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異變陡生,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首當其沖的王冰當然是最先反應過來的。
他發現一下子視線拔高,然后就看到了那具熟悉的、屬于他自己的身體。
那一瞬間,王冰腦子里產生的第一個念頭,是要快!快點想辦法,嘗試利用一些手段,來拯救自己疑似殘留、可能有救的生命。
身為“煉金術士”,頭掉了不要緊,只要趁身體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快點裝回去,還是有機會的!
我還有救!!!
雖然這么想,但是他眼前卻突然冒出來一些奇奇怪怪的畫面,充斥了視線。
出身貧寒卻被特殊部門帶走栽培時的自命不凡;心儀的學姐投入他人懷抱時的懊惱憤怒;面對災變降臨時無無力對抗的茫然失措;成功晉升第三境時的意氣風發;修為止步初期多年的心存不甘和劍走偏鋒……
“啊,原來是走馬燈啊。”
王冰終于明白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是什么,然后便停止了呼吸,停止了思考,停止了人生。
等到王冰徹底死去,他的身體也慣性得趔趄兩步、轟然倒地時,其余的三人,這才后知后覺似的,同時望了過來。
“這是什么……”
“不!二長老?怎么可能!”
“該死,你踏馬的是誰!!!”
短暫的幾秒安靜中,三人先后經歷了從疑惑到恍然再到驚恐的情緒變化。
直到等反應過來后,他們紛紛對著那個頭戴禮帽、臉戴面罩、身背女童的年輕男子發出怒吼,一個個后跳兩步,腳步變幻間,隱約成犄角之勢,將敵人圍在了中間。
看來王冰的驟然暴斃,讓這三人均知,眼前這男子哪怕是偷襲出手,實力也是非同凡響。
與其交手,那是萬萬不能大意,否則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的下場!
“我主攻,你們配合牽制!”
“好!”
瞬息之間,三人傳音入密。
殘響會五長老齊岳得到隊友的響應后,二話不說,腰身宛如篩糠般一抖。
他從背后抽出一條二尺長短的寒芒鐵棒,在頭頂上宛如螺旋槳似的轉動起來,一個閃爍就跳臉徐束,朝著他的腦袋劈頭蓋臉地砸下!
“打得好!”
齊岳的表現,讓兩個隊友看得心神大定。
這一招跳劈看似平平無奇,實則乃是“宗師”的成名招牌——“反擊風暴”!
敵人雖然殺傷力恐怖,甚至有可能是三階中期的“屠夫”,但是,被同為武三家之一的“宗師”貼臉糾纏的話,即便高出一個段位他也休想討到什么便宜去。
在貼身短打方面,“宗師”堪稱無敵的存在!
一念及此,辰龍和張曉風二話不說,緊跟在齊岳背后,合力出手了!
“給我死!”
齊岳看到敵人居然不閃躲,心中大喜過望。
他頓時暴吼一聲,鐵棒里蘊藏的‘內息’轟然爆發,襯托得本來平平無奇的鐵棒散發出刺眼的寒光。
墻壁轟然碎裂,就連空氣都在這一棍威勢之下發出撕裂的尖嘯聲。
眼看敵人速度快若閃電,徐束眼睛一瞇,反手就是一招“精衛填海”,全身金光燦燦,硬吃一招,寸步不動。
接著他反手探過去抓住齊岳的脖子,入手只覺得滑不溜手、像一條泥鰍似的,很難用力。
“宗師身法,矯若游龍?”
徐束心中頓時有所明悟。
不過這對于旁人來說有用的手段,對他來說卻恰好被克制了。
他手中覆滿“吐絲”,一個“纏繞”就把齊岳的脖頸牢牢勒住,用力一拉,咔的一聲,就把齊岳的腦袋給擰了下來。
而幾乎與此同時,殘響會的五長老張曉風的攻擊也到了。
他全身爆發出一片片的魚鱗,好像變成了某種怪物,眼窩更是一下子深陷進去,露出森森幽火,仿佛看一眼就要攝人心魄。
無聲無息間,徐束身體周圍的空氣中發出潮汐波動的巨響,就好像是面對大海中滔天巨浪。
海浪威勢逼人,似乎要讓他直接停止心跳、斷絕呼吸!
“攝魂者”,“風浪止息”!
原來這張曉風,赫然是一位“擺渡人”途徑的階段三攝魂者,古稱:“水鬼”!
面對這樣詭異的攻擊,徐束深吸一口氣,全身金光燦燦的護盾又吸收一波傷害。
他再次硬吃一招,寸步不動,騰出手來,一把抓住這“大魚人”,反手擰掉了對方的腦袋。
最后一個攻擊的則是辰龍。
他原本手持一方奇怪的法印,張口就喊:“此地不允許脖子上騎人,違法者處極刑,五馬分尸!”
這是“律師”的階段三,“介錯人”!
隨著一個“尸”字落下,五匹虛幻的高頭大馬出現,分別咬住了徐束的雙手雙腳。
還有一匹因為他脖子騎著人無處下嘴,最終小嘴一張,叼住了小徐束。
然而,這五匹馬還來不及用力,辰龍就看到徐束身上金光燦燦、伸出一只大手捏向他的脖頸;看到了被他輕易扭下來、屬于兩位隊友的、眼睛瞪得像銅鈴的腦袋!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快到讓人根本反應不過來,以至于直到現在招式都打出去了,辰龍才驚覺發生了什么!
“臥槽???”
一看到兩個聲勢浩大的隊友,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輕易捏掉了腦袋,辰龍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
這踏馬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敵人好吧!
一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怕不是三階巔峰的敵人,他二話不說,嚇得當場就跪了,砰砰磕頭,大聲尖叫:“別!別擰我的頭!!!”
“早這樣不好么。”
徐束收放自如,揮動巴掌,將辰龍的馬給驅散,心中暗暗點頭。
果然是和‘歲寒三友’差不多的水準,非要說的話因為缺少配合,實際上戰斗力還要弱上一些,大概只相當于“歲寒2.7友”。
小雅和我說此行危險不大,果然所言非虛,沒有騙我……
看著地上老實巴交五體投地的敵人,徐束略一思考,將三個腦袋放在地上,屈指彈了彈。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清脆且節奏感十足的敲擊聲中,徐束眼角瞇起,樂呵呵地問:“好聽嗎?好聽就是好頭。乖乖交代,你們老大巫毒在哪兒,否則就讓你和他們一樣,腦袋搬家,我說得夠不夠明白?”
“……”辰龍聽了,茫然無措的瞪大眼睛,看著徐束,臉上滿是駭然和錯愕。
“問你話呢,聽不懂?”徐束皺起了眉頭。
“聽得懂!這位大人,我,我不知道巫毒在哪兒!我不是殘響會的人,我是,我……我是滅活會的!”辰龍都快嚇尿了,想了想還是主動交代了身份。
他現在就是感到十分的后悔,早知道殘響會的傻缺們,居然招惹了這么一個恐怖的煞星,自己吃飽了撐的,才不會和這幫白癡為伍!
當然現在后悔也晚了,他現在只想老老實實交代一切,不管的對方問什么,他都準備一五一十全部交代出來,主打一個坦誠布公,唯一的目標就是一個,保住小命!
“你是滅活會的?”徐束卻是一愣,直勾勾地看著他。
“對對,我叫敖俊臣,我幾個月前才加入滅活會的。大人,我和殘響會的這幫人根本都不熟悉,要是知道他們得罪了您我怎么敢和他們為伍?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啊大人!”辰龍趕緊哀嚎起來,對徐束露出求肯的眼神,搖尾乞憐。
“得得,別叫那么大聲。那他們呢?”徐束指了指手里三個叮當響的大好頭顱。
敖俊臣趕忙說:“這個是殘響會的二長老王冰,四長老張曉風,五長老齊岳。”
“……那這里還有殘響會的人嗎?”徐束本來想問,但是看了看后面倉庫里的滿地狼籍、殘肢斷臂、碳烤五臟,放棄了這個念頭。
他頗感無語地摸了摸頭。
小雅說過,滅活會和殘響會勾搭在一起了,今天在這里接頭碰面,所以這里有滅活會的高層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他們兩人本來是來抓殘響會的人,結果徐束一出手,把殘響會的人弄團滅了,最后剩下的這一個居然不是殘響會的。
這就有點尷尬了。
得,白跑一趟!
“這可咋整?”徐束眼皮一翻,往上看了看小雅。
小雅卻用食指悄悄指了指不遠處的墻角,同時做了很小聲的動作:“噓!”
徐束頓時心領神會,身子一晃,宛如擺錘似的,毫無預兆就撞了過去。
轟隆一聲,堅硬的墻壁宛如豆腐做的一般轟然倒塌。
石灰簌簌灑落,一條人影被撞得宛如散了架的爛木樁似的,從塊塊被擊飛的碎石之中跌落出去。
仔細一看,是個戴著青銅獸紋面具的紅衣男子。
徐束還認得這形象,這就是殘響會的會長巫毒,之前他殺過一個對方的“強盜”途徑的人偶,也是一模一樣的外形。
而眼前這個,被徐束一撞就噴血落下,顯然也并非對方的本體,而是另一個“虛數構造體”娃娃!
“哈哈,哈哈!”
巫毒在地上滾出去好幾圈,撞在一根柱子上,撕裂的軀體內叮叮當當地散落一地的齒輪和軸承,油光發亮。
他轉了兩圈眼珠,仔細端詳著徐束,最終看著他脖子上的鐘小雅,陰惻惻一笑:“我當是誰能夠跟上我的步伐,原來是你啊,素仙師妹!
“許多年不見,你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了。怎么就對師兄我如此念念不忘么?莫非你當年愛慕的不是旁人,而是我么?”
此話一出,徐束震驚。
他環顧一周,確認這里沒有旁人,最終望向小雅:“原來這是你暗戀的師兄?你踏馬的不是說你叫做鐘小雅么?他怎么喊你素仙?騙哥們兒玩呢是吧?”
“呸,此事回頭再和你解釋。”
小雅啐了一口,望向地上的機器人腦袋,冷冷道:“姓巫的,憑你也配讓我愛慕?你是個什么東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
巫毒表情微微凝固,眼神陰了下來:“你緊跟我不放,想要做什么?”
“問你要個東西。”小雅示意徐束靠過去。
巫毒看了看左右,不急著逃走,隨口問:“要什么?”
小雅瞇著眼說:“明知故問。當年若非你偷走了紫剎真金,你會舍得叛出師門么?那東西在你那留著二十年,你也沒弄清楚,不如老實交出來,我還能給你一條生路走。”
“……”巫毒突然不說話了,靜靜地看著小雅。
沉默之中,徐束突然小聲問她:“紫剎真金是什么?”。
“一個面具,回頭和你說。”小雅抱住徐束的腦袋按住,讓他別吵。
良久,巫毒突然自言自語了幾句。
因為隔得遠,再加上對方口齒不清,徐束也沒聽到什么具體內容,只隱約捕捉到幾個關鍵詞,什么“寶塔”、“微塵”之類,讓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東西。
而就在這沉默的瞬間,突然有一個人拔地而起。
徐束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是滅活會那個“拔筋辰龍”敖俊臣溜了!
他眼看徐束和鐘小雅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巫毒身上,也顧不上去深究這個殘響會會長為何放了一具人偶來監視自己等人了,趁機就溜!
哪有空顧得上那么多?
此時正是逃命的好機會!
“撤銷控訴,結案退庭!”
敖俊臣拼命大喊,將法印往身上一拍,整個人突然加速,化作一道流光就向外面街上沖去,速度快到如有神助。
這等速度,即便是比開著‘夸父追日’的徐束,也是絲毫不弱了。
然而眼看就要逃出大門的瞬間,敖俊臣卻突然聽到耳邊仿佛有人嘆了口氣:“何必呢,本來放你一馬的。唉,現在只能爆了。”
什么?
敖俊臣忽然感覺到哪里好像不對勁,但又沒找到原因出在哪,只是內心升起莫大的恐懼。
他心虛極了,有點想要回頭,但看到近在咫尺的大門,還是忍不住靠了過去。
一步,兩步。
一步,兩步。
咔擦!
終于走到門口,他發現自己的腳腕斷了。
其實率先停止跳動是心臟,有內而外,身體完全僵硬,一下子失去了力量。
“不……這是什么……大人,我錯了,饒了我……”
敖俊臣被恐慌擊垮,想要回頭求饒,但是張口卻發不出聲音,只是哇的一聲噴血,可噴出來的也不是血液,而是一口木渣似的腐爛之物。
那是他的內臟。
徹底腐朽的、爛掉的內臟!
咔擦!咔擦!
他趔趔趄趄地從門邊想要爬向徐束,但是身體腐爛的情況下,速度卻越來越慢,最終化作了一灘肉泥,就這樣不甘卻又徹底失去了生命。
——方才和徐束對視了近半分鐘,他體內的積累的“凝視”毒素被引爆了。
這一下就直接致命。
“同樣的攻擊,吳六指甚至只是破幾塊皮就能恢復,而這個辰龍卻直接身死道消,三階與三階之間的差距,真的比人和狗之間還要大……”
“別怪我哥們,大家沒有仇,本來沒必要殺你,但怪就怪你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
滅活會喻鳴鑾為滅活會辰龍的死去默哀一秒。
這時,巫毒看了看死去的辰龍,露出狐疑。
“排污者和力士雙修……呵呵,有點意思。”
他輕蔑的瞥了一眼徐束,接著對小雅露出陰惻惻的笑容:“小師妹,你找的這個苗子看著還不錯,姓喻的也回來了,看來你們的日子過得真好啊。等著,等著吧!師兄很快,就會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哈哈哈哈!”
瘋狂的笑聲中,他的腦袋原地飛起,沖著徐束就飛了過來,內里滴滴滴紅芒亂閃。
“小心,他要自爆!”小雅急忙提醒。
“哦。”
徐束點點頭,撐起“鐵壁銅墻”的七層護盾,啪嘰一下把巫毒的腦袋壓在地上。
這個“炸彈”發出一聲悶響,把整個廠區內的地面轟得寸寸裂開,沒了動靜。
這個人偶的水平也就是二階,哪怕是自爆,對于徐束而言,只需稍微注意,談不上什么威脅。
徐束拍了拍臉上的灰塵,挪開一看,發現巫毒爆炸的地方,有一張奇怪的西式風格的手牌正在緩緩散去。
“什么東西?”趁著最后的時間,徐束定睛觀察,發現卡牌上是一個身披黃衣、手持寶石法杖的人物,似乎隱含寓意的畫面。
隨著畫面緩緩隱去,現場便只留下一地破損的零件,還有一枚看起來紅寶石一般的“虛數核心”。
“……果然,他加入了那個組織……”小雅從徐束脖子上跳下來,將核心撿起來,表情不是很好看。
一抬頭,發現徐束在看她。
“小雅妹妹,翻譯翻譯。”徐束說。
“嗯?”小雅被問得硬是愣了一下。
徐束一字一句說:“翻譯翻譯,什么叫,驚喜?”
“你那么大聲干嘛……”小雅略帶責怪的語氣道,“之前你不是和我說,他認識老喻么,現在知道為什么吧。”
“嗯,你們中出了一個叛徒。”徐束點點頭,說,“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這個門派的人個個都是身懷絕技啊。”
“不要陰陽怪氣嘛徐束哥哥。”小雅甜甜一笑。
她回頭看了看,發現那邊的女人毫無動靜,好像已經死了,這才說接著說:“時間不多,回答你一下,首先,紫剎真金是我娘當年留下的遺物,一件來自四苦玄門·死門的寶物……”
不等她把話說完,徐束突然瞪大眼睛:“臥槽,一份神性!我是學生,送我!”
小雅的嘴巴像是魚似的張了張:“你……不是,究竟是誰告訴你,四苦玄門里面,只有神性的?”
“居然不是么?”徐束有些狐疑。
他回想了一下之前水龍吟說的話,對方提過四苦玄門的寶庫中,至少會有一份神性。
看來……
“所以這個比神性更貴?我覺得送我比較好。”徐束說。
“你別老送你送你,回頭我送你個棺材板,媽的!我們能好好說話嗎?你再打岔我不講了。”小雅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那好吧,你慢慢說。”徐束老實巴交坐下來,心想試探完畢,小雅這都不生氣,看來不至于騙自己了。
“紫剎真金具體有什么作用,暫時還沒研究出來,它未必是什么特別好的寶物,當然價值肯定不菲,只是對我來說,意義尤其重大,因為有了它,我才有希望找到我娘留下的遺物。”
小雅鼓了鼓嘴,看著徐束,一邊說,一邊揮手變出兩只小動物。
一只黃色的大肥狗,一只烏漆麻黑、面帶笑容的蒼鷹。
一出現,這兩只就圍住了小雅,在她身邊搖尾乞食,十分親昵。
徐束認得,這就是小黃和小蒼,“江城子”妹妹的詭仆。
而且是帶有七情七魄后綴的特殊邪靈。
那只黃狗,是“陽神·尸狗”;蒼鷹則是“陰神·樂”
幾乎是兩只詭仆出現的同一時間,他就感覺到‘窄袖觀音’悄悄振動,傳遞來強烈的欲望。
很顯然,近在咫尺的邪靈,讓她食指大動,就好像看到了可口的食物。
可惜,這兩只詭仆是小雅養的,徐束雖然知道這種邪靈比較稀少,但也不至于饑餓到打朋友的主意。
小雅摸了摸一狗一鳥的腦袋,給它們喂了點袋裝血包后,兩只詭仆香噴噴吃了起來。
徐束若有所思:“所以說,這才是你要追擊巫毒的真正原因么?”
小雅說:“不僅僅是如此,當初老喻被趕出門派,也有這廝煽風點火的關系,順手還能幫他報個仇。”
徐束一愣:“老……不是,大主教還被趕出過門派?”
“嗯,因為一些過去的私人恩怨吧。本來也不算什么,聽說只是為了給朋友出頭,動手殺了幾個雜碎罷了,但是巫毒一直煽風點火,吃里扒外,再加上對方在當地還算有點勢力,所以老東西沒辦法,最后只得讓喻鳴鑾離開了。當然,他有護送他安全離開蓬萊,算他最后有良心。”
小雅瞇著眼說:“某些老古板不希望我走我娘的路子,但我偏要走,可惜我娘死后,紫剎真金被他把持著,最后還被巫毒將此物偷走了,叛離了師門。你說好笑不好笑?”
“還有這種往事……”徐束摸了摸下巴。
看得出來,小雅嘴巴里的老東西,多半就是她的師父,大概率還是生父。
看她口中的怨念,明顯關系鬧得很僵,這下真是“生物爹”了……
徐束心中腹誹,突然道:“先不說好不好笑,有沒有一種可能,你爹故意讓他偷走的?”
“?”小雅被問得呆住,但最終搖搖頭,“不至于,老東西雖然古板,但不至于如此愚蠢。”
“哦,第二件事,剛才那張手持法杖的卡牌是什么?我看著有點眼熟,但是一下子想不起來。”徐束轉而又問。
小雅略作遲疑道:“正想說這件事。那是塔羅牌里的‘權杖一’。”
“塔羅牌?”徐束愣住。
小雅點點頭道:“有一個密教組織,他們叫做群星會,雖然不怎么出名,但是底蘊很強,絕對屬于超級勢力。
“他們有兩個分支,其中一個叫做‘滅卻之徒’,他們用塔羅牌的不同卡牌名稱作為代號,用以隱藏身份,而這個‘權杖一’屬于小阿卡那牌前列,說明巫毒在組織內的身份已經不低,屬于大阿卡那牌下的第一梯隊了。
“額,我不知道你是否知曉這個組織?”小雅略帶猶豫看了看徐束。
“……”徐束一下子給她干沉默了。
什么知曉?
這可太熟了!
不瞞你說,我親手殺過“滅卻之徒”的一個執事,還和他們的死對頭“熄路旅人”有著密切來往,發生過超乎友誼的特殊關系——在征途里。
想了想,徐束沒有說出這件事,打了個哈哈說:“之前聽說過一點,了解不多,想不到這個巫毒居然加入邪教,他可真該死啊!”
“嗯,我也是才知道,原來殘響會的背后,是滅卻之徒的跟腳。”小雅咬咬銀牙。
看得出來,曾經的“同門師兄”一扭頭加入邪教,這讓她同樣感覺很惱火,有一種被NTR的莫名感覺,盡管對方落到她手里也是死路一條。
遲疑片刻后,她站起身,擺弄著手里的虛數核心說:“其他的以后再說,徐束哥哥,我得出發了,有了這核心,我有一定的把握追蹤到巫毒的位置。”
“可以這樣?”徐束眼睛一瞪,“怎么做到的?”
“你不要這么不客氣啊!”徐束怒道。
小雅呆住了:“你不愿意?怎么這樣,你喊我來幫忙的時候明明就死皮賴臉的!而且這件事本來是因為你引起來的吧!”
“額……”徐束一想,好像她說得沒錯。
本質上是自己先撞破了巫毒他們販賣器官的惡行,又裝成喻鳴鑾被他認出,之后才叫了小雅來幫忙。
這么說起來,還真沒法置身事外。
況且因為大主教的關系,小雅對自己還挺大方的,當初剛認識就送上千萬價值的見面禮了,再拒絕實在過意不去。
“那好吧,我等你消息。”徐束思來想去,還是點點頭。
“好。”小雅像是騎馬一般騎上大黃狗。
正要離開,徐束拉住她:“還有一個問題,你究竟叫什么?”
“我就叫鐘小雅,這是我娘給我起的名字。至于另一個所謂的本名,在我眼里,不值一提。”
徐束可不給她糊弄:“你別扯東扯西,你就告訴我叫什么就行了。”
“那好吧,告訴你也可以,但你別到處說,也別用這個名字來稱呼我。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關系。”
“明白明白,生物爹嘛,正義切割嘛,我都懂,好說,肯定保密。”徐束答應下來。
“額你在說什么生物……”
小雅茫然,卻也不追問,吸了口氣緩緩道:“我叫歐陽素仙。對了,那個女人好像快沒命了,你等下看著若要救的話,可以救她一下,我不清楚她身份,大概率是滅活會的人內訌了,總之你自己決定吧,我先走了,回頭見,徐束哥哥!”
說罷,她一拍狗屁股,從夜色里追了出去。
徐束目送她離開,心中想著,也不知道當初大主教是得罪了什么勢力?
白三響說,讓自己不要去一個叫做“廬陵臺”地方,想必多半是和這里有關……
可惜小雅好像對此事知道的并不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大主教是得罪了勢力不小的敵人,他那個師父為了保護他才把他趕出去的,她還真信是巫毒上眼藥的緣故?笑死……
看來回頭找機會,偷偷找找廬陵臺在哪兒,到底怎么一回事……
徐束駐足片刻后,放出窄袖觀音,將地上的幾個尸體給吞噬得一干二凈,又收獲兩件咒具,美滋滋放入蕾絲小包內。
接著,他踱步來到了不遠處,看了看地上昏迷不醒、臉色紅潤的女子,呲了呲牙,感覺有些蛋疼。
說來是真的巧,這個女人他認識。
正是之前謝小嬋給他選的隊友名單里,他憑借個人喜好和眼緣,一下相中的那個“滅魔將軍”,江碧云。
徐束沒想到,居然會在這里遇到她,而且她居然是滅活會的人。
本著好心的原則,徐束覺得倒是可以救她一下,畢竟她應該是謝小嬋的熟人。
可是,救?
這怎么救?
她中毒如此之深,眼看是小命沒了,我又不是生命途徑的,小橘貓也不在身邊啊?
奇怪,小雅為什么斷定我可以救她?
徐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不過沒關系。
因為江碧云摸到了他的頭腦。
她嘴巴張開,發出嗬嗬的索取聲,貼近他。
徐束驟然被捉住,愣了一會兒,一下明白了過來。
好家伙,原來是中了“只要不啪啪啪就會五內俱焚痛苦而死、但只要發生關系就能恢復如初”毒啊!
本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的菩薩心腸,徐束舔了舔嘴唇,默默蹲了下來。
“對不住了這位姑娘,為了救你,我只能犧牲一下我自己了!
“接下來就由我徐束,來為你解除體內的劇毒吧。”
自言自語說著,徐束伸出手,抱住了在毒素下,已經幾乎失去意識的江碧云,一下子讓自己,陷入了威逼和麗誘中。
“哦呼”: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