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王霏霏聞言一笑,軟聲答應了。說完又伸手從魏文新手中將韁繩接過來,驅馬跑得更快。王霏霏是會騎馬的,她和郁錦不同,她向來活潑好動,騎馬射箭都會一些。小時候因著無人拘束,比男孩子還要調皮些,但與此同時她又有一手好女紅。單獨挑出來看,王霏霏也是個極出挑奪目的姑娘。但對上郁錦,可能是因著二人處于兩個極端,所以總是處于難堪的境地。
“抱著我,別摔了!”
王霏霏微微矮了些身子避開旁側里橫生的樹枝,抽空對魏文新說道,嬌軟的聲音含著些肆意的笑意。她是真的喜歡策馬飛奔的感覺,那樣顛簸狂放的節奏足以甩掉一切禁錮和煩惱。從前王霏霏常常會偷偷去騎馬,只是后來刻意學著郁錦的閨秀做派便棄了馬術,現在看來也挺不值當的。
魏文新有些受寵若驚,沒出聲但是雙手卻是輕輕攀上了王霏霏的腰肢,王霏霏被風揚起的長發拂在身后男人的臉上,若有似無的清淡香氣惹得男人紅了臉。
王霏霏察覺到魏文新的動作,嘴角笑意加深。曾經她以為獨自策馬在草場上漫無目的的跑上一圈便是最快樂的事兒了,可現在她才明白,帶上魏文新一起騎馬才是最快樂的。
王府書房
“王慶!你個老匹夫!你還我兒子的性命!”
王老太爺收到王華乾派人遞過來的消息便當機立斷將張老爺請到了書房單獨談話。也是方才張老爺才知道自己的兒子張鵬死在了王府馬場。
喪子之痛讓他一時忍不住脾氣,對著比他都大了一輩的王老太爺破口大罵。
“張老爺,你失去了兒子我也很痛心,鵬兒是個好孩子,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我也不好受哇!”
此事到底是王家理虧,張老爺讓老太爺沒臉,他也只有受著的份兒。王慶假模假樣的擠出幾滴眼淚,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好似是他死了兒子。
“你別來這一套,這事你不給我一個交代,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張老爺原就是個混不講理的,現下死了兒子,雖然難過但是更重要的是要個說法,換言之就是王家要給張家賠償。
“張賢弟放心,我此番將你請過來就是為了給你一個交代……王家最近有一批瓷器要運到京城,此去路途遙遠,放眼整個滬地也只有張賢弟替我走這一趟鏢,我才放心吶……”
王老太爺是個商人,張老爺的話一出,他就知道這是要談‘價錢’了。所以當即表示了一番王家的誠意。
“要是賢弟幫我走這趟鏢,我出高于市面三倍的價錢!”
王老太爺瞧著張老爺沒出聲,略微一頓又繼續說道。
張老爺聞言眉毛一挑,對王慶提出的交易有些心動。王家這筆生意原就是賺錢的,況且王家還另外承諾了三倍的報酬,粗略算下來也有三百兩紋銀了,要知道如今朝廷的輔國將軍若是不算祿米也才三百一十兩的年俸!這一趟鏢若是走下來便賺足了一個將軍的年俸。
張老爺心中蠢蠢欲動但面上不顯,皺著眉似是不滿王老太爺的提議。
“張賢弟這是對王家的賠償不滿意了?……賢弟也莫忘了,令公子是被瘋馬踏死的,又不是被王家人踩死的……若要深究起來,王家至多只是個看管不利之罪,現下這般賠償,不過是王家看中同張家的情分吶!”
王老太爺施施然靠在太師椅上,姿態放松,也沒了剛才熱切親昵的態度。王家確實不愿意同張家交惡,只是若是有人硬是瞎了眼找教訓,那王家也沒那么好的脾氣被威脅,左不過是兩敗俱傷的局面,誰也別想好就是了!
“老太爺言重了,我只是想起了鵬兒,一時傷心失神而已……鵬兒是個好孩子,這些年走南闖北的我也都帶著他,我許多走鏢的兄弟都喜歡他……可現在鵬兒就這么沒了,他的那些叔叔伯伯也不知道會怎樣難過……”
張老爺攥著袖子抹了把眼淚,面上戚戚然,心中卻不以為意,哭誰不會?威脅誰不會?王慶這個老王八還想這么不痛不癢的了事,想得倒美!
王慶聞言面色不虞,張勛的意思他懂。張勛是干鏢局的,常年在外,江湖上難免會結交幾個匪氣的弟兄,其中不乏有些大鏢局的家主、鏢師。張勛這是在威脅自己呢!
王老太爺心中也是忌諱的,王家做的是瓷器買賣,若是僅僅在滬地做買賣,那王家便不會有今日的家底。王家的瓷器會運往各地買賣,其中便少不了鏢師的助力。要是張家勾結各大鏢局斷了王家的運貨手段,那場面便是有些難辦了。王老太爺并不想鬧到如此地步。
“貴府大公子近日可好?聽說前幾日似乎又病了一場?”
王老太爺不知想到什么,斂了面上陰沉的神色,突然發問。
“……鵬兒尸骨未寒,老太爺你說他好不好!”
張勛原以為王慶是口誤,可等他說出后半句話時,便知曉王慶問的另有其人。一想到那人,張勛心中一緊,原本松散的姿態也盡收了去,脊背繃得筆直,像是受了驚的豹子,陰惻惻得緊盯著王慶。
王慶瞧著張勛此刻的姿態,心中便有了底,一時間倒是有了應對之策。
張勛有個元配妻子,十六年前就死了,只留下剛滿六歲的幼子張安。今日喪命的張鵬則是張勛的繼室生下的兒子。張勛與死去的妻子原是十分恩愛的,相伴五年他身邊都沒有任何姬妾,若是妻子長命些,倒也是一對神仙眷侶。
可惜事與愿違,張鵬這些年走鏢,雖說結交了不少朋友,但仇人也不少,還多是些惡貫滿盈的土匪。被這樣的人記恨上,早晚是要出事的。張夫人便是在帶著兒子回娘家的路上被張鵬的仇家謀害的。
張夫人是個弱女子,身邊跟著的仆人雖說是鏢師出身,但到底擋不住人多勢眾的山匪,最終被人一刀砍了腦袋,還未來得及出聲便丟了性命。張勛趕到時妻子的尸身都已經涼透了,所有人都死了,只有張安被張夫人藏在了馬車車座底下才逃過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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