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成了王爺的旺夫錦鯉小嬌妻關燈護眼大中小第七十五章緣分錯付(第1/2頁)
整個前堂寂靜一片。
過了一會兒,秋楚言才緩緩開口。
“出嫁亦或是出家,若非要選一個,我寧可選擇出家。”
“楚言,你可想好了嗎?”
秋楚言強顏歡笑著,臉上隱隱透著悲傷之色,“出嫁未必能嫁與良善之人,而且袁家背靠太子殿下,誰人不忌憚三分。與其賭上一輩子,還要過不得安穩的日子,倒不如索性出家得好。”
湛星瀾見她眼眶微紅,便知她內心并不愿意落發出家。
“楚言。”
“只要能遠離那深潭泥沼,落發又何妨?”
一滴晶瑩的淚珠滑落,秋楚言的貝齒咬緊了下唇,克制著自己不讓眼淚再掉出眼眶。
過了幾日,秋楚言坐著馬車抵達了頒政坊。
天緣寺巍峨矗立在亂世之中,若鱗相及,飛閣穹隆,有一種超脫世俗的威嚴與靜穆。
秋楚言一身素衣,不飾釵環,不著粉黛,提著裙擺款款踏上了這一百零八階臺階。
然而此時此刻的秋府中,傅凜緒正披覽著秋楚言給他留下的字條。
“臣女秋楚言敬上,
天道寧論,世道澆漓。臣女飽受惡煞纏身,是以數日來對殿下避而不見,還望殿下諒解。若此信箋得以被殿下所見,臣女此刻應已然遁入空門,落發為尼,斷去滾滾紅塵。殿下救命之恩,臣女唯有來日再報。
愿殿下萬事順遂,平安康樂。”
傅凜緒有些手抖攥著那張字條,從喉嚨里硬生生的憋出了幾個字。
“秋娘子,當真出家了嗎?”
秋鎮朧長嘆一口氣,“回稟殿下,確實如此。她心意已決,臣也未能勸住。”
傅凜緒只覺得心頭一陣酸楚。
自從他與秋楚言相識后,他那顆孤獨的心好像有了些許牽絆。
雖然他時常來看望秋楚言,秋楚言也總是閉門不見,但至少他不再是個毫無牽掛的人。
可如今秋楚言落發出家,他好像又變成了孤身一人。
傅凜緒將字條工整的疊好,放進了懷中后落寞的走出了秋府。
如今齊王被廢黜,翎王已然大婚,唯有太子與簡王尚未定下婚姻大事。
岳后成日著急上火,一心想勸服傅霆軒迎娶何芙嫣為太子妃。
然而傅霆軒卻另有打算。
某天,敖瑾帶著傅霆軒的口信前去相府拜見柯敬豐。
一見到是敖瑾前來,柯敬豐便皺起了眉頭。
“素來給本相送信的都是暗衛,今日怎的是你來?可是太子對你我的關系有所察覺,故意試探你我?”
敖瑾抱拳道:“柯相公不必擔心,太子殿下只是想請柯相公于明日酉時前往城西別院一聚。太子殿下怕旁人知曉別院之處,所以才命屬下前來。”
“太子可有說是為何事而約見本相?”
“屬下不知。”敖瑾垂首搖頭,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對了,近日皇后時常召見太子殿下,似乎是為了選妃一事,大約太子殿下也是為著此事約見柯相公。”
柯敬豐舒展了眉頭,擺了擺手,“本相知道了,你退下吧。”
之前太子本想迎娶湛星瀾為王妃,以拉攏湛伯峰為己用,可如今湛星瀾做了翎王的王妃,太子這步棋算是廢了。
這次太子若是因此事而找他商議,大抵是想從朝臣之中再選一位家事不俗的小娘子為太子妃。
柯敬豐頓時胸有成竹,用手理了理衣襟,然后抬頭挺胸的走回了臥房。
次日酉時。
柯敬豐如約而至城西永和坊的一處私宅。
東宮深處皇城,若想約見大臣或是別的什么人便會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因此太子才私下購置了這宅子,以作密邀之用。
柯敬豐一下馬車,便被小廝迎進了宅子里。
可他前腳踏進宅門,后腳便聽到了沉重的關門聲。
如此謹慎小心,可見太子十分的沒有安全感。
不過柯敬豐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太子一向多疑,就連柯敬豐也只來過這宅子一次。
“柯相公請。”
小廝比了一個“請”的手勢,而后便疊手交叉,垂頭不語的走在前面。
這宅子外表看著樸素無華,內里卻大有乾坤。
庭院中的池水清波蕩漾,池上坐落著一座白玉石橋,倒影于池面微微泛起漣漪,置身于石橋之上,恍若行走天境虛幻。
而石橋的盡頭便是一座琉璃瓦白玉地,飛挑懸檐的八角亭。
一排水晶石珠簾后是一方青石圓桌,上面擺著幾盞碧玉觴,陽光漫入池水,波光粼粼之色與珠簾交相輝映,細看之下,那珠簾仿佛透著朦朧的光。
八角亭內恍若仙境一般,既浮入塵世,又凌駕于天境。
小廝帶領著柯敬豐走到了八角亭后便退了下去。
柯敬豐打眼瞧著水晶石珠簾后端坐著的傅霆軒,躬身道:“臣叩見太子殿下。”
傅霆軒淡淡道:“柯相公來了,坐吧。”
柯敬豐撥開珠簾,發出清脆悅耳的碰撞聲。
“不知太子殿下今日約見臣,是有何事?”
傅霆軒伸出中指,摩挲著碧玉觴的杯口,“柯相公向來善察人心,又怎會猜不到本宮為何請柯相公來此?”
“臣斗膽猜測,想是為著遴選太子妃一事。”
傅霆軒突然停下了摩挲的手指,抬眼凝望著柯敬豐。
“柯相公所猜測不錯,不過本宮心中已有太子妃之人選。”
“不知是哪家的小娘子,竟有如此福分。”
傅霆軒邪魅一笑,“正是柯相公家的千金柯婉寧啊。”
“什么!”
柯敬豐當即變了臉色。
“怎么?柯相公不愿意?”
柯敬豐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連忙賠笑道:“不,太子殿下誤會了,臣只是怕小女生性魯莽,擔不起太子妃之責。”
“柯相公這便是多慮了,柯娘子曾在舜華監受過皇家教導,想來不會有什么差池。怕就怕,是柯相公不愿意啊。”
傅霆軒此言頗有試探之意,柯敬豐暗道不妙。
怕是太子已經對他起疑了。
“臣的小女能與太子攀親,這是臣一家修來的福氣,怎會不愿意。”
“那便好。下月二十是選妃吉日,有勞柯相公在此之前與柯娘子好生聊聊此事,莫要在選妃之日給本宮難堪啊。”
“是,想必小女知曉此事,定會萬分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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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敬豐臉上掛著笑,心里卻難受得緊。
原本他是想調轉風頭協助翎王的,等翎王坐上了太子之位,再把他女兒嫁給翎王,即便是做個側妃也是頂好的了。
可如今太子竟突然要迎娶他的女兒為太子妃,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
待柯敬豐走后,傅霆軒將那碧玉觴捧起,抿了一口略帶微甜的桃花酒。
“出來吧。”
突然八角亭南側的窗扇被打了開來。
只見敖瑾翻身進來,抱拳道:“太子殿下。”
“你親自去監視柯敬豐,若他往翎王府去了,及時回稟。”
“是!”
柯敬豐滿懷心事的回到相府,只見柯婉寧身后跟著一堆小廝,正往后院而去。
“婉寧。”
柯婉寧回眸一看,當即跑了過去親昵的挽住了柯敬豐的胳膊。
“父親回來了。”
柯敬豐點點頭,打眼瞧著那些小廝懷里抱著好些東西,忍不住問道:
“婉寧這是剛去買了東西回來嗎?”
“是啊,下月二十便要選妃了,女兒想盛裝出席艷壓群芳,就去買了些胭脂和衣裙。若是能被翎王殿下選為側妃,女兒便稱心如意了。雖然要屈居湛星瀾那個潑婦之下,但女兒有信心,翎王殿下一定會更喜歡我。”
柯婉寧滿心歡喜的幻想著她與翎王成婚后的場景。
柯敬豐拍了拍柯婉寧挽著他手臂的手,沉重道:“婉寧啊,父親有些話想與你說,隨父親到前廳去談。”
柯婉寧點點頭,沖那些小廝擺了擺手。
“你們先去把這些東西放到我的臥房,小心些,別弄壞了。”
一進前廳,柯敬豐便開門見山。
“方才太子殿下召父親前去,談及了選妃一事。太子的意思,是要選你做太子妃。”
此話一出,柯婉寧便如晴天霹靂一般。
“什么?太子要選我做太子妃?皇后不是一心想讓安國公家的何芙嫣做太子妃嗎?”
“只怕太子是瞧不上那何芙嫣的家世,所以才想選你做太子妃。為父好歹也是當朝宰相,手中握有實權,比安國公要強上許多。”
“女兒不愿嫁!”柯婉寧當即拒絕,“太子如今勢弱,怎比得上翎王殿下啊?女兒寧可做翎王殿下的側妃,也不愿做太子的正妃!”
柯敬豐厲聲道:“胡鬧!哪有小娘子甘愿做小不做大的?”
柯婉寧噘嘴質問道:“父親之前便屬意女兒做翎王側妃的,如今太子發話,便要改主意了嗎?”
“翎王現在風頭太盛,他先是賑災立功,后又由陛下賜婚得了個實力雄厚的岳丈。相比之下太子的優勢便是皇后嫡子的身份和在朝中多年積累下的勢力。太子此舉,是想牢牢地把控住我這當朝宰相,好讓為父盡心盡力的輔佐他。”
柯婉寧一聽這話便知此事由不得她做主了,于是放聲哭了起來。
“父親也是迫于無奈,若我們拒絕了太子,這便是要與太子徹底為敵。倘若哪日陛下突然出了什么事,太子便是名正言順的儲君,到時候太子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我們柯家。婉寧,此事你沒得選,為父也沒得選。”
柯敬豐嘆了口氣,既然不能做到左右逢源,那便只能順應局勢了。
而柯婉寧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邊是自己所愛,一邊是家族大義。
她唯有放棄前者,才能保住后者了。
過了一會兒,兩行淚水如泉水般涌出,她哽咽著說道:“父親,女兒嫁給太子殿下便是了。”
“好女兒,為父就知道婉寧是不會看著我們柯家走上絕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