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咱們聊聊吧。」
江寒煙笑了笑,坐著沒動,她本來就沒打算逛街,只是想和魏敏單獨聊聊。
有魏文芳在,魏敏放不開。
「你到底想干什么?」魏敏警覺性很高,像刺猬一樣豎起了尖刺。
「別緊張,我沒有惡意,你媽媽來找我幫忙,說你最近一年突然墮落,不好好學習,染發打耳釘紋身化妝,變成了個小太妹,你媽說你以前是三好學生,成績很好,現在變成班上的倒數,你媽很擔心,托我幫忙。」
江寒煙沒有隱瞞,像魏敏這樣敏感的女孩,真誠是最好的相處方法。
魏敏臉上的提防淡了些,她冷笑道:「墮落?她是這樣說的?」
「是的,但我覺得,你是在假裝墮落。」
江寒煙突然說了句,魏敏面色大變,重新變成了刺猬,警覺地瞪著她。
「別緊張,我是來幫你的,否則嘛要支走你媽,我猜猜看,你假裝墮落,是為了保護自己吧?傷害你的人,是你媽媽的同居男友吧?而且你媽知情,她也是幫兇,所以你很痛苦,才會用這種方式保護自己,對嗎?」
江寒煙慢慢地敘述著,有些是她從畫面里看到的,還有些是她猜測的。
在泰國時,她就在魏文芳身上看到了一些畫面。
一個漂亮的女孩衣衫不整,眼神仇恨,瞪視著魏文芳。
只是這么一點,還不能說明什么。
但剛剛她和魏敏握手,看到了更多東西。
一個健壯的男人在傷害魏敏。
魏敏在深夜哭泣。
魏文芳和那個男人在吵架。
總共三個畫面,說明了一切。
那個男人看起來比魏文芳年輕不少,體格很健壯,顯然是魏文芳包養的小男友,但這男人卻侵犯了魏敏,魏敏告訴了母親,但魏文芳卻選擇了男友,讓女兒隱瞞這事。
這是江寒煙猜的,真實情況應該也差不多。
所以她想弄死魏文芳。
一個母親,連女兒都保護不了,還充當了幫兇,這種女人死不足惜。
魏敏面色大變,不敢相信地看著江寒煙,這漂亮女人怎么全都知道?
是媽媽和她說的嗎?
不可能。
媽媽死要面子,又那么在意周立行,怎么會把這事和外人說?
江寒煙的話,就像羽毛一樣,輕輕拂過了魏敏的心,觸動了她內心里最柔軟的一面,憋了一年的委屈,終于在此刻釋放出來了。
魏敏趴在桌上痛快地哭,她其實一點都不堅強,她不知道要怎么辦?
可媽媽說,如果她去報警,是在逼媽媽死。
因為媽媽心臟不好,每次吵架媽媽都會吃救心丸,她恨媽媽,可又不想媽媽死。
畢竟是她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矛盾痛苦的魏敏,每天都被痛苦啃噬著,吃不下飯,也睡不好覺,她想逃離這個家,可她不知道該去哪兒。
她害怕周立行再動手,就把自己打扮成了太妹,因為周立行說,就喜歡她干凈乖巧的模樣,比那些混混太妹漂亮多了。
既然這畜生喜歡她干凈乖巧,那她就偏要打扮成混混太妹,效果還很不錯,周立行現在看到她就一臉嫌棄,天天在魏文芳耳邊說她的壞話。
魏敏一邊哭,一邊說了這一年的遭遇,江寒煙氣得灌了三杯茶水。
剛剛她應該給魏文芳下一道倒霉符的。
特么的!
這女人比周立行更可惡。
人渣欺負了女兒,她居然還幫人渣隱瞞,逼迫女兒不準報警。
倒霉符必須下一百道,讓魏文芳倒霉一輩子,回頭就補上。
還有周立行那個畜生不如的渣渣!
「別難受,你沒錯,錯的是周立行和你媽。」
江寒煙在女孩瘦弱的背上輕輕拍了幾下,女孩瘦可見骨,沒有一點肉,可見這一年她過得有多難。
魏文芳這種女人……真是殺一百次都不解氣。
「我想報警的,可媽媽心臟不好,每次我鬧她都吃救心丸,我怕她死,我好沒用,對付不了周立行,我也好怕,他看我的眼神特別可怕,我總擔心他還會再下手,可我又沒有本事離開家,我該怎么辦啊?」
魏敏說出了她的害怕,她申請了住宿,住在學校里才安心。
可周末她還得回家,周立行在家里住,她晚上睡覺時都會反鎖門,還拿桌子抵著,這樣都睡不好,幾乎一夜都睜著眼。
「別怕,我會幫你!」
江寒煙聲音不大,可充滿了力量,魏敏抬頭,眼睛霧蒙蒙的,哽咽著問:「你為什么要幫我?」
「因為我和你一樣,是漂亮姑娘,我以前也有類似的遭遇,有人幫了我!」
江寒煙扯了個謊,像魏敏這樣經歷的女孩,警惕性太高,不容易相信人,但如果她說自己也有相同的經歷,就能讓魏敏打開心防。
果然,魏敏眼神變得憐惜,不過她很佩服江寒煙,比她堅強多了。
但江寒煙這樣說,也給了她不少勇氣,原來這世上還有和她一樣遭遇的人啊。
她不是唯一的。
魏敏擦了眼淚,表情有些不好意思,但精神好多了,這一年她都憋著,終于發泄出來了,心里比以前敞亮多了。
「你爸爸還在嗎?」江寒煙問。
「在的,但我沒有他的聯系方式,我爸媽離婚的時候,我才五歲,不過我聽人說,我爸又結婚了,生了個兒子,現在過得挺好。」
魏敏嘆了口氣,「我爸媽離婚的原因,就是因為我是女孩,我爺爺奶奶喜歡孫子,我爸也是。」
所以她很感激媽媽,就算離婚都沒拋棄她,把她養這么大。
「父母養育孩子是法律規定的義務,你媽養你是應該的,她生了你,就有義務養你。」江寒煙提醒。
魏文芳雖然養了女兒,可這也不能抵銷她的可恨。
魏敏苦笑了聲,道理她知道,可畢竟是親生母親,她狠不下心。
「我知道你狠不下心,這樣,我幫你支個招,從你媽那兒要一筆錢,然后你出國讀書,遠離你媽和周立行,怎么樣?」江寒煙問。
魏敏眼睛亮了,希冀地問:「真的可以嗎?」
她做夢都想離開滬城,去沒人認識她的地方生活。
國外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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