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廊道,光線明亮起來。
梁渠打量著四周環境,發現還蠻不錯的。
環境清幽,路邊都有盆栽,是個四合院造型,中間有一片小青石磚鋪就的場地,東西南北各有并排的小屋,有的小屋門都沒關,能看到里面是類似宿舍一樣的上下鋪。
向長松與胡奇并沒有帶他們三人住到這里面,而是穿過東南邊的小屋通道,來到另一片大院子。
這片院子比剛剛的更好,四個方向的都是一棟大屋。
向長松掏出鑰匙開門,進去后沒有發霉的味道,很干凈,被子疊得整整齊齊,顯然有人專門收拾。
房間里既不是上下鋪,也不是通鋪,是類似前世賓館一樣的雙人床分布,區別是里面有四張床,每張床之間隔著一扇簡易屏風。
這就是古代版的賓館?倒是蠻不錯的,梁渠心想。
李立波東張西望,更是第一次見:“怪怪,這不是十兩包食宿的環境吧?”
胡奇解釋道:“前面才是十兩銀錢的住宿環境,一片院子就能住下小三十號人,這片院子是要加錢的,一個月光住宿要八兩。”
“八兩!”
來自義興市的三個土包子皆是吃了一驚,感情光住宿都比他們的學費高!
胡奇轉頭目視向長松:“向師弟,我先去搬東西,你帶著三位師弟熟悉熟悉環境。”
“好。”
等胡奇出門,向長松道:“這間屋子沒人住,想睡哪張床你們可以自己商量著來,每天都有人負責打掃,都是干凈的。”
“那我要最里面這張!”梁渠指著最里面靠墻的那張,他喜歡靠墻的床,比較有安全感。
陳杰昌指著梁渠身邊:“那我就這張吧。”
李立波撓撓頭:“我睡覺打呼嚕,就第一張吧,離你們遠一些。”
“房間里基本的用具是沒有的,比如牙刷牙粉和長布,所以還是需要你們自己帶,洗衣服的話,每日都有使喚婆子,把衣服交給她們就好。”
李立波大大咧咧道:“沒必要向師兄,反正就一個晚上,都是糙漢子,少洗一次無所謂。”
向長松含笑問:“你們以后不住這嗎?”
“哪住得起啊,八兩一月,那是要我的命啊!”
梁渠與陳杰昌點點頭。
“兩位師弟也就罷了,梁師弟你怎么也跟著點頭。”向長松哈哈大笑,“你們用不著擔心,接下來兩個多月,不僅是梁師弟,李師弟和陳師弟都可以住這,不收你們錢。”
“不收我們錢?*2”
李立波與陳杰昌瞪大了眼,不敢置信。
“當然,你們難道沒聽見嗎,楊師剛剛將盧廷材他們幾個人逐出去了。”
“那和我們有什么關系?”
“當然有關系,他們被驅逐出去,但交的銀錢自然不可能再還回去,當然,楊師無功不受祿,不屑去拿這份錢。
所以普通犯錯,這份錢就拿去買米買菜施菜粥,若是像今天這般錯,就把他們的錢補給受欺凌的人,很早之前就有的規矩。
雖然那七人里大部分人基本都是十兩檔口的,但薛丁義卻是五十兩檔口的,梁師弟現在是親傳弟子,用不著這些,自然會分攤到你們頭上,扣去他們已經用掉一個月的花費,你們差不多每人有三十六兩左右。
五十兩的檔口你們二人是夠不著的,但二十兩的可以,二十兩中的食宿拎出來,再加剩下的十六兩,夠讓你們住到離開了,說不定還有剩余。
哦,若是你們不想升檔口,也能折換成現銀給你們,都算作補償。”
三十六兩的補償!
李立波與陳杰昌對視一眼,紛紛咽了口唾沫。
三十六兩要是拿回去,家中的生活檔次可以提高數個等級!
可是......
兩人想到向長松那番,法與藥的對話。
若是沒機緣,三個月內,自己大概率是破不了關了......
向長松與梁渠沒有打擾二人做決定。
似是做了艱難的思想斗爭,李立波與陳杰昌還是決定留下。
“三十六兩,本就是意外之財,我們兩個想拼一拼,成了以后自然能賺更多的錢,若是不成也不至于遺憾,就當從來沒拿到過吧。”
“好!習武之人就是要有一往無前的心!”
門口胡奇出聲,卻見他一個人抱著三個疊在一起,單個足有四尺左右的大木桶!
身后還跟著幾人抱著盛滿熱水的大盆,在冷風中涌動霧氣。
等胡奇放下大木桶,眾人發現木桶里面還有三套衣衫與三個盛滿藥液的小桶,冒著滾滾熱氣。
跟著胡奇進來的幾人開始將藥液與熱水混合,注入到胡奇搬過來的三個大浴桶中。
三人好奇觀望:“這是藥浴?”
胡奇點點頭:“是的,不過不是增強氣血的藥浴,是拿來給你們療傷用的,能活血化瘀,來上兩次,今天的傷兩三天就能好。
還有換洗的衣服,不一定合身,將就穿,算是我的私人補償,畢竟是因為我你們才會有此遭遇,要是我在,他們斷然不敢如此放肆。”
“胡師兄不用這么說,你的好我們一直都記在心里。”
梁渠三人大為感動。
倒是李立波發覺到一絲異常:“向師兄你剛剛說,那薛丁義是五十兩的檔口?”
“是啊,他家是富商,自然出得起價錢,怎么了?”
“盧廷材他們十兩檔口,想來家里也不是太富裕,來勒索我們可以理解,為什么薛丁義也來?能出五十兩,家里不差這二兩吧?”
眾人一時間也沒思索明白。
“可能......有的人天生就是壞種?”
糾結半晌,大家只能得出這個結論。
“好了,時間不早,現在天冷,水涼就不舒服了,容易受寒,我再讓人拎點熱水,你們三人泡完藥浴就早點睡吧,擦干就好,不用特意沖洗干凈。”
“多謝胡師兄,向師兄!”
兩位師兄離去,房間內很快安靜下來。
三人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整個房間突然響起暢快的大笑,幾乎要震落屋上瓦片。
一直笑到喘不來氣,笑到傷口發痛,他們才停下來,不約而同的脫光衣服,跳入木桶中。
水聲嘩嘩。
傷口被熱水刺激,傳來更強烈的痛楚,但很快這股痛苦就被溫水浸泡的舒適感所驅散。
三人人泡在水中,頭靠桶邊,舒適感從尾巴骨傳遞到喉間軟骨,震顫出聲。
“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