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成了王爺的旺夫錦鯉小嬌妻

第七十一章 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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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玄麟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

他緩緩睜開眼,苦笑著的說道:“有何好怪的?方才嚇著你了吧。”

“從未見過陛下這般盛怒,確實有些被嚇著了。”

聽到這兒,傅玄麟當即翻過手心反握住了湛星瀾的手。

“此事關乎皇家顏面,關乎我的血脈是否純正,陛下盛怒也在情理之中。是我不好,見到那玉石便一時魯莽。”

湛星瀾的小手在他的大手里不停的摩挲著。

“王爺一向運籌帷幄,遇事沉著冷靜。若非王爺太過思念母妃,想必今日也不會如此莽撞。”

“瀾兒,這件事在我心中一直是個結,每每午夜夢回之時,我便會夢到當年親眼看著母妃被關在蓬萊殿,侍衛拿著一塊塊木板將殿門釘死的場景。有時我還會夢到兒時與父皇母妃嬉戲打鬧的樣子,這兩個夢境來回交織,就像一個無盡深淵將我一點點的吞噬。”

傅玄麟臉色有些蒼白,可見此事對他的傷害有多大。

“王爺,其實陛下心里還是很在乎母妃的,不然也不會記得蓮花石榴玉石的約定。”

“他若真的在乎,就不會將我棄之不顧數載,不會聽信妖后之言將母妃幽禁深宮,不會對當年的重重疑點視若無睹。”

湛星瀾嘴唇翕動,小聲道:“王爺,瀾兒說句不中聽的。陛下所做一切,大抵都是為了保護王爺與母妃。”

“什么?”

“凡穢亂后宮者皆杖斃,此乃宮規。都說宮規森嚴,不可不遵。可陛下不禁沒有將母妃杖斃,就連她的貴妃名號都未曾褫奪。王爺當年被傳并非陛下血脈,想來陛下也是為了保住王爺,才故意對王爺冷待的。王爺靈心慧性,莫要被心魔所困啊。”

接下來馬車內,便是無盡的沉默。

從未有人與他說過這番話,從前到現在,他一直活在困頓與怨恨之中,所以他從未真心的喊過靖帝一聲父皇。

可湛星瀾一個剛剛嫁給他的女子,卻能這么快就看到他不曾看到的一面。

傅玄麟突然想起了傅凜緒曾對他說過的話。

“十一弟聰慧睿智,難怪父皇偏疼十一弟。”

難道就連傅凜緒也與湛星瀾有同樣的見解。

傅玄麟一時間陷入了無限的懷疑與自我懷疑之中。

當一個人認定的事情被完全顛覆,這對這個人來說是一種打擊和對認知的磨滅。

湛星瀾看出他潛藏在心底的混亂和慌張,輕輕拍了拍他的手。

“王爺,此事急不得。若想救出母妃,尚需從長計議。”

傅玄麟胸口劇烈起伏,湛星瀾能明顯感覺到他微顫的身子。

他喉結上下滑動,艱澀的說道:“好。”

湛星瀾心里很清楚,夙寒太子的身世絕不可有一絲一毫被人詬病之嫌。

要想傅玄麟名正言順的登上太子之位,必得還純貴妃一個清白。

馬車款款停下。

湛星瀾被傅玄麟攙扶著下了馬車,誰知不等她落地,竹歡便著急火燎的跑了過來。

“王妃娘娘,不好了,丁......”

丁字一出,湛星瀾立馬瞪大了眼睛以示警告。

竹歡趕忙噤了聲。

而這主仆二人的反常之舉都被傅玄麟盡收眼底。

湛星瀾強作鎮定的問道:“有何事?”

“回稟王妃娘娘,您讓婢子去笑春風定包房,誰知笑春風的老板說包房已滿,只能等明日了。”

傅玄麟揶揄道:“本王還以為是什么大事,原來竟是因為吃不上笑春風的吃食便稱不好,真是嚇死本王了。”

湛星瀾笑彎了眼睛,掩尸道:“民以食為天,可不是頂頂要緊的大事嘛。”

“既然這樣,百里!”

“屬下在。”

“去給王妃娘娘把笑春風的肆廚請回府里,務必請最好的肆廚來。”

“是。”

傅玄麟時時刻刻諦視著湛星瀾的神情,“如此安排,王妃可滿意?”

湛星瀾笑道:“滿意,滿意。”

“既然滿意,那王妃便與本王先回寢殿歇息片刻,待肆廚做好了吃食,本王陪王妃一同嘗嘗這笑春風的手藝。”

說著他就牽著湛星瀾的手往王府走。

但他惦記著湛星瀾雙足困乏,腳步倒也不快,只是這一路上他都想不通為何他如此真誠的將自己坦白給湛星瀾,可湛星瀾卻還是有事情瞞著自己。

莫不是她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當做夫君看待嗎?

傅玄麟越想越氣,打開寢殿門后便高喊道:“本王有話要與王妃說,任何人不得靠近寢殿!”

竹歡本想跟著進去,聽到這命令只得趕緊剎住腳步。

寢殿門“嘭”地一聲關上。

傅玄麟關上門后便向湛星瀾一步步地靠近。

他依舊是那張如寒冰一般的面孔。

湛星瀾看不出他是怒是喜,卻控制不住自己本能后退的腳步。

然而湛星瀾后退了幾步,就發現再也后退不了了。

她回頭一看,后面是煮茶案幾的案腳。

傅玄麟步步逼近,直至走到她面前不足一拳的位置才停下。

“瀾兒,你有什么話想與我說嗎?”

“有,但是我們能不能坐下來說?”

湛星瀾如此坦誠,傅玄麟心頭的不解與火氣立刻消散了。

“好。”

幽靜的寢殿內,一縷茶香裊裊升騰。

湛星瀾沏了一杯茶放在了傅玄麟的面前。

“王爺可還記得瀾兒之前被綁架之事?”

“記得。”

“綁架瀾兒之人一個叫丁未,一個叫平四。他們原是衛尉寺的鐵匠,后因衛尉寺貪墨一案而被逐出了衛尉寺。此間有一名叫葛丘的武庫署監事,不僅玷污了丁未之妻,還將丁未之女丁甜強買拐走。”

“葛丘?可是前日傳說與狐妖一同消失的葛丘?”

“不錯,其實葛丘并未消失,而是被瀾兒藏了起來。”

“你這小狐貍竟敢私藏官員,想必這葛丘與本王的那幾個好皇兄也有所勾連吧,否則以你的性格早就將收拾那葛丘了,何至于將其藏匿起來。”

“王爺圣明,確實如此。葛丘招認,指使他拐走丁甜之人正是齊王傅泓堯。”

“竟是他?”

“不錯,除了丁甜,還有許多年幼的小女兒家被齊王拐走。她們最終的歸宿,便是艷云樓。瀾兒憐憫丁未的遭遇,又對年幼的丁甜心生惻隱,所以便想幫幫他們。此事關乎齊王,瀾兒不想王爺身涉其中,以免陛下對王爺心存疑慮,是以方才才不讓竹歡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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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何現在又對本王和盤托出?”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若讓王爺因瀾兒一片好意而誤會了瀾兒,豈非是徒增我們夫婦之間的煩惱?”

湛星瀾的一番陳情表述,反而讓傅玄麟發覺她的美目中流轉著一絲狡黠。

“既然本王已經知道此事了,那便不能坐視不理。說吧,你有何打算?”

湛星瀾挑了挑眉,修長如筍的手指撥弄著案幾上滴落的茶水,輕描淡寫地說道:“其實也沒什么,只是想在齊王府放一把火罷了。”

“你說什么?”

傅玄麟怎么也沒想到她會這般膽大妄為。

“你可知故意縱火乃重罪?若稍有不慎殃及百姓那更是罪無可恕的死罪。”

湛星瀾自信一笑,“王爺請寬心,瀾兒自有妙計能保證絕不會有人受傷,只不過,還得要王爺幫個小忙才行。”

傅玄麟抿抿嘴,無奈道:“你這只小狐貍,今日與竹歡演這一場戲,便是想引起本王的好奇心,從而讓本王順理成章的幫你吧。”

“沒想到瀾兒的小計謀這么快便被王爺發現了,王爺果真是料事如神啊。”

湛星瀾嬉皮笑臉看著他,一雙杏眼閃爍著狡猾的光芒。

這些諂媚的話在傅玄麟聽來簡直就是糖衣炮彈,他防得住別人的殷勤和算計,卻終究防不住湛星瀾的小算盤。

“說吧,你想要本王做什么?”

入夜,靖帝躺在龍榻上輾轉反側。

門外“哇——哇——”的烏鴉叫聲此起彼伏,凄涼悲切,聽得靖帝心煩意亂,頭痛萬分。

“寇淮!寇淮!”

靖帝干脆坐起身來,掀開了被褥。

偌大的寢宮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

寇淮弓著身子小心翼翼道:“陛下,老奴在此。”

靖帝擰著眉,怒道:“這紫宸殿外烏鴉成群,快些速速將它們趕走!”

寇淮見靖帝盛怒,連忙說道:“是,老奴這就去。”

“等等!”

“陛下還有何吩咐?”

“宣太卜博士閔遠覲見。”

寇淮有些為難道:“回稟陛下,閔博士前日偶感風寒,是以今日太常寺并非閔博士當值。”

“是何人在?”

“是太卜博士蒙敬當值。”

“那便宣蒙敬前來。”

“是。”

不一會兒,寇淮便將蒙敬帶至紫宸殿。

隔著紗帳,寇淮側立一旁,弓腰道:“陛下,蒙博士已帶到。”

蒙敬三十有二,樣貌端正。

他朝靖帝行禮道:“微臣太卜博士蒙敬叩見陛下!”

“平身。想必蒙博士來的路上已然聽見了殿外烏鴉啞啞聒噪之聲,不知此是否為何兇兆?”

“回稟陛下,烏鴉被視為報兇信的使者,是以烏鴉半夜哀鳴主大不利。而這烏鴉盤旋于正南方向,恐是指皇城以南近日有大兇之災啊。”

“皇城以南?可知此災為何?”

“回稟陛下,微臣斗膽,今日夜觀天象時發現熒惑入太微,恐是江山社稷有損之兆啊。”

靖帝臉色大驚,怒道:“大膽!竟敢口出狂言!”

蒙敬當即跪下,直言道:“陛下,微臣不敢。然微臣之職責便是占卜觀象,以保夙寒江山穩固。是以微臣斷然不敢胡亂妄言!”

靖帝長嘆,“那你便說說,朕的江山社稷如何有損?”

“回稟陛下,皇嗣乃是國之根本,若有動搖便是有損江山社稷之大事。”

靖帝將信將疑道:“如此說來,這災禍是要出在皇嗣身上?”

“不錯,據微臣所知,居于皇城以南的皇子乃是簡王殿下與齊王殿下,恐怕這災禍便是要出在這兩位殿下的王府之中,若想避禍,唯一的辦法便是將兩位殿下暫且遷居別處。只是......”

“說話莫要吞吞吐吐!”

“是,微臣是想說,只是如今齊王殿下尚在禁足。”

“此事無妨,除了遷居還需如何?”

“回稟陛下,微臣當下還不知會有何災禍,但針對個人之災禍無非是水火,陛下不妨在兩座王府多加派些人手就是了。”

“朕知曉,你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

蒙敬躬身退下。

“寇淮,明日一早傳朕口諭,朕念及胡婕妤數年未曾回娘家省親,特許齊王傅泓堯與簡王傅凜緒陪同胡婕妤前往修行坊中牧監胡府暫居半月。”

“是,老奴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