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水猴子開始成神

第五百零一章 是為棟梁

“陰差陽錯!”

蘇龜山哈哈大笑。

鬼母教知曉武圣到來,必然算準行進距離,給自己留出寬裕的襲擊時間。

誰曾想梁渠騙蛇,讓武圣碰上一群蛇妖,抓來當牛馬驅策。

本就神速的流光舟如虎添翼。

倒是省卻個把力氣。

“肏臉的老貨!憋半天才出來,我看你是存心謀我翁家家產!”

翁立均抱住浮木,縱然武圣大駕在即,亦要喝罵幾句。

“你看,又急!”蘇龜山不慍不惱,“行了行了,矯情,改日給你申要一瓶地瑞液,接下半年,河泊所的藥材、丹藥開支用度,多采你翁家半成!”

“一年!”

“五個月,愛要不要。”

“行行行,半年半年。”

岸上,陰雨綿綿,楊柳依依。

一派煙雨水鄉之景。

徐岳龍正襟危立,目睹前些日子淺水區對峙的蛇妖們狗一樣打上穿骨鎖,拖拽大船,心緒起伏。

武圣之威,深不可測。

束手無策的四條蛇妖,說擒就擒!

同豬狗何異?

再轉頭看梁渠,狠瞪一眼。

這小子。

膽越來越肥!

那日紅戳書信上,單說誘導鬼母教宗師的計劃,以及捎帶提一嘴給梁渠請假,用以處理蛇妖手尾。

全然沒說這樣子處理!

感情來擦屁股的人是武圣!

梁渠忙低下頭,躲進隊列。

徐岳龍嘆口氣,讓身后眾人理好服飾,同衛麟站立一旁。

百丈蛇妖拖動百丈大船,威勢無窮,其未靠岸,離開一段距離,停于江面。

浮橋拋下,連接到岸。

“走!”

蘇龜山招招手,與翁老爺子先行。

知府簡中義次之,其后衛麟,徐岳龍跟上。

浮橋承重有限,人群緩慢移動,面對船頭的四條百丈蛇妖,心驚不已。

這群蛇妖,前些日子不少人見到過,在江上和兩位提領對峙。

怎么會跑到這來?

倒霉撞上?

冉仲軾等人目光更是不加掩飾,在蛇妖和梁渠兩者間來回跳躍。

聽先前對話,蛇妖被擒,明顯是梁渠干的好事。

梁渠體會諸多目光,深藏功與名,走上浮橋大膽觀摩。

青灰鎖鏈囚住蛇妖,雨中泛著清冷銀光。

三艘船,中間一艘兩條拖拽,其余兩艘各輪一條。

鐵鏈一端固定于龍骨,另一端呈彈簧模樣,足九圈,刺入皮肉,環繞住蛇頭往下的三丈脊骨,徹底縮住蛇頭轉向。

蛇妖轉向,需從三丈脊骨往下的位置發力,顯然會吃力許多。

此外每條大蛇頭頂,皆附有一道銀紋印記,注視時雙目有輕微刺痛感。

梁渠清楚記得,他化身白猿勾引蛇妖沖入水道前,蛇妖頭頂沒有這玩意。

武圣打的?

無論如何,對賬一事算是解決。

雙方互不知情,是故對賬本就需一定巧合。

而眼前四條蛇妖,怎么都不可能回去見蛟龍。

雙重保險。

舒坦!

吃到拿到,盆滿缽滿!

云中電光閃爍。

幾乎能跑馬的甲板上,侍女排成一列,手持巨大傘蓋來甲板給眾人遮雨。

淅淅瀝瀝的雨水匯成珠簾,順著甲板滾入大澤。

宗師,武圣談話。

無論知府亦或統領,全眼觀鼻,鼻觀心,站直不動。

靜靜無聲。

越王為大臣簇擁,一副中年人的模樣,身材高大,衣著紋金黑袍,比想象的要年輕得多,一樣是兩只手,兩條腿,兩只眼睛一只鼻子。

沒什么不一樣嘛。

梁渠心想。

雨水漫過鞋底,順著毛細緩緩蔓延,浸潤鞋襪。

蘇龜山、翁立均大戰不久,越王寒暄幾句,便讓侍女領下換衣歇息。

諸多提領、統領這才尋到露臉機會。

“下官衛麟……”

“衛家小子?不錯,凌日天罡訣修到了幾日?”

“第三日。”

“好,此等年紀,比你父親要強!”

“下官徐岳龍……”

“你是……徐家人?”

“家父冠英伯。”

“文燭啊,怪不得。”越王露出幾分追憶,“伱和你父親不太像,倒和徐公年輕時的樣貌有七成相似。”

“唯愿有我祖父七成本領。”

“哈哈,緇緇鳴雁,旭日始旦,該有更高的志氣啊!”

“你是……”

“家父……”

梁渠充當背景板,聽得無聊。

從提領開始,一個一個的自我介紹,跟認親大會沒差,挨個拉關系。

倒是。

越王并非突然成武圣,此前便是威寧侯,不認識其他貴胄及貴胄子弟反倒稀奇。

船頭。

四條蛇妖如喪考妣。

連向來暴躁的藍虺都沒了脾氣,平日為了緩解煉身酸,癢,它拼命的撞擊巖石,大地,以痛楚緩解。

現在好了。

穿骨鎖一打,無時無刻不感受到脊骨上傳來的劇痛,完全體會不到煉體的酸癢。

還被打上了烙印,完全不用別人動手,武圣念頭一動,它們腦子就得炸開。

甚至連膽囊都讓切走。

早知如此,不如硬著頭皮回去,頂天被扒一層皮,也好過被當狗使。

黃鱗,橙鱗斜眼看赤鱗,眼神示意對方有沒有主意。

赤鱗沉默不語,任由雨水沖刷,混著傷口鮮血,淌入大澤。

“大丈夫當如是……”

甲板上,項方素遙望越王背影,生出一句感慨。

四條蛇妖,說當狗就當狗。

一眾五六品的武官,上跟前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威風八面!

此等風光,連梁渠如何哄騙蛇妖一事,項方素的探究心思都變淡許多。

知曉再多,不如武道跨上一境。

“別發愣!”

徐岳龍提醒。

越王后頭還有一眾老臣。

按照品階,這下才算是輪到梁渠等人說話。

眾人全正經神色,排好隊,按次序一一上前見禮。

諸位老臣來自天南地北,卻無交流障礙,連口音都聽不大出。

大順南直隸發家,官話自然是江淮話。

這點上梁渠占便宜,老家就在江淮,不像中原,西北,南疆之人,出遠門與人交流,需多學一門語言。

而一眾能科舉出頭的文官,學個語言,完全手拿把掐。

“梁渠……拼音法出自你手?”

梁渠面色恭敬:“正是下官,大人有何指教?”

一名老臣撫摸胡須,笑道:“談不上指教,六皇子借你之法,半年功夫,簡單識字讀書無礙。如今滿一年有余,儼然和上過書院三五年的學子沒兩樣,好法啊!”

六皇子?

梁渠眉頭一挑。

六皇子尚在啟蒙?

“搭橋梁,筑水渠,梁水使今后當為棟梁。”

另有老臣開口。

“實乃下官之幸,不過拼音法能有所成,離不開書院一眾先生的幫助和匡正。”

幾位老臣點頭,未再多言。

河泊所府衙前的港口。

三艘流光舟泊停。

軍漢放下指揮旗,戰戰兢兢的繞過大蛇,回頭遠望,發現竟然沒船了,略顯納悶。

早上出門兩艘船呢?

怎么沒回來?

衙門里。

諸多下級官員恭敬候立,等待眾多大人下船。

李壽福同樣位列其中,他稍稍抬頭一瞥,忽地愣住。

流光舟上最先下來的幾人中,有一人他分外眼熟。

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