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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虎既然堅持了這么長時間,自然是想要學好這門手藝的,但是確實是個心眼憨實的,倒也沒想著偷學,然后取代大廚的位置。
只是雖然這么多年,大廚都沒教過劉虎正經做菜,但是六年的時間耳濡目染,大菜不會做,但是普通的炒菜還是會做的。
所以見有客人來,大廚又不在,才想著幫忙,沒想到撞到了師傅的死穴,這才被趕了出來。
劉嬸子越說越是難過,不僅僅是為了丟了這一份穩定的工作,更是為自家兒子的遭遇憤懣,“虎子臨走了,最后一個月工錢還沒給結,他師傅也不讓給,說是還差兩天,不滿一個月,就給只蹄�抵掉了。”
聽到這里,佟雪可算明白那只醬豬蹄是怎么來的了。
聽許文達說這蹄�在酒樓里能賣一兩銀子,劉虎工錢也就差不多這些,單從價值上看,倒也不能說虧了。
但是對于老百姓而言,一兩銀子換成糧食能吃半年,一只蹄�,就算是人間美味,也只能吃幾頓,可不就是虧大發了。
劉虎的這個師傅,不可能不知道劉虎家的情況,所以這明擺的就是坑他。
佟雪生出了另外一個想法,“嬸子莫要擔心,既然虎子能夠給福臨樓的客人們做菜,在咱們這里也是了不得的手藝了,有手藝在,日子總會好起來的。”
劉嬸子說到這里就嘆了一口氣,“我已經問過了,我那個傻兒子,哪里學到了什么真正的手藝,他也就會做幾個普通的炒菜,能給客人做,那也是那幾個客人趕時間,只點了些最簡單的。”
大廚防著別人防得緊,劉虎也沒想著偷學,于是自然沒學到大廚的本事,“他那師傅可鬼著呢,凡是做大菜,都不讓人在廚房里看著,那福臨樓的招牌菜醬蹄�,他更是從頭到尾,連材料都是自己準備,虎子除了知道要用肘子,別的什么都不知道,他不肯教,我兒怎么學得會。”
送走了眼睛紅紅的劉嬸,佟雪找到了許文達,麥子收好了之后,許文達又恢復了抄書的日子,這個時候正在伏案寫字。
佟雪搬了個凳子坐在許文達的對面,雙手托腮杵在許文達的面前,“那個醬蹄�還真讓你說對了,算是虎子的工錢抵了。”
佟雪一個人絮絮叨叨的說著劉家的事情,然后說道,“劉嬸今天哭了稀里嘩啦,看著可可憐。”
許文達正好寫完一整頁,雖然佟雪不怎么懂得欣賞毛筆字,但是還是覺得許文達的字很好看,雖然瞧不出是什么體,但是讓人看著就舒坦,也難怪許文達總是能找到抄書的活,這樣的字,看著也開心啊。
許文達將手中的毛筆放在筆架上,擦了擦手,看著佟雪,“你想說什么,直說吧,看你這么繞著說話,還真不習慣。”
“我其實吧,本來是想把我做的醬蹄�通過虎子賣給酒樓,這樣也算是個穩定的收入,或者酒樓里跟我買做蹄�的方子,這樣也有了開創事業的前期資本。”
許文達掃了佟雪一眼,然后問道,“現在虎子被辭退了,你又有了什么想法。”
佟雪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許文達,“不如我們和虎子合作。我提供秘方,虎子就做廚子,剛開始呢,也沒什么資金,就做點小本生意,開拓我們生意版圖第一步,等賺了錢,就開一家比福臨樓還大的酒樓,再把連鎖店開遍大江南北。”
許文達猛地往前湊了一些,離得佟雪近了許多,近到佟雪幾乎都能聽到許文達的鼻息,看著突然放大的臉,佟雪腦子一瞬間有點空白,整個人都呆住了。
還是許文達先開口,“不是說你不想經商的么?”
許文達記得佟雪找許文遠幫她磨豆腐的時候說過,她還指望著自己考上進士,以后當官呢,所以只是賣出自家做出的一些東西,不做生意。
自己身在病中都能說出此話,當是還讓許文達心中一暖,覺得佟雪是相信自己,可是沒想到過沒幾天,轉瞬就變卦了。
是佟雪本就是無意,隨口說說,還是現在不相信自己有這個本事了。
一想到佟雪不相信自己能考上進士,許文達不知道為什么,竟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莫名其妙的暴躁影響了許文達。
佟雪沒辦法窺探道許文達的想法,只當許文達是不高興她這么做,只能討好的笑笑,“人的想法有時候會瞬息萬變的,再者說,我已經想好了一個完全之策,不會影響到你的聲譽的。”
看到許文達依舊板著臉,佟雪終于甩出了殺手锏,“我們也要有長遠的打算,不說你考中了之后怎么樣,就說你考中之前吧,你進京趕考要錢吧,文遠要娶妻吧,婉兒要說親,也要有嫁妝吧,這都是錢啊。”
解釋完之后,許文達不僅沒有好一點,但是整張臉都黑下來了,顯得更生氣了。
若不是許文達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她做什么絕對瞞不住這個人,她才懶得過來跟許文達生這個閑氣呢,不過臉上的表情卻越發的真誠,“當然,我是絕對相信你的能力的,但是那你得抄多少本書啊,眼睛都要壞了,再說了整日里抄書,你哪有功夫溫書備考不是,我這絕對是體貼你。”
許文達接受了這個解釋,臉色變得好看了許多,問道,“說說吧,你說萬全之策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