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消息的連氏和夏茹也從屋里出來。
夏良不是個忘本的人,從涼水灣村出來之后,經常寫信回去也經常稍東西。
春天的時候還從涼水灣村收了大量的黃花地丁,馬車去的時候給張婆子他們帶了很多布匹米面等,他還偷著給張婆子三百兩銀子。
如今,夏滿囤家的幾間草房早已經翻蓋成了五間青磚大瓦房。
院里院外都重新修繕了,還買了一輛馬車。
別說在涼水灣村了,就在鎮子里也是頭一份兒。
而且村子里人得到好處,對張婆子也是非常熱情。
因為等到秋天的時候,夏良他們還會派人來收黃花地丁,而山林里那一片金銀花就直接給老族長管理了。
如今村子里辦了啟蒙學堂。
是夏良拿銀子辦起來的,從鎮子里請了一個多年沒有考中的老秀才。
本來夏坤是想去的,可村子里人不同意,原因是他考了這么多年都沒有考上。
如果是夏天賜還好一點。
不得不說,夏天賜倒挺爭氣,終于考中了秀才。
在他考中秀才的時候就去了大同州,那里也有一個半免費的學堂,里面讀書的都是秀才。
交一部分銀子包吃包住,很是省心。
學堂的夫子說讓夏天賜學上兩年,三年之后再去考舉人才好。
夏天賜也同意了,他的天賦與趙俊生不能相比,只能穩扎穩打。
而他走之前,倒是與夏坤還有元氏長談了一番。
所以現在的夏坤很是知趣,老族長沒用他也沒有生怨懟之心,老老實實在家里照顧著老爺子老太太,畢竟這兩人手里銀子可是很多,再不管他,他也能跟著住好房子過好日子。
至于元氏不提也罷,早已經蹦達不起來了。
夏良又買了三十畝地,收成都歸族里所有。
這就跟整個村子沒關系了。
畢竟這是一個不光姓夏的村子,還有姓趙和其他姓氏的。
但這三十畝地的收成也足夠族里開銷了。
夏氏族人對夏良也只有感激。
這里說一下,因為夏金水在戰場上奮不顧身,因此也立下了戰功,如今是八品校尉,夏家也算是改換了門庭,如今夏金水守在野狼山,不過朝廷給夏金水家蓋了房子還賞了五畝地,可將他們高興壞了。
如今涼水灣村村民的生活與去年相比截然不同。
就連女孩子如今也受到了重視,畢竟有夏云桐在那做比較。
女孩子厲害了不比男孩子差。
然后他們在田間地頭采摘的黃花地丁以及其他的藥材,夏糧會固定派人去回去收,價格很公道。
這對他們也是一筆固定的收入。
再加上奪回金州勝利之后,還免了三年的賦稅,涼水灣村的日子也是越過越好。
那么水漲船高的張婆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不過,此時此刻的張婆子雖然穿的很好,但jing神很萎靡。
夏良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連忙讓妹妹帶他們去洗漱,然后連氏去后院灶房,吩咐趕緊做飯。
他則是跟送他來的車夫說話。
馬車夫是鎮子上的,很是拘謹的站在那兒不敢坐下。
他并不認識夏良,不知道他以前什么樣,可現在發現,那通身的氣派一看就是個富貴老爺。
夏良強拉著他坐下來,給他倒了薄荷茶,又拿了糕點說道:“我也不是什么富貴老爺,我們都是鄉里鄉親的,你可千萬不要這么客氣。”
馬車夫這才好了一點,他也確實有些餓了,不過夏良只讓他吃了幾塊糕點,就說灶房已經在做飯了,一會兒陪他喝幾盅……
馬車夫的情緒就徹底的緩了過來。
關鍵是夏良本身就是莊稼漢出身,還沒徹底學會富貴老爺的做派,這馬車夫與他說著說著就親切起來。
“……我們是跟著鏢局的人來的,鏢局的人很客氣,送到京城還將我們送到您家的大門口,老夫人和小姐一路上也沒遭罪,就是老夫人情緒不大好,聽說與你家老爺子鬧別扭賭氣出來的……”
說到這里又連忙加了一句,“我這是在半路聽說的,我也不識字沒法送信,那鏢局的人說已經打發人回涼水灣村送信兒了,讓他們不要惦記,會將老夫人跟小姐平安送到京城的。”
夏良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兒了。
但不知道問題是出在父親身上還是大哥身上?
應該不是大嫂,如果是她的話,自家母親不會來京城,而是就地將她給收拾了。
張婆子洗漱好之后很是感慨,富貴人家的生活就是好啊。
兒子如今是真發達了。
瞧瞧那通身的氣派,如果不是相貌沒變,她都幾乎認不出來了。
家里有丫鬟有婆子,都對她恭恭敬敬的。
有人伺候的日子的確是好,但說到這個,她真是又氣又怒又傷心。
其實她手里銀子不少,好幾百兩呢,元氏手藝一點都不好,她也不想做飯,伺候這些老的老小的小。
可她也不想買下人,覺得家里住個外人不舒坦。
于是就雇了村子東頭的張寡婦給她家做飯。
本來可以讓她也洗衣服的,但張婆子覺得過意不去,況且元氏什么都不做可不行。
洗衣服做家里活,元氏還得去干。
就這,也很輕松了。
如今有人給做現成的飯菜,放眼整個兩水灣村,誰家有她家這樣的日子。
做人該知足,她就是這么想的。
張寡婦很有一番姿色,當時她是叮囑自己的兒子不允許有什么小心思,如果敢給夏天賜和夏金桂臉上抹黑,她就敢將他趕出家門去。
反正她這兩個孫子也很出息,小兒子雖然對她有怨言,但也不敢不管她,這大兒子有沒有又能怎么樣呢?
可千算萬算,沒有想到動了心思的竟然是夏滿囤那個死老頭子。
說到這里的張婆子坐在椅子上嚎啕大哭。
連氏與夏茹都驚呆了,真的沒想到,這也不過一年的時間,夏家老爺子竟然娶了二房了,而且還懷孕了。
這……
可真叫他們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尤其是連氏,覺得太匪夷所思了,她只能干巴巴地安慰著,然后說道:“我去灶上看看飯菜,馬上就好了,總是要吃點東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