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遇知道言墨在做什么事,而且不是工作上的事,他這幾天有時接到電話會躲到書房那邊接,雖然聲音很小,她還是能聽出他聲音里的消沉。
那天晚上問過之后,言墨沒有回答,夏千遇當時也忘記了再追問,后來想起來了,也發現言墨是不想說。
他不想說,夏千遇也知趣的不會再問。
直到陪印瑩去看婚紗的那天,夏豐給她打了電話,夏千遇才發現出事了,是言方澤出事了。
夏豐沒有在電話里說什么,只讓她回家,回他們姐弟兩個的家。
夏千遇看印瑩正高興的在試婚紗,就沒有和她提這事,只說有些累了,想先回去。
有身孕的人容易累,印瑩理解,又讓司機送她,夏千遇不同意,只說打車快,“你也有身孕了,我怎么放心你自己走,我到家給你打電話怎么樣?”
印瑩得到她再三的保證,這才同意。
坐上出租車,夏千遇報了地址,車里安靜,就將電話又打了回去,夏豐聲音很疲憊,不論夏千遇怎么問,就是不肯說怎么了,只說等她到家了在說,又聽她已經在車上了,就說去樓下等她。
夏千遇不遲鈍,眼下到覺得不是言方澤出事,而是對她挺重要的,不然夏豐怎么可能這么緊張?
到了小區樓下,夏豐和上官寵都在,兩人一看到他便迎了上來。
夏千遇看了兩人一眼,什么也沒有說,直到三人上樓,進了門,她把手機往沙發上一扔,“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姐,你先別激動,是言方澤給我來的電話,讓我接你回來的,就是怕你激動,所以特別叮囑我,一定要等你回到家,當面和你說。”夏豐看到坐在姐姐身旁的上官寵,心下嘆氣,只能她做這個惡人了,“就是言總的母親還活著。”
“誰?”夏千遇覺得自己聽錯了,“言墨的母親?怎么可能?幾十年前就死掉的人,你說還活著?”
“姐,是真的,言總到國外的時候看到有個很像的人,也覺得是看錯了,然后就去調查,這才發現人是真的活著,當年的車禍也是假的,而且這些年言夫人一直在暗下里注意著言家的一舉一動。”
“可是....可是方言澤每年都會去上墳啊?”
“我也是剛問過他,他說那是座空墳,當年攝像頭看到言母子被撞,尸體也被抬走,一直也沒有查出來,而且言母出車禍是在國外,言家那個時候還不如現在,是言父在當家,所以能力有限。”
“言方澤讓你告訴我這些的?”夏千遇心又是一涼,那么言墨呢?
“言方澤說言總現在很受打擊,當時他不知道真的是他母親,所以沒有告訴你,覺得是自己多想,眼下通過林家查到了,情緒現在很激動。”一口氣,夏豐把知道的都說了,“姐,一定是言總出事了,言方澤才這么擔心你,你有身孕,現在把自己照顧好,等言總平復下來,一定會第一時間來找你。”
上官寵也輕聲的安慰她,“千遇別著急,我幫你打聽消息。”
只要不是言墨又騙她就好。
不過,這樣的消息仍舊讓夏千遇一時之間消化不掉,“言母為什么要這樣做?看著自己的丈夫娶別的女人,看著兒子和別的女人一起生活,她只是在一旁看著,真的想不明白。”
“腦子一定不正常。”上官寵附和著。
夏千遇笑了,是苦笑。
眼下出了這樣的事,特別是她是呂芬的女兒,言母真的會接受破壞自己婚姻女人的女兒嗎?
夏千遇腦子已經不夠用了。
“我有些累,先去躺一會兒。”
兩人知道消息太勁暴,一時讓人也消化不了,不過美食總是能讓人心情好起來,待臥室的門一帶上,兩人就研究晚上做什么吃的。
上官寵掃了一眼沙發上的手機,“手機也關了吧。”
言墨縱然是沒有查清楚才沒有說,可是一次次讓千遇不好受,也得讓他著急一下才行。
夏豐明白了他的用意,什么也沒有說。
然后手機就關機了。
印瑩那邊一直等不來電話,再打關機,心里急了,打到言家聽說沒有回去,就又給夏豐打,聽夏豐說回他那了,印瑩這才放心。
“手機怎么關機呢?你姐姐呢?”
“我姐睡了,手機沒電了吧。”夏豐撒謊道。
“行了,那我就放心了。”印瑩沒察覺到什么,掛了電話。
確說言家那邊卻鬧起來了,言母在知道她被兒子發現之后,干脆就不在遮掩,直接去了言家,言父正在吃晚飯,一看到她身子晃了晃就暈了過去。
這下子哪里還叫家庭醫生,直接送去了醫院。
呂芬也慘白著一張臉,在醫院的病房里,言母雍容華貴不失典雅的坐在椅子上,并沒有因為她突然又活過來,給眾人造成的騷亂而覺得愧疚,她唇角隱著笑,似很享受這一切。
呂芬僵硬著身子,坐在那一動也不敢動,言嵐的臉色也慘白。
病床上,受到刺激的言父終于醒了過來,他悠悠的睜開眼,再一次看到言母,終于接受不是眼花的事實。
“醒了?”言母第一次出聲,她聲音很清冷,說起來言墨與他很像,“很意外也很震驚是不是?等這一天太我了,我還想著等你死了,再出來,然后將你這個情人和私生女身無分文的趕出去,可惜我的兒子太聰明,我躲了這么多年,還是被他發現了。”
“你...你....”言父眼睛瞪得大大的。
“是啊,我早就發現你在外面有女人,還有一個孩子。”言母指了指呂芬和言嵐,“這樣一個沒有教養的女人,竟還讓你念念不忘,所以我就想啊,我要怎么報復你才能解心中這口中惡氣呢?”
“然后你就給自己制造了假死?”言父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裝死這些年,看著兒子們為了你的離去傷心,你于心何忍?你怎么能這么殘忍?你恨我可以,你怎么能這樣對兒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