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書生笑著回應,“那是供奉先賢的祠堂。”
“可以去看看嗎?”顏瑾瑜的一臉的虔誠,似乎是被綿州書院教化之氣感染。
竇書生看著顏瑾瑜的樣子,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自然,自然。”
兩個人沿著廊下繞著書院走了半圈,這才到了祠堂門口,竇書生說道:“這位兄臺請。”
顏瑾瑜點了點頭,邁步朝著里面進去,里面空無一人,墻上懸掛著幾位先賢的畫像。。
顏瑾瑜走上前去,很是恭敬的拜了拜三位先賢,這才起了身。
竇書生看著顏瑾瑜起身后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而是在祠堂里踱開了步子。
竇書生看著顏瑾瑜似乎十分感興趣,正要上前去給他介紹一二,就聽到顏瑾瑜問道:“這位兄臺,可有茅廁?”
竇書生一愣,馬上反應了過來,忙指著外面說道:“那一排屋子后面就是。”
顏瑾瑜趕緊行了禮,快步朝著外面奔去。
轉過了那排屋子,顏瑾瑜已經將書院的結構摸的差不多了,他繞了半個圈,躲到了一個屋子后。
這屋子后面是一片翠竹,將一片清涼投射到屋內,柔韌的竹竿晃了晃,倒是有繚繞穿疏林的感覺。
“林老爺,你以為你只要躲著就沒事情了?”丁刺史一臉怒氣,將手里的茶盞放在了案幾上,發出了嗙的一聲。
“丁大人,這都是你出的主意,你可要救救我。”林老爺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起來,哀求著說道。
“我,你求著我給你主持公道,可是我怎么知道你要殺人的?”丁刺史說道最后兩個字,咬著牙,聲音小了下去。
“那些大人的死和我無關,我以為都是丁大人你做的,這幾位大人平日就和大人有嫌隙,我自己和那幾位大人可是沒有半點仇恨。”林老爺磕了一個頭,有繼續說道:“大人一定要救救我。”
“你渾說什么?我們雖然在有些事情上意見不同,可是也不能說我殺了他們。”丁刺史聽到林老爺的話,一下子拔高了聲音。
“人可都是在你的別院死的,你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丁刺史冷哼一聲,藐視著跪在地上渾身顫抖的林老爺。
“這要如何是好?求大人一定給我指一條活路。大人要什么我都答應大人。”林老爺聲音帶著顫抖,可是他匍匐在地上的眼神卻異常空洞,異常堅硬。
“你……”說話的聲音一下子小了下去,顏瑾瑜在窗外只能聽到輕輕地耳語聲。
遠遠地,就聽到竇書生在那里喊著:“兄臺,兄臺,你在里面嗎?”
顏瑾瑜無奈,只能悄悄退出竹林,趕緊回到了茅廁那里。
竇書生被人拍了一下后背,一個激靈,著實嚇了一跳,他回頭就看到顏瑾瑜站在自己身后。
“顏兄,你嚇我一跳。”竇書生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你們這里還有什么好的地方,帶我去看看。”顏瑾瑜笑著對竇書生說道。
“走走走,我們這里的藏書閣那可是藏書豐富,哦,對了,那個外人不能進。”竇書生有些尷尬的搖了搖頭。
“那在附近轉轉就挺好。”顏瑾瑜似乎一點不介意。
兩個人走著,顏瑾瑜的目光掠過了剛才那間屋子,里面已經沒有人了,顏瑾瑜呼吸一滯,卻沒有注意到剛才那屋子隔壁的屋子里一個悄悄躲在黑暗處的身影。
忽然,耳邊響起了鳴哨。
顏瑾瑜突然轉身,對著竇書生說道:“改日再來拜會。”
那竇書生早就覺察出來顏瑾瑜的不尋常來了,說道:“你可是有事情?我可以幫你的。”
顏瑾瑜伸手拍在了他的胳膊上,說道:“謝謝了,我改日再來。”說著,已經轉身,消失在了竇書生的視線中。
顏瑾瑜從門口出去,剛才在門口等著自己的那個人就迎了上來,“將軍,丁刺史剛剛離開,我已經叫人跟著了。”
“后面沒有別人?”顏瑾瑜嘶了一聲,還不等那人回答,拔腿就朝著書院里跑。
顏瑾瑜重新進了書院,挨個教室探著腦袋往里看,終于在第三間屋子內看到了竇書生。
顏瑾瑜直接走了進去,一把拉過了竇書生朝著外面走。
這竇書生被拖了出來,看著顏瑾瑜嚴肅的眼神,問道:“顏兄臺,怎么了?”
“你們書院是不是還有后門?”顏瑾瑜問道。
竇書生想了想,說道:“沒有,我們書院沒有后門。”
“怎么可能?人去哪里了?”顏瑾瑜自言自語說道。
竇書生這下子明白了,他這是在找人,突然他眼中靈光一現,說道:“沒有后門,可是我們書院后面有個亭子,那亭子后面有條小路可以從書院出去。”說著,他伸手給顏瑾瑜指了指。
只見一個山坡上,翠綠之間有一抹更深的綠色,一座四角高高翹起亭子隱約可見。
顏瑾瑜朝著竇書生抱拳致謝,朝著那亭子奔去。
顏瑾瑜速度很快,一會就已經站到了亭子內,他四處看,看到一個身影已經走到了坡下面,正彎身要上一輛馬車。
顏瑾瑜朝著那輛馬車飛奔而去,馬車已經啟動,帶起了一片輕塵。
顏瑾瑜下了山坡,那輛馬車已經走遠了,顏瑾瑜沒有坐騎,只能跑著跟上去。
馬車繞過了這個山頭,重新進了綿州城。
顏瑾瑜跟在后面一步不敢松懈,但是慢慢地就只能看到后面的塵土。
顏瑾瑜站在一座橋上,朝著各處通路看著,馬車進了綿州城以后,空氣濕潤,連塵土也沒有半分。
顏瑾瑜有些急躁,人跟丟了?
他翻身上了岸邊一個屋子的房頂,然后沿著房頂上了二層,能看得更加遠一些。
街巷中有幾輛馬車,顏瑾瑜終于找到了那輛自己要找的馬車。
他看中了馬車停下來的位置,從房上下來,沿著街道拐了兩個彎,到了一個巷子門口。
顏瑾瑜看著小巷,這還真的是大隱隱于市。
他朝著里面走,這里面住著很多戶人家,但是綿州城內各家大門并不是全部封閉的,很多都是木柵做成的。
顏瑾瑜裝作不在意的從每家門口經過的時候,都會稍作停留,用眼神在院中看一看。
忽然,傳來了一聲女人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