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雪見到許達遇到了同窗,這周圍都是書生,她站在此處是有些不妥,于是就往外面走去。
只是走了幾步,就看到了杜簡秋,杜簡秋出現在這里并不奇怪,本來就是要參加科考的人。奇怪的是,杜簡秋站得遠遠的,在他之后排隊的幾個書生,都站到了他的前面,卻還是站在原地,不往前走,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獸一樣。
這人若是真的享受了那鄭豫的恩惠,為什么離得這么遠,都看到人站在前面了,為何不上去打個招呼?難道她和許達猜測的不對?幫這個杜姓書生交了一個月房錢的人并不是鄭豫,可能是別的鄭姓公子?
不過這個人這副死不想上前的樣子,是怎么回事?。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佟雪雖然離開了貢院的門口,還是遠遠的站在旁邊的一處,看著許達幾人,直到目送許達走進貢院,這才轉身離開。
佟雪回到客棧里頭找到了那個招待杜簡秋的二,塞了幾個銅板,然后問道,“二,我打聽個事情,那位幫住在我隔壁杜公子結賬的,可是鄭吉鄭員外的獨子鄭豫?”
二高興的把賞錢收了起來,他們這個客棧,在青陽府算不得好,也算的差,屬于中等,這個位置還真是有些尷尬,有錢人來的不多,人家回去更好的地方,而窮人又來不起,生意算是比較冷清。
只有這三年一次的科考的時候能夠所有客房都能住滿,但是都是些窮秀才,他一年還真收不到幾個賞錢,所以哪怕佟雪給的少,他也是高興的。
但是他也知道客人的消息不能亂。帶著警惕道,“你問這么做什么?”
佟雪笑了笑,“我就是聽鄭員外家里富庶,傭人銀錢極多,最近正在招人,所以就想問問。畢竟我相公趕考,銀錢花費的不少。就想掙些銀子。”
對于佟雪。他還是有些印象的,當然,最主要的是對佟雪的相公。許達有印象,長得好看的人,在哪里都容易被注意到。
不過這為娘子一來就結了三天的房錢,出手也算是闊綽。那些專門為鄉試學子設計的爐子,買就買了。這東西可不便宜,有不少人寧愿熬一熬,也不會花這個錢,畢竟只能用這幾日。
而且昨天佟雪還花了一些銀錢用了他們的廚房。怎么看都是一個對生活很有要求的人,怎么會想到去鄭家做工。
二忍不住問道,“這位夫人。幫那杜簡秋付賬的確實是鄭豫鄭公子,鄭家確實有錢。工錢也多,但是那鄭家招人雖然工錢多,但是招的都是仆人,要簽契約的,再了,這種事都是交給牙行來做的,就算夫人能見到鄭公子怕也是不管這些事的。”
二的口吻的非常委婉,但是總體的意思就是勸佟雪不要再癡心妄想了。
佟雪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遺憾,“我有幾分手藝,是想做廚娘的,我以前在我們家那邊聽有手藝的人,可以不用簽契約,原來竟不是,那怕是不行了。”
二捏了捏手里的銅錢,非常熱情的跟佟雪道,“大概是咱們青陽府跟你們那邊規矩不同吧,反正咱們這邊的大戶人家的傭人,至少也是要簽活契的,不過若是夫人真的有收益,倒是可以去牙行問問。”
佟雪笑著道,“多謝哥了。”
等到二一離開,佟雪的整張臉的表情一下就變了。那杜姓書生明明就是跟鄭豫認識的,卻遠遠的避開,到底是因為什么?
這件事情一直盤踞在她的心頭揮之不去,讓佟雪有些坐立難安。
最后佟雪還是聽了二的建議,去找城東的牙行里,找了一個叫做林玉的牙婆,聽這青陽府,大戶人家的傭人都是從她這里出來的。
佟雪見到林玉的時候,是有幾分驚訝的,因為這個人一身的做派,看起來道不像是牙婆,她一直覺得牙婆大概應該是像王媒婆那樣的,卻沒想到林玉站在那里,倒像是個姐。
不過看到林玉教訓丫頭們的樣子,她倒是有幾分懂了,這人能夠做成青陽府所有大戶人家的傭人生意,那訓練出來的下人必然是非常合主家心意的,對于禮儀做派自然是格外上心的。
這是這樣的人,佟雪覺得怕是不好從她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林玉看到佟雪走進來,起身迎過來,并沒有因為佟雪穿的一身簡樸,就態度上有什么不妥,看到佟雪挽著婦人的發髻,直接道,“這位夫人,請問來我們牙行是有什么需要么?”
佟雪本來是想直接問問鄭家的,但是見到林玉本人之后,最終還是忍住了,這個人看著就不像是個會泄露雇主事情的人,而她口袋里頭那些銀子,人家搞不好根本就看不上。
所以佟雪臨時改了口,直接道,“我想問問有沒有待遇優厚的廚娘的職位?”
林玉笑了笑,她這里還正需要這種有手藝的人,“那要看夫人的手藝究竟如何了?若是真是合老爺夫人們喜歡的口味,大戶人家誰家會在乎多一個廚娘,左右不在乎那一份月錢。”
“這個你放心,我做點心的手藝那是大家都喜歡的,普通的菜也能做一些。”佟雪道,“但是我不簽賣身契的,活契也不行。”
林玉聽到佟雪的話詫異的看了佟雪一眼,既然特地來這里找了自己,卻又不簽賣身契,這是逗自己玩呢?
佟雪接著問道,“我聽青陽府有一家鄭員外家,待人極為和善,要是真的有手藝,可以不用簽賣身契的。”
林玉詫異的道,“你這是從哪里聽來的道消息,鄭家的傭人簽的都是死契,起鄭家,正巧,還真需要一個廚娘,要會做南方菜的,如果還會南方的點心就更好了,這可是個好職位,一個月五兩銀子,是個肥差。若不是會南方菜的廚子不好找,也輪不到你知道這個機會,你會做么?”(