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了鴻運客棧門口,三月帶著孩子們跳了下來,小東、小西很高興,帶著兄弟姐妹們奔進院中。
三虎、嘎子和丑男人在鄭大美的指揮下,往院里搬著東西。
三月看著鴻運客棧說完招牌,是該摘下來了,學堂起個啥名好呢。
客棧對面的當鋪也開了門,當鋪里的伙計探出頭來,向客棧這邊張望。
“咦,對面那個...摘招牌的女人好像眼熟,好像自己見過...”
當鋪伙計仔細的看了看,那不是年前帶著兩個孩子來找自己老板的那個人嗎?
他還記得三月她們差一點就讓他給攆出去,后來多虧自己留了個心眼。
伙計想起當日老板送三月她們離開當鋪的情景,囑咐過他,見到三月千萬不要得罪之類的話...
伙計心想,三月一定是和自己的老板有什么特殊的關系。
她摘客棧的招牌干嘛?
伙計看了看兩輛馬車,和車上大包小包的東西,又見三虎他們往客棧里面搬東西。
伙計似乎明白了什么,莫非這家客棧不干了,老板出錢給買下來了,送給這個女人了。
伙計心里腹誹著,好像發現了什么驚天的大秘密。
他猶豫了一下,這可是討好三月的好機會,要是這個女人能在老板面前給自己說上幾句好話,今后的日子就好過了。
伙計想到這些,他暗笑了一下,沒有再猶豫,沖出當鋪,直奔三月走去。
三月正在往下摘招牌,感覺招牌一輕,把她嚇了一跳,低頭一看,一個男人正笑臉向上看著自己,手里幫她托著招牌。
三月看見底下的男人,想起了他是對面當鋪的伙計,就笑著跟他說道。
“這不是當鋪的伙子嗎?
怎么今天你們開張了嗎?”
伙計幫三月摘下招牌,看著三月,嘿嘿的笑著說道。
“嘿嘿,您的記性真好。
小的是當鋪的伙計,張三。
我們初五營業,今天過來收拾一下衛生。
您這是...?”
伙計邊點頭哈腰的奉承著三月,邊疑惑的指著招牌問道。
三月笑了笑:“哦,這個客棧我買下來了。
以后我們就是鄰居了,還要請你們多照顧一二,呵呵。”
伙計聽三月這么一說,心想,跟自己猜的一樣,一定是老板買下了客棧,送給了三月,他們一定是那種關系,否則老板不會花這么大的代價,把這個女人弄到身邊。
伙子想的挺多,老板也真是膽子夠大,有錢就這樣任性嗎?
居然敢把小三、小四的弄到眼皮子底下來,就不怕家里的那頭母老虎發威嗎?
伙子正想著是繼續討好三月,還是向老板家的母老虎告密,心里盤算著利弊,怎么樣自己的利益可以最大化。
三月看伙計有些發呆,以為他狗眼看人低,不相信自己買下了客棧,就沒好氣的跟伙計說道。
“怎么!
你是懷疑我買不起,還是以為我在說假話,呵呵。”
伙子緩過神來,見三月犀利的眼神,心里有些害怕,還是算了吧,這個女人老板都說了不讓自己招惹,還是別去告密,繼續討好她得了。
“呵呵,我哪敢懷疑您呢。
一看您就是大富大貴的相。
這個招牌還挺重,我幫您抱進去...”
伙計說著,抱起剛剛摘下來的招牌,沒等三月說話,就進了院里。
三月看了眼伙計的背影,又看了看街對面的當鋪,她笑了笑,從馬車上抓過一個包裹,走進了院中。
人多干活快,一陣功夫,馬車上的東西就被卸空。
三月掏出銀子想付車錢,兩個趕車的人說什么都沒要。
“小姐,您還是收回去吧,這是縣衙的吩咐,幫您搬個家,銀子我們可不敢拿,嘿嘿。”
趕車人跳上了空了的馬車,跟三月打了個招呼,驅車離去。
當鋪的伙計,正好出門聽見了趕車人的話,不禁一愣,怎么這個女人還和縣太爺有什么關系嗎?
開來來頭還真是不小,對虧了自己沒去找母老虎告密,看來自己的選擇還是對的。
三月送走兩個趕車的人,把銀子揣進了懷里,回頭看見了從院里出來的當鋪伙計,三月笑了笑說道。
“呵呵,謝謝你今天過來幫忙。
留下來一起吃個飯吧。”
伙子聽了三月的話,連連的擺手。
縣衙的人都不敢收車錢,他就只干了一點活,哪敢留下來蹭飯呀。
“謝謝小姐好意。
您忙您的,干點活是應該的,飯就不吃了。
我還要回去收拾當鋪,一會兒老板沒嘴就過來,我還是抓緊點好,呵呵。”
伙子故意的提了句老板,有意的提醒一下三月,有機會給自己在老板面前美言幾句的意思,說完一溜煙的就跑了,過了街道鉆進了當鋪。
三月沒有多想,不過今天當鋪的伙計還真幫她干了不少的活,三月不愿意欠別人人情,想想客棧自己買下來,當鋪就在對面,欠下來的人情,以后有機會再補吧。
小南、小北、小貓,三個女孩跟著三月和鄭大美住在樓上。
小東、小西、小五,本來也有自己的房間,可是,他們看到丑男人住在后院,非得要搬過去和師父一起住。
三月也沒有阻攔,反正后院有兩間平房,也夠他們住的,這樣也挺好,他們跟師父住在一起,相互的也有個照應。
鄭大美整理完床鋪,看了眼幫小南她們幾個鋪著被褥的三月,笑了笑說道。
“三月,我先下去做飯,你先幫她們鋪床吧。
今天,姐姐給你露一手,做幾個拿手的好菜,呵呵。”
三月抬頭看了眼鄭大美,見她手里還抱著一套被褥,半開玩笑的說道。
“大美姐,你做飯就做飯唄,還抱著被褥干什么?
是不是給丑男人送去,呵呵。”
鄭大美沒有否定,看著三月一本正經的說道:“是呀,給丑男人送去。
我這帶的東西太多了,這些被褥用不上了,這個就送給他吧。
一個人在外面也挺不容易的。”
三月聽了鄭大美的話,沒有繼續和她開玩笑,她知道鄭大美也是個熱心腸,她幫丑男人也不一定是真的看上了對方。
“嗯,是呀,丑男人也真夠可憐的。
你去吧,一會我收拾完,過去幫你做飯。”
鄭大美抱著被褥走到門口,回頭跟三月說道:“不用了,三月。
以后呀,做飯的事兒,就包在我身上。
你干你的事業,辦學堂我也插不上手,總不能白吃飯,干閑著吧,哈哈。”
鄭大美說完,留下一串笑聲,抱著被褥奔樓下走去。
后院。
三虎和嘎子幫著小東、小西、小五搭著床鋪,孩子們幫著往屋里抱著木頭。
丑男人一個人在另個房間,也整理著床鋪,熊皮剛剛鋪上,鄭大美就抱著被褥進了屋。
“哈哈,丑男人,這是三月讓我給你送來的,天冷,多鋪上點暖和。”
鄭大美說著把被褥放到了熊皮上,眼睛盯著熊皮,摸了一把,沒話找話的問道。
“丑男人,這是什么皮呀?”
丑男人面無表情,回答的很是簡單:“黑瞎子皮。”
鄭大美:“是你自己打死的?”
丑男人:“嗯。”
鄭大美有心想和丑男人多說兩句話,但她發現實在沒有什么聊的,丑男人不冷不熱的態度,使她有些尷尬,她看了下傻愣站著的丑男人,笑了笑說道。
“你自己鋪上吧,我去廚房做飯。”
“嗯。”
丑男人回答依然很簡單,目送鄭大美出去,自己才動手鋪起了床鋪。
被褥打開,丑男人用鼻子聞了聞,感覺被褥上的香味和鄭大美身上的香味一樣。
心想,三月好像從來沒有用過這個吧。
丑男人站起身來,隔著窗戶望著鉆進廚房的鄭大美,陷入了深思。
“師父,我們的東西呢?”
小東、小西跑進了丑男人的房間,打破了丑男人的遐想。
丑男人看了看小東、小西。
什么時候是你們的東西了?是我的好不好?
反正自己現在是誰,自己都不知道,你們愿意保管就保管吧。
丑男人從床底下掏出裝盔甲的袋子,沒有再看小東、小西,自己繼續鋪著床鋪。
小東、小西看見裝盔甲的袋子,臉上露出了微笑,他倆謝過師父,抬起袋子走出了房間。
三虎和嘎子已經幫小東、小西他們搭好了床鋪,小南和小北把大包打開,往床鋪上鋪著被褥,見小東、小西抬著袋子進來,大家有些疑惑的看著他們。
小五看著小東、小西,走過去要幫忙:“大哥、二哥,這是啥東西呀?”
小東、小西推開小五,把袋子推進了床鋪低下,笑了笑,小西說道。
“沒啥,就是有點舍不得扔的破爛,對了,你們看到了可別跟娘說,娘要知道該給扔了,沒看咱們的被褥都換新的了嗎?”
小西說著,看向了三虎、嘎子,帶有懇求的說道:“舅舅,你們也別跟我娘說。
這真是我們舍不的扔的破爛,我們只想留個紀念而已。”
三虎看了眼小東小西,又看了眼床底下的袋子,笑了笑說道。
“哈哈,這真的是破爛嗎?
破爛留它干嘛?
都換新的不好嗎?
你們要不說它是啥,我非得跟我姐說去。”
三虎邊說邊嚇唬,假裝哈腰要掏床下的袋子。
小東、小西有些緊張,他倆急忙擋住了三虎,小東帶著哭腔說道。
“舅舅,這真是破爛,求求你了,千萬不要告訴我娘。
我怕她看了傷心...
因為...因為這是我親娘的遺物...”
三虎聽了小東的話,伸出去的手趕緊的縮了回來,他們的親娘已經過世幾年,死人的東西他可不愿意碰,碰了會沾上晦氣。
嘎子聽小東這樣說,急忙拉上了三虎:“三虎,走,咱們去前院幫姐在干點啥。
孩子們都大了,應該有他們自己的秘密。
你都多大了,還逗他們...”
三虎笑了笑:“呵呵,他們也不是外人,逗他們玩不行嗎?
我就喜歡孩子,二哥,要不你趕緊的給我生個侄子吧。”
嘎子有些臉紅,上去就給三虎一腳,溫怒的說道。
“就你貧嘴,你來干什么來了,不是幫姐姐干活來了嗎?
走,干活去...”
嘎子說完,頭也不回的向前院走去。
三虎揉了揉被嘎子踢疼的屁股,跟孩子們做了個鬼臉:“看你二舅,自己不給我生侄子。
還不興我逗你們玩...
你們先在這里等著三舅,等我干完活,就陪你們玩,哈哈。”
幾個孩子看著三虎的表情,笑成了一團,目送舅舅離開他們才停止了笑容。
小南、小北相互的看了一眼,感到有些心里難受,她們看著小東,眼里似乎有淚的問道。
“大哥,床底下的東西,真的是娘留下來的遺物嗎?”
幾個孩子都盯著小東、小西,眼里都有些期盼。
小東、小西互看一眼。
小西眼神說話,大哥,你玩大了吧,今天的戲演的不錯,騙過了兩個舅舅,但兄弟姐妹都在這里,我看你怎么和他們解釋。
小東也是沒辦法,盔甲的事兒,絕對不能讓兩個舅舅知道,他急中生智說是自己母親留下來的遺物,是躲過了舅舅們的猜疑,但兄弟姐妹都想親娘,自己說這么大的慌,該怎么和他們解釋。
小東看著小西,帶有求助的眼神,你不是總說比我聰明嗎?趕緊的幫哥圓圓呀!
小西收到小東的求助,挺了挺胸膛,看看,關鍵時候還得我吧。
小西走到門口,看了看院里沒人,把房門關了起來,孩子們看著他的舉動,感到有些神秘。
小西把小東從床邊推開,哈腰從床底下掏出袋子,當著兄弟姐妹們的面,把袋子打開。
金色盔甲和紅色戰袍呈現在孩子們面前。
屋里面的孩子們,看見袋子里面的盔甲和戰袍,都不敢出聲了,也包括小東。
小貓年齡小,不知道這是什么,看著哥哥姐姐們都不說話,她上前摸了下盔甲,感覺涼涼的,抬頭看著小東說道。
“大哥,這是咱娘留下來的遺物?你確定嗎?”
小東沒有說話,看向了小西,他不明白小西為什么把盔甲拿出來,讓所有的兄弟姐妹看。
小西看了看大家,做了個小聲的手勢,看了眼窗外,輕聲的說道。
“噓,大家小點聲,別讓別人聽見。
這不是咱娘的遺物,但它是咱廖家老祖留下來的寶物...
是我和大哥在老宅里發現的。
我們都是廖家的子孫,又是親兄弟姐妹,我和大哥也不想瞞著你們。
我們一起保守這個秘密好嗎?”
小西說完,看了看小東,意思是看我說的行嗎,你學著點。
小東點了點頭,心里還真挺佩服小西的,是呀,都是親的兄弟姐妹,有什么不能說的呢,大家不能隔著心,一起保守秘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