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色

第五百九十六章 “妥協”的背后

第五百九十六章案中案a

目前的局勢就非常微妙,范無病極力避免跟霍天成搭上線兒,而霍天成則是急著想通過各種途徑跟范無病搭上線兒,因此跟范無病和霍天成都有交往的那些人,就覺得日子比較難過了。

霍天成的電話幾乎時刻不停地想要通過那些跟兩邊兒都打交道的同行兒們聯系上范無病,然后表示出自己想要妥善解決此事的誠意來。

霍天成不是什么好鳥兒,這是范無病所知道的,因此他不希望和解,而是想要通過他的手下擁有大量走私車的事情,將他跟廈門遠華案件聯系到一塊兒,然后再把他的販毒往事給翻出來,弄他一個無葬身之地,也算是一了百了,不但給自己絕了后患,也替社會鏟除了一顆巨大的毒瘤。

但是光依靠走私車這件事情,估計是不太容易徹底將他扳倒的,畢竟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廈門那邊兒是鬧得熱火朝天,但是京城這邊兒要動的話,總有些人是會在暗中發力進行阻撓的,畢竟他們很多人都跟這個走私車事件有著利益關系,不可能看著走私車市場的盈利渠道就此被打住了,所以如果要使用走私車這件事來打擊霍天成的話,怕是事與愿違的。

范無病雖然對霍天成避而不見,卻沒有停止對于霍天成底細的調查,他手下的人開始通過京城的各種渠道,去搜集霍天成的發跡經歷還有各種把柄。

從各種資料中可以看出來,.在二十年前,霍天成還是窮人,推著一輛破敗不堪的三輪車,走街串巷為京城數不清的雜貨店送油鹽。如今,四十六歲的霍天成已經成為全國最有錢的上市公司董事長之一,旗下擁有六十多家控股、參股公司,集團總資產擴張到三十多個億。

霍天成兄妹四人,全靠父親的微.薄工資養活。因家境貧寒,他十二歲那年,父母把排行老大的他送到了鄉下親戚家,讓他一邊干農活,一邊念書,后來他考進了政法大學。

讀大學時,他總是一個人躲在.角落里讀書,并經常到附近大學去旁聽一些經濟類課程。在大學學業結束的時候,他的經濟知識從某種意義上說,甚至高于經濟專業的有些學生。

但是讀書時的霍天成,因為家里窮,為了每天兩毛.錢的伙食補貼,從來不敢主動退出學校體育運動隊。逢年過節時,他像個小商販一樣倒騰賀年卡。就這樣,他居然用倒騰來的錢,買了一輛破三輪車,給北京數不清的雜貨店送油鹽雜貨。

最終,這個年輕人走上了販毒的路子,積累了一大.筆啟動資金。

當然了,熟知法律的他很清楚如果販毒被抓到.了是一個什么下場,于是他在九三年的時候,注冊了一家公司,用二十萬元啟動資金購買了黑小麥的專利,以五萬元向當地農民租了三百畝地。半年后,黑小麥成熟了,通過出售麥種變魔術一般賺到兩百多萬元。

有了這兩百多.萬資金,霍天成開始進軍上海證券市場,最多的時候,他一度是三十多家上市公司的重要股東。

他還有一招兒,就是買賣上市公司的殼資源,就是以資金收購其他上市公司的股權,然后通過重組,行情利好后就轉讓脫手,就這樣一進一出,進賬五千多萬。

不過在成為億萬富豪之后,霍天成的眼光也比較遠一些,跟教育部合作,以他的名義辦了一項獎學金,幾年間有近千名大學在校生因此而收益。

霍天成的慷慨,大大提高了他在整個京城乃至全國的知名度。但是,在京城當地媒體記者的眼中,霍天成的格并不張揚,甚至顯得很低調,無論好事壞事,采訪他都很難,他一般都會拒絕的,可以看出他信奉沉默是金的處世哲學。

范無病看了這些資料之后就說,“這人不好辦呢!”

事實上范無病對霍天成也是感到比較欣賞的,雖然發家的手段有點兒黑暗,但是這個時期的大部分富豪們,發家的手段都有點兒或多或少的黑暗,大家也沒有必要指責別人,正是烏鴉落到豬身上,誰也不要嫌誰更黑。

再看霍天成在資本運作上的那些手段,基本上都是利用國內證券法規不健全的漏洞,游刃有余的結果,如果是僅僅通過法律條文去處理他的話,怕是很難給他找出一條合適的罪名。

面對這樣一個精明的商人,如果不找出一點兒真正能夠威脅到他的罪證來,估計范無病想要從明面兒上對付他,也是比較困難的,畢竟他還不習慣直接入人以罪。

張瑞希則是安安穩穩地在范家住下了,范無病白天到公司去轉轉,晚上就回來陪她聊天兒,好在范家的電腦和光纜寬帶一應俱全,張瑞希在家里面帶著倒也不覺得很悶。

最郁悶的就是羅素素了,跟張瑞希相處了好幾天之后,才發現張瑞希居然在電腦上打一些奇奇怪怪的彷佛是象形文字一樣的東西,這才知道原來張瑞希居然是韓國人。

“瑞希姐姐怎么能夠是韓國人呢?”羅素素有些郁悶地拍打著范無病的肩膀說道。

“為什么不能呢?”范無病有些好奇地問道。

羅素素搖了搖頭,非常不理解地說道,“我以前見過韓國人,長得都很丑的,瑞希姐姐一點兒都不像韓國人啊!她長得那么漂亮!”

范無病呵呵笑道,“難免也會有一兩個基因突變的,這事兒誰也說不準兒。”

不過范無病自己也很清楚,韓國本土人確實都長得比較丑一些,否則韓國的整形產業也不會那么發達了,正所謂有了需求才會有市場,有了市場才會有技術,有了技術才會有無數的刀光美女,這個都是一環套一環的,缺少任何一個環節都不可能早就現在的韓國整形市場。從這方面來看,韓國人的容貌確實是比較成問題的。

所以羅素素看到張瑞希之后,就覺得有些驚訝難以理解,也是可以理解的。

“以前高麗半島上,有很多中原移民的,或者你瑞希姐姐就是中原移民的后裔,否則在容貌上確實跟當地人差別太大了。”范無病想了想后就解釋道。

養傷中的張瑞希,依然是明艷動人,尤其是她的眼睛,格外地朦朧,讓范無病覺得很有些沉醉的,既不同于沈盈的靈動,也不同于歐陽曉薇的深沉,更不同于梓琪的青春涌動,真是別有一番味道。

可惜的就是羅素素這個電燈泡一刻也不愿意離開這里,所以范無病一時之間也找不到什么揩油的機會,這倒是有些遺憾了,畢竟范無病這陣子也憋得比較久了,他又沒有出去打野食兒的習慣,所以時間久了,難免會要自己去衛生間里解決一下問題,實在是有點兒杯具了。

“我好歹也是世界排名第一的年輕超級富豪啊!雖然不指望后宮佳麗三千人了,但是三妻四妾五六個丫頭七八個奶媽總是應該有的吧?怎么就淪落到了這種地步了呢?”范無病不無悲哀地自怨自艾道。

不過這種想法也就是想一想而已,他總不可能在老媽張梅的眼皮子底下亂來,再加上張瑞希有傷在身,自己要是霸王硬上弓的話,實在是有點兒禽獸了,所以也就只好忍著了,只是希望梓琪早點兒回京城來,自己也好有個床上運動的對象。

至于說剛剛修復了關系的歐陽曉薇,他暫時是指望不上了,因為歐陽曉薇的格也是那種外柔內剛的類型,雖然外表柔弱,但是心里面其實很有主意,如果自己硬來的話,沒準兒又把自己好不容易給打造出來的大好局面破壞掉了。

“忍啊!戒急用忍啊!”范無病就想起來一句海峽對岸的同胞們經常掛在嘴邊兒的一句話來,倒是很符合自己眼下的情形。

忍了兩天之后,自己的手下就緊急通報,說是發現了重大線索了。

范無病頓時興趣大增,親自接見了前來通風報信的人,卻是一個熟知霍天成底細的家伙。

之所以要用家伙來稱呼他,是因為這家伙一看就是個標準的二五仔,反骨派的形象代言人,整個人的形象要多猥瑣有多猥瑣,范無病見多識廣,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究竟是什么把柄,說來聽聽吧?”范無病開門見山地問道。

那人倒是很配合,點頭哈腰地向范無病問了好,然后就說道,“我跟霍天成有過節,他一直想要對付我,這一次我是希望范總能夠出手收拾了他,否則被他知道了我在泄他的底兒,以后國內可就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范無病一擺手道,“這個不用擔心,不論結果如何,我都支付你出國的費用。”

“那我就放心了。”那人笑著點了點頭,然后就開始將霍天成的事情向范無病詳細道來。

當初霍天成曾經搞過一段時間的期貨,因期貨交易與山東的一位富商田虎發生了矛盾。當時的情形如何大家都不怎么清楚了,但是據霍天成本人在一次酒后曾經說過,田虎跟期貨交易所合謀,讓他虧損了七千多萬。

因為有了這個過節,所以霍天成一直想要田虎的好看,于是霍天成的一個朋友,當過刑警的劉向東就向霍天成提出,自己安排人去打田虎出氣。

這個提議是得到了霍天成的認可的,而霍天成也出資十五萬元,讓他弟弟霍天之交給了劉向東,讓他雇人去教訓田虎出氣。

“當時,有個小混混拿了兩萬塊錢,用私制的火槍向田虎開了兩槍,結果沒有擊中,這事兒就不了了之了。”那人對范無病說道。

殺人未遂啊,這事兒既沒有上到田虎,那么就說明影響不大了,估計也辦不了霍天成什么罪名的,范無病搖了搖頭道,“力度不夠。”

“老板,我還沒有說完呢。”那人接著說道。

此事發生后,劉向東就覺得自己幫著霍天成出力了,就想著花霍天成一點兒錢也是應該的,但是他多次向霍天成借錢,霍天成都沒有答應。于是劉向東就覺得非常惱火兒,便開始以打電話、寫信,以舉報霍天成的違法犯罪事實相威脅。

霍天成對于劉向東這個做法非常頭痛,但是有沒有什么辦法,后來他跟弟弟霍天人和霍天之提到了劉向東的恐嚇威脅,霍天人就提出,不行找人給他辦了,花兩個錢而已。

霍天成也是受夠了劉向東的威脅,于是就表示可以,并提供了五十萬元的資金,用來雇人收拾劉向東。

霍天人拿了錢之后覺得這事兒自己去做就可以,省得給別人賺錢了,于是就埋伏在劉向東家附近,當劉向東夜間外出的時候,就持刀對從家出來的劉向東后背砍了一刀,在廝打中,劉向東身中數刀,但是重傷未。

“劉向東被刺傷后,不斷威脅、恐嚇霍天成,霍天成非常不滿,再次向霍天人和霍天之提到了此事,并說不行就辦了他,并且又給了他們六十萬。”那人向范無病說道,“后來,霍天人和霍天之密謀后,跟蹤和掌握了劉向東經常出入的地點。去年四月九日,兩人持雙筒獵槍到劉向東家附近等候,在劉向東開門進樓時,霍天人持槍近距離對劉向東連開兩槍,劉向東當場亡。”

范無病聽完之后沉思了片刻,然后問道,“這事兒應該是非常隱秘的,你怎么會知道的?”

“當時我也是受雇調查劉向東行蹤的人,所以知道詳細的經過,為此我也得了兩萬塊的封口費,不過后來霍天成對我實在不怎么樣,我一氣之下就另起爐灶了,所以他對我比較不放心,一直揚言要我的好看,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說出這事兒來的。”那人向范無病解釋道。

范無病點了點頭,如果這事兒屬實的話,倒是可以坐實了霍天成等三兄弟的買兇殺人罪名的,如果運作得當的話,這就是一個刑的分量。

于是范無病就對那人說道,“這事兒,你給我完.完整整地描述出來,讓我的人給你準備好材料,然后我的人帶你去報案,你放心,你的安全由我來保障,絕對不會出什么問題的。等到事情了結之后,你愿意留下來也好,愿意出國也好,我都提供一筆資金,絕對不會讓你白忙活兒一場就是。”

“那就多謝范總了,今后我就靠您提攜了。”那人感謝道。

范無病打發了這人之后,就開始動起了腦筋來,自己直接這么找人去舉報霍天成也是不妥當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劉向東和田虎等人的親屬,然后將其中的內幕揭發出來,自己再替他們撐腰打這場官司,那么事情就搞定了。

想通了這一點之后,范無病的心情就好了許多,立刻吩咐人安排此事。

其實也不是范無病非要置人于地,實在是霍天成這一家子兄弟姐妹都是毒販子出身的,毒販子這類人物,一般都是心狠手辣的,如果自己不將他們給處理了,那么遲早會對自己形成不利的,尤其是范無病知道霍天成在海外的資產也不少,可能還要比國內的資產多一些,因此他覺得,趕緊利落地處理了這一家人,對自己的好處的很明顯的。

就算是自己不擔心他們的明槍暗箭,但是自己這么一大家子人可是比較麻煩的。

用一句比較通俗易懂的話來說,這就是防患于未然啊,只有將危險解決在萌芽狀態上,才是對自己的生命安全最大的負責。

不過在范無病著手準備這一切的時候,范無病就接到了朱老板的電話,他很明確地就問范無病道,“嗯,那個霍天成家丫頭的事情,是你弄出來的嗎?”

范無病愣了一下,然后就說道,“難道他們那些轎車,不是走私過來的嗎?”

朱老板說道,“嗯,是走私的沒錯兒,市局已經查清楚了,確實是從南方運過來的走私車,不過不是從廈門那邊兒,而是從湛江那邊兒,這也算是一個比較大的案子了。不過霍家丫頭不是事主,她也就是一個跋扈點兒的二世祖而已,你就不要多管了,反正你也把人家的鼻梁給打斷了,也不吃虧。”

“有人給他說情了嗎?”范無病有些好奇地問道,這事兒是他正在策劃當中的重要手筆,怎么能夠因為朱老板的一句話就輕松放過?那樣的話,自己的麻煩就多了。

朱老板說道,“霍天成在京城房地產界的影響比較大,而這個時期又是我們大力推進房地產市場開發的時期,你如果這么一搞,讓霍天成畏手畏腳縮減工程的話,對于地產業的發展史不利的,從這個方面來看,我是不贊成你亂搞的。”

范無病聞言沉默了片刻,然后才說道,“現在不是我的問題了,而是霍天成兄弟三人有買兇殺人的前科了,而且,他們之前可是販毒起家的。”

“啊?!”朱老板頓時愕然。

b第五百九十六章“妥協”的背后

霍天成發跡之前是做什么的,朱老板還真的不知道。

處在他這種位置上,一般人也不敢在他面前胡亂叨叨,否則一個不合適,就可能說錯話,而他們自己想要了解一些事情,也需要通過特殊的渠道才能夠打聽到比較接近于真實的情況,所以古代時候的帝王中才會出現面對有饑民的報告時問出何不食肉粥的蠢話來。

因此當朱老板聽范無病說起霍天成的陳年舊事,便有一些吃驚,如果說之前販毒的事情是陳年舊賬的話,去年的買兇殺人事件可是時隔不遠,這事兒就值得重視了。

范無病將自己所掌握的事情向朱老板簡練地說了一下,然后才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房地產開發的事情,最是容易不過,無非就是從銀行貸款買地蓋房子,然后賣出去而已,整個資金基本上都是銀行的錢,經營的卻是人事關系,這種企業要多少就有多少,如果這個理由也能夠為買兇殺人之類的罪名開脫的話,那我真的就不知道還有什么話可說了。”

其實范無病也很清楚,霍天成在京城里面的關系網絡不小,尤其是金錢這東西用來腐蝕干部是最方便不過了,如果他撕破臉想要拉上幾個墊背的話,還真能奏效的。

此時僅僅是霍天成的女兒.因為跟走私車及只是幫兇斗毆事件聯系到了一起,總體而言不算什么太大的事情,如果說霍天成能夠忍下心來放著女兒被判刑入獄的話,這事兒還不能把他怎么樣。

但是如果他自己買兇殺人的事.情一旦曝光的話,那造成的影響就太大了,整個霍家的企業都會受到嚴重的影響的,最終導致企業分崩離析樹倒猢猻散。

朱老板聽了范無病的解釋之.后,也感到有些問題,之前他只是以為這是范無病跟霍天成女兒之間的小沖突,只不過因為涉入沖突的兩個對象實力雄厚,才導致了這一次的事態擴大,鬧得進程之中沸沸揚揚,影響很不好。

朱老板也是擔心這事兒的影響太壞,拖得時間越.長就越對范亨的形象不利,所以聽到這個消息之后,就打電話給范無病,本意就是希望他能夠盡快將此事了解,不要繼續為難霍天成,畢竟他也聽說了霍天成滿世界地找人,準備向范無病妥協,而范無病則是置之不理完全沒有和解的打算。

凡事以和為貴,穩定才是壓倒一切的力量。朱老板.也考慮到霍天成在京中房地產行業的影響力,不希望范無病把他搞得太凄慘了,省得生出什么事端來,再讓別人拿出來說事兒,說政府方面縱容官員子弟壓迫普通商人什么的話。

可是現在一聽霍天成出了這種事情,朱老板就.不能不重視起來了,畢竟像霍天成這樣的人物,平時跋扈一點兒倒是也沒有什么大礙,可是居然都買兇殺人了,那他還有什么事情做不出來啊?此風斷不可長,如果查明此事屬實的話,肯定是要嚴厲法辦的。

于是朱老板就.問道,“你那個消息來源可靠嗎?此事的影響不小,要慎重處理。”

范無病倒是回答說,“我把證人介紹給苦主了,剩下的事情就不管了,最多支援他們一點兒錢打官司而已。”

朱老板聽了心里面說道,這跟你自己跟霍天成打官司有什么區別?你花錢找人找證據,就是為了把霍天成給搞啊?不過這話自然是說不出口的,況且如果霍天成真的有買兇殺人的嫌疑落實了,不收拾他都不行!

嘆了口氣之后,朱老板說道,“好吧,這事兒我會關注一下,讓有關部門去認真核查落實,如果真的屬實,定然要依法處理。不過你現在就沒有必要跟霍天成搞僵了吧?這樣對于放松他的警惕也是有好處的。”

范無病聽朱老板這么說話,倒是點頭回答道,“嗯,明白了,我給他一個臺階下就是了。”

范無病在這邊兒暗地里整霍天成的黑材料,霍天成那邊兒卻是鬧得非常歡實,實際上霍天成打得主意卻是很滑的,他這么大張旗鼓地四處拉人去跟范無病說情,倒未必就是一定要讓范無病跟他和解的。

他的心里面非常清楚,官場上的人,樹敵是很多的,你的官當得越大,得罪的人就越多,大家上進的路子都被你給擋住了,心里面能沒有怨氣才怪呢,別看你在臺上講話的時候意氣風發,臺下的人掌聲雷動,但是一朝失勢了,那面對的就是墻倒眾人推的局面了。

他這么四處找人找關系,實際上是在變相地將范無病跟自己女兒之間的沖突問題給放大在眾人的面前,走私的事情其實算不了什么大事兒,他最擔心的就是范無病會拿此事作為以后收拾自己的借口,那可是防不勝防的,畢竟秋后算賬這種事情,他可是領教過的。

此事完全可以低姿態地向你表示和解,但是錯過了今天,誰知道人家會不會找你的后賬?畢竟掌握了權勢的官員們,要收拾一個商人,真是再容易不過了,難道你自己就敢保證沒有犯過一點兒錯誤嗎?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沒有犯過錯誤,要抓住一個問題不放,也是能把人給整個半不活的,尤其是自己這樣的人,之前的歷史不清不白,很容易就中招兒的。

他這么大張旗鼓地造勢,無非就是想要給眾人造成一種我跟范無病有過節,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就是被他們父子給陷害了的,這樣一來,就算是范無病對自己比較痛恨,卻也不方便再動手了。

而至于別人,既然看到了范亨范無病父子都不能將霍天成怎么樣,那么自然也就沒有什么想要動他的意思了,畢竟這事兒的幕后情況究竟如何,誰也看不清楚。

看不清楚,就不能夠貿然行事,否則就是行事不穩重的表現了,官場上最忌諱的就是不穩重呢,誰也不可能冒這種風險去搞一個地產商人,不值得。

范無病雖然決定了要暫時跟霍天成取得諒解,以放松他的警惕,但是轉念一想這么輕松放過的話,倒是有點兒讓人懷疑了,不開出點兒價碼來是不行的,于是范無病就找了一個中間人,跟他說,只要霍天成將距離王府井不遠的一塊兒還沒有來得及開發的地皮轉讓給自己,那么他跟霍家二小姐的事情就算是一筆勾銷了。

當然了,至于警方那邊兒,還是需要他霍天成自己去搞定的,這種事情范無病自然就沒有打招呼的理由了。

霍天成收到了這個信息之后,心里面就輕松多了,事實上他也是有點兒惴惴不安,如果范無病撕破臉不顧后果的話,他還真沒有什么辦法,想來沒有人會站到他這邊兒來反對范無病的,畢竟誰的勢力大誰的勢力小,大家一看便知,根本就沒有什么考慮選擇支持誰的必要。

只是如果范無病輕松放過他的話,難免心中會生疑,畢竟人家沒有向自己妥協的道理,可是如果說范無病開口要一塊兒地理位置優越的地皮作為交換條件的話,霍天成還是覺得比較合算也比較可信的。而且還有一點,按照道兒上的規矩,一旦雙方達成了交換條件的話,也就是說這事兒確實是兩訖了。

因此當范無病所要那塊兒價值超過了兩千多萬的地皮的時候,霍天成雖然有點兒心疼,但是還是覺得比較合算的,畢竟這一次是女兒惹上了人家,惹上了政治局委員的公子,而且還有那么多把柄捏在人家的手上,自己只花了這么多的代價就獲得了和解,已經是非常便宜了。

只是那塊兒地皮還存在一些問題,不能夠立刻就移交給范無病,因此霍天成就跟中間人說,需要三天的時間去將地皮的產權問題搞定,還請范無病稍微等幾天再辦理交接。

“可以。”范無病倒是沒有強人所難,很大度地答應了。

霍天成的那塊兒地皮,范無病也是精心選擇出來的,那塊兒地皮因為位置好,上面的幾個釘子戶因為霍天成給的條件不高,所以一直不肯搬遷,霍天成這邊兒的人自然不可能任由他們獅子大開口地索要太高的條件,所以一直在這個問題上懸而未決。

但是這一次范無病所要那塊兒地皮的話,他們就沒有辦法再等下去了,只能是先想辦法把地皮給徹底買下來,然后轉給范無病,否則的話,如果這個事情當中還存在什么紕漏,范無病拿到了地皮之后,沒準兒還要跟他們找麻煩的。

霍天成很清楚這個事情的重要,于是就責令手下們,三天之內必須搞定地皮的事情。

在范無病的精心料理之下,張瑞希的腳傷好得很快,畢竟范無病每天都要給她用真氣按摩一番,這個效果可是非常好的,不過也有人對此表示不滿,主要就是羅素素在旁觀的時候酸溜溜地說,范無病不像是在按摩,而像是在賞足。

聽羅素素這么說話,張瑞希是有些臉紅的,不過范無病老皮老臉了,倒是滿不在乎的,只是說羅素素小丫頭啥也不懂,不明白中醫的偉大。

“你為什么一定要王府井附近的那塊兒地皮呢?(電腦閱讀)霍天成手里面的好地皮很多的。”羅素素在北京呆了一陣子,也對京城里面的這些地產商們有所了解,畢竟范婷對她的要求挺高,培養也很得力,小丫頭獲益良多。

因為是自己人,所以范無病也不諱言,便說道,“我是在給霍天成制造一點兒障礙,讓他在這件事情上多費一些腦筋,或者可以說是在拖延時間吧。”

“為什么呢?”羅素素還是不明白。

“因為我知道那塊兒地皮是有問題的,霍天成不可能立刻就把產權交接給我。”范無病回答道,“霍天成這人比較黑,所以本著除惡務盡的原則,我有必要為京城百姓除害,前一陣子我發現了他有買兇殺人的嫌疑,此時正在聯系被害人的家屬,以及集中相關的證人證據,所以能多爭取幾天的時間,讓他擔心這邊兒的事情,對于那邊兒的安排都是有好處的。”

范無病的意思,其實就是希望被害人的家屬盡快地提起訴訟,打霍天成一個措手不及。

霍天成在京城發展了這么久,沒有一些關系戶的照應是不可能的,范無病拖著他不讓他得空閑,才能轉移他的注意力,好將法律程序走到了,而朱老板那邊兒對于相關證人證據的審核也能夠更細致一點兒,然后就可以一棒子把霍天成給打懵了,讓他再也翻不過身來。

“你這人真陰險啊!”羅素素聽了范無病的話之后,立刻如此評價道。

“什么陰險?這是智慧,是謀略——”范無病笑道。

不管是陰險也好,謀略也好,反正在三天之后,霍天成正準備拿著地產證明去跟范無病交涉,爭取把這個沖突給徹底解決了的時候,警方的人就登門了,直接將他跟兩個兄弟還有幾個馬仔們給批捕了。

霍天成非常納悶兒,怎么自己會被批捕?但是當警方說出了事由之后,就讓他有點兒面如土色了,買兇殺人這件事情知道的人沒有幾個,除了比較親近的人之外,就是那么有限的幾個手下,他一聽是這事兒,立刻就知道是誰告密了。

只不過警方已經上門來了,人家的手里面也掌握了非常充分的證據,霍天成此時想要抵賴也找不到什么合適的說辭,只能悶聲不語,想著等到自己的律師來了之后,可以商量出一個比較妥善的解決方案來。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霍天成覺得這次的事情當中,陰謀的味道比較重一些,他很懷疑這事兒就是范無病一手搞出來的,否則去年的事情,怎么突然就翻出來了呢?

霍天成想要搞清楚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就讓自己的老婆拿著地皮產權去跟范無病交涉,如果是范無病在搗鬼的話,他愿意花更大的代價保自己出來。

不過霍天成的老婆去聯系范無病的時候,就被告知范總已經遠赴澳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