么快動手,更沒想到她會將陳淼裝在麻袋里帶回來,不過他也沒有埋怨余一,因為他之前并未交代余一何時動手,而且他還特意叮囑余一要將陳淼秘密帶回御史臺,而塞在麻袋里扛回來無疑是最隱秘的作法。

“人呢?”隨口問道。

“在門外,”余一說道,“已經嚇暈了。”

“嚇暈了?”皺眉。

余一點頭,“是啊,一介書生,膽小的很。”

想了想,出言說道,“不要把他關進大牢,就關在你所在院落的東廂,明天我再去見他。”

余一并不知道為什么要抓陳淼,但她也沒有多問,聽得言語便出門扛起了門旁的麻袋,陳淼應該已經醒了,正在麻袋里哼哼。

由于時辰尚早,便沒有急于休息,而是連夜開始配制藥物,配完之后直接用藥碾子研磨,成包的草藥在使用前還得加水煎熬,多有不便,研磨成粉之后不管是用來外敷還是混合蜂蜜搓成藥丸兒,使用起來都更加方便,而且起效也更快。

用藥碾子磨藥是個苦差事,因為成株或成塊兒的藥物很難磨碎也很難磨細,但同樣的事情得看誰來干,是有靈氣修為的,研磨之時不但可以用靈氣助力,還可以催動純陽靈氣為藥碾子加溫,將藥物徹底烘干,而干透了的藥物也能磨的更加細膩。

這些藥物主要是為張墨和張善準備的,配制之時不但力求主副互補,藥力強勁,研磨之時還越發用心,唯恐粉末粗糙,他日張墨吞服時口感不佳。

他配制的不但有治療內傷和外傷的藥物,還有用來清瘴解毒,補氣固本,水土不服的藥物,他擔心張墨陪著張善征戰在外,飲食沒有規律,壞了腸胃,也擔心她往來各地,水土不服。

配制好的藥物直接用瓷瓶裝了,裝箱封存,由于藥物眾多,一夜難就,醒來出門時擔心有人潛入自己住處破壞藥物,便自房門上下各纏一根頭發,只要有人進入,頭發就會斷裂。

每日起床的時辰并不固定,大頭通常會在大門外守著,聽到開門聲就會過來送水送飯,可能是昨夜睡的太晚,此時正在大門外蹲著打盹兒,沒聽到開門出來。

叫醒大頭,與他一同前往飯堂吃早飯,途中大頭向匯報情況,他和楊開昨天已經將那些言官抓回來了,別看一個個在朝堂上慷慨激昂,真的被抓進了大牢,全都嚇的要死,他們之所以敢在朝堂之上攻擊彈劾,是因為在他們看來不會抓他們,因為一旦抓了他們,就坐實了心胸狹窄,公報私仇的罵名,但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全然不按常理出牌,剛一散朝就把他們給抓來了。

聽得大頭講說,既意外又不意外,都說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這話不是沒有道理,不怕死的本質是有血性,浴血沙場的武將往往比朝堂之上的文臣更有血性,故此文官大多比武將怕死。

這些言官本想博個仗義執言的清名,但是被抓進監獄之后才發現與性命相比,清名好似也不是那么重要,一個個的全都認了罪,由于昨天曾經交代過,故此在審訊完畢,簽字畫押之后,大頭和楊開已經將這些言官給放回去了,眾人的呈堂證供也已經被楊開拿走了,早朝時會直接啟奏彈劾。

吃過早飯,命大頭帶了一份飯食,跟著他來到了余一院落,大頭并不知道這份飯食是為陳淼準備的,由于余一做的十分隱秘,他甚至不知道余一將陳淼給抓了回來。

見和大頭來到,余一自正屋迎了出來,壓低聲音,意簡言賅的告知二人他抓陳淼來此的目的,然后交代大頭負責陳淼的一日三餐。

和大頭一同進了東廂,陳淼只是個七品官,沒有上朝的資格,而他平日里也很少與其他官員交往,故此并不認識和大頭。

大頭進去之后先沖陳淼介紹了,隨后便是一通嚇唬,只道陳淼私通倭寇一事案情復雜,本應該關押在大理寺嚴加審訊,但知道他通曉日語,便將他自大理寺救了出來,令其免受牢獄之苦,只要他盡心教導日語,不但會設法為其脫罪,還另有賞賜。

圣人云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這個陳淼就屬于學而不思之人,書倒是讀了一肚子,卻全然不通人情,不長見識,大頭說什么他就信什么,也不疑有詐,禮下于人,連聲哀求,只道定然盡心講授,只求明察秋毫,還他清白。

見陳淼惶恐模樣,多有不忍,但他也沒辦法,他不能光明正大的向陳淼學習日本語言,如果讓別有用心之人知道他在向陳淼學習日本語言,陳淼很可能會受人暗算。

陳淼不太適合當官兒,但此人很適合治學,授課很有一套,在正式開始之前先說日本歷史,隨后講說徐福東渡,徐福東渡之前日本人尚未完全開化,徐福等人帶去了大秦的文化技藝,同時也帶去了大秦的語言,此時的日語實則是秦時的語言與日本土語的融合,日本的語言和文字中秦時的發音和文字大約可以占到了六成。

秦時的小篆和大唐的楷書頗為相似,辨認起來并不困難,不過秦時語言和大唐語言的發音差別很大,同樣一個詞語,發音截然不同。

陳淼雖然此前沒見過本人,卻聽人說過他的一些事情,他對的印象原本是流于負面的,認為他不過長的英俊,被倪家千金看中,隨后又因為有些武藝,被皇上重用。他的這種想法實則也是大多數文官對的看法,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文人動嘴,高下難分,故此很難佩服對手,而武人動手,高下立判,經常不打不相識,

不過與接觸之后他才發現確是千古奇才,悟性奇高,不但一點就通還觸類旁通,三天不到就掌握了發音和文字的要訣,七天就能簡單書寫對話,十天就能正常書寫交流。

陳淼并未吝嗇對的夸贊,一來的確天賦過人,過目不忘,二來自己身上還背著官司,還得倚仗為其說情脫罪。

對于陳淼的夸贊,是多有慚愧的,因為自己雖然學的很快,卻算不上奇才,倪倬才是真正的千古奇才,據他所知倪倬至少通曉四種以上的外族語言。

此時已是初八,距十五還有七天,據各地驛站傳回的消息,西域老兵此時已經到得長安五百里外,也沒有多留陳淼,嚴厲叮囑陳淼不得泄露此事,不然會有人詬病詆毀,說他原本是有罪的,只因為教授了御史大夫日本語言才得以脫罪。

陳淼指天發誓,只道一定會守口如瓶,連枕邊人都只字不提。

陳淼也算自己半個先生,也沒有吝嗇給與,送了他百兩黃金作為酬金。

陳淼是個七品官,一年的俸祿也不過二十五兩,一百兩黃金就是一千兩白銀,是他四十年的俸祿,這么多錢陳淼哪里敢收,幾番推辭之后煩了,皺眉提高了聲調兒,陳淼這才忐忑的收了,自己鉆進麻袋,被余一扛著送回大理寺,次日凌晨自大理寺牢獄無罪釋放。

學習日本語言的這段時間每日也會處理一些緊要公務,但還是積壓了一些日常公務,這段時間整頓吏治一事仍在緊鑼密鼓的進行,對于押解進京的地方官員并沒有收進御史臺的牢獄,而是送去了大理寺,由大理寺進行審訊定罪,之所以不送去刑部是因為他和大理寺卿楊叔昀的私交比較好,必要的時候可以通融回環。

張墨很快就要回來了,為其準備的藥物還不曾收拾妥當,便自住處趕工研磨,命大頭將公文搬到他的住處,自一旁念誦,自己則一心二用,口述處理,由大頭代筆書寫。

傍晚時分,有衙役來報,那匹身懷六甲的母馬即將生產。

得到消息,好生意外,因為日期提前了。

“糟了,不到日子,想必是長途奔襲動了胎氣。”急忙起身趕往馬廄。

馬匹生產不能受風,馬廄三面都被封住了,只留了南面的半邊木墻,二人來到時余一正在馬廄外緊張的向里張望,而楊開則在馬廄外摩拳擦掌,緊張踱步。

見黑公子也在馬廄外探頭探腦,上前給了它一巴掌,“你來干嘛,滾回去。”

黑公子挨了打,打著響嚏,搖頭晃腦的走了。

大頭矮個子,看不到馬廄里的情況,只能急切詢問,“怎么樣,生了沒有?”

“羊水已經破了。”余一隨口說道。

也只看了一眼就沒再看了,母馬也是母的,非禮勿視。

“這馬可貴呀,別讓它自己生,找穩婆給它接生啊。”大頭干著急。

“找了,在里面。”楊開最為緊張。

“沒問題吧,胎位正不正?”問道。

“回大人,沒問題的,只是馬駒不太足月。”里面有人說話,是個老頭兒的聲音。

“好,我就在外面,有任何異常立刻告訴我。”說道,千金翼方包羅萬象,里面亦有處置婦人妊娠生產的相關技藝,觸類旁通,關鍵時刻也能通用。

緊張且焦急的等了半個時辰,里面終于傳來了說話聲,“出來了,是匹公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