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么,夏云桐感覺南梁國的百姓,對于北韃國好像有一種骨子里的恐懼。
這是朝廷的責任,因為皇帝對外太軟弱了。
可以這樣說,南梁國經濟上比較發達,但在軍事上極其的薄弱,幾代皇帝都安于現狀。
他們卻不知道,很多時候和平那是要打出來的。
自古以來,就從來沒有你好我好的事情。
只有誰的拳頭更硬。
夏云桐有些焦急,那個韃子扛著少女,他們去的方向,似乎是朝廷理藩院。
那就對了,這些韃子難怪這么囂張。
他們是北韃國的使臣,馬上就要帶著南梁國的大公主和無數的金銀珠寶,回他們的王庭了。
夏云桐盼著有人出來,可是圍觀的人群退的卻越來越遠,然后韃子的周圍已經空出一片地來。
這時候一個老漢跌跌撞撞的從后面追上來,聲音已經沙啞了:“放了我女兒,求求大老爺們放了我女兒吧,她還小啊。”
這句話一下子就戳中了夏云桐的肺管子。
明明這是我們南梁國的土地,一個異國人,憑什么在這里做大老爺,強搶民女?
而且這條街經常有官兵巡邏,此時卻一個都見不到。
老漢還是追了上去,他撕扯著那個韃子的胳膊,卻沒想到,這韃子輕易的甩開了他,他幾個踉蹌,還沒能站穩,這韃子就伸出右腳踹過去。
老漢跌跌撞撞的倒在地上,捂著胸口,嘴角竟然流出了鮮血,而人似乎有些意識不清了。
夏云桐真的再也忍不下去了,她與這些百姓不同,也并不是她藝高人膽大,是因為單純的對于這些橫行在本國國土的異域人憤恨。
韃子的功夫應該不錯,自始至終肩膀扛個人,也沒有影響他往前走,甚至還將老漢給踹得口吐鮮血。
夏云桐幾個健步沖上前去,揮起手里的鹽罐子,用力就朝著韃子的面門狠狠的砸過去。
這時候天色有些昏暗。可想看清一個人還是可以的。
這幾個韃子看到用鹽罐子砸他們的,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姑娘,你看我我看你的,竟然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聲音還肆無忌憚的,根本沒將夏云桐放在眼里。
可以說那個韃子的腦門夠硬了,夏云桐的力氣很大,只不過鹽罐子并不是其他堅硬的物品,韃子還將撒在面上的鹽放在嘴里嘗了嘗。
饒有興味地看著夏云桐,隨后轉頭與另外兩個韃子嘰里呱啦的說著什么。
夏云桐皺著眉頭,她是真聽不懂,但想來也不是什么好話。
圍觀的人都替夏云桐捏了一把汗。
夏云桐走過去,將老人扶起來,老人意識昏昏沉沉的,看到眼前有人影,就哭喊道:“……妞妞,快放下我的妞妞。”
夏云桐手指搭在脈搏上,老人受傷不輕,如果不馬上醫治,是要出問題的。
這些韃子在南梁國的土地橫行霸道,完全沒有將人命當回事兒,夏云桐將一粒藥丸悄悄的塞進老人的嘴里,人群里終于有一個中年婦人和一個少年過來將老人扶起來。
中年婦人悄聲的喊著他的名字,顯然是認識的,而這婦人也是滿臉焦急。
夏云桐站起來,攔住了三個韃子:“請將這姑娘放下。”
克達魯自然是聽得懂南梁人說話的,要不然也不能作為武將隨同使團出使南梁國。
他看著夏云桐,頗感好笑,但也覺得很新奇,操著生硬的官話亂糟糟的問道:“怎么,姑娘你是想自投羅網嗎?”
夏云桐皺著眉頭,再次強調:“我讓你將這姑娘放下,這是強搶民女,是犯了南梁國的律法,你知道嗎?”
三個韃子哈哈大笑,其中一個刷的一下抽出了背后的砍刀,圍觀的人群有人發出一聲尖叫,也同時刷的一下朝后面退過去,眼睛里帶著驚恐。
夏云桐可不想和他們這樣糾纏下去。
她的眼神危險的瞇了瞇,攥了攥拳頭,心里在想有幾分可能性,如果她真的將韃子給揍了,不知道沈棲能不能給她善后。
可就在這時,一輛馬車朝這邊疾馳而來,眨眼之間就到了三個韃子跟前,將他們正好攔在了中央。
馬車上跳下一個年約二十幾歲的女子,手里拿著馬鞭,長得眉目秀麗,不過眼睛帶著凌厲之色。
她一把拉住夏云桐,將她往身后扯去。
下一刻,她揮起手里的馬鞭,朝著站在前面的韃子惡狠狠的抽過去。
她的鞭法不錯,韃子躲避不及,竟然被一下子抽中。
這時幾個護衛也沖上來,他們一字排開,站在這位夫人的兩旁,各個身姿筆直,竟然是受過訓練一樣。
克達魯收起臉上的笑容,將肩上的少女像扔包袱一樣的扔在地面上。
好在夏云桐反應快,沖上一步接住了她,以免后腦直接落在地上,而此時這少女眼神散亂,身體抖如篩糠,嘴唇更是青紫。
夏云桐連忙摁在人中之上,又按了幾個穴位,然后才見少女慢慢的緩過來。
這位夫人倒是看了一眼夏云桐,眼底閃過一抹詫異。
克達魯皺著眉頭:“夫人,用你們南梁國的話來講,就是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然用鞭子打我們使臣。”
這位夫人嘴角帶著冷笑:“聽說你們北韃國向來崇尚強者為尊。還聽說你克達魯在草原上也是數一數二的英雄,你當街強搶我南梁國百姓算什么英雄,有膽子跟我比試一場。”
而這時候站在她身旁的大丫鬟臉色都白了,扯了扯這位夫人的衣袖,低聲的說著什么。
顯然是在勸阻她。
不過那克達魯卻覺得好笑,嘲諷的道:“我只怕不小心一拳打死你。況且我從來不和女人打架。”說到這里,他又轉過頭和站在身旁的一個韃子,用他們自己的話嘰里呱啦的說了起來。
卻沒想到,這位夫人柳眉倒豎,竟然也用韃子話怒罵了起來。
她這一張嘴,克達魯就愣住了。
這次倒是收斂起臉上輕視的表情,重新打量一下眼前的夫人,忽然問道:“夫人,您可是蘇將軍的女兒?”
“正是我。”蘇氏蘇錦繡聲音不高不低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