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小院。
二嘎子、三虎把小院打掃的干干凈凈的。
三月領著孩子們和鄭大美,帶著大包小裹的一起來到姚家拜年。
“姐,大美姐,過年好!”
嘎子和三虎見來人,緊忙迎了上去,一邊接著三月她們手里的禮物一邊笑呵呵的給三月她們拜著年。
“兩位兄弟,過年好!”
“舅舅過年好!”
“舅舅過年好!”
三月和鄭大美也與嘎子三虎打著招呼,孩子們也圍上了兩個舅舅。
嘎子和三虎早有準備,分別從懷里掏出紅紙包的壓歲錢分發給孩子們。
“哈哈,過年好,大家都過年好!
小東這是你的...
小西這是你的...
別搶,大家都有...”
孩子得到壓歲錢,滿臉的歡喜,這可是他們第一次拿到壓歲錢。
而且,這壓歲錢并不是他們自己的爺爺、奶奶、叔叔、姑姑給的,而是,剛剛認得舅舅們給的。
孩子們都清楚,如果不是自己的后娘,認了這門干親,誰會認得他們是誰,誰會給他們壓歲錢呀!
院里的熱鬧,驚動了屋里的人。
姚家大娘在陳浩的陪同下,出現在了正房門口。
“娘,三月給您拜年來了...表哥過年好!”
三月見姚家大娘與縣太爺的出門迎接,急忙走上前去,與她們施禮拜年。
“姚家大娘過年好,縣太爺過年好,民女給您請安了。”
鄭大美隨著三月,也與姚家大娘拜年,還不忘討好陳浩,故意就出了他的官稱。
姚家大娘看著滿院子的晚輩,來給自己拜年,笑得合不攏嘴。
“好,好,大家都過年好,快屋里請,今天,我們好好的熱鬧熱鬧,哈哈。”
姚家大娘熱情的把三月她們迎進了屋,院里剩下嘎子、三虎和陳浩。
陳浩打量一下小院,走到姚家兄弟練功的石鎖旁,伸手抓起石鎖舉了起來。
嘎子、三虎站在旁邊,看著陳浩輕松的動作,不免贊不絕口。
“表哥,厲害...縣太爺不是文官嗎?...看您這身子骨,比我們都壯實...”
陳浩一邊舉著石鎖,一邊笑著說道:“嘎子、三虎,這練功習武,可不分文官、武官的。
沒有個好身體,官當得再好有啥用。
我習武就是為了強身健體,不像那么姚家的功夫,那可是上陣殺敵的...哈哈。”
嘎子、三虎,聽了陳浩的話一怔,哥倆相互的看了看,滿腦門子的不解。
他們從小就跟母親四處漂泊,對自己家的身世,還真的不太清楚。
三虎皺了一下眉頭,思索了一下,向陳浩問道。
“表哥,你說我們姚家的功夫是上陣殺敵的,你能給我們具體的說說嗎?怎么個殺敵法?”
陳浩聽了三虎的話,舉著的石鎖停滯了一下,然后,他把石鎖放到地上,嘆了口氣,轉身看著姚家兄弟笑了笑說道。
“嘎子、三虎,這事兒姑姑沒有跟你們說過嗎?”
嘎子、三虎有些懵圈,看著陳浩搖了搖頭。
陳浩想了想,姑姑一定是沒有跟他們兩個人講過身世,現在自己來認了親,再想瞞著他們也瞞不住了,自己跟他們他們透漏點,姑姑也不會怪罪自己吧。
姑姑可是一品誥命夫人,現在隱居在此,過著這清貧的日子,他也是實在的看不下去。
陳浩走到三虎和嘎子面前,拍了拍他們的肩膀,苦笑一下說道。
“嘎子、三虎,記得你們離開京城的時候,大奎才五歲。
嘎子三歲,三虎還在懷里抱著...
當年我才8歲,你們還都不記事呢,哈哈。”
嘎子、三虎,聽陳浩提到京城,他們更是懵圈,喜歡的看了一眼,沒有打斷陳浩,眼睛齊齊的盯著陳浩,有種渴求的味道。
陳浩明白姚家兄弟的心情,咬了下嘴唇,繼續的說道。
“你們的父親,也就是我的姑父,可是一位了不起將軍。
憑借一身的武藝,殺得倭寇聞風喪膽...”
陳浩沒有隱瞞姚家兄弟,把他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嘎子和三虎。
嘎子、三虎就像聽天書一樣,自己這樣的身世,他們連想都沒有敢想過。
從小跟母親來到廖家村,在他們懂事的時候,就是跟著母親耕地、種地的,跟其他村里人沒有什么兩樣。
母親從來也沒提過,大哥好像知道點什么,也不跟他們說。
今天,聽到自己有這樣顯赫的身世,把哥倆嚇了一跳,他們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還以為表哥在編故事來寬慰他們。
三虎看著陳浩,好像想起了什么,盯著陳浩的眼睛問道。
“表哥,我二哥結婚那天,那幾個幫我的人,不是你帶來的吧?”
陳浩笑了笑,搖了搖頭,長長的出了口氣說道。
“嗨,我哪有那個能耐,那幫人各個的身手了得,他們一定是姑父的老部下。
應該是一直在暗中保護你們和姑姑的...”
三虎似乎明白了什么:“哦,怪不得...表哥你昨天說的看來是真的...你來還真是救了廖家村族人的命...”
三虎和陳浩的話,讓嘎子聽得云里霧里一樣。
當天發生的事情,嘎子并不完全知道。
嘎子是帶著迎親的隊伍,去了鄭大美家接翠娥,回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和諧的場面。
嘎子懵逼似的看著表哥和三虎:“你們在說什么?
三虎,什么幫你的人?
幫你干了什么?
怎么表哥來了就救了廖家村族人的命?”
陳浩和三虎,聽了嘎子一連串的問,相視一笑,三虎看著發呆的嘎子解釋道。
“二哥,你結婚那天,廖家村族人過來鬧事兒,娘讓我把他們都趕出去。
結果我還沒伸手,就出來十幾個陌生的面孔,二話不說,就把他們都扔了出去...
表哥要不及時出現,廖家村族人就不會擺手。
那幫人也不會手下留情,他們都聽娘的...”
嘎子聽了三虎的話,有所恍然,他盯著陳浩,重重的說道。
“表哥,看來你告訴我們的事情都是真的...
我母親從來就沒有發過脾氣...
廖家村族人經常欺負外來戶,我們都是逆來順受的...
這次姚家辦喜事,他們又來鬧事兒。
母親一定是忍無可忍了...”
陳浩笑了笑:“哈哈,姑姑可是一品誥命夫人,有先斬后奏的權利.
別說是區區幾個廖家村族人,姑姑要是發起怒來,就是當朝的百官,見到姑姑都得低頭...
所以,我說廖家村族人撿了條命...
他們自求多福吧...”
嘎子和三虎聽完陳浩的話,對視了一眼,嘎子搖了搖頭,有些內疚的說道。
“三虎,看來,我們是錯怪了三月姐姐了。”
三虎也是愧疚,點了點頭:“嗯,是錯怪姐了。”
陳浩聽他們這樣說,有些疑惑。
三月他見過兩次,知道她是姑姑的干女兒,他沒怎么注意,姑姑心善收個干女兒也很正常。
但他聽姚家兄弟,說什么錯怪了三月,他就來了興趣,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三虎、嘎子,你們說的是三月,那個姑姑認的干女兒。
快說說,你們怎么錯怪她了?”
嘎子、三虎有些不好意思,看著陳浩笑了笑。
嘎子撓了撓頭說道:“表哥,是這么回事兒。
母親平時對我們管教很嚴,從來不讓我們招惹是非。
可是,就在我結婚的頭天晚上,老太太發了脾氣...
說誰敢前來鬧事她就‘杖斃’了誰...
當時,我和三虎,見母親如此的發火,就以為是三月在背后搗鬼呢,讓母親失去了往日的慈母形象...
所以,我們恨起了三月...”
三虎見陳浩有些不解,在一旁補充說道。
“哦,表哥,三月姐在村里名聲不是很好。
惡毒出了名的...
你今天要不說出我母親的身世,我們還真以為是她在背后教唆母親的呢...
哈哈。”
陳浩好像聽明白姚家兄弟的意思,他們原來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有這樣的實力。
姑姑說‘杖斃’那些鬧事兒的人,他們以為是那個叫三月的女人使壞所為。
但陳浩有一點不解,三月的名聲不好,是個惡毒的婦人,姑姑這樣的身份,這么會認她當干女兒。
陳浩心里生起了疑慮,想解開這個謎團,看看了姚家兄弟,笑了笑說道。
“原來如此,不過我有個疑問。
你們說三月比較惡毒,那么姑姑是怎么認她當的干女兒呢?”
嘎子聽陳浩這樣問,臉騰的紅了起來,不敢正視表哥,嘆了口氣說道。
“表哥,都是我不好...
我與翠娥相親,可以說是一見鐘情。
可家里窮呀,連個招待媒人的肉都沒有...
我知道三月她們家的肉就放在院子里...
當時頭腦一熱,也想教訓一下惡毒的女人..
就趁夜黑,去了她家,把她們家的肉都給拿了過來...”
嘎子說到這里,不光是陳浩吃驚,就是三虎也呆住,這事他還真的不知道。
三虎不敢相信,自己的二哥怎么會做出這么齷齪的事來,他有些厭惡的看著嘎子,語氣較重的說道:“二哥,你怎么會這樣做...后來呢?”
嘎子的臉紅到耳后,看著陳浩和三虎,很慚愧的繼續說道。
“我當時沒有注意,不小心把翠娥給我的手帕遺落到現場...
三月拿著手帕,找到了我們家,她知道了肉是我偷的...
但她看著翠娥和婆婆可憐,也想成全我和翠娥的好事兒...
就沒有上門興師問罪,也沒有報官...”
陳浩是縣令,他當然知道嘎子的行為是要治罪的,聽到這里他舒了口氣,看著嘎子插話說道。
“呼,嘎子,你知道你的行為是犯法的,三月要真的告官,你會做牢的。
聽你怎么說,三月的心地是挺善良的...
說說,后來姑姑怎么認的干女兒。”
嘎子看看陳浩和三虎,又看了看正房關著的門,繼續說道。
“三月把手帕交到了翠娥的手上,翠娥非得讓我解釋手帕為什么會落在三月的手上。
我無奈之下,只好把實情跟我娘說了。
我娘大發雷霆,把我狠狠的教訓了一頓...
攜我去三月家‘負荊請罪’...
三月為了能和翠娥,解釋清楚我和她的關系,就認了我娘做了干娘...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
表哥、三虎,是我錯了。
是三月姐給了我重新做人的機會...”
陳浩、三虎聽完嘎子的講述,都沒有做聲,他們對三月有了新的認識,都覺得三月心地善良,不應該有惡毒的罵名。
陳浩跟在姑姑身邊長大,他當然了解姑姑的秉性,姑姑可是大家閨秀,又是一品誥命夫人,慧眼獨到,怎么會隨便的認干親。
陳浩開始不認可三月,以為三月認姑姑為干娘是存什么目的,現在聽了嘎子的講述,他對這個干表妹也放下心來。
陳浩見嘎子還在自責,他拍了拍嘎子的肩膀,鄭重的說道。
“嘎子,過去的事兒,你也別再想了。
看來三月是個好女人,人家幫咱們,咱們也得講點良心。
我看她一個人帶著六個也挺不易的,以后,你和三虎多幫幫人家。
有什么難事,可以到縣城來找我...”
陳浩說完,看了看正房,笑了笑繼續說道。
“嘎子、三虎,表哥把身世告訴你們了。
你們知道就行,姑姑不說,你們也不要問。
我想姑姑帶你們隱居在此,一定有她的道理。
時機成熟了,姑姑會到你們返京的。”
嘎子、三虎都是孝子,聽了陳浩的叮囑,點了點頭。
三虎心中還有一個疑問,娘既然想隱居,表哥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呢?
三虎是個直性子,有了疑問就問了出來。
“表哥,我們在廖家村隱居這么些年,你是怎么找到我們的?”
陳浩聽了三虎的問話,眉頭緊鎖了一下,他看了看四周,把姚家兄弟往自己身前聚了聚,小聲的說道。
“現在邊關那邊又不太平,朝廷能帶兵打仗的人不多。
聽你姥爺講,當今的圣上,想到了你們姚家...
知道你們兄弟三個都在習武,想請你們哥仨入伍去鎮守邊疆。
朝廷已經派人打聽你們的下落,你姥爺也是擔心你們現在的生活...”
陳浩說著嘆了口氣,繼續說道:“說實話,我能理解姑姑的苦衷。
她帶你們隱居就是不想讓你們重蹈姑父的覆轍。
但是,事事不如人愿,你們的行蹤已經讓人發現。
就在前兩天,我正在書房讀書,就有人用飛鏢出書,釘在了我屋里的柱子上...
你們看看這個...”
陳浩說著,從懷里拿出了一支飛鏢和一封信,交到了嘎子和三虎的手上。
三虎、嘎子,看著飛鏢和信,眉頭擰成了疙瘩,看著陳浩說道。
“表哥,這事...會不會是暗中保護我們的那幫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