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鑒定文物而言,專家也不是萬能的,事實上在很多方面,造假者跟專家比較起來,可以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
造假這東西,有點兒像研究病毒或者木馬,都是一招鮮吃遍天,一旦大家認識了這種造假方法之后,再想要糊弄業內人士,就不是那么容易了,騙騙普通老百姓自然是夠用的,但是在具備了殺毒殺木馬的利器的專業人士面前,這種造假技術就好比是紙老虎一樣,一捅就破。
但是如果你采用的造價方法是別人所不知道的沒有見過的,而且效果又很好的話,那么就要恭喜你了,這就好比是沖擊波病毒首次肆虐一樣,大家都會中招兒的。
“你們笑什么?”三個老頭兒有點兒不高興。
在文物鑒定這方面,他們已經是國內有名的專家了,鑒定的權威性,豈容他人質疑?
中年人咳嗽了一聲后,指著張毛驢對三位專家說道,“這位朋友自稱是同行兒,而且說這些東西都是他自己造出來的,我確定不了真偽,所以請三位來鑒定一下。”
聽了這話之后,三個老頭兒就開始上下打量張毛驢,覺得此人年紀也不算大,怎么就敢夸下這樣的海口來?如果說這些青銅器都是假的,那么原件兒又在哪里呢?
一般而言,憑空臆造出一種新的青銅器,其難度要遠遠大于仿制一件已經發掘出來的古物了。三位專家可不相信,張毛驢居然能夠自己能夠編出這么些青銅器的樣式來。
而且那件銘文多達二百多字的器物,上面的時代風格,字體結構,語匯文法,都中規中矩,既有新意,又符合古籍上面的記載,真是堪稱史上最強大的發現。怎么可能是別人憑空做出來的呢?
商周的青銅器,一向是金石考古家們的最愛,從宋代開始,許多學者就對研究這些有銘文地青銅器情有獨鐘,建樹很大,到了現在。隨著許多商周青銅器的陸續出土,對于這方面的研究也在完善之中。
這件器物上面的銘文,三位專家基本上都能夠認個大概,通過對它的分析,可以看到完整的周王朝諸王地稱號,與司馬遷在史記中的描述是完全一致的,這件器物對于考古界和歷史學術界的意義是非常大的,可以說是跨時代的發現也不為過,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范無病和張毛驢都是笑意盈盈地坐在那里。這事兒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當時地圖樣兒是范無病憑借著記憶繪制出來地。上面地銘文他只記得一個大概。兩個人特意參考了已經出土地器物。以及古籍文獻。弄出了這么一篇中規中矩確又跟以前出土地文物相比更具有獨特歷史價值地銘文來。至于鑄造方法。卻是商周時期鑄造青銅器所采用地陶范鑄造法。此法雖然早已經失傳了。但是范無病卻知道磐石地地下就有一個西周時期地鑄銅遺址。而且也清楚大致上地流程。因此兩個人一塊兒把陶范給搞了出來。然后再去市場上廉價收購了一大批古代地銅錢。熔鑄青銅器。青銅器制好之后。先用玉雕機打磨內殼。待器物外壁很薄之后。手感像真地一樣才算罷手。
然后就是用酸拌著銅屑糊滿青銅器地全身。接著放在能加溫地泥窯里熱烘。大約一周到兩周地時間之后。這東西就成了。通過這種方法做成地青銅器。銹色堅固不漏底。連范線范痕都能仿造出來。
當然這還不算完地。許多鑒定古董地專家都知道。青銅器上綠銹好仿。紅斑難做。仿成地紅斑顏色淡。用硬物一戳即掉。
真地商周青銅器上面地紅斑堅硬結實。不容易被弄掉。這個也是很多造假高手們感到最棘手地一個技術難點。因為多數鑒定專家們。就是通過看紅斑來區別真偽地。
范無病地主意就比較損了。他讓張毛驢通過向盜墓者地價購買有紅斑地不值錢地殘破青銅器。然后取下紅斑。再用機器設備在自己弄出來地青銅器上面挖溝。最后再用從俄羅斯搞來地軍用強力膠把紅斑沾在上面。
這種軍用強力膠粘的牢固,而且不怕火燒。任憑你用火燒用刀刮。這紅斑就是長在了銅器上,就像從青銅器里生出來的一樣。張毛驢按照范無病提供的方法,制造的這幾十件青銅器,果然是震住了這些鑒定專家。
但是這么做也是有缺點地,就是青銅器地身上有很多紋飾,想要在這些紋飾上面種紅斑的話,就有點兒難度了,而且也很費功夫。
但是張毛驢自己是有點兒心眼兒地,越是難處理的地方,就越要做得精細一些,因為有花紋處凸凸凹凹,不便栽種紅斑,而古銅器埋在土里幾千年,有沒有紅斑是根據接觸化學物的成分決定的,不會專挑無紋飾處長紅斑。為此他還專門去研究了已經出土的一些有名的商周青銅器,取了經回來,總算是弄得完美無缺。
大多數的買家,都是請了專家來長眼的。有心收藏的同道高手,如果見了這些紅斑青銅器,肯定是要仔細觀察青銅器的全身的,若是青銅器遍身紅斑,單單紋飾處沒有,肯定會引人生疑心的。
當然這種方法他們肯定是不能夠向專家們說明的,但是為了證明這些東西是假的,張毛驢也是留了后手的,這會兒也到了揭秘底的時候了,“想要知道真假,只需要弄張結實點兒的白報紙,然后在那個容器里面拍一拍,結果自然就有了。”
三個老頭兒都感到有些奇怪,這是哪門子的鑒定方法?
不過工作人員們就比較熱心一些,立刻找來了白報紙,然后按照張毛驢的說法塞進了容器里面,又拍又敲地弄了一陣子之后,將白報紙拿了出來,然后說道,“弄好了,上面臟兮兮的,能看出來什么?”
三個老頭兒也湊了過來,在紙面上研究了半天,也沒有發現有什么問題,畢竟這些器物的內壁上,是不會弄什么太多的花樣兒的,看上去只是臟乎乎的一團
張毛驢嘿嘿地笑了笑,然后將白報紙取了過去,向旁邊的一個人說道,“有沒有醫院里面看X光片子的那種設備?”
結果人家這里還真有這種設備,大概是分析案情的時候用來看一些片子時使用到的。
于是張毛驢就讓人把這張白報紙放到了光源前面,結果這一下子就看出毛病來了。
頓時滿屋子的人都愣住了,繼而是一臉的哭笑不得。
那臟兮兮的一張白報紙,被光源映出來的圖形上面,居然顯現出了一副小兒涂鴉一般的造型,還有抽象化的紅太陽,這種東西,怎么也不能理解為偶然現象了。
難道說古代人還會搞出這種把戲來嗎?更為令人氣憤的,是那的圖形下面,還歪歪扭扭地有一行模糊不清的字樣兒,正是“MADE
其中的一個老頭兒滿臉漲紅地搶過一張白報紙來,又在另一個青銅器的內部拍了半天,然后放到了光源上面,這次出現的圖形也是一樣的,只不過不是完全一樣兒,但大致上就是這個東西,有,有太陽,有“MADEINCHINA”這些字樣
試了幾個之后,老頭兒們也沒臉再試了,沒想到人家真是造出來的家伙,可是造假到了這個水準,怕是四大流派都要望塵莫及了。
這下子安全部門的中年人也無話可說了,范無病和張毛驢果然用一種令人啼笑皆非的行為方式證實了這些器物都是假貨,那么自然也就不存在危害國家利益的情況了,至于他們能夠從海外換回什么東西來,那真的就不關別人的事兒了。
三位專家受到了中年人的告誡,此時不可宣揚,然后就離開了。
“好了,范總,真是對不住了,這次的事情呢搞得太大,幾十件國寶級的青銅器,足以震動整個世界的,否則我也不可能打擾你的。”中年人有些無奈地看了看范無病,對他說道。
“沒關系,其實我應該提前跟你們說一聲的,騙外國人的東西,也不算是很丟人的。”范無病笑著說道,“只是我不希望太多的人知道這事兒,否則就不靈了。”
中年人點頭保證道,“放心好了,我這邊兒沒有問題的。”接著他又補充道,“你們接觸的那個團伙兒,是國際文物走私集團,規模很大,如果有機會的話,下手狠點兒。”
范無病呵呵笑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本來我就是要他們大出血的,這么好的機會怎么可能放過呢?”
安全部的人幫助范無病將這些東西重新包裝好,然后用車送回了新絲路娛樂公司。
范無病對張毛驢說,“能被安全部派進去釘子的團伙兒,肯定不一般,我們這次的交易,把數量減少一半兒,留個后手,否則他們想要黑吃黑的話,還是有點兒麻煩的。”
“明白,我會小心對付。”張毛驢點了點頭,接受了范無病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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