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盛嬌華

220.日日能來

池文茵在淑華殿踱著步子,時不時朝著外面張望,就看到翠兒將手里的傘給了門口站著的護衛,自己跑了進來。

池文茵趕緊上前問道:“陛下下朝了嗎?”

翠兒忙施了禮,說道:“下朝了,我遠遠看到呂總管在御書房門口,他見著了我,知道娘娘要找陛下,告訴我陛下下午都會在御書房里。”

池文茵笑著說道:“難為你事事說的這般齊全。我現在過去吧,此事宜早不宜遲。”池文茵說著,已經邁步出了淑華殿。

翠兒趕緊叫人撐了傘追在了她后面。

池文茵一路到了御書房,呂一看到她的樣子趕緊走了過去,說道:“娘娘,你怎么弄濕了?”

池文茵不介意的用手擦了擦身上的雨水,說道:“陛下呢?”

“在里面。”呂一一邊和池文茵說著話,一遍指揮了旁邊的小太監幫著池文茵遞面巾。

池文茵側耳傾聽,里面沒有人說話的聲音,她直接邁步走了進去。

就看到拓跋詡靠在榻上,正拿著一本奏疏翻看。

池文茵卻噗嗤一聲笑了,走過去歪著頭看著拓跋詡說道:“陛下這是在想什么?”

拓跋詡把視線放在了池文茵的臉上,就看到她鼻尖掛著水珠,晶晶亮亮,把她的笑容襯托的更加耀眼了。

拓跋詡挑著眉,一臉的詢問。

池文茵將拓跋詡手里的奏疏抽了出來,說道:“陛下連奏疏都拿反了。”

拓跋詡搖著頭輕笑出聲,“偷懶都被茵兒發現了,我以后要更加勤勉才可以。”

池文茵咬著唇,本來想問出來的問題在嘴里面轉了一圈,卻沒有說出來。

拓跋詡看到池文茵似乎要說什么的樣子,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到了坐榻上,用手摸著她的手背,問道:“茵兒有什么事情找我?”

“我……”池文茵直說了一個字就閉上了嘴巴。

“但說無妨,還有什么不能和我說的?”拓跋詡摸著池文茵光潔的如蔥玉指。

“我聽說陛下要出兵周國?”池文茵鄭重的看著拓跋詡問道。

“茵兒聽誰說的?“拓跋詡抓著她的手的力道突然重了一些。

池文茵眼神有些閃躲,她抿了一下嘴唇,說道:“聽宮里人說的。”

拓跋詡有些疑惑的看著池文茵,屋內很安靜,只能聽到窗外噼噼啪啪的雨點聲,池文茵被他看的有些心虛,眼珠子緊張的轉了轉。

拓跋詡笑了笑,伸手摸在了池文茵的臉頰上,說道:“茵兒怎么看?”

拓跋詡并沒有說破,這個提議是顏甫止昨日提出來的,池文茵能馬上知道這個消息,必然是顏瑾瑜透露給他的。

池文茵很是誠懇的看著拓跋詡,說道:“周國發生了什么?”

拓跋詡說道:“上回卓魯沐兒匆匆趕回國,就是因為周國陛下忽然病重,周國國內時局動蕩。”

“不是有我姑姑嗎?”池文茵知道,作為一國皇后,自己的姑姑池月秋聽說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而且看著卓魯沐兒的樣子,姑姑應該也是一個狠角色,難道把握不住局面嗎?

“你可知道,你姑姑嫁了周國先后兩位陛下嗎?”拓跋詡娓娓道來。

這還是池文茵頭一次聽說自己姑姑還有這樣一段過去。

“而且他們兩位陛下是親兄弟,其中有什么我們外人不足為道,但是卓魯沐兒是第二任陛下的兒子,第一任陛下膝下也有一個兒子,所以兩個人就爭起來了,聽說長子有些木訥,是后面有臣子想要將他推上去,挾天子以令諸侯,所以現在攪得周國朝堂風雨飄搖。”拓跋詡把現在的情況簡單給池文茵介紹了一下。

這種朝堂上對權利的爭奪而引發的血雨腥風池文茵總是聽,所以沒有覺得有什么好吃驚的。

“那是他們周國的事情,我們還是不要落井下石的好。”池文茵知道拓跋詡的打算,趁著別國朝堂不穩,去進攻獲得利益是最好的時機。

拓跋詡用指腹摩挲著池文茵的手背,淡淡的問道:“要是曲池國或者宋國派兵了呢?”他又繼續補充說道:“周國因此朝著我們借兵呢?”

池文茵也想過這個問題,因為云熙國剛結束了一場大戰,如果又和別人起沖突那也會給本國帶了不小的問題。

池文茵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說道:“在我們力所能及的范圍會給他們幫忙。”

“可是我們現在也剛結束戰事,百姓需要的是休養生息。“拓跋詡語氣平淡,就像是在考校池文茵。

這倒是難住池文茵了,她嘆了口氣,說道:“這個,我覺著怎么也要顧及他們先前幫過我們的情義。“

“好了,用膳了嗎?和朕一起吃一點?”拓跋詡結束了兩個人就這個問題的討論,對著池文茵說道。

池文茵仍舊不放過,說道:“那就說好了,要是派兵,要提前知會我。”

“好好好,朕知道了。”拓跋詡說著,叫了呂一把午膳擺在了御書房。

池文茵看著拓跋詡似乎吃的和自己不一樣,他湊過去說道:“在你這里吃飯,我倒是吃的比你好了。”

拓跋詡夾了吃的放在池文茵眼前的碗里,說道:“還分你我嗎?”

池文茵的臉一下子紅了,老實的坐在那里,也不說話,低著頭吃飯。

吃的差不多了,池文茵垂著頭說道:“我想出去逛一逛,日日在宮里,有些無聊。”

拓跋詡對著呂一說道:“去拿些皇后喜歡的東西到淑華殿。”

池文茵聽出來了,這是不打算讓自己出去。

池文茵抬頭著急地說道:“我真的想出去,你又很忙,不能日日來看我……”

池文茵還未說完,就看到拓跋詡眼神聚焦,目光灼灼的望著自己,說道:“你想讓朕日日去看你?”

池文茵咬著唇,埋下了頭,好半天才點了點頭,然后又抬起頭,說道:“我不是……”看著拓跋詡聽到了這幾個字,眼神里的光慢慢黯淡了下去,她又想改口又不知道說什么,臉更加紅了,放下了箸,施了禮,冒著大雨,急匆匆的沖了出去。

呂一看走過去,撿起了地上掉了的箸,心里嘆息,這陛下還沒有和后宮誰計較這些的,他換了話題說道:“陛下,還拿東西去皇后娘娘那里嗎?”

拓跋詡此時望著外面淅淅瀝瀝的雨,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