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前,韓易硬著頭皮給李猜打了電話,但是電話號碼不對,他只能給江一羽打電話問李猜的新號。
江一羽當然不肯給韓易說電話號碼,但他自己打時,李猜的手機已經關機了。
“什么叫不見了,”江一羽問,“人在你這里搞拓展訓練,怎么叫不見了,早知道是你們做拓展訓練,我就不給她找這份工作了。”
韓易:“……”什么意思?這份工作還是江一羽給李猜找的!
能不能有點出息!他怎么覺得李猜書店的工作都比這份好呢!
韓易和徐長郡都帶著不理智的情緒,反而襯托出肖海洋沉著冷靜了。
雖然他誤會過李猜,但至此后肖海洋一直都覺得李猜做事有分寸。
“猜姐不會做糊涂的事,她可能去哪里了,你們都冷靜點,在等會行不,費然也快到了,說不定跟著她一起呢?”肖海洋說,“你們沒發現費然沒有問猜姐嗎?平常她都要問五六七八九十次的。”
眾人:“……”有道理。
“立刻給我打電話確認。”韓易吼道。
“是是是,我立刻加馬上。”
山林寂靜,一點風吹草動的聲音都能聽見,于是費然的電話鈴聲在黑暗中響起。
四人驀然抬頭望著前路的幽暗……
“喂,”肖海洋開了免提,費然的話語聲從電話里傳來,同時幽暗中的電話鈴聲消失了。
肖海洋問,“我就想問問,猜姐有沒有跟你一起?”
電話里頓了一下,說,“一天了,你們才想到問我啊,韓隊也太不上心了,這樣很容易看不住對象的哦,一分鐘,我們馬上就到了。”
……我的姐姐了,說什么不好,人似乎已經跑了。
江一羽反應比誰都快,他一分鐘都等不及了,轉身跑向黑暗。
李猜手里提著一個口袋,口袋里裝滿了香菇,而腦子里還想著等會怎么打韓易的臉,但這個懷抱……
太、太突然了。
李猜像一根木頭怔在原地。身前的人一身消毒水味道,一聞她就明白了是誰。
“江一羽,你怎么突然來了?”
江一羽不吭聲,緊緊地抱著她,以至于她只能吸著他身上濃濃的藥味。
——是病情加重了嗎?為什么只要她不在,他的病就重了。
李猜終于丟開了自己手中香菇,掙扎了身體,想推開江一羽。
“求你了,別動,讓我抱一抱,確定你還在。”江一羽的頭埋在李猜的肩頸處,輕聲說,“我以為你出事了,如果你不在了,我也不想治病了,不如一起死了吧。”
難怪她感覺江一羽的擁抱不是欣喜,而是生死之際時的那種不舍得,不甘心,以及失去再也無法觸及的心痛。
“江一羽,”李猜輕輕地喚了一聲,“一會說好嗎。”
她還是想推開他,但怕他難受只說,“我身上很臟,有細菌。”
“不好,不好,”江一羽輕輕吐著氣息,顫著聲音說,“我頭好疼啊,猜姐,我們回去吧,不訓練了,你不在的每天,我頭都特別疼,你跟我回去吧,我需要你。”
這句我需要你的話直擊心坎,李猜只是想被人需要。
——需要有人肯定她,需要有人陪伴她,哪怕這個人只是貪戀她的陪伴。
無處安放的手終于放在了江一羽的背上,她輕緩地拍著,說:“沒事了,沒事了,我跟你回去,我去收拾東西,我們回去。”
聞聲,費然一驚,提醒著她,“猜姐,都在呢。”
李猜知道,她聽到了韓易的腳步聲,但相比之下江一羽不是比韓易更需要她嗎!
好在江一羽的身高擋住了自己的視線,否則自己慌亂的眼神該怎么辦?
李猜扯了扯江一羽的衣服說,“放開我行嗎,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這場面她真是沒有遇見過,書中從沒寫過,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好在內向姑娘突然出聲解了圍。
“韓隊,我們一天只內往返來回了,算是第一名了吧。”
韓易真覺得自己被打臉了,但不是因為李猜得了第一名,而是一直以為在自己身邊的東西被豬啃了。
他心里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東西就算不是自己需要的、不是自己喜歡的,他也不能容忍別人搶了去,就算那個東西自己想走都不行。
“這是訓練場所。”你們摟摟抱抱成什么樣子?
韓易感覺自己肺都要爆了,一波接一波的怒氣沒把他氣死那是他命大,但他還是按耐著自己洶涌澎湃的情緒說話。
費然雖然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但看這寒冷的氛圍,還是決定遠離是非之地……至少站遠點看,免得惹火燒身。
“我們去收拾東西吧,”費然說,“關于成績與名次韓隊長有分寸的。”
內向姑娘也覺得這里有山風欲雨風滿樓的情勢頭,忙說,“好。”
李猜也從善如流地去收拾東西,江一羽跟著李猜想一起進去,然而韓易說,“訓練場所,非請勿入。”
徐長郡雖然喜歡李猜,但是韓易是他哥,從小帶著他,他可以幫李猜,但要是有損害他哥的利益,徐長郡絕不會容忍。
“猜姐,你這玩得過火了。你為什么不說你去干什么了,”徐長郡指著江一羽說,“還有他,他是怎么回事。”他哥不問他來問。
李猜望著徐長郡,這是一張更加容易看透情緒的臉,徐長郡十分生氣。
她忽然覺得這是一個好的機會,能將所有誤會都說清楚明白。
“徐表弟,在這場誤會中,我一直覺得該給你道歉,”李猜鄭重其事地說,“這一次我真誠的跟說對不起。趁大家都在,我跟你們說一說這一場的鬧劇開始與經過。”
李猜娓娓道來。
我第一次到安瑞的時候,是門衛許叔將我留在了他旁邊的招待室里,然后徐表弟你和唐朝海來了。
二話不說開始審問我,我的確是說來找姓“韓的人”,然后你和唐朝海強行將我帶到了療養院。
當時我的確沒有地方住,也就順水推舟留了下來,所以沒錯,我根本不認識韓易,也不是你嫂子,從來不是。
就算再次到安瑞也是湊巧,而且一直睡沙發,你哥睡辦公室,我們沒關系,可能連朋友都不算,頂多是認識的房客,他收了我房租的。
韓易,在療養院我是故意想跑的,如果你醒來知道我冒名頂替你真的女朋友,會怎么樣?
知道一個你不熟悉的人每天幫你擦拭身體,你會怎么想?不會打死我嗎?
而且你醒來之前抽搐過,把我嚇壞了,我覺得要是你死了,我就是殺人兇手,我能不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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