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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敵方回援的紫氣高手已經來到鎮子北側,眼見營地里火光沖天,尸橫遍地,瞬時氣的嗚哇亂叫,再見兇手正在策馬逃離,立刻猛催靈氣,疾沖追趕。
麒麟鎮有兩條路通向官道,三人此時走的是南側的一條,由于來時走的就是這條路,對于路況很是熟悉,上馬之后撤離的極為迅速。
催馬狂奔之際轉頭回望,由于追兵此時就在身后不遠處,不止能夠看到敵方紫氣高手的氣色,還能清楚的看到他們的樣貌,六個追兵四男兩女,其中居山淡紫兩人,洞淵紫氣三人,還有一人為深紫靈氣,太玄修為。
晉身紫氣的練氣之人可以施展凌空飛渡,淡紫靈氣一掠兩里,紫氣修為一次借力可飛掠五里,而深紫太玄一次飛掠可凌空八里,所謂凌空飛渡與鳥兒的御風滑翔有些類似,雖然速度極快,卻也達不到此發彼至的效果,而且不同品階的紫氣高手,飛掠同樣距離所用的時間也相差不大,無非是太玄高手借力一次,而居山高手需要接連借力四次。
此時敵方的六名紫氣高手距三人不過百步遠近,在敵方紫氣高手看來三人絕無逃走可能,但在催動靈氣,施展過一次凌空飛渡之后,一眾倭寇卻驚訝的發現凌空飛渡并未縮短與三人的距離,雙方相距還是百步左右。
就在此時,鎮子里傳來了女子的尖叫呼喊,“他們搶走了圣骨。”
由于這女子說的是倭語,大頭和釋玄明便聽不懂,但卻聽的一清二楚,對方所謂的圣骨很可能就是自己手里這個jing美的小壇子,先前他搶走這個小壇子只是因為那個和服女子對這個小壇子極為重視,并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此番聽得女子尖叫方才知道自己在無意之中搶了個骨灰壇。
感覺喪氣便本能的想要扔掉,但隨即想起對方喊的是圣骨,圣骨是什么東西?有什么用?
眼下正在狂奔撤離,也顧不得多想,便妥善的收起了那個小壇,轉而抖韁催馬,全力加速。
敵方再度凌空飛掠之后,發現仍然未能縮短與三人之間的距離,氣急敗壞之下紛紛出手拋扔暗器,與此同時高聲叫罵,大喊站住。
百步不算遠,但也不算近,敵方所放暗器飛至中途便力竭墜地,只差幾丈不曾傷到等人。
眼見敵方一眾紫氣高手始終追不上自己,大頭放心不少,轉頭高聲嘲諷,“別送了,回去吧。”
后面的追兵大部分都能聽懂漢話,本就怒火中燒,再聽得大頭言語,險些氣炸了肺,催動靈氣拼命追趕,與此同時頻頻施放各種暗器。
奈何三人所乘皆是良駒寶馬,疾馳狂奔之下百步距離一直不曾縮短,故此倭寇雖在不停的拋擲暗器,卻沒有一件能夠傷及三人。
“這些暗器不中用,”大頭繼續嘲諷,“你們不是愛用火藥嗎,再用火藥炸呀。”
大頭言罷,轉頭看向,“大人,我說的話他們可能聽不懂,要不您說幾句吧,得讓他們知道咱們為啥過來偷襲他們。”
“他們聽得懂漢話,”隨口說道,“知道咱們是來報仇的。”
“那就行,得讓他們知道為啥挨揍,”大頭言罷繼續回頭嘲諷,“追呀,快追呀,加把勁兒。”
大頭氣人很有一套,將對方氣的暴跳如雷仍不罷休,又故意高聲呼喊,“真漢子,你殺了多少個?”
對于倭寇沖自己的坐騎下手,釋玄明也多有氣惱,聽得大頭發問,便喊話配合,“二百四十五。”
“哈哈,我殺了三百零六。”大頭哈哈大笑。
本以為大頭在夸大其實,但轉念一想感覺大頭應該沒有吹牛,因為他的陰陽輪可以自旋飛轉,所到之處猶如砍瓜切菜,摧枯拉朽。
“大人,您殺了幾個?”大頭再度高聲發問。
乃是幾人的頭領,若是接話就顯得沒有頭領的氣度,但他可不在乎別人怎么評價自己,尤其不在乎倭寇怎么評價自己,“我忙著放火燒營,沒殺多少,不到一百。”
“哈哈。”大頭放聲大笑,故意氣人。
釋玄明是個武癡,這一仗打的甚是爽利,見大頭大笑,也隨之大笑,“痛快!”
雖然沒有說話,心里亦是暢快無比,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過是軟弱無能之輩自欺欺人的說辭,純屬放屁,怎么不直接來一句君子報仇百年不晚,干脆等仇人老死得了。
真有本事,不用等十年,有仇立刻就報,他們就是這么做的,倭寇敢跑到長安暗算他們的坐騎,他們就敢千里奔襲,過來端倭寇的老窩兒。
此時三人已經拐上了南北官道并一路南下,回頭路是不能走的,有可能被沿途的敵軍攔下,得換條路繞回去。
三人策馬狂奔在前,追兵窮追不舍于后,大頭一路上就沒閑著,對后面的追兵冷嘲熱諷,各種謾罵。
追兵之中有人氣急回罵,也有人高喊站住,不要跑。
“你他娘的是不是傻,你讓我們站住,我們就站住?”大頭說到此處轉頭沖高聲問道,“大人,這些倭寇好像缺心眼啊。”
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他此時正在思慮搶來的圣骨是什么東西,這個小壇子原本是放在一個木盒里的,而木盒則是放在一處類似于靈堂的房子里,既然被稱為圣骨,極有可能是倭國某位重要的人物的遺骨。此前他就懷疑倭寇尋找龍脈的目的,現在看來,倭寇很可能是想將圣骨埋在中土的龍脈上借金龍氣數,長倭國國運。
如果真是這樣,所謂的圣骨就可能是倭國皇帝的尸骨,也可能是皇上他爹的尸骨。
越是推敲越感覺這種可能性很大,歡喜之余好生興奮,這東西實在太重要了,得了這東西,倭寇即便找到十二地支和金龍也沒用了。
大頭起初一直在冷嘲熱諷,但是眼見己方狂奔兩百里,追兵已經落在了數里之外卻仍然窮追不舍,心中開始犯嘀咕了,“大人,他們明知道追不上咱們,怎么還在后面跟著?”
本想告訴大頭圣骨一事,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倒不是不相信大頭,而是此事沒必要告訴大頭,想要將一件事情做到萬無一失,必須保證這件事情只有自己知道,最好的朋友甚至是親人都不能透露。
“咱們的馬匹只能自路上奔跑,有些拐折圈繞的地方,他們可以直線包抄。”說道。
聽得言語,大頭恍然點頭。
先前的廝殺并不是虎入羊群,而是虎入狼群,倭寇的亡命反撲令大頭和釋玄明盡數掛彩,包括也被靈堂里的那個紫氣高手震傷了肺腑,先前慘烈廝殺之時還不感覺怎樣,此時終于放松下來,便開始顯露頹廢和疲憊,但追兵就在身后不遠處,三人也不敢放松懈怠,取出隨身攜帶的傷藥分贈二人,三人服下傷藥之后繼續催馬狂奔。
不多時,前方出現了一處鎮子,疾馳而過之時突然發現路邊有處夜食攤子,立刻勒馬減速,取出銀兩將那鍋肉粽全部買下,不止是肉粽,連鍋也買了。
和大頭并不知道為什么要買這些東西,只當他餓了,實則也的確餓了,但他買下這鍋肉粽主要是為了那口鍋,銅可以制錢,尋常農人用不起銅制器皿,這處夜食攤子用的是鐵鍋,而鐵器可以阻隔陰陽,倭寇之中有人懂得道術,若是直接將那個骨灰壇藏在某處很可能被對方找到,用鐵鍋裝起來埋于某處就能確保萬無一失。
此時追兵已經被甩到了五十里外,對于常人來說五十里很難被追上了,但是對于紫氣高手來說,五十里轉瞬即至,也不敢大意,給了大頭和釋玄明幾個肉粽之后繼續策馬疾行。
一鍋肉粽足有二十幾個,本想留下幾個,剩下的扔掉,轉念一想又改變了主意,將包裹肉粽的蘆葉去掉,只留其中糯米。
糯米發黏,很容易揉在一起,待得積攢的多了,便成了一個偌大的米團,隨即將其捏成小壇形狀并以純陽靈氣烘干,轉而以隨身帕巾將其包裹其中。
猜的沒錯,倭寇之所以窮追不舍,還是寄希望于前方的道路曲折圈繞,以便于他們能夠橫穿攔截,但不管是南下還是改道向西,數百里內并未出現這種地形,雙方的距離越拉越遠,那些倭寇此時已經遠在百里之外。
到得這時,已經有了足夠的時間埋下骨灰壇,但他卻并沒有急于動手,埋是肯定要埋的,因為這東西太重要了,帶回長安反倒容易生出變數,遠不如埋在野外安全。之所以不立刻掩埋是因為他突然想到得給骨灰壇找個“風水寶地。”
堪輿之術屬于不入流的道門雜學,不很jing通,只能算個半吊子,但行出數十里后還是發現了一處上佳地點,于是借故解手,下馬之后跑進了樹林。
片刻過后回到路邊,骨灰壇和鐵鍋已經不見了蹤影,他是用鐵鍋倒扣著骨灰壇下葬的,既借用鐵鍋掩蓋骨灰壇的氣息,又令骨灰壇可以下接地氣。
他選的這處地點后有靠山,前無明堂,十丈之外又是高山,山頭之水流向墳穴,且東方有坑,暗藏凹風,似這種地勢名為撲面凹風,乃是女主霪邪男主賊的大兇之穴。
回到路上,大頭和釋玄明正在焦急等待,但二人并不知道他進山做了什么,只當他解手出恭去了。
此時追兵已經到得三十里外,三人翻身上馬,繼續前行。
又行幾十里,前方出現了一條小河,不久之前附近曾經下過雨,河水渾濁湍急。
催馬來到河邊,翻身下馬,讓黑公子飲水歇息。
“大人,別耽擱了,他們快追上來了。”大頭焦急非常。
并未接話,他要的就是對方追上來。
黑公子喝水之際,整理衣冠,掬水洗臉,待得發現追兵進入視線,立刻翻身上馬,催馬前行,與此同時佯裝無意,將壇形米團連同包裹它的帕巾一同掉落水中。
三人躍馬過河,疾行遠去。
不多時,轉頭回望的大頭疑惑發聲,“咦,他們怎么下水了?”
聞聲回頭,只見那群倭寇已經跳進河水,焦急尋摸。
“他們這是干啥?”大頭不明所以。
笑道,“不曉得,貌似在找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