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水猴子開始成神

第二百六十七章 再添新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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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渠穿戴整齊,上至甲板,往島嶼上眺望。

小島靠近水澤的一片被清理出一片空地,長案相連,桌面上擺放著精銅香爐,在夕陽下泛著厚重金光。

項方素扛起大纛壓進地面,長桿上的馬鬃順著江風飄揚,久久不落。

大纛對角,數十位軍士拉著鐵鏈,從船上拖拽鐵籠挪到大纛旁。

方形的鐵籠異常厚重,每一根鐵欄都有常人手腕那樣粗。

餓了十多天的山牛跪倒在地上,無力地喘著粗氣。

戰前祭祀,祈求祖先祝福。

戰后祭祀,感恩祖先賜福。

如此方有頭有尾,否則便是拿了“好處”就跑,不懂禮。

等祭祀結束,清繳鬼母教支脈徹底告一段落,除去部分軍士留守,剩下的人都能跟著大部隊回平陽縣。

祭祀禮臺布置完成。

梁渠跟隨眾人上至島嶼,立在人群之中。

夜風徐徐。

靜謐無聲。

一匹碩大的公牛橫臥在地上,脖頸處的傷口流淌出濃稠的紅血,順著泥坑積蓄成一個小泊。

河泊所的軍士們將數十具尸體抬到場地中央,層層疊疊的堆著。

與早早火化,歸宿為一個小木盒的尋常武師不同,眼下都是立下功勛卻又戰亡的有功之士。

尸體一層,木柴一層,火油一層。

悲哀的情緒在人群中蔓延開來,年輕的軍士忍不住戰栗,后怕,更多的還是慶幸。

慶幸自己活了下來,慶幸自己沒有成為尸堆中的一員,仍能活著回去見到家人。

楊東雄嘆氣。

徐岳龍張張嘴,他想說什么,又不知道說什么,最后閉上嘴,保持沉默。

親衛上前作揖。

“都尉大人,準備好了。”

“點火。”

幾名親衛得到命令,分列四方,齊齊擲出火把。

火把落在浸潤火油的尸體上,立刻燃起熊熊烈焰,自下而上地卷動。

篝火在夜空下一點點地升騰,最后化為沖天烈焰,在水面上刺出一條狹長光帶。

黑煙積蓄在天空中,間或遮掩殘月,難聞的臭味與山牛的血腥味混雜,令人反胃。

哪怕祭祀結束,梁渠回到樓船之上,仍覺得那股氣味久久不散,似乎扎根在鼻腔里,時不時出來騷擾一番。

島上的后續事宜處理完畢,樓船降下白帆,撞開夜幕,朝來時的方向駛進。

樓船頂層。

徐岳龍把填寫好的文書全部歸攏,放到一個長匣之中,扣上鎖扣,微微躬身。

“恭送龍象武圣。”

“恭送龍象武圣。”

在場三十多人,聲如海潮,齊齊作揖。

梁渠稍稍抬頭,只從指縫間看到那長匣化作一道流光,穿出窗戶消失在天邊。

我測。

“玄兵自己會動?”

梁渠望向身邊的柯文彬。

“不然你以為。”

柯文彬上下掃視梁渠,透露著驚訝,他頭一次知道原來梁渠壓根不清楚武圣玄兵的意義。

“兵器再怎么厲害,光靠狩虎那也是打不過宗師的,經驗,實力,眼界,神通,差的地方太多太多。”

“那我們怎么贏的?”

梁渠好奇得緊。

前些天他也不好意思主動問,生怕這是啥不該普通人知道的東西。

柯文彬道:“所謂玄兵有靈,不是說說,你應該知曉武者‘本’之一說。”

梁渠點頭。

從踏入武道的初期,胡師兄就同他說過武者的“本”。

也讓他知曉為何旁人身體里的水無法掌控,除非他的“本”強度大幅度超越其他人。

見梁渠點頭,柯文彬繼續道。

“到了武圣境界,已然能將自身神通,即自己的一部分‘本’煉化到兵器里去,相當于擴張你作為‘一’個人的概念。”

柯文彬在“一”字上咬重音。

梁渠聽出言外之意:“就是說,正常人是長兩只手,兩只腳,一個頭,武圣要額外長出一把刀,一把槍?”

柯文彬摸摸下巴:“感覺你說的怪怪的,但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梁渠肅然起敬,

好生厲害的手段,從表現上看,玄兵比尋常手腳更厲害。

畢竟手腳從人身上分離,那人便沒了感知,無法操控。

玄兵的表現可并非如此!

兩位武圣至少在萬里開外,卻仍然能輕松掌控玄兵,甚至是通過玄兵知曉周邊環境!

徐岳龍只是一句恭送,玄兵便自己飛走了。

“跟那兩個宗師打的,其實不是咱們幾位大武師,而是那兩位武圣!

大武師能起到的作用有限,只是負責供給,跟喂馬的那把草料一樣。

說起來也是運氣好,一把玄兵想對付兩位二步宗師很難,但誰讓咱們趕上了,上次大脯天下記得不?

那位新武圣離平陽縣近,就在南直隸,加之對抗北庭壓力減輕不少,龍象武圣也騰出了手。

兩相疊加,此行才能如此順利。”

梁渠恍然大悟。

牽一發動全身。

大脯天下那天他跟著師兄師姐們酒樓吃酒呢,掌柜給他們打了八折,壓根沒想到會影響到幾月后的一場大動作。

“用玄兵來傳信,豈非速度飛快?”

“不是在送呢嗎?”

柯文彬努努嘴,意指放置長匣的桌案。

借的東西要還,但來都來了,當然不能空兵器回去,那白白浪費一個好機會。

大件帶不了,情報什么的輕輕松松。

堂堂武圣也不在意幫一點小忙,都是為了大順。

可惜不能常用,武圣玄兵若是出什么意外,對武圣影響不小。

“從咱們這到帝都,以玄兵的速度只要半天,說不得你會更快,七品及以下的官職,南直隸能直接確認。

你的話,八月前應當能有好消息過來,說不得咱們到平陽縣,南直隸那邊都給伱在吏部蓋上章了。”

夜幕下。

樓船緩緩靠岸。

梁渠踏上陸地,前所未有的堅實感從足心傳遞到全身。

去時只用不到兩天,回來時卻因為風力,水流等緣故足足用了三天。

現如今已快到七月下旬。

“一個小小的鬼母教分支,一來一回,竟然用掉我半個月。”

梁渠著實感慨時間流逝太快,一場仗,真正打起來用不著多久,前后手尾那才要命。

告別師父與其余人等,闊別平陽縣已久的梁渠迫不及待地背上大弓長槍回家。

此時正值午夜,宵禁之下,街道上空空蕩蕩,沒有一個人影。

偶有巡邏的士兵,早早得知河泊所武師歸來,見到梁渠打扮也不敢上前問話。

回到家,梁渠放下武器,順道去池塘看一看河貍干得如何,結果從老硨磲的口中得知了一個意外消息。

家里又來新“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