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時空史記

第371章 倚門回首,卻把梅花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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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熟悉的家中,李清照睜開眼,第一時間轉頭看去,剛好看到楚禎也在看向他,一股喜悅之情又涌上來。

楚禎剛走過來,就聽李清照脫口而出道:“外面梅花開了!”

“啊?”

楚禎往外看去,見窗戶關著,走過去打開,果然看到屋后幾株梅花盛開著。

李清照來到他身邊,笑盈盈的問:“郎君看這梅花如何?”

楚禎欣賞一陣,伸手將她擁入懷中,深深的嗅了下清照身上的香氣。

“郎君?”

李清照身子軟靠在他懷里,又回想了起來方才在他家中的親昵,羞澀不堪之余,又覺情意綿綿,恨不得與他長久在一起。

楚禎輕笑:“梅花沒有清照香。”

“楚郎又來羞我……”李清照聲音嬌軟,被他緊緊擁著。

“梅花開時,清兒有沒有想到我?”

楚禎問她。

李清照紅著臉:“奴家的心意,到底是被郎君瞧出來了。”

楚禎剛來到,她就說外面梅花開了,豈不就是想與他一起賞梅花之意?

楚郎猜到了她的心意,也知道她在獨自看到梅花盛開時,一定是想到了他,思念他,所以才在他來到后,立刻說梅花開了。

“走,我們去賞梅!”

楚禎給李清照戴上雪帽,與她一同出去,桃琴剛好走來,見到姑爺來后,驚喜的笑說:“姑爺可算來了,再不來,書房都快要放不下姑娘的詞作了!”

聞言,楚禎看向李清照,見這位大才女含羞低頭。

“今晚我再好好讀娘子的大作!”

楚禎柔聲道。

李清照問:“你自己讀?”

“當然是要娘子給我念,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家相公文采不好,許多字都不認識!”

楚禎拉著她往屋后面走。

“相公?”

李清照掩著朱唇,柳眉彎彎的笑著:“在宋代,相公是指宰相,我家里可沒有宰相!”

楚禎這才想起來,笑道:“我想起來了,有個三旨相公王珪。”

“郎君。”

李清照忽然站住腳步。

“怎么了?”

“時人稱為三旨相公的,正是我外公……”

李清照神情幽怨的看他。

“啊……抱歉,我這才想起來!”

楚禎趕緊道歉,他差點忘了自家未婚妻在宋朝有著一張強大的后臺關系網!

當然,再大的后臺都比不過他這個楚仙官。

李清照給他說她家里的事情,楚禎之前知道她親生母親早亡,現在的母親王氏是繼母。

不過,李清照是她從小帶大,因此關系也和親母女一樣。

楚禎道:“趁著過年時,我跟你去走親戚如何?”

“郎君是為了認識我家的親戚?”

李清照害起羞來,雖已定親,但帶丈夫去走親戚,是成婚夫妻才做的事,走親戚時候,通常還會被親戚催著要孩子……

“郎君,等我們成了婚再去如何?”

李清照柔聲道。

楚禎想了想,“也好,那今年我們去拜訪蘇翁他們!”

“嗯!”

李清照拉著他,開心的來到梅花樹下。

楚禎聞到了淡淡的梅花香,在寒冷冬日顯得尤為芬芳,再配合梅花雪中盛開的景象,也怪不得古代文人雅士都愛梅花。

他與李清照在梅花樹下牽著手漫步,看著樹上一朵朵梅花,徜徉在花香中。

“我想到了首詞。”楚禎笑道。

“什么詞?”

女詞人李清照立馬拉著他手問。

“倚門回首,卻把梅花嗅。”

“噗嗤”

猝不及防的李清照,笑得身子一直在顫,嬌聲說道:“奴家還以為郎君是在提什么‘前主’‘后主’的詞,誰知竟是提小女子的詞!讓小女子好生羞愧”

身后跟著的桃琴睜大眼睛。

往日里愛好喝酒,愛好玩打馬搏戲的姑娘,竟也能說出如此嬌滴滴的話?!

什么前主,什么后主的,還有小女子,這是什么詞?!

楚禎笑道:“下回我跟林妹妹說,說你學她講話!”

林妹妹告狀那一套,他也學來了。

李清照反駁:“那我去跟易安居士說,說你亂改她的詞!”

楚禎:“……”

自己跟自己說是吧?

不過,之前的李清照是堅決與易安居士劃清界限的,他偶爾提起都要被她用嗔怪眼神看來。

如今的李清照,變得不在乎了?

后院不大,幾株梅花很快看了一遍。

楚禎選了一個合適的地方,拿出手機,對李清照抬了抬下巴。

“啊?”

李清照一時不知何意,楚禎哈哈笑:“笨蛋,我是給伱拍照啊!”

“笨蛋……?”

第一次被楚郎說是笨蛋的李清照,雖不甚了解,卻也覺得心中喜歡,她的未婚夫是在和她嬉戲,增進情誼。

李清照走到了梅花樹下,面朝楚禎,露出笑臉。

擺了幾個姿勢,這個她倒是學會了,此前兩人游玩汴京時,楚郎也叫她擺過。

拍完了她的單人照,李清照拉著楚禎,也去找了一個好地方,給他拍幾張。

最后是兩人合照,由桃琴負責拍攝!

可憐這位女使第一次使用手機,在李清照指導下,擺弄好一會才學會,之前又跟了兩人好一會,手都凍僵了。

不過,學會怎么用手機后,桃琴很是高興,央求著姑娘也給她拍幾張。

拍完后,楚禎笑道:“好了,我們回去吧,看你們都凍得臉紅了。”

“啊!”

李清照這才發現,自己沒有給郎君換衣裳,他穿著依舊是短袖。

楚郎來后,她心中太過歡喜,以致忘了這事。

當然,也是因為她對楚郎的這幅打扮印象深刻,很少見他穿冬衣的時候,才沒有覺得不對。

“郎君快隨我回屋里!”

李清照拉著楚禎回了屋內,桃琴忙去端了一盆炭過來。

楚禎烤著火,笑問她:“我記得大相國寺里有一片梅花樹,過兩天我們去那玩一下!”

李清照眼中閃過一縷驚喜,這正是她想到的事,忙問他:“郎君為何要等過兩天?今日才是早晨,下午就能去看。”

“你急著去看啊?”

“莫直待西樓,數聲羌管。”

李清照用自己剛寫的詞作為回答,眼眸內笑盈盈,看他能否聽出此詞的意思。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楚禎以一首唐詩來回應,點頭道:“那我們現在就去,中午在外面酒樓吃,晚上再回來跟岳父岳母吃!”

李清照笑說好。

楚禎把買回來的蔬菜瓜果拿出一些,讓桃琴去拿到廚房,今晚炒來吃。

兩人出了門,坐上馬車,往大相國寺駛去。

如今的李家,已經能用上豪華的馬車,楚禎與李清照坐在其中,絲毫沒感受到外面的寒氣。

一路到了大相國寺,游人比夏秋兩季少了一些,但進去后,卻看到寺廟內梅花開得正艷!

李清照很是開心。

唯一不好的,就是游人太多,她想和楚郎牽手都不行,其余更親昵舉動更是不能做出來。

李清照想到了上次逛海城時,見到許多年輕男女,牽著手在一起逛街,舉止親昵,擁抱接吻都不會有人說。

“郎君。”李清照喊他。

“嗯?”

“下回我們再去游海城如何?”

她的嗓音輕柔多情,楚禎低頭看向她,再看向四周的游人,笑道:“我們是指我和你,還是和林妹妹,還是和洪武帝他們?”

“郎君說呢?”

楚禎以為她說就兩人,誰知李清照卻湊到他耳邊:“自然是我們和林妹妹一起去!”

一家三口。

楚禎握住了她的手:“下回我們一起去,就我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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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妹妹呢?”

李清照立刻問。

“我和她下下回再去!”

楚禎悄聲和她說:“這在我們那叫做約會,男子和女子相約去游玩,就和我們此刻。”

李清照羞笑低頭,再抬起頭看向他,這些天來的思念,在此時此刻都值得了。

長久的思念,換來了郎君對她的脈脈神情。

“郎君”

“嗯?”

“約會在我們這叫做繾綣”

“不是幽會?”

“郎君說什么呢!幽會是…是男女私底下的相約……你瞧紅樓書里,秦鐘和智能兒幽會,就是叫偷期繾綣。”

楚禎笑了一聲,他是在跟著李清照學語文!

“郎君。”李清照又喊他。

“怎么了?”

楚禎見她又看向梅花,也跟著看去。

“我記得櫳翠庵也有梅花?”她忽然問,也許是剛才提起園子的事想到了。

“對!”

楚禎點頭:“在梅子林還有一個亭子,我那時候想起來曹操望梅止渴的典故,就順道給亭子命名為‘望梅亭’。”

李清照聞言笑起來:“此名倒是很合適,等我去了園子,也去妙玉那兒做客,和林妹妹、寶姐姐一同去采茶葉!”

她還未去過園子,卻仿佛與她們熟識了。

楚禎笑起來,寶姐姐這稱呼肯定是來自紅樓書里,實際上李清照該喊寶妹妹的。

似乎知道他會說什么,李清照又和他柔聲道:“郎君不必焦急,奴家一直在汴京等著。”

楚禎感動,拉著她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將她抱入懷中。

李清照享受了片刻,就忙著推開他,免得被人看到。

二人游玩兩個時辰,才坐馬車回去。

傍晚六點時,楚禎和未婚妻一家吃晚飯,聽岳父李格非說些朝廷的事。

夜晚。

楚禎和李清照躲進了后院書房內,這幾乎就是兩人最快樂的時光。

楚禎跟她學琴棋書畫,玩打馬,猜字謎,看著李清照高興喝酒,喝到微醺時,嬌柔身軀靠在他懷里,情意綿綿的喊他“楚郎”。

“郎君,來教我學代數”

李清照笑盈盈的拉著他來到書桌前,主動讓楚禎教她。

這大概是照顧他的面子。

楚禎一笑,正想說話,卻見書桌上放著一張寫有詩詞的紙,拿起來一看。

“郎君,這詞你——”

李清照紅霞滿面,欲要阻止,卻又未動手,只羞澀難當的看著他,慢慢讀完了這首詞。

“《殢人嬌》”

楚禎念出詞牌名,看了一眼羞赧中的李清照,心中一蕩,拉著她便坐到椅子上。

他坐在椅子,李清照坐他懷里。

“清兒給我念。”

楚禎將紙張交給未婚妻,摟住她細腰,等著未來的易安居士給他念這表達含蓄,又情感熾烈的詞作。

“郎君慣會為難妾身!”

李清照不依,羞著將早上寫的詞作丟開。

“清兒既稱妾身,那我便是你夫君,給夫君念一下娘子大作怎么了?”

楚郎摟著她哄了幾下,李清照便又拾起詞作,偎在他懷中,給他柔柔的念道:

“玉瘦香濃,檀深雪散。今年恨,探梅又晚。江樓楚館,云閑水遠。清晝永,憑闌翠簾低卷。

……南枝可插,更須頻剪。莫直待西樓,數聲羌管。”

楚禎聽著李清照略帶幾分唱腔的嗓音,夾帶著詞人對自己作品的理解,兼之此刻她表露出的情誼,再想起這兩月來她對自己的思念。

一時間,楚禎陶醉其中,只緊緊摟住她。

“郎君……”

李清照也依偎在他懷中,心中歡喜無限,知道楚郎聽懂了這首詞的意思。

其實白日里他就聽懂了。

如今她再念一次,再高興一次。

“清兒!”

“嗯?”

“花開堪折直須折。”

楚禎再用一次這句詩,手伸向了李清照那張如畫嬌顏,低聲道:“夫君此刻就想折花!”

李清照臉上更紅,又有幾分慌亂無措。

她不是林妹妹,知道“折花”之意。

“別多想。”楚禎看出她的驚慌,抱住她在她耳邊說:“夫君我就是想要捉一下錦鯉。”

“錦鯉?”

李清照半晌才想起來,今日她穿著的抹胸,正是錦鯉戲蓮圖案。

想明白后,李清照羞不可抑。

可又阻止不了。

是的,二人在書房內,除開琴棋書畫外,相互間的親昵反倒更多一些。

楚禎就要吻來。

“郎君!”李清照忙道,用雙手遮住臉:“妾身且考一考郎君,若能通過……若不能,則不許!”

她沒說通過了如何。

楚禎“啊?”了一聲,“莫非清兒是要考我寫詩?”

“嘻嘻”

李清照吃吃笑著,“郎君還想寫現代詩?罷了,今晚妾身不考詩詞,只考郎君……”

“考什么?”

“考論文”

“論文?!”

“嗯嗯”

李清照松開手,臉頰暈紅,笑著問他:“郎君就來說一說,妾身方才的詞牌名《殢人嬌》,出自哪,什么韻,又是什么調,平仄如何。”

楚禎學過詞牌名!

就是上回和李清照去狀元郎喝酒,叫幾個琵琶女來唱曲的那次。

琵琶女一邊唱,李清照一邊給他講解各個詞牌的韻和調。

“這個難不倒我!”楚禎笑道。

“哦?妾身洗耳恭聽。”

李清照興致勃勃,聽著楚禎說:“殢人嬌,殢音ti,為女子呢戀、嬌柔纏人之意,詞牌又名咨逍遙,為宋時新做的曲調……”

說完后,楚禎自信滿滿,只用眼神詢問她,對還是不對?

李清照也不回答,睫毛輕顫,閉上了眼睛。

楚禎會意,湊過去,唇瓣落到李清照朱唇上。

書房內,男女依偎親吻。

仿佛到了夏日,楚禎來到李家后院,見到了兩只錦鯉在蓮葉間雀躍,讓他再次流連其中。

不知多久。

李清照慢慢才從無神的狀態恢復,蜷縮在他懷中,身上披著一件狐裘,感受到什么,害羞道:“郎君去園子里找晴雯吧,明日再來妾身這兒。”

楚禎無奈道:“你們怎么一直提晴雯的?”

“莫非還有其他人?”

李清照詫異著,猜測道:“是…秦可卿?”

摸了秦可卿一次手的楚禎,這回反駁不了。

對秦可卿這樣的大觀園女子來說,僅是握一次手,卻已相當于定了終身。

“薛寶釵呢?”李清照又問,寶姐姐也住在園子里,她有些擔心。

“沒有,別多想……好了,我給你穿衣,免得待會著涼。”

“……嗯。”

李清照閉著眼睛,任由楚郎幫她。

剛才的白羊又變回了淑女。

楚禎很滿意自己成果,與清照在書房內看書,時不時再看一下錦鯉。

李清照見他久久都未曾泄氣,猶豫片刻,才鼓起勇氣湊過去,在他耳邊羞意不勝的說了些話。

楚禎很意外,卻也沒有拂了她的好意。

淑女又變回白羊。

李清照這才知道,為何古人會以詩歌夸贊女子雙手,纖長潔白,如柔荑般美麗。

原來她的手不止能用來握筆寫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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