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冷風吹過,水影光影晃動,凝成幽藍深紫等色的人或動物輪廓,穿過石筍,朝這邊飄過來。
“鬼啊!”
“別過來!”
常青幾個只是普通人,嚇得揮舞鐵鞭胡亂跑,但怪影并無固定的形態,就算被鐵鞭打散,也會很快融合組成新樣子,并出呼嘯長鳴。
有人掉進水坑里,明明看起來只是不足尺深的積水,人踩上去后就變成無底深潭,里面的人連掙扎也沒有就被吞沒。
有人撞上石壁,石壁變作猙獰巨口,探出舌頭,卷著人拖進口里。
還有人被彩色的怪影包住,哀嚎聲越來越弱,倒在地上化作一堆白骨。
短短時間,就有三個人消失,常青顧不得弟子,內力爆,打散面前的怪影,趁著怪影融合前沖了出去。
“師叔,等等我啊!”剩下的弟子大喊著追上去,沒跑多遠,就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安茹催體內的靈力在周身形成一個屏障,那些怪影畏懼靈力中的生機,不敢靠近,就算收起靈力,所到之處,也怪影退避。
事實上,這些肉眼所見的怪影,是一只只光的螞蟻大甲蟲組成。
‘這是嗜血蟲,不止喝血還吃肉,會像蜜蜂一樣,把吃下去的血肉吐拉出來喂給蟲王,蟲王再拉出來的就是血丹,能補充氣血,是魔修最喜歡養的寵物。’
嗜血蟲畏光,喜潮濕環境,在干燥明亮的地方不能成活,個體的實力也很弱,普通人就能拍死,但嗜血蟲都是成群活動,一群最少上萬只,殺傷力就極大了。
好在畢竟不是靈蟲,修士只要放出靈力的氣息就能讓嗜血蟲避開。
安茹看著眼前的白骨,就在剛才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能說能笑,因為死前神魂驚懼不定,連魂體都沒能留下,眨眼間就消失了。
“生死生死……人的生命真脆弱。”
安茹若有所悟,只是眼前的環境容不得仔細深想,壓下心底的感慨,撕了件衣服,在腳上纏上好幾層布,選擇一個方向,左彎右繞的往前。
魔修在眾人剛陷入此地時,幾個閃身就不見了,但系統已經在對方身上做了標記,只要不離開這個次空間,就不怕跟丟對方。
這里的磁場異常,系統說是有幻陣,會扭曲人的視線,將深坑當成平地,將石壁當成洞口,還會模糊人的方向感,讓人不自覺的迷路。
除了嗜血蟲外,洞窟里暫時沒現其它動物,但有種水生藤蔓植物,像蛇一樣扭曲纏繞,爬在石筍上,表皮有細密鱗片,出綠色熒光。
‘這是低級的食骨藤,一般跟嗜血蟲配套養殖,那層綠色熒光是它們體表分泌黏液散出來的,這種黏液對鈣質的腐蝕性最強,也是嗜血蟲提純血丹的必需品。’
食骨藤說是植物,神經反應細胞卻跟動物一樣靈敏,不小心碰觸到它,就會被纏住,而且絞殺力非常大,剛才撞在墻上被卷著拖走的人是外功四級,被幾條一起纏住就毫無掙脫之力。
穿過潮濕陰森的溶洞,隱隱聽見轟隆聲響,走到洞的盡頭,前方豁然開朗,見到了藍天白云湖泊青山,遠處山頂有金碧輝煌的龐大仙宮,云霧繚繞,若隱若現,偶爾可見金龍彩鳳在云中追逐,傳來一聲聲悠長的歡快叫聲……
溶洞出口位于峭壁中央,上不得下不得,一旁有瀑布轟隆隆傾瀉而下,砸在下方湖泊中,因為距離太近,能感覺到濕潤水汽噴在身上的感覺。
安茹抬手,用袖子擋在臉前,另一手擦拭臉上水珠,放在鼻端嗅了嗅。
沒有異味。水很干凈,就算用立體地圖放大觀察也一樣,一顆水珠中的礦物質含量和外邊的純凈水差不多。
但正是這種干凈,讓她覺得奇怪。
按照安茹的了解,水是反應一個地方靈氣多寡的重要參照物,越是靈氣充足的地方,水中蘊含的礦物質就越多,就像稀釋的靈液。
安茹將立體地圖所能掃描到的范圍都仔細查看一遍,雖然只能看到半徑百米的瀑布峭壁和黃的苔蘚,但也能現,這里靈氣極為貧乏,連人間界的城里都比不上,養育不出金龍鳳凰。
“這幻境好逼真啊!”
遠處仙宮光芒大放,一輛非常豪華的四柱華蓋寶車駛出來,駕車的是龍鳳,周圍環繞著青鸞朱雀等漂亮的神鳥,五彩霞光鋪道,朝安茹這邊飛來。
華蓋寶車打橫停在安茹前方,一個唇紅齒白的俊俏小女孩從車架上站起身來,微微歪頭看著安茹,耳邊雙環上垂著的鈴鐺叮鈴作響,露出燦爛的笑容,脆生生的問:“可是冬神當面?我家陛下有請。”
寶車就在十米之外,可以清晰看見車身紋路和垂掛的瓔珞明珠,比仙俠電影里的道具要精巧多了,而且車體自帶防護罩,瀑布飛濺的水珠被反彈回來,拉車的五彩鳳凰尾羽搖晃,引頸一聲清鳴,遠處百鳥相合,龍吟陣陣,則下方湖中錦鯉跳躍。
此情此景,讓安茹想起一個神話故事。
傳說古時候有個獵戶,因為連年大旱,就去深山里打獵,迷路后被猛獸追逐掉下懸崖,讓一棵橫生的松樹掛住,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又累又餓之時,天邊飛來金龍彩鳳,拉著一輛綴滿珠寶的華車,駕車的金童玉女對他說:“可是紫薇星君當面?我家陛下有請。”
獵戶被接到仙帝的宮殿,吃了龍肝鳳髓仙釀瓊漿,還收到一盒蠶豆大的木偶小人。
仙帝告訴獵戶他是天上紫微星下凡,以后要做凡人的皇帝,在危險時刻,那盒小人能變成天兵天將幫他打仗。
獵戶醉了過去,再醒來,現自己睡在離家不遠的山路上,身上還背著已經丟失的獵弓,懷里抱著個匣子,匣子里有十八個小木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