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盛嬌華

158.兩次三番

衛子詹隔著窗戶小聲說道:“小姐,掌柜已經走遠了,不會有什么危險。”

池文茵此時才覺著放心了很多,沉沉的睡了過去。

顏培武被關在囚車里押解回周家窯倒是讓很多人都吃了一驚,他高大的身軀被鐵鏈子拴著蜷縮在囚車里,頭發凌亂,面上還有紅色的鞭痕。眾人看著顏培武狼狽不堪的樣子紛紛猜測。

顏甫止從軍帳里出來,遠遠望著囚車,眸色晦暗,讓人分辨不清。

顏培武被人從馬車上揪了出來,推搡著朝著顏甫止而去,卻不想顏甫止閉了一下眼睛,轉身進了軍帳。

那面有些人不明所以,問道:“顏副將這是怎么了?”

有人看了看周圍,小聲說道:“聽說這回將軍設局捉內奸,這不,就捉住了顏副將。”

“有奸細?”有人一臉愕然。

“你傻呀,要不然你以為為什么開始我們即使換了防御點,梁軍還能輕易勝利。”那人一臉鄙夷看著這個反應遲鈍的人。

“顏將軍會怎么處置他?畢竟他們是親戚。”看著顏培武站在軍帳外,一動不動,有人小聲的問道。

“肯定是要呈報陛下的。顏將軍那可是嚴厲的出名的,顏副將這回……哎。”那人搖著頭一臉的惋惜。

大家都在嘖嘖嘆息著,小聲的交頭接耳,忽聽到顏培武歇斯底里的大喊:“將軍,將軍,我不是奸細,我不是奸細。”

叫嚷聲招來了更多的人,大家也有站出來幫著顏培武說話的,“顏將軍,我們都了解顏副將,這種事情斷不是他做的。”

“是啊是啊,我也覺著。”還有人隨聲附和。

顏甫止從軍帳出來,冷冽的眼鋒掃過一眾人,讓一眾人都閉上了嘴巴,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顏培武跪在地上,說道:“將軍,我是被冤枉的,真的,我不是奸細。”他說著,咳嗽了起來,吐了一口血水在地上。

顏甫止走到了顏培武的面前,看著他,說道:“我給你機會,你怎么證明自己不是奸細?”

顏培武本來毫不畏懼的臉上出現了一些遲疑,“這個,將軍,我是遭人陷害的,真的,只是我得找人問一問。”

顏甫止嗯了一聲,說道:“好,你要找誰,現在就去,我今日就把官司給你斷了,要是你真的是奸細,我定會稟明陛下,段不饒你。”

“就是和我一起的馬都司,那日他還和我討論過這件事情。”顏培武脫口就說了出來。

“去,叫馬都司來。”顏甫止對著身旁的人說道。

旁邊已經有人飛奔去找人了。

大家站在原地,等著馬都司來,可是等了很久,那人回來,說道:“馬都司去烏里關解圍,現在還在烏里關沒有回來。”

顏甫止看著顏培武說道:“現在人證不在,你還有什么說的?”

“我,我真的是冤枉的,要不然將軍著人去請馬都司回來,一切就真相大白了。”顏培武抱拳說道。

“暫行關押,以后再說。”顏甫止望著跪在地上的顏培武,說完話,自顧自回了軍帳。

文西明邁著矯健的步伐走到了劉裕隆居所的院子前,有人進去通稟,稍待片刻,文西明就被領了進去。

劉裕隆看著眼前抱拳行禮的文西明,說道:“我聽父皇說先鋒將軍是我梁軍中一等一的猛將,現在到了將軍一顯身手的時候,將軍可是愿意打頭陣?”

文西明收起了平時習慣的嘴角調笑的表情,正了正神色,說道:“臣定當為我大梁盡心竭力,為陛下分憂,為殿下肝腦涂地。”

劉裕隆點了點頭,說道:“你即刻出發,點兵去狼山與曲池國的俞將軍匯合,等我號令。”

文西明得了令就離開了。

這個新年對于石門關的守軍,對于文泰和來說都是不輕松的,連夜核對了大多數人口的籍賬,可是還是沒有抓到除夕之夜突襲石門關的敵人,那些人就像是下的春雨一般,滲透在了地里,全無蹤影。

除了當夜死傷的那些人,活口一個都沒有抓住,但是從尸體上發現了云熙國的令牌,也算是讓這件事情有了一個結果。

劉裕隆知道了此事,將文泰和怒斥了一頓,并且讓文泰和連夜清繳石門關周圍村落的敵人。

衛子詹和池文茵站在院中看著文泰和臉色很差的從劉裕隆住的院子出來。

衛子詹說道:“顏瑾瑜回信,小姐上回讓他調遣的兩只隊伍已經準備就緒,隨時可以行動。”

池文茵點了點頭,說道:“我從軍醫那里得知石門關附近有兩個防御點,你讓他趁著夜色去騷擾一下。

我們不知道那里駐守的人數,不可盲目貪功,我們只需要鬧出來動靜就行了。加上上回我在塔樓給劉裕隆旁敲側擊說的話,如果三番兩次被騷擾,劉裕隆一定會讓文泰和聯系內奸的。”

衛子詹看著池文茵篤定了眼神,得了命令就離開了。

春日漸盛,又是大戰在即,劉裕隆讓人擺了酒宴在自己院子內,盛情款待曲池國來的信使。

絲竹管樂之聲回蕩在溫暖的空氣中,池文茵坐在自己的院中,望著天空,似乎在等待什么。

只聽到從城門那里由遠及近傳來了聲音:“加急軍報,加急軍報。”

池文茵唰的站起來,一路朝著院子外面走去。

剛出門,就看到了回來的衛子詹,只看到衛子詹對著她點了點頭。

池文茵緊繃了一天的臉上這才有了笑容。

果然,那兩個防御點被突襲讓劉裕隆徹底震怒了。

“怎么你的內應現在完全不起一點作用?”劉裕隆將手里的茶盞扔到了地上。

“這個……”文泰和心里也起了疑,這一連串的手段怎么看都像是要挖出那個內奸。

“這個、那個什么?你那個內應到底是何許人也,到底可不可靠?”劉裕隆甩了袍角,坐在了坐榻上。

“必定是可靠的。”文泰和急忙辯解。

“我看倒是未必,大戰在即,他一再這樣讓我們失去先機,恐怕將來想要投靠與我們,謀個一官半職都是不可能的。你去敲打敲打他,不能讓這樣賣主求榮的人認為我們離了他不行。”劉裕隆說到了最后一句話,文泰和的臉色一下子變白了。

他攥緊了拳頭,極力的克制著自己的情緒,終于沒有發火,抱拳說道:“我這就和他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