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走進商行,看著這商行雖然沒有什么貨品售賣,可是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今年冬天必定是個冷冬,我走完這趟就回家休息了,等著明年再干。”
“我販賣過來的瓷器還在路上,真讓人擔心,看這情況,今年的初雪一定來的比往年早。”
池文茵站在那幾個人背后,偷偷聽著他們的對話。
呂一在那面和掌柜說了幾句話,就趕緊讓著掌柜過來,給池文茵介紹道:“這位是梁掌柜,這位是我家夫人。”
掌柜看著池文茵趕緊問好,同時伸出手說道:“夫人,這面請。”
池文茵跟著掌柜走到了店鋪的后面,院子里不同穿著的人說著話,前面是一個二層的客棧,后面是馬廄,馬輕輕打著響鼻的聲音不時傳來。
屋子內算盤被人打得噼里啪啦的響,清脆入耳。
掌柜進去揮了揮手,那幾個人就趕緊躬身退了出去。
“聽說夫人想做跨國貿易?”掌柜讓著池文茵坐下,那面已經有人端上來了茶水。
綠色的茶湯倒入透亮的碗中,映照著投射進來的日光,微波粼粼。
池文茵看著呂一,就聽呂一說道:“最近有什么好的貨品到站?我們想買下來。”
掌柜拿出來了一個賬本,擺到了池文茵的面前,說道:“這是最近馬上就要到站的貨品的資料,您可以看看。”
池文茵一頁一頁看著,里面絲綢、瓷器、漆器不一而足。
“我想就地囤貨,等著價高的時候賣出。”池文茵合上了這本賬冊,抬頭看著掌柜說道。
掌柜陪著笑臉,“你想屯什么貨品?”
“皮毛,而且要最好的。”那日在集市上卓魯贊亞說要買狐貍皮給她和池秋月做狐裘的時候就說過今年天氣反常,冬天肯定特別冷。
今日又在外面聽說是個冷冬,她就想著要囤積皮毛。
“恕我直言,這并不是一個好主意。囤積皮毛本身就不是一個好主意,夫人可能對百姓的生活不夠了解,老百姓買得起皮毛御寒保暖的人幾乎沒有,這樣就少了很多主顧,而且您要囤上好的皮毛,顧客就更少了。”掌柜做了多年生意,雖然在反駁池文茵,可是說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不減。
池文茵早就有了主意,這上等的皮毛只要夠好,她就能有辦法賣出去。
“我只要最好的。”池文茵將茶水湊到了鼻子前,嗅了嗅,這才喝了一口,連連點頭。
呂一著急的走上前,附在池文茵的耳旁,說道:“夫人,掌柜做生意十分有經驗,我們要不然聽他的。”
池文茵果斷地搖了搖頭,說道:“我自有主意,你不用擔心。”
“可是……”呂一手心濕了一層,眼見著這錢打水漂,要辦的事情可能也辦不成了。
“你只管找最好的皮毛,品質越高越好,我可以給你付定金。”池文茵看著旁邊呂一糾結的表情,也沒有時間安慰他。
掌柜此時臉上的笑容也變成了尷尬的笑,“這貨款?”
“你先墊著,到時候利潤我分給你兩成。”池文茵說完,掌柜的笑容就徹底在臉上消失了。
“這買高檔皮毛必定花費昂貴,要是賣不出去,我這是要傾家蕩產了。”掌柜趕緊搖頭,否定了池文茵的這個提議。
池文茵想了一下,說道:“我肯定能把這些賣掉,但是我要是自己出錢買了皮料,就不能給你分成了,我會覺著過意不去。”池文茵說著這句話,一臉的真誠,讓人恍惚間以為這就是事實。
“這個……”掌柜左右為難的看向了呂一。
呂一也不好反駁池文茵,也不能打包票,屋子里一下安靜了下來。
“掌柜,有貴客到。”外面伙計的喊聲打破了屋內尷尬額氣氛。
那掌柜緊繃的身體松懈了下來,他像是得了特赦一般對著池文茵說道:“夫人,我這面有事情,先出去一下。”
池文茵看著掌柜從屋內匆匆離開的背影,對著呂一說道:“我們現在有多少錢?”
呂一小聲給池文茵說了一個數字。
池文茵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全部當做定金給這個掌柜。”
“夫人,這件事情要從長計議,真的,我們雖然急著用錢,可是還是要穩扎穩打。”呂一看著掌柜的背影消失,趕緊給池文茵建議道。
“你別擔心,我已經想好了辦法。”池文茵說道。
呂一還想再說,張了張嘴,但是看著池文茵堅定了神色,只能把自己的話咽了下去。
呂一躬身從屋子里退出去,池文茵看著他走向了那個掌柜,遠遠地,兩個人說著什么,掌柜對著呂一直搖頭。
池文茵嘆了口氣,她自己倒了茶,喝了幾口,又抿了抿嘴唇,想著如何把自己的計劃告訴掌柜,讓他同意自己的這個辦法。
外面的天光下呂一側臉帶著一種威逼的氣勢,和在拓跋詡身邊的樣子迥然不同。
池文茵終于想好了說辭,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掌柜和呂一一前一后走了進來。
池文茵輕輕地清了嗓子,還沒有開口說話,就聽到掌柜說道:“既然夫人這么說,我們一定全力配合。”
池文茵愣在了原地,張了張嘴巴,自己準備好的話卡在喉嚨里,最終被她咽了下去。
掌柜看著池文茵不說話,繼續說道:“我現在就開始在收購皮毛,夫人什么時候需要?”
“我聽說今年的初雪會來的很早,在那個時候之前就要備好貨物。”池文茵說著,站起身走到了窗邊,望著天邊燦爛的陽光。
“這里的天變得很快。”掌柜說著,順著池文茵的目光看到了陽光灑在遠處皇宮的尖頂上擦出了耀眼的光。
池文茵和呂一從商行出來,池文茵有些詫異掌柜的轉變,問道:“你和掌柜說什么了?他怎么馬上就同意了?”
“我也沒有說什么,就是說夫人的決定肯定沒有錯。”呂一陪著笑回應。
“真的?”池文茵側頭看著呂一,心中全部都是質疑,可是她覺著呂一一直在拓跋詡身邊,應該沒有什么值得懷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